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迹

郑胜寒

世间万物似酒之变化，点点滴滴之间，内藏万千气象;杯杯盏盏之中，蕴含愁苦百态。饮酒之人，觥筹交错之间，仿佛暂时忘却了人世间一切艰难困苦，醉眼朦胧之中，也只剩下了一身江南烟雨！

邀一杯月光下肚，对影成三人。在远处散乱的灯光下伫立着一个人影。他慢慢靠近，身影在灯光下逐渐清晰。

这是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一身褶皱的黑色燕尾服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的眼睛黯然无光，背也有点驼，眼睛死死地盯在地板上，四周寂静无声。终于，他说话了：“老板，这里真的有使人成功的酒吗？”老板笑而不语，只是从布满蛛丝的橱柜上取下了一个灰坛，他将坛子打开，尘封多年的香气在弥漫，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气味，说不出来，滴滴琼液之中似乎有一番天地。老板倒出一点，酒中还冗杂些许东西，顺着斑驳的吧台，随手一推。男人苦笑一番，心想，今晚或许喝个大醉，再倒在地上打滚就是他一生的归宿吧。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失败者！于是，他举起酒杯，对着柔光，一口下肚……

“混沌乌云压万里，孤灯人影散乱。众笑黎明将至，我笑夜久梦长。”醉眼朦胧之中，仿佛，好像，依稀又似明明看见：一位长袖书生穿木屐吟咏而来，自带一份秋夜的蕭瑟，刺骨而悲凉。一双深邃的双眼，让人不敢注视。老板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摇了摇头，将那红稠的酒倒入了一个剔透的玻璃杯。一切尽融在那片寂夜，正如那双眼睛，冰冷而深沉。

满山的茉莉开了，香得头晕，白得煞人。突然间，天地都开始了不尽的旋转，心也开始一点点绞痛。燕尾服呆呆地注视着书生，扬了扬剑眉，嘴角也随之嘟了嘟，似乎有不尽的言语，还是举杯罢，于是，再次对着柔光，猛地一口下肚。身子却慢慢地，慢慢地，斜倒在了那掉了皮的靠椅中。此时，屋内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了，那墙上挂钟，似乎也停止了摆动。老板依旧不语，轻轻地叹息一声，然后一拐一拐的，走出了房间。幽暗的灯光下，偌大的房间中，只剩下了那个书生。

他透过圆圆的飘窗，看了看那轮残缺的明月，食指轻轻敲打桌面，陷入了沉思，忽然间，他若有所悟，“我辈少年郎，烨烨如初阳;纵使路阻且长，何惧长路漫漫;自信人生三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随之一个转身，大笑一声，迈着坚毅的步伐，走出房间……

指导老师：饶志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