动画对女性人群焦虑心理的艺术治疗研究

■周筱宇，周翔宇，王健荣 Zhou Xiaoyu& Zhou Xiangyu & Wang Jianrong

(1.湖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湖南长沙 410012；2.伦敦大学学院医学部，英国伦敦 WC1E 6AE）

激烈的就业竞争、快速的现代生活节奏易诱发现代人类对事物产生一定的敏感心理。女性由于本身具有更丰富细腻的情感和更精确的情感捕捉，更不易排解接收到的外界负面信息从而陷入自我否定的负面状态，这样易诱发心理疾病，进而演变成焦虑症。

传统心理治疗是通过在治疗室内与心理医生进行交流等方式进行。当今社会，多数女性由于外界眼光与社会质疑等因素选择逃避治疗，拒绝接受传统的心理治疗。而艺术治疗的关键是以艺术创作的作品为媒介，与患者进行潜意识地交流与治疗，避免女性因为外界或自身因素拒绝治疗，增加了非面对面有效治疗的可行性。动画因其综合的功能特性，在艺术治疗中有着特殊的地位。

本文将从动画艺术治疗的角度，以动画通过左右脑接收信息的功能性为出发点，把动画作品疗愈分类为治愈性动画、警示类动画、科普教育类动画三大类动画，对动画艺术治疗的特性进行系统地整理和分析，探析动画作品传递信息的可行性和治疗特性，进而赋予动画新的功能价值和社会意义。

1 动画中艺术心理治疗特性

1.1 动画与艺术治疗的概念及关系

艺术治疗(Art Therapy)是以艺术和心理学为基础，融合教育、精神医学、哲学等多门学科的知识和思想的一种现代心理治疗方式。美国艺术治疗协会 (American Art Therapy Association) 将其定义为: 艺术创作应用于专业的治疗关系中，可以帮助经历病痛、创伤和磨难的人减轻精神症状、心理压力和创伤体验。同时也可以应用于寻求发展的人群，帮助他们提高认知能力，同时感受艺术表达的乐趣[1]。20世纪40-50年代，人们开始注意到艺术对于人类情感的反哺安抚作用，把艺术与现代心理学、医学、设计学等其他学科融合发展，开始研究艺术治疗的效用并逐渐将其运用到心理疾病治疗中，随后，心理治疗方法率先在英美两国发起。20世纪90年代末在日本流行的“治愈系”文化也让当时的日本开启了艺术治疗的相关研究。目前在国内专门针对动画艺术治疗的研究相对较少。虽然已经有不少学者针对心理治疗的作用进行相关研究，关于动画的相关研究也日趋丰富，但由于心理疾病种类繁多且复杂，再加上情绪和病症之间的模糊界定，针对焦虑心理是否需要艺术的治疗方式，艺术治疗又是否有效益还亟待进一步的研究与完善。

■图1 正常体态的暖羊羊

■图2 变瘦后的暖羊羊

■图3 《克服自我》动画短片

艺术治疗虽然与心理治疗联系密切，但侧重点并不相同。艺术治疗以艺术作品为媒介，以治疗人群为中心，通过非言语性的创造表达来进行精神上的治疗传递。艺术的心理治疗实质是通过设定的艺术手段所形成的“心理反馈”。这种反馈可以调节主体在系统发育中所构成的特殊反应潜能，进而调节情绪趋向于稳定和舒缓[2]。艺术治疗形式多样，常见的有音乐、舞蹈、绘画、雕塑、行为艺术等。艺术治疗师可以引导患者参与不同的艺术创作形式以实现有效的互动沟通，建立互信关系，进而进行诊断与治疗[3]。因此，艺术治疗可定义为：“艺术媒介的创造性运用作为非言语、表征性沟通交流的载体，通过患者和治疗师关系的互动，实现适合个体自身或社会性的治疗目标”[4]。

人类左右半球分别在词语活动功能和非词语认识功能上占优势。左半球的功能性与语言表达、逻辑推理、书写文字等抽象性思维有关。而右脑的功能性则与图画图像、知觉、触觉、空间等形象性思维有关。基于右脑对于艺术的鉴赏力和对音乐赏析的感知，艺术活动可以通过右半球影响和治疗患者的情绪机能障碍。左右脑功能相辅相成，并不完全对立分工。艺术治疗基于这一研究理论，根据左右脑的分工特点挖掘治疗的突破口并进行针对性的作品设计。动画艺术治疗是通过媒体媒介，针对左右脑不同分工特性以动画语言传递信息的方式达到治疗目的。因此，动画艺术治疗作用机制是通过利用动画人物形象放松患者心理戒备，在短时间内缓解生理压力，再结合色彩、场景、声音等要素对右脑输入治愈性图像图画进行心理暗示。同时，通过剧情和台词等对左脑进行逻辑剧情上的传播，进行相辅相成的心理暗示。把剧情同左脑的逻辑功能结合，色彩、人物设计、场景、声音等同右脑的形象性思维联系起来进行艺术创作，两者不可分割、相辅相成，达到最佳疗效。

1.2 基于设计方法论的动画艺术治疗效果因素

动画是多学科交叉融合的综合性艺术，具有综合性传递功能。其艺术手段包含剧情、色彩、人物设计、场景、声音等多个因素。因而各个因素皆蕴含着多种设计方法论。

1.2.1 功能论

功能论设计方法强调实用和价值功能，从设计的功能性出发，总结分析所需要的功能方向并逐步明确设计需求。剧情是动画作品的灵魂，优秀的剧本即使缺失良好的画面制作也足以打动观众。剧情的发展包含着多线条的情节，主线和副线交织组成一个个情节点，使得故事情节充满变化和发展。良好的情节发展节奏和恰到好处的情节点是一个优秀的剧情需要把控的关键。有悬念的、具有一定的戏剧冲突的事件往往能更好地推动故事情节发展。而考虑到艺术治疗功能性，剧情上首先应从患者病因中选择相应和恰当题材进行动画创作，明确治疗目的，达到预期的治疗效果。

声音是烘托氛围的武器。在动画制作中，配音和伴奏乐曲所产生的疗效相辅相成、各有助益。贴合角色的声线，能间接地让观众明白人物的部分性格，具有情绪代入的功效。恰当的配音使人物形象更加立体，增加观者对动画角色的代入感，在心理层面认同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仅仅只是虚拟的视觉影像。听觉的刺激辅助视觉艺术，同时也让动画艺术更具诙谐性。选择特定功能的配乐和音效，能让动画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1.2.2 色彩心理学

人们的思维大多数是视觉的，色彩是建立心理感官的符号之一，色彩的视觉艺术直观且变化多样，对于动画疗效传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和作用。二西田一虎在《色彩心理学》中曾描述，颜色可以激起人们各种情感变化，同时对人格造成影响[5]。色彩不同的搭配、多样的纯度和亮度可以传达千万种信息，营造出不同的心理感受，进而刺激人的心理感官，建立各色心理接口。色彩心理学在动画中的运用主要体现在冷暖色调对人们感官及情绪上的影响。暖色调大多以红橙色系为主，给人活泼、愉快、兴奋的感受。绿色、蓝色、紫色等颜色则为冷色，给人安静、开阔、通透、沉闷的感受。在艺术治疗中，患者对于色彩的感知与现代心理医学息息相关：比如红色通常有利于患者提高食欲和兴致，绿色则可以适当缓解人类的疲劳状态。热拉尔·贝东在《电影美学》中分析称：“色彩可以向我们展示仁慈情感和印象，可以作用于我们的思想和精神。因此它可以用来推动剧情的发展，并可以直接参与环境与心理氛围的制造。色彩具有奇妙的心理与戏剧价值”[6]。

1.2.3 信息论

信息论是通过数据来筛选相关研究的信息，组件相应的数据库，是对研究事物的范围数据统计。动画造型设计是动画前期制作的重要步骤，包括服装造型设计，人物形象设计、角色比例图，武器道具设计等。服装造型设计对动画角色的性格特征、所处背景、职业身份等信息有一定的解释作用。在制作动画的时候，与动画风格相融合且符合人物背景的角色造型设计，能够首先暗示观众人物性格，树立动画人物形象。动画造型和角色所处时代环境所对应，才能增加观众的沉浸感和亲切感，实现与人物故事产生的情感共鸣。而这些创作步骤都需要大量且方向准确的优质素材创建造型信息库为动画造型设计提供设计灵感。掌握信息论方法，可以让设计定位更为精准，而信息内容也同时提供出清晰的设计素材，素材是保障设计可信度的重要手段，信息就是创作的依据和源泉[7]。

■图4《减肥时代》动画片

■图5 《动物行为》水蛭劳伦小姐

■图6《动物行为》螳螂夏洛尔女士

1.2.4 系统论方法

系统由多个独立但相互影响联系的有机整体组成。任何事物，都是一个有机整体的系统，系统的普遍性决定了系统论的思想可以知道任何的设计，包括动画设计[8]。系统由要素构成，组成系统的各个要素之间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同时也会对系统产生影响。动画场景设计是动画后期制作的重要环节。所有利用蒙太奇镜头语言表现的作品，都需要角色和角色所处的场景共同来完成。场景包含角色所处的社会环境、自然环境、历史环境、生活场所等。场景设计作为动画系统中一个关键的要素，其巧妙多样的镜头构图，光影变化，场景搭建等设计直接决定了动画的整体艺术风格。在动画场景中，通过场景的切换来反映叙事的时间和空间的变化，进而影响动画情节的变化，起到烘托剧情的作用[9]。动画场景变量繁多，要充分考虑其系统性，在复杂多变的场景中综合考虑整体的设计布局，让设计师始终在有机变量里把控整体度。

色彩、场景、剧情伏笔等信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被患者感知并进行有效的心理治疗。不同明度和纯度的色彩组成传递的信息符号不同，同时剧情编排如果能与治疗群体产生心理共鸣，剧情点的信息因子会像心理暗示一样留存在大脑中。当患者经历与剧情传递的信息高度重合场景时，相似的情境会刺激大脑神经元帮助他们不断地回想起剧情情节，进而对当下情况进行思考，最终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患者自身的心态和选择。动画心理治疗的初衷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人们的心理问题。设计治疗师要正视“治疗”的主题，在制作设计动画时应充分考虑受众群体，编排能与治疗群体产生心理共鸣的剧情，综合心理暗示、氛围烘托和语调暗示等信息，并有针对性地面对受众群体，发挥动画的功能性，以达到最佳疗愈效果。

动画制作要掌握好设计整体的尺度。如果在设定上没有把控好患者的情绪感受，在一定程度上可能会起到反作用。例如在动画《喜羊羊与灰太狼之决战次时代》中，由于角色暖羊羊的身材变化而引起的“动画意图引导女性身材焦虑”话题多次引发社会争议。暖羊羊的角色原型设定是天生骨骼大肌肉密度高的盘羊，因此一直保持着胖乎圆滚的身材形象（图1）。而在最新的动画剧集设定中，暖羊羊却一改往昔形象，以纤细苗条的全新身材面貌出现在大众面前（图2）。徒有“盘羊”虚名而不见其实的空壳形象引发了人们关于女性身材的激烈讨论。部分观众秉承着动画贩卖身材焦虑的观点，让本就对自身身材感到敏感，饱受“瘦美”观念困扰的人群同时承受现实和虚拟世界的双重冲击。因此，动画制作时需充分考虑动画设计中各因素传递的疗愈信息，避免加重观者的不满和焦虑情绪，真正发挥出动画治疗的正向功能。

2 动画对女性焦虑心理的治疗作用

人类作为群居动物，追求认同感和同一性的从众心理是社群生物的生活特性。同时，人类思维的多变性和复杂性，外界社会环境例如职场压力、社交媒体宣扬女性的观念引导等在一点程度上激发了女性焦虑。女性更敏感于外界的评价和变化，所以为了跟随大众而付出了诸多努力：通过改变自身，以期追求认知的统一性和寻求更多的社会认同。而在这个过程中会不可避免产生不同程度的身心耗损。在损耗过程中不断积压的情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诱发焦虑心理问题的质变。

加拿大的马歇尔·麦克卢汉从传播学的角度讨论到“媒介本身就是一种信息”[10]。动画最初是人类在工业社会为寻求精神解脱的产物，作为调节情绪的工具是动画的功能性之一，能够帮助女性在虚拟动画世界中舒缓内心的紧张和精神疲劳并寻求更多的自我认同与和解。

2.1 动画的治疗特性分类

2.1.1 治愈性动画

“治愈系”文化最早出现在上世纪90 年代末的日本。“治愈系”产品针对积累了压力，具有抑郁、过度紧张以及慢性精神疲劳倾向的人群，旨在通过不同的媒介与形式在短时间内缓解观众压力。治愈性动画便是在“治愈系文化”的浪潮中兴起的新型动画类型[11]。治愈性动画大多是长篇动画，通过连续的剧集缓慢渗透进患者的感官，进而达到一定的治疗思想作用。同时制作形式更加侧重二维动画的绘画表达，丰富的艺术笔触更容易让人放松并产生亲切的心理。充满画意的二维动画具有心理治疗的独特性、灵活性、包容性等特点，二维动画能够用抽象夸张的表现手法来强调结果，其独特的视角和绘画笔触夸大了人物的心理变化，让患者产生直观的心理感受和强大的视觉冲击，跟随影片的进程进入艺术的精神世界。

动画短片《克服自我》以作者自己的真实经历为根基，刻画了一位拥有焦虑症的女性形象，借此反映了焦虑及自卑患者内心的真实世界(图3)。短片运用了大量的文字、人物面部表情、肢体动作等艺术创作方式，以人物自我沟通、内心对话的方式为切入点向观众呈现了女孩内心极端的自卑与焦虑。交流的形式潜移默化地让观者代入个人观感，引发情感共鸣，达到自我救赎，疗愈社群情绪。

二维动画的灵活性丰富了动画的表现层次和趣味性，独特性的包容性让治愈性动画在表现手法上更具多元化，在动画思维上富有关爱等人文主义精神，对于情感有更细腻的表达和把控，是承载作者情感的载体。

2.1.2 警示类动画

警示类动画借助夸张的角色形象、剧情和色彩等动画设计，通过女性在拥有焦虑心理的情况下可能做出的不良行为事件来表达警示作用，具有直观性、功能性与启发性的特点。其目的是传达一种警示、劝慰和安抚的信息，以此来达到治疗的效果。夸张的剧情和严重的后果可以达到警示的作用。一般参考因由焦虑诱发的一系列女性伤害自身，造成许多争议的社会性事件，进行相关类型的题材创作，同时在结局布局启发类观点，暗示作品主旨。

目前警示类动画侧重在三维动画领域进行创作，三维动画是由计算机制作生成的具有长度、宽度、高度三个空间维度的立体动画。对人物造型，人物动态的设计把握更加精准，考虑到三维动画拥有模拟现实环境的功能，对于环境光线变化的把控能够营造出场景的真实感。三维动画的制作特性、具象化的艺术表现，使得其在心理治疗上更加侧重剧情的变化和研究。

以经典动画短片《减肥时代》作为案例分析。《减肥时代》的立意点在于心理焦虑中的身材焦虑。动画讲述了在未来社会崇尚以瘦为美的环境下，一套关于女性完整的瘦身链被建立。胖女人在瘦身中心通过减肥仪器减重达到统一标准体重，拥有纤细却一致的身材的故事。和《克服自我》不同，《减肥时代》作为仅仅7分钟的动画短片，它的心理治疗作用方案更简单快速，同时秉承着三维动画的特性，场景建立真实，题材也具有强烈的针对性和指向性。动画中通过夸张、强调等多种表现手法，展示了减肥机构不正常的减肥手段（图4）。动画充满诡异感但又运用橙色的暖色调调节画面，散发出阳光热烈的正面气氛。画面色彩与内容上的割裂达到了一种十分协调的平衡，让观众欲罢不能。

短片中关于丈夫放弃让妻子瘦身的想法的结局引人深思。关于身材的焦虑是受社会环境影响较大的焦虑种类。长期稳固的社会环境、顽固的思想观念和外界评论都长期折磨着女性的身心健康，同时体重难以短期调整下来的特性使得女性身材焦虑情况雪上加霜。《减肥时代》通过剧情充分地暗示了不被社会环境影响，内心快乐，坚持自我的益处和观念。让女性下意识地代入动画中妻子的角色，领悟真实的身材才是女性最美的体现，进而忽视身材带来的焦虑感和恐慌感，巧妙地传递劝慰的信息、达到安抚的作用。

2.1.3 科普短视频类动画

科普类动画旨在向大众传递科学知识，起到知识宣传作用。在制作上大多采用MG（Motion Graphics）动画形式，通过绘制社会案例等方式直观地列举焦虑的危害。对于高度敏感型人群来说，更直观地留下心理印象。与治愈性和警示类动画不同，科普类动画在制作过程中侧重注重娱乐性和专业性的平衡。科普类动画按传播途径主要分为科普短视频类、科普教育类、公益广告类和栏目科普类四类。

科普短视频类动画面向更广泛的群体。其通过投放到具有强传播效力的适用于各阶层不同年龄阶段的新媒体app，例如“抖音”“快手”等，用户群体庞大且覆盖面广，可以进行有效和广泛宣传。并且科普短视频类动画可以筛选出不同年龄段的用户群体的喜好，推广对应喜好风格的动画作品，进而达到有效的宣讲和科普作用。科普教育类动画主要面向的群体为学生群体。通过组织学生群体集体观看的方式传播展现，提高科普知识在学生群体中的覆盖率和普及率。能让学生群体中接收焦虑的危害的信息，尝试着转变自身心态。比如科普动画《焦虑抑郁的人越来越多》《精神卫生系列科普动画第十集：进食障碍》等。公益广告类动画是通过广告的传播媒介起到知识宣传作用。本质上是公益广告，因此时间大多压缩在15秒或30秒内。由于广告时间短的特性，在时间的限制下，动画剧情简单直白，直接叙述危害，或是在结尾巧妙点题。比如针对青少年的心理问题的《nobody is normal》等。栏目科普类是通过新闻传播媒介在电视栏目上进行宣传传播。因为栏目面向的群体广泛，科学知识传播大多严肃复杂，因此要尽可能考虑降低大众对于信息的接受理解难度。人接受图像信息的能力较强，对外界信息量的获取90%以上来自于形体图像对视觉的刺激。而人所感知的信息有 60% 以上来自于形体图像对视觉的刺激[12]。因此栏目科普类MG（Motion Graphics）动画中则会结合图画、表格来叙事，以期能更好地呈现组织知识结构，让传递的科普知识更深入人心。

2.2 动画对女性各年龄阶段的治疗作用

焦虑覆盖女性各个年龄阶段，每个时期都有其年龄阶段所需应对的困难，因此焦虑的范围也不相同。

青少年的成长阶段是性格养成的重要阶段，这个时期女性心理状态也是最多变的。例如不健康的人际交往、家庭生活等往往会造就内心敏感或自卑的孩子的不安、紧张等情绪焦虑，或是发育期到来由于生理知识缺乏导致的生理焦虑。青年女性可以通过科普类动画，例如《仙王的日常生活》动画中仙王和朋友之间日常相处状态，来借鉴朋友间相处模式和自己的生活方式，缓解交往压力。或是通过科普类短视频类、科普教育类动画来了解正常的生理知识。中年女性大多已经拥有自己的家庭。所承担的压力相对其他年龄阶段要高许多。在长期抚养小孩和老人的家庭压力下，无疑让中年女性的心理防线再一次经历考验。在快节奏的生活下，人们越来越难以静下心来观看长时间的视频，因此短视频类动画和短时的科普教育类动画符合中年女性快速、简单、直接的治疗标准。心理问题目前在国内受重视程度远远不足，而基于多数老年人并不与子女同居同住的现状，动画承载着一部分让老人及时意识并排解心理问题的责任。老年人多数使用电视、留声机、广播等网络媒体设备，老年人适合通过电视上播放的公益广告类和科普教育类动画来了解时代的发展，一定程度上避免在社会上产生与时代脱轨的焦虑情绪。

在入围2019年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奖的动画短片《动物行为》中，展现了多种年龄阶段的焦虑问题。短片讲述了五只动物患者定期在犬类心理治疗师克莱门特的心理治疗室内交流自己的心理问题的故事。动画里面每一只动物都或多或少地拥有一种心理疾病。把人类比做动物，以动物的视角展现了现实中人们患有各种焦虑症下的状态，动物的特性更直观地体现了人性心理问题，是对人性的折射和心理疾病的直观展现。

动画中女性成员的故事呈现了不同年龄阶段的一部分女性焦虑问题。青年阶段，水蛭劳伦小姐向犬类心理医生克莱门特博士说明自己患有分居焦虑症（图5）。代表青年阶段的水蛭劳伦小姐患有分居焦虑症所体现的情感焦虑问题经常在女性青年阶段出现。这个阶段的女性以刚刚接触社会的大学生群体为主，几乎空白的情感经历让她们对于爱情充满憧憬和向往，同时在情感方面难以理性地看待和维护。在治疗过程中，医生的耐心和温柔话语缓解了水蛭的紧张感并让她感到心理舒适。现实中的大部分女性承受着来自于家庭、社会、自身等施加给自己的压力，伴随着压力的心理恐惧和焦虑需要外界其他人耐心地去安慰和引导调节。中年阶段，螳螂夏洛尔女士向医生分享作为一位拥有1000多位子女的单亲妈妈恋爱困难、无法养活子女的经历（图6）。因为子女而被相亲网站的另一方拒绝约会的现实她感到十分困扰。虽然1000多个子女在现实表达上含有夸张的成分，但短片隐性地展现了这个年龄阶段的单亲妈妈无法养育子女的生活焦虑以及无法在情感上得到满足的心理焦虑等现实问题。

短片虽然没有明确指出如何进行心理治疗，但是暗示性的话语和戏剧性的剧情都引发了观众深思。医生与患者交流的台词暗藏着短片的主旨，在治疗患者时，医生拨开洋葱对患者表述“人的思维就像一颗洋葱，必须一层一层剥开，才能看清美好的一面，而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来治愈”。暗示着人们需要学会去掉外界束缚给你的压力，排解掉自身焦躁情绪，发现自己本身的美好。短片内容只有短短的14分钟，但巧妙地融合了治愈，警示，科普三类动画的特性，留下的暗示信息富有多种解读方式，引发人们的深思。

正如动画《红鞋子和七个小矮人》中胖胖的白雪公主对受诅咒的小矮人说的那样：“真正的爱不仅是爱你的皮囊还有灵魂，就算你是丑陋的绿色小怪物，我也一直坚定地爱着你”。动画艺术治疗所传递的核心本质上是关于“爱”的主题，无论是对于自我的自爱还是他人赋予的关爱，女性解决焦虑情绪真正所需要的是打破偏见和评价，独立于外界的自爱。

动画肩负着引导人们思想改变的责任，创作出具有治愈，警示，科普以上三点性质的优秀动画，通过动画媒介并利用动画的娱乐功能，缓解疲劳的同时进行信息传递治疗，达到心理暗示的效果并加强信息的吸收及反馈作用。为患者缓解焦虑心理，是每一个动画艺术治疗师所追求的创作初衷[13-14]。

3 结语

动画艺术治疗让动画在展现艺术价值的同时兼具心理治疗的作用，赋予了动画新的现实意义。通过动画作品传递情绪安抚和缓解女性焦虑，进而达到动画心理治疗的目的，冲破焦虑的枷锁，是动画创作者的创作初衷，也是实现动画制作社会价值的核心意义。应用在心理治疗的动画，其目的是缓解女性心理焦虑，帮助女性排除焦虑心理，接受并正确面对自己和生活。

由于心理所产生的情绪、思维、意志行为的复杂性和多变性，在心理治疗中，多学科交叉治疗被越来越多的心理学家所实践。艺术治疗也被越来越多的心理学者运用在心理治疗上。艺术与心理分析技术相结合的观念，让精神治疗理念融入进动画艺术创作中，发展出多种类型的心理治疗方法。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会有新的艺术形式出现，未来对于艺术治疗，不仅在心理焦虑上，还会有更多的可能性，越来越多的领域将被融入到心理治疗中。

让艺术与心理治疗相互渗透，实现新的现实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