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背景下图博档协作发展研究

2022-07-10 23:29周青
河南图书馆学刊 2022年6期
关键词:跨界融合档案馆博物馆

周青

关键词: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跨界融合

摘 要:文章从国内外相关研究入手,通过分析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三馆融合发展机遇,探讨融合发展内容,提出了融合服务的基本构架,即资源服务层、知识服务层、智慧服务层,以期对我国三馆融合发展提供新的思路。

中图分类号:G25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1588(2022)06-0128-05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互联网+”思维推动着整个社会经济发展新模式的进化,增强了社会实体经济的生命力。在“互联网+”背景下的融合发展或者说跨界融合,通常指在既有相关性又有差异性的两种或者两种以上不同领域、不同意识形态、不同行业和文化范畴之间求同存异,从而产生一种新的行业和新的发展模式,发挥出更大的竞争力和影响力。其主要特征有:不同学科及专业之间的跨界融合、各行各业在思维和制度上的创新发展、对各行业知识结构和信息结构的重塑、打破时间和空间的束缚连接一切。

《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明确提出要提升公共文化服务水平,推进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一体化建设及公共文化数字化建设,实施文化产业数字化战略。作为公共文化服务机构,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三馆的融合发展面临前所未有的机遇和挑战。

1 背景

早在20年前,国际上相关行业已经对三馆之间的协作和融合发展有所关注。2000年,第24届图书馆系统研讨会将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的融合作为会议研讨的主题,2008年国际图联发布《公共图书馆、档案馆与博物馆:合作趋势》报告[1],详细介绍了三个文化组织之间的协作合作方式,并提供了7个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数字资源整合案例,很多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资源整合项目已经在国外顺利实施,如Google艺术计划、光明项目、聚宝盆项目等[2]。

我国最先研究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館三种机构之间融合理论的是目录学家王重民,随后,刘家真提出应该特别注意对三馆文化资源的融合[3]。王萍、王毅等认为图书馆、档案馆信息资源的数字化融合必须进行统一的平台建设,形成一种新的服务模式和效果[4]。张卫东等提出我国应该在意识层面、政策层面、机构层面、媒介选择层面以及内容层面吸取国外的先进经验,推动社交媒体更加有效地被应用[5]。从1998年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资源整合理论产生,迄今为止关于三馆整合理论的研究大致可以分为四个历史时间段:萌芽期初步形成三馆资源整合的模式,完成馆藏资源的集中化管理;成长期通过关联技术和语义技术将馆藏资源进行标准统一化、数据格式规范化,实现数字资源的存储规范和集中管理;成熟期将规范化的馆藏资源通过一站式的服务系统呈现给用户,实现知识服务的目标;理想期在知识服务的基础上为用户提供更高层次的智慧服务。

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对三馆的相关研究都在三馆资源的融合理论研究和实践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更侧重于在资源共享方面的探索,而对三馆服务融合方面涉及较少。然而,资源融合是服务融合的基础,服务融合要在资源融合的基础上实现创新发展,通过创新服务融合最大限度地挖掘资源的内在价值。

2 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融合发展的机遇和挑战

2.1 理论层面

从理论上说,三馆同源同属,早在远古时期图书、情报、档案就是同出一源、同为一体的,并且都属于信息科学范畴,有共同的技术支撑和相同的信息综合管理环境。同时,三馆有相同的特性,如知识性、科学性、社会性、服务性等,拥有相同的管理程序,都是记忆机构、知识型组织,对信息进行收集、整理、分类、编目、保管,是人类通过一定的记录方式将知识存放在不同载体上,为社会提供信息服务。此外,三者都有相同的物质载体,将知识和信息保存在纸张、磁盘、软件、胶片等各种物质载体上。

2.2 实践层面

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都属于文化信息服务阵地,具有相同的社会功能和服务模式,却又自成一体、统而不一。图书馆隶属于文化和旅游部,档案馆隶属于国家档案局,而博物馆归国家文物局管理。传统模式下,三种机构分别按照各自的管理体系和服务模式为各自的受众提供相关服务,相互很少有交集;在顶层设计上没有为三种机构提供可以互相合作的制度保障和政策扶持;没有相关社会资金介入支持发展和提供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支持;在知识产权方面,三馆资源融合数字化以后通过互联网提供给用户,面临侵犯著作权和网络信息传播权的风险,这就为资源整合带来很多的不确定因素和风险性;三馆的资源各有特色和侧重点,信息保存方式也不同,元数据和数据结构不同,异构数据库的建设和共享也是三馆资源融合需要解决的一个难题[6]。

3 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融合发展的内容

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三种机构的协作发展,制定共同的发展规划是前提条件,并在不同层面签订合作协议,确保不同管理归属部门的三种文化机构的跨界融合,融合发展的主要内容包括馆藏数字资源的整合和共享、机构服务设施的共享和服务活动融合等。

3.1 发展规划制定

1980年以后,我国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领域为了各自的发展,分别制定了符合自身实际的相关发展规划。相关研究表明,这些战略规划大部分都是行业内部的,没有超出本机构之外的协作计划。有关图书馆界的战略规划研究有:柯平列出了三馆融合发展的基本框架,随后危机管理理论、协同理论、新公共服务理论及战略管理理论等被引入图书馆战略规划研究。有关博物馆界对战略规划的研究有:Sheila Watson 阐述了博物馆馆藏藏品的展示和社区服务之间的相关性,分析了博物馆在引领社会文化方面的突出贡献[7];杨雁深入阐述了制定合理战略规划的重要意义,分析了其对我国三馆融合发展的借鉴作用[8]。档案馆大多从档案事业总体发展战略视角进行研究,“战略”研究多于“规划”研究。相比之下,我国相关研究关注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各自的规划发展较多,而国外对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三种机构的跨界合作、服务融合、共同发展更为重视,且致力于国家层面和行业层面的战略规划设计和制定,以作为三种机构合作的基础准备和制度保障。为此,国外出现了国际性行业组织层面的战略规划,如:国际图联和国际档案理事会发布的《北京宣言》,国际博物馆协会发布的《ICOM2011—2013年战略规划》[9]。国家层面的战略性规划有:美国国家档案与文件管理署发布的《以保存过去而保护未来:NARA2006—2016战略规划》,英国博物馆、图书馆及档案馆理事会发布的《MLA2009—2010年业务规划》。行业领域的战略规划通常根据具体项目的建设情况而定,因不同的建设内容和操作模式而不同,相对来说这种规划比较灵活,且更具操作性,如: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图书馆为实现新的战略目标,与学校数字人文中心合作建立了自由言论运动数字档案网站[10]。

3.2 馆藏资源整合

实现馆藏资源共享的有效途径是将馆藏资源数字化,并整合到一个可以与用户信息无缝连接的统一系统,方便用户进行一站式的搜索和获取,解决因时间和空间上的差异造成馆藏资源分布不均的缺陷。在“互联网+”时代以前,馆藏资源的数字化一直是不同地区和不同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等机构横向协作的主要内容。但是,由于受知识产权、出版权限等制约,理论探讨居多,实践经验较少,馆藏资源缓慢的数字化进程成为制约三馆协作发展的重要因素,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和数字出版以及相关信息技术的发展,各界都在关注数字化发展,以期实现信息共享。

目前,数字资源整合模式首先是横向机构之间相互协作进行数字资源保存,如:为了统一三馆系统的数据和信息服务,实现资源共享,美国国会图书馆联合相关机构和组织建设了“国家数字信息基础设施及保存项目”;德国政府资助的德国数字资源长期保存项目;欧盟资助的数字存储基础设施欧盟工程,都为三馆实现数字资源的共享和共建做出了巨大贡献。我国的大学数字图书馆国际合作计划完成了近300万件多种类型的数字信息资源的统一和存储,2000年我国开始建设实施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项目,2005年项目资源总量达到412.46TB,形成了信息庞大、资源丰富的信息仓库,拥有强大的资源服务实力。协作开发互联网资源整合技术是为了更长久地保存数字资源,全球各国都非常重视对资源整合技术的研发和应用,数字出版技术和数字资源整合技术的逐渐成熟,为三馆的馆藏资源数字化整合提供了稳定、可靠的技术环境。还有一种方式是协作建设数字资源共享平台,通过合作在馆藏资源数字化的基础上,进一步开发资源一站式检索平台,为用户提供更加便捷的信息資源服务。现代社会用户的需求更加多元化,仅仅是资源服务已经不能满足用户需求,用户更需要的是知识服务,即更高层次的智慧服务。因此,通过数据挖掘技术和语义关联技术的开发和应用,能为三馆融合提供更有价值的数据支撑平台。

3.3 设施服务融合

在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发展过程中,通过空间的融合消除三种机构的物理界限,有效促进三种机构在空间设施和服务方面的融合共享。

在空间融合方面,有的是国家层面的融合,如:加拿大将国家图书馆与国家档案馆合并,成立新的机构——国家图书档案馆。此外,有些国家将国家档案馆并入国家图书馆管理局形成国家档案,同时对国家档案、图书、博物馆馆藏资源进行整合;有些国家在各个机构之间加强联系和合作,通过空间和设施的共享完成协作,如:澳大利亚瓦纳罗市的图书馆、档案馆和博物馆共用一部分的建筑设施和馆藏资源。

4 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融合服务模式构建

4.1 影响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融合模式构建的因素

4.1.1 三馆服务模式不同。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都属于公共文化服务机构,但馆藏资源储存形式、服务方式、服务理念都有所不同,图书馆作为社会文献信息中心,最核心的服务是文献资源的流通,随着数字化管理的提升出现了更加多元化、人性化的服务类型。例如,国家数字图书馆开展了很多个性化服务,包括掌上国图、盲人数字图书馆服务、虚拟现实等特色服务。档案馆和图书馆的服务模式比较接近,二者都是为用户提供检索浏览和参考咨询等服务,但由于我国档案馆的政治属性有限制,受服务模式和服务思维等制约,服务内容相对单一,服务范围也没有图书馆广泛,在开放程度上以保密保管为主,对民众的开放程度不高。博物馆的馆藏资源以实物资源为主,馆藏资源存在形式的不同决定了各自服务模式的不同。图书馆和档案馆可以为普通读者提供外借服务,而博物馆藏品的特殊性决定了其无法提供外借服务,藏品的流动也仅限于博物馆之间的交流和展览活动。

4.1.2 三馆馆藏资源特征不同。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不同的馆藏资源组织方式及馆藏资源特征决定了服务模式各不相同,数字化后的馆藏资源特征决定三馆跨界融合服务的构建方式。三馆馆藏资源数字化格式、标准及类别和主题等特征都存在很大差异,这种差异性对三馆资源的融合造成了巨大的障碍。由于数字化资源存储格式不同,业界需要开发一种能够兼容不同格式馆藏数字资源元数据的平台和系统,统一不同格式的数字资源和技术参数。不同机构的馆藏资源采取了不同的分类方法,如:图书馆采用的是22类中图法学科分类;博物馆采用的分类方法相对多元化,通常依据馆藏资源物品的外部特征分类;档案馆一般根据档案分类法组织馆藏资源。不同机构的馆藏组织方式和资源分类方法给三馆融合发展造成了障碍,也是制约三馆融合发展的技术瓶颈。

4.1.3 三馆馆藏资源的版权保护。三馆要想实现跨界融合发展,就要在馆藏资源共享和整合的基础上,实现馆藏资源的数字化建设及网络化共享,在三馆馆藏资源融合的过程中会涉及不同主体的利益,产生矛盾冲突,如在信息资源采集和数字化的过程中会面临知识产权问题。因此,三馆需要提前做好相关的准备措施,如设立版权代理机构、制定并完善相关制度、建立信息资源整合法律保护体系等。从隶属单位看,我国的公共图书馆和博物馆隶属于政府文化管理部门,而档案馆隶属于档案管理部门,高校的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又隶属于高校信息部门,不同的隶属关系使三馆的跨界融合需要部门之间的协调和管理。

4.1.4 三馆融合发展影响因素分析。“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使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之间的跨界协作发展成为趋势,但也受众多因素影响。要扫清三馆协作发展道路上的障碍,我国需要做到以下几点:从国家层面入手,国家要为三馆协作发展提供良好的政策环境和制度保障,合理规范的法律法规政策能够打破三馆协作发展的壁垒,让三馆协作融合成为可能;从行业内部来说,三馆依照政策法规相互协作,不能丢弃各自传统的服务模式,应在保持原有特色的前提下进行再创新,形成新的融合模式下的服务类型。相关法律法规及政策是三馆资源和服务整合的外在因素,而数字资源整合内容是三馆服务融合的内在需求,外在因素和内在需求的共同实现才能促进三馆在融合发展的道路上顺利前行。

4.2 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融合服务模式的构建

4.2.1 资源服务层面。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跨界融合的基础层次是资源服务层面,该层次主要解决馆藏资源的整合以及数据层面的服务,其中,数据层次资源整合的主要任务是将资源的不同元数据整合到同一平台,采用的主要方法包括元数据映射和元数据收割协议等,也可以开发独立的元数据项目方案。通过资源服务层次对馆藏资源进行整合和组织,可以使用户获取基本的信息资源检索服务,通过一站式平台实现对三馆馆藏资源的统一检索。该整合主要分为两种:第一种是对资源进行分类,将不同机构的资源按照同一类型划分为一类,并以统一的分类标准为用户提供资源的展示和导航,为提供更为直接的资源导航,相关领域的专家需要从宏观上把握三馆资源的特点,提出与之相适应的统一的分类方法。第二种是建立资源之间明确的点对点对应关系,通过元数据中的相关关键字段及不同资源之间的引用关系,建立资源之间的明确关系,形成资源的关系网络。基于这样的资源整合为用户提供二次检索服务,进一步提高资源服务的关联性,用户可以浏览并检索整个数字资源集,目前谷歌技术计划以及世界数字图书馆采用的就是这种融合服务方式。

4.2.2 知识服务层面。知识服务层面主要为用户提供信息咨询服务,基层指标是对资源的整合,但对不同机构资源的内部语义关系揭示不足,没有形成关联语义网。资源服务是最基本的服务,是简单地将各机构的资源进行分类整合,没有揭示资源内部的语义关系,未形成一定的关系网络。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之间的融合服务,对馆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馆员既要非常熟悉本机构的资源特点,更要熟练掌握三馆整合后的总资源,清楚资源内部的复杂关系,在此基础上为读者提供知识服务。这个层面的知识服务主要以整合后的知识资源为主,通过语义技术和关联技术将资源进行深度融合,形成一定的知识脉络和关系网络,通过知识资源提供,用户可以获得更有条理、更全面的多视角的信息获取和知识储备,是更高层次的服务类型。

4.2.3 智慧服务层面。智慧服务层面不仅融合了各个机构的馆藏资源,还包括了不同机构馆员及相关专家的智力资源,并在資源整合的基础上进行知识再创造和创新,为用户提供智慧化的知识资源服务。资源服务层仅限于对资源保存方式的统一,知识服务层则加强了资源内部的关联性,提供了网络化、系统化的信息服务。智慧服务层不仅包括资源数据层面的信息获取,还融入了引入语义技术和关联技术的知识关系网络和体系。更重要的是,通过人脑的再次加工让用户得到了智力资源和智慧提升及有形资源和无形资源的双重获得,把文化机构的资源优势和人才优势充分释放出来,让用户享受到更高级别的服务体验。

5 结语

“互联网+”时代的到来,给公共文化服务机构的资源和服务融合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要想实现协作发展和深度融合,就要突破传统服务模式的束缚,解放思想,改变思路,进行服务模式创新。国家层面及行业层面制定相关发展规划是三馆融合的必要条件,依托互联网技术的跨界融合能够整合三馆特有的文化资源,同时服务模式的创新需要更多智力资源的投入。

参考文献:

[1] 周振国.高校档案馆、博物馆数字资源整合研究[D].南昌:南昌大学,2014.

[2] 穆向阳,朱学芳.图书、博物、档案数字化服务融合模式研究[J].情报科学,2016(3):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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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王萍,王毅,赵红颖.图书档案数字化融合服务评价模型研究[J].图书情报工作,2013(12):34-40.

[5] 张卫东,贾琼.LAM资源与社交媒体的融合:基于国外的案例分析[J].图书情报工作,2016(12):38-43.

[6] 张辉.跨界合作思维下的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融合发展研究[J].河南图书馆学刊,2018(8):124-126.

[7] Heila Watson.Museums and their Communities[D].London:Routledge,2007.

[8] 杨雁.美国博物馆和图书馆服务协会战略计划给我们带来的启示[J].公共图书馆,2012(4):61-65.

[9] 肖希明,杨蕾.国外公共数字文化资源整合宏观管理及其启示[J].图书与情报,2015(1):2-8.

[10] 黄琴玲.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图书馆服务转型的新动向与思考[J].图书情报工作,2014(20):61-66.

(编校:崔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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