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7峰会内外的“俄乌风云”

曹然

6月26日，G7峰会领导人合影。图/澎湃影像

乌克兰中部城市克列缅丘克一场超过70人伤亡的购物中心遇袭事件，让千里之外的七国集团（G7）峰会更加聚焦于俄乌战事。当地时间6月27日晚，美国、英国、加拿大、法国、德国、意大利和日本等G7国家领导人发表联合声明，谴责俄罗斯发动的这场袭击是“野蛮”的，并直指俄总统普京“构成战争罪”“将被追究责任”。

G7领导人们带着庞大的随员团队，从慕尼黑转直升机前往巴伐利亚州山中的度假酒店埃尔茂宫，出席这场为期三天、耗资近两亿欧元的会议。不过，夹在欧盟峰会和北约峰会之间，这场G7峰会显得乏善可陈。如东道国德国媒体所言，在新冠疫情、乌克兰危机、欧洲安全紧张局势、全球粮食危机、气候变化等诸多难题叠加之下，“从未有一次G7峰会需要同时处理这么多问题”。

峰会先是发布了一项据称与中国“一带一路”倡议针锋相对的、价值 6000 亿美元的基础设施建设倡议，然后又和印度等发展中国家领导人共同发布针对气候变化问题的声明，却因为“无任何具体措施和新承诺”，遭遇舆论质疑。而就各方消息人士透露的信息看，G7峰会并未失焦，乌克兰危机才是真正的核心议题：

德国政府希望在11月前实现90%的天然气存储，但即使完成也不足以让该国度过冬天，怎么解决？梅德韦杰夫等俄方高层已经发出警告，如芬兰、瑞典加入北约，将在白俄罗斯部署战略核武器，考虑到立陶宛和波兰政府都有增加驻军的要求，位于德国的北约聯军主力是否有必要逼近俄罗斯边境？英国在峰会前夜加入对俄黄金禁运的行动，德法是否跟进？下一步该如何对乌克兰进行军事援助？如何解决乌克兰的粮食危机？是否要接受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的请求，对俄罗斯进行“石油限价”，以“切断其经济命脉”？

这些问题多会在即将召开的北约峰会上“拿到台面上讨论”，但西方主要国家进行了预先沟通，其中也包括和泽连斯基直接进行了两小时对话。美方称，各方讨论了如何让乌克兰获取战场优势，同时又避免“更激烈的冲突”。

G7峰会的联合公报并未触及这些问题的具体解决方案，只是重申“要求俄罗斯结束战争”“全境撤出”“或进行更多制裁”。但从会场传出的消息看，一些关键问题的协商已取得进展：

就军事援助问题，有法方消息人士称，乌克兰政府明确希望获得能将俄军“赶回2月24日之前的控制线”的武器装备。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则披露，新的一揽子装备援助已基本敲定，其中包括“先进的防空装备”，这是泽连斯基此前反复要求的支援。

关于粮食援助，英国政府人士透露，峰会上讨论了“敦刻尔克式方案”，即通过卡车、运河船而非大型集装箱的方式向乌克兰输送物资。这意味着自2月以来不断被提及的“波兰-乌克兰人道走廊”将进入实施阶段。但俄军会如何应对、北约和欧盟会如何保护这条“走廊”，尚未可知。

至于泽连斯基不断呼吁的对俄石油限价，沙利文表示这是“峰会可能取得的最重要成果”，并称G7领导人间“正在形成共识”，但该提议是一个“新颖的概念”，需要进一步沟通。《卫报》披露称，德国政府对该计划表示怀疑，并认为难以赢得更广泛的国际支持。

不过，G7峰会所取得的“成果”，未能让乌克兰方面满意。泽连斯基期待冲突不要“拖过冬天”，但同时表示，不愿意让步并接受“将大片地区拱手让给俄罗斯”的和平协议，乌克兰只接受“从强势地位进行谈判”。

俄罗斯则尚未明确回应，但G7领导人已经将乌克兰购物中心袭击事件视为莫斯科的一种回击，虽然正式调查尚未展开。有消息人士披露，当袭击的消息传到阿尔卑斯山深处的埃尔茂宫时，英国首相约翰逊对其他领导人说：“这只会让我们更坚定地团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