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计》兄妹以光散黑,叛逆少年蝶变宠妹狂魔

2022-07-13 01:59晴儿
知音·上半月 2022年7期
关键词:妹妹妈妈生活

晴儿

“如果有一天,我的理想被风雨淋湿,你是否愿意扶我一把;如果有一天,我无力前行,你是否愿意陪我一个温暖的午后?”此刻,距离2015年湖南卫视综艺节目《变形计》播出已经7年了,再读当时的导语,崔晋依然被戳中泪点,红了眼眶。

彼时16岁的辽宁省大连市男孩崔晋因为叛逆,被妈妈送去节目组“变形”,与他交换的是云南省红河市的12岁的乡村女孩李勒优。众多嘉宾中,他们俩最受关注。更令人称奇的是,两人的缘分也并未随着节目的结束而结束,反而因为一场口头的收养承诺,成了一对没有血缘的亲兄妹……

缘牵千里之外,天上掉下个“李妹妹”

2015年,湖南卫视推出了综艺节目《变形计》,将城市和农村孩子互换生活30天,沉浸式体验天差地别的“人生”。

节目组找到了辽宁省大连市的崔晋一家,晋妈听说节目效果不错,有心要让儿子参加。

时年16岁的崔晋,是个叛逆少年,自从2010年父母离异后,崔晋就跟着妈妈一起生活了。家里经济状况一落千丈,见不到父亲,让崔晋很不习惯,时不时就因为各种琐事和妈妈吵架。比如他看上一双鞋要买,妈妈觉得很贵反对,崔晋就跟她吵:“要不是你跟我爸离婚,我至于连双鞋都买不起吗?”不仅如此,只要有一点不顺,他就迁怒于父母离婚。到了青春期,崔晋简直成了“叛逆小魔王”,逃学,沉迷网吧,非名牌鞋子不穿。晋妈有心管教,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沟通。

遇到《变形记》节目组后,晋妈便动员儿子去看下同龄农村孩子的生活,对他的成长有帮助。起初崔晋不同意,但他听说能去云南免费玩一个月,而且能上电视,在虚荣心的驱使下,最终同意了。

16岁的崔晋第一天来到云南红河农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地方群山环绕,只有一条窄窄的土路可以走,车都开不进去。他觉得自己被骗了,但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只得硬走了几个小时的泥泞土路,到了目的地。

和他交换的是名女生,叫李勒优,比他小4岁,当时刚满12岁。1岁半时,李勒优的母亲就过世了,没多久父亲也入狱了,她只能跟着爷爷奶奶生活。长大一点后,爷爷奶奶迫于生计,不得不经常在外打工,小小年纪的李勒优绝大部分时间只能一人在家,饿了就踩着凳子做饭,想家人时就对着破旧的屋顶发呆。对亲人的思念和对亲情的渴望占据了她整个童年时光。

节目录制期间,崔晋过上了李勒优曾经的日常,上山砍柴,生火做饭,喂猪喂牛。有一次喂牛时,牛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攻击了他,吓得他夺路而逃。一直娇生惯养的他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罪,当即就冲动地想要离开,怒吼着:“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但重返小学课堂的体验,才真正触动了崔晋暴躁的心。偏远的小学和这附近的村落一样破落,可是老师和学生们却非常热情,早早列队等在门口,敲锣打鼓地欢迎他。和同学们的近距离相处,让崔晋觉得阵阵温暖,叛逆的外壳也悄悄被剥落。他陷入了深思,自己正在体验的这种脏乱差的生活不就是当地孩子们的日常吗?崔晋第一次理解了生活的不易,对母亲的敌对情绪也有了松动。

而相比崔晋的乡村体验,李勒优来到大连的生活,则是像天堂一样。晋妈为她准备了粉色的新棉衣,带她买了喜欢的玩具,还拍了亲子照。在饭桌上,她一边吃着晋妈剥好的大龙虾,一边手舞足蹈地说着:“有妈妈是很幸福很幸福的。”纯真的小脸,朴实无华的童言,让人一次又一次破防。她第一次体验到了母爱的感觉。

30天的交换很快就要结束了,晋妈特意从大连送“女儿”回云南,顺便接回崔晋。分别时,看着李勒优一身旧衣,穿着一双露出脚趾的鞋,孤独地回到那个破房子的背影,崔晋的心被深深刺痛了。

回到大连后,晋妈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女儿”李勒优。于是,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收养李勒优。然而当她将这个想法告诉家人时,却遭到了崔晋姥姥的反对。原来晋妈离婚时,几乎是净身出户。这几年一个人带着儿子辛苦打拼,生活才刚刚有所好转,若再收养一个孩子,日子会更难。在老人这里碰了钉子后,晋妈转而询问崔晋。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儿子就举双手赞成,还拍着胸脯保证:“妈,咱就收养吧,我把我的生活费分她一半。”看见妈妈一脸愕然,崔晋继续说:“如果我们不管优优,她很可能会像其他留守孩子一样,早早辍学外出打工,再回山里嫁人,永远也走不出大山了。咱们帮她一把,她的人生就会彻底改变。”

最终晋妈和崔晋一起做通了老人的工作。

统一思想后,崔晋和妈妈到相关部门去了解收养政策,四处寻找适合“妹妹”李勒优的接收学校。但让他们失望的是,因为不符合收养条件,无法将李勒优接到大連来就读,他们只能口头约定“收养”,让李勒优继续在老家读书。“收养”后,崔晋和李勒优联系非常紧密,经常给她买学习资料和生活用品,妈妈和姥姥则给李勒优购买衣物,提供学费生活费。

因为善念,原本陌生的两个家庭有了交集。两家人远隔千里,亲情却不曾分离。

真情以光散黑,叛逆少年快速成长

参加完节目录制以后,从小一直学习声乐的崔晋被保送至美国波士顿伯克利音乐学院学习声乐。

小小少年异国留学,生活的艰辛不言而喻。首先因为语言的原因,崔晋学习非常吃力。而且为了节约生活费,他只能和另外一个同学合租了一间库房一样的小房间。他特别想家,总是不由自主想起在大连和妈妈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最让他郁闷的是看不到出路,不知道学了声乐以后,回国能做什么。撑了3个多月,崔晋决定休学,回国做自媒体工作。

那时恰逢李勒优放假来大连,晋妈平日在店里忙生意,休学在家的崔晋一边在平台做潮流分享带货,一边照顾妹妹。细心的他发现妹妹在家里待着很拘谨,不敢大声说话,不敢表露情绪,就连吃饭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举动会惹得哥哥和妈妈不高兴。为了帮她尽快适应并融入大家庭,他主动带妹妹在大连四处游玩,还大方地拿出自己的压岁钱,两人背着晋妈一起下馆子,买小零食。渐渐地,李勒优没有了最初的怯懦,跟哥哥和妈妈有说有笑,气氛越来越好了。

晋妈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性格直,脾气爽辣,比较严厉。即使李勒优犯错,她也会直接指出来,并盯着她矫正。一次母亲大声教育妹妹时,崔晋赶紧护着优优,对妈妈说道:“咱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说事?吼解决不了问题,还容易吓到优优。”因为自己以前总被母亲吼,崔晋对此可是深恶痛绝。

等妈妈出去后,他私下问妹妹:“你会不会生妈妈气?”勒优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会啊,妈妈这样做是为了我好,是没把我当外人。”妹妹的话深深触动了崔晋。这个坚强到让人心疼的小女孩是那么珍惜眼前的一切,再想想曾经的自己,总认为母亲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他不由深深自责。

晋妈欣喜地发现,自从优优来了家里后,崔晋不再以自我为中心,懂得照顾他人的情绪了。

崔晋和妹妹相处久了,也被妹妹身上的乐观和温暖感染到了,以往对父亲的憎恨,对母亲的抱怨,慢慢被化解了。

李勒優也带给了崔晋一些关于生活和事业的思考。在送妹妹去机场的路上,崔晋叮嘱她道:“优优,你可要好好学习,考大学哦。”“哥,你不也没上大学,还不是照样能赚钱?”李勒优无心的回答,却让崔晋一时语塞。

原来,这半年多来,崔晋对事业并没有长远的规划,心情好的时候他就拍广告、剪辑,关注下带货销量,大多时间他都赋闲在家,晚上空了就去酒吧喝酒,凌晨回来再继续睡觉,根本没有想过以后。

空虚的生活和对未来的彷徨,让崔晋很不安。听了妹妹的话后,他突然有了紧迫感:他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地生活下去了,必须有所改变,否则还会带坏妹妹!

2016年底,已经休学许久的崔晋主动向母亲提出,想去学校进修大专。随后,他成功报考了湖南大学的大专,开始学习管理知识。“重返学校”后,崔晋也成了学生,与妹妹交流的话题更多了。以前他询问李勒优学习情况时,她总像对待家长一样,敷衍几句就溜之大吉。现在两人更像“同学”,常发信息交流,考试前还互相发一个“逢考必过”的表情包。

除了寒暑假李勒优来大连外,2017年、2019年、2020年,崔晋带着妈妈一起去云南看望妹妹。遇到同学,李勒优热情地介绍:“这是我妈妈和哥哥。”阳光透过树荫洒下来,眼前这个女孩笑靥如花,充满了自信,简直和初见时判若两人。2018年,在家人的支持下,李勒优考上了城里的高中,向着走出大山的目标又迈出了一大步。

2020年崔晋也顺利拿到毕业证书,最让他开心的是,通过学习,他接触到了更多的管理和财务投资知识,遇见了不同圈层的人,一改往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状态,工作日程安排也更加科学合理。经过几年的打拼,他成了一名小有名气的时尚博主,还遇见了美丽善良的妻子。

崔晋也有了社会责任感,2021年他再次回到初次参与拍摄《变形计》时李勒优家的小山村,专门出了几期视频,呼吁大家多关注留守儿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他们。

2021年7月,李勒优像往常一样来大连度暑假。为了答谢妹妹当初的无心之语,崔晋郑重地向母亲提出:“妈,我现在事业也步入正轨了,以后资助优优的这个担子就交给我吧。”李勒优也放下筷子跟着起哄:“我哥现在可太优秀了,我要跟他混。”

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场景,晋妈欣慰地笑了,崔晋真的长大了。

蝶变“宠妹狂魔”,永做相亲相爱一家人

正当一家人的生活越来越好时,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静。2021年底,李勒优得知父亲即将刑满出狱,整个人都蒙了。从小就没跟父亲待在一起,几乎没有感情基础,对于这个陌生的父亲,李勒优内心是抵触害怕的。她既不想去面对,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无奈之下,她给哥哥崔晋打去了电话说:“哥哥,我只想待在学校,不想回去见他。”说完,李勒优就声泪俱下。其实这件事让妈妈和崔晋心里也不是滋味。虽然这些年小姑娘只是寒暑假才过来一起住,但是他们早已将她视作亲女儿、亲妹妹。“她会跟着父亲一起生活吗?”“她还会回大连吗?”崔家母子隐隐担忧着,不知道该不该劝李勒优去见父亲。

思虑再三,崔晋跟妈妈商量说:“虽然这些年优爸没养过她,但血脉相连是不争的事实,我觉得妹妹还是应该去见他。”晋妈最终支持了儿子的想法。

当天晚上,崔晋拉着妈妈一起跟妹妹视频时说:“你爸爸出来以后,肯定很想见你。你得去见他,不管以后你是跟着爸爸还是继续来大连,咱都是一家人。”

有了哥哥的支持,李勒优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回家见自己的父亲。

为了避免见面时父女俩尴尬,崔晋提前联系了李勒优的舅舅,由舅舅出面陪着李勒优去见父亲。回家路上,李勒优特别紧张,临进家门前她又给崔晋打了电话。崔晋鼓励她:“不管你爸爸是什么原因入狱,但他还是你父亲,肯定有一颗疼爱女儿的心。我相信你爸爸和我们一样,也很爱你,希望你能幸福生活,放心去吧。”她这才跟在舅舅身后进屋。

李父看着已经长成大姑娘的李勒优,喃喃开口:“爸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没能照顾到你,都是崔家好心人管着你,替我谢谢他们。”

李勒优要回学校了,临行前,父亲喊住了李勒优:“爸爸不会影响你和他们的关系的。”这一刻,李勒优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放下了,转身就扑到父亲怀里放声大哭。另一边崔晋和妈妈焦急地在店里转来转去,不知道父女俩聊得怎么样。突然手机响了,李勒优发来了信息:“谢谢哥哥和妈妈。”还发了个大笑的表情,二人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然而一波刚平一波又起。由于文理分科时,想学医的李勒优倔强地选择了自己并不擅长的理科,所以崔晋建议她提早复习,把功课补起来。

2021年寒假,东北早已大雪纷飞,格外寒冷,崔晋、晋嫂和妈妈像往常一样早早就等在了机场。见到妹妹出来后,崔晋向妈妈使了个眼色,故意一脸为难地问李勒优:“这次要在哥哥家还是妈妈家住啊?”结果妹妹脱口而出:“两边都住。”不死心的崔晋继续追问:“只能选一个,我可是专门给你准备了新房间、七套衣服、六双鞋子,还有两床床单哦。”最终如他所愿,李勒优决定住哥哥家,谁还不是个小公主呢?被亲人宠着的感觉可真好。

这次来大连,李勒优是打算长住到高考前的。为了鼓励妹妹学习,做个好榜样,崔晋报考了中国传媒大学的专升本,准备继续提升自己。他还自掏腰包给李勒优报了一对一的备考网课,而且一有空就盯着她学习。那段时间,网友隔三岔五就能看到崔晋社交平台上更新的一家人的生活动态。李勒优也常常出镜,一家人有说有笑,又打又闹,气氛相当欢乐。还有热心网友看到李勒优补课的视频后,私信想要捐款给她,却被崔晋一一婉拒了,他诚恳说道:“谢谢网友们的支持,但是我们目前有条件负担妹妹的生活开支。”

有人说,许多人终其一生都在治愈不幸的童年,而李勒优和崔晋无疑是幸运的,因为一场偶然的遇见,成了彼此的治愈系,一路陪伴,一路救赎。崔晋感恩遇见了妹妹,妹妹的到来,不但让他学会了担当和成长,而且心里曾经对父亲的恨意也被一家人的爱所占据。叛逆少年成了“宠妹狂魔”。

“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接受采访时,这对兄妹告诉记者。多年来,他们相处得像一家人一样,小姑娘也从初见时的“落寞”,被宠成了开心快乐的“小公主”。祝愿这一家人,幸福美满。

编辑/李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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