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 刚
停靠在水岸, 不管冷暖时节, 守着安静的时光。
退去后, 如波浪式的经历, 在耳边萦绕。
不忘记昨天。 而有些却透过时间, 擦伤体内。
仍有海水, 浮起万物, 虽看不到, 却让坐在木船两端的人,感到某种恐慌, 晕眩, 仿佛在游动, 像一条迷失的鱼, 撞上暗礁。
有时会把虚境, 当作生活的真实, 又把当下存在作为另一种可能。
黑夜与白天, 风雨或雷电, 它们都不动声色, 听一些人来去。
丝毫没有察觉它。 我看见门前干净了许多, 石墩上, 灰尘,残枝败叶, 都被带走。
——重新面对和认知, 有一种全新的感受, 如释重负, 从不同视角到内心, 把春天理顺, 打磨, 像我这么多年无数次的起伏。
一次次蜕变中, 感受人情冷暖, 和生活思考中剩余的疑问。它在明亮的早晨7 点, 不断向阳光靠近。
大门一直开着, 风吹进来。 我和它们交谈甚欢, 逐渐吹开一条河内心结冰的秘密。
从很远的目光返回, 古典窗棂, 带有方格组合的架构。
无法查证它的年限。 它支撑着日益塌陷的屋顶, 上面落满去年冬天的叶子, 而冰雪融化, 若非穿过旧色窗口, 哪能看见远处有紫竹园的飞鸟, 和近处青绿草丛中靠近的蝴蝶, 它们的翅膀——划过天空的光, 照亮此时被打开的书本。
常常这样, 因为喜欢安静, 忘记日历上的词, 为某个漏洞,在它背后隐性地解读。
在刻刀下, 成为头顶的暗器。
如长出的锋芒, 但它不会伤及到无辜。
插在盘结的发丝间, 刚好找到自己的位置, 有别于季节, 四时开放。 纤细的指尖, 为你擦出内在油脂和包浆的温度。
它只是饰品, 并知道自己的前身, 从枝头经过锻造后, 深藏不露, 仍然有觉知, 却失去主宰权, 像有灵魂却无法选择的宿命。
只是守着青丝到白头, 为一个女人, 扶正柔弱中立起的信念。
失去的部分, 还在日夜寻找它的缺口契合度。
在一场风暴中, 竟从故乡的流水里迷路。
被行走江湖的刀光剑影, 磨平内在的骨头。 更大的隐患, 藏在阳光背面的巅峰之上。
它渴望完整, 却在残垣断壁上行走多年。
其实, 时间可以让它忘记一种念想, 偶尔, 通过记忆的重复和反刍再度引发出来。
你看不到它的伪装。
——善意的谎言, 有时候, 不经意间, 在月光朗照的夜晚,突然明悟。
白杨树并不粗壮, 有风的时候, 四面摇晃, 但仍然会将枝条向上, 举着一个偌大且沉重的鸟巢。
经历四季冷暖, 偶尔, 会有几只鸟, 飞来飞去, 围绕着它。之后, 再也没有踪迹。
直到三月, 有大雁北归, 吸引很多只眼睛从远处看过来——没有人觉得, 它是空巢, 包括那棵树, 也从来不过问, 只是用力托举, 就像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孩子。
在每个黄昏, 用虚构的想象, 当作内心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