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建蓉
卡洛斯·阿布兰特什回忆道:“每当听到对方球员父母的谈话时,我们总是哈哈大笑。他们经常说,想抓住维尼修斯,唯一的办法就是骑摩托车。”
阿布兰特什是维尼修斯职业生涯的启蒙教练,曾经看着他在弗拉门戈青年队崭露头角,升入一线队,直到18岁那年加入皇家马德里。维尼修斯年仅6岁时,就被父亲送到了当地一所与弗拉门戈俱乐部有合作关系的足球学校,阿布兰特什就是那所学校的教练。
阿布兰特什说:“维尼修斯立即用出色的盘带技术和速度脱颖而出。我们参加锦标赛时,对手试图安排球员盯防他,但根本没办法让他安静下来。维尼修斯的速度太快,也太直接了,没有人跟得上他。他简直势不可挡。”
维尼修斯在10岁那年进入弗拉门戈青训营,在第一份球员登记表上,他将自己描述为左后卫。这或许是因为当时维尼修斯最喜欢的弗拉门戈球员雷纳托·阿布鲁虽然是一名中场攻击手,偶尔客串边后卫。
卡洛斯·诺瓦尔曾担任弗拉门戈青年队的执行总监,他形容维尼修斯“无法预测、无所畏惧、意志坚强”,并且很快就展现出了这些特质。诺瓦尔说:“维尼修斯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从一开始,他就喜欢冲击防守球员,踢球风格跟现在完全一样。他什么都不怕,擅长快速盘带,能够在一瞬间改变方向。如果只能用一个词来描述他,我会选择‘快乐’,无论走到哪里,他都能用自己的笑容和态度赢得人们的喜爱。他的乐观精神具有感染力。”
吉尔马·波波卡也有同感。他是维尼修斯在弗拉门戈U13和U17梯队的教练,维尼修斯进入U20青年队后,师徒俩的情谊更深了。那时候,维尼修斯在巴西本土已经颇有名气,被视为弗拉门戈青训系统的一颗明珠。他在2017年圣保罗青年杯上的出色表现令人惊讶,大部分球员都比他年长两三岁。
在弗拉门戈对中央SC俱乐部的比赛中,维尼修斯替补登场,梅开二度。他还在与民族俱乐部一役中两次助攻,对克鲁塞罗打进制胜球。那届杯赛,维尼修斯的花哨盘带让人赞不绝口,在关键时刻也非常果断。波波卡说:“在很多艰难的比赛里,他帮我们逆转了局面。他是一名勇于在艰难时刻承担责任,希望球队可以依靠他的球员。有人认为他不够果断,缺乏一锤定音的能力,我不认同这种说法。维尼修斯始终是个出色的终结者,在弗拉门戈几乎所有年龄段的梯队中,他都是最佳射手。”
圣保罗青年杯赛结束后不久,维尼修斯前往智利,随巴西U17青年队参加了南美足球锦标赛。锦标赛开始前,主教练的卡洛斯·阿马杜专门向维尼修斯强调了防守的重要性。比赛中他打进7球,帮助巴西队赢得冠军,
庆祝进球的维尼修斯。
阿马杜回忆道:“维尼修斯有能力打穿对手的防线,并充分利用空间,但我们注意到他有一个很大的弱点,那就是很少参与防守。”
阿马杜制作了一段视频让维尼修斯看。维尼修斯默默地看完视频,然后告诉教练,他知道该怎么做了。阿马杜说:“从那以后,维尼修斯开始在防守端投入更多精力。他在那届赛事中表现出色,是头号射手,还被评选为最佳球员。”
随着名气飙升,维尼修斯很快吸引了欧洲足坛的关注。西班牙媒体将他形容为“新内马尔”,对他的合同中附有4500万欧元的解约金条款感到惊讶。维尼修斯登上了《马卡报》封面,尽管当时他甚至还没有与弗拉门戈一线队合练过。2017年5月,当皇马与维尼修斯达成一年后签约的协议时,他在一线队的上场时间累计才17分钟。
2017-18赛季,维尼修斯代表弗拉门戈一线队参加32场比赛,打进4球,其中只有4次首发。虽然数据不算亮眼,但他的心态一直非常轻松。阿马杜说:“他证明了自己不会被人们的要求和期望压垮。他的个性坚强,总是直面挑战。”
2018年6月,在马拉卡纳球场,维尼修斯代表弗拉门戈参加的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当时已经升任一线队总监的诺瓦尔恳求他留下,帮助弗拉门戈赢得巴甲联赛冠军。维尼修斯倒在诺瓦尔的怀里抽泣。他告诉诺瓦尔,自己必须离开了。如今,诺瓦尔还经常与维尼修斯聊天,显然对自己在维尼修斯职业生涯中曾经起到的作用非常自豪。
诺瓦尔说:“在他还很小的时候,我就坚信他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球员之一。事实上,也许只有他让我产生过那种强烈的预感。他的踢球方式极具观赏性,让人沉醉其中。”
多家欧洲俱乐部曾经考虑签下维尼修斯,其中包括西甲豪门巴塞罗那。在皇马与维尼修斯签约的过程中,球探朱尼·卡拉法特为了说服维尼修斯选择皇马,花了很多时间与维尼修斯本人以及他的父母沟通,还展示了皇马将他培养成首发球员的长期计划。
卡拉法特于2013-14赛季加入皇马,在俱乐部内的职责是寻找并签约世界上具有天赋的年轻球员。过去几年间,卡拉法特和其他球探帮助皇马引进了一大批青年才俊,如厄德高、费德里科·巴尔韦德、久保健英和罗德里戈等。维尼修斯加入皇马时,皇马预备队卡斯蒂利亚的主教练是前皇马中场球星圣地亚哥·索拉里。
索拉里说:“皇马制定了一项新的战略计划,那就是签约有潜力,但还没有完全成熟的年轻球员,与维尼修斯签约属于计划中的一部分。球员转会市场的竞争太激烈了,现在已经可以看到这种战略的成果,这既需要俱乐部拥有勇气,也需要慧眼识珠、擅长发现人才的球探。这方面,皇马管理层应当受到赞扬。”
没过多久,维尼修斯就開始展现自己的过人天赋。2018年9月初,在皇马卡斯蒂利亚2比2战平马德里竞技B队的比赛中,维尼修斯独进两球。由于皇马在C罗离队后出现进球难,马德里媒体呼吁时任皇马主教练的胡伦·洛佩特吉提拔维尼修斯升入一线队。
不过,谨慎的洛佩特吉只让维尼修斯在两场西甲联赛中踢了12分钟,大部分时间,维尼修斯仍然在皇马卡斯蒂亚和同年龄段的队友们一起踢比赛。波波卡说:“刚开始的时候,皇马将维尼修斯放入B队,我认为这种做法很好,让他逐渐感受皇马球衣的分量,并了解西班牙足球的风格。”
同年10月底,皇马以1比5的比分惨败于巴萨,洛佩特吉被解雇,索拉里升任一线队主教练,维尼修斯也进入一线队,很快赢得了皇马球迷的喜爱。
索拉里说:“要想知道一名球员是否为比赛做好了准备,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上场。我觉得,应当为他提供一次展现自身能力的机会。维尼修斯迅速与球迷们建立了联系,因为他是一名非常直接的球员,整场比赛都会不停地冲击对手防线。每当维尼修斯接到球,许多球迷都会从看台上站起来,对他接下来的动作充满期待。他总是能传递巨大的喜悦感,这似乎是他性格中的一部分。只要看到他踢球,人们就会高兴。”
2019年1月,在临时主帅索拉里执教皇马期间,维尼修斯已经坐稳一线队的首发位置。大约一个月后,他在对阿拉维斯的比赛中完成了在西甲的第一个进球。在西班牙国王杯上,维尼修斯的表现更令人感到惊喜:前5轮比赛中,他有两个进球和6次助攻。
但短短一周后,维尼修斯在西班牙的精彩开局却以一种十分沮丧的方式结束。在皇马主场对阿贾克斯的欧冠淘汰赛中,维尼修斯脚踝严重受伤,泪流满面。由于皇马未能跻身欧冠下一轮,索拉里被解雇,齐达内再次成为主教练。
效力皇马第二个赛季的38场比赛中,维尼修斯只有7次踢满全场,5个进球和4次助攻。他与齐达内的关系显然不好,很多时候,维尼修斯不得不踢自己并不熟悉的位置,或者担任替补。
上赛季初,皇马对门兴格拉德巴赫的欧冠小组赛进入半场休息时,转播镜头拍到了不和谐的一幕。皇马前锋本泽马告诉左后卫费兰·门迪:“兄弟,别给维尼修斯传球,他一直在跟我们做对。”随后25分钟里,本泽马没有给维尼修斯传过一球,门兴格拉德巴赫再进一球,2比0。维尼修斯被换下后,皇马连进两球,拿到了一场平局。
但维尼修斯和本泽马的关系也不像很多人想象中那么糟糕。事实上,这两名前锋一直走得很近,尤其是在大多数队友都离开马德里,代表各自国家队踢比赛的日子里,他俩共同度过了很多时光。在俱乐部内,卡拉法特与维尼修斯保持密切联系,俱乐部主席佩雷斯也一直支持他。
维尼修斯帮助皇马获得第14个欧冠冠军。
那些曾经在巴西与维尼修斯共事的教练相信,他的性格足够坚韧,有能力克服在皇马遇到的种种困难。阿马杜说:“维尼修斯是一个典型的里约人:外向、健谈,喜欢玩乐和说笑,是个快乐的孩子。他也拥有坚强的性格,能够轻松地克服困难,直面挑战,从容应对来自外界的要求和期待。”
2021-22赛季的头两场比赛中,皇马新任主教练安切洛蒂让阿扎尔、贝尔与本泽马搭档首发,维尼修斯在球队的未来似乎被蒙上了一层阴影。不过,他很快就改变了安切洛蒂的想法。在对阿拉维斯的首场比赛中,维尼修斯替补出场25分钟,打进一球,一周后又利用30分钟的出场时间打进两球,帮助皇马3比3客场战平莱万特。
维尼修斯的转变让很多人感到意外。在解说皇马与莱万特一役时,豪尔赫·巴尔达诺笑道:“维尼修斯已经在一周内学会了如何终结比赛。”维尼修斯的出色表现并非昙花一现,在赛季初参加的5场西甲比赛中,他共打进5球,比前一个赛季的联赛进球数还多了两个。
在训练场上,安切洛蒂对维尼修斯给出更有针对性的指导,要求他尽早射门,减少在对方禁区内的触球次数。随着时间推移,维尼修斯恢复了自信心,再次感受到自己对球队的重要性,笑容也回到了他脸上。皇马球迷喜爱他,队友们尊敬他,尤其欣赏他在面对逆境时不懈努力的态度。
2021-22赛季,维尼修斯经常为本泽马送出助攻。在欧冠半决赛客场挑战曼城的比赛中,维尼修斯打进了一记精彩的单刀球。虽然年仅21岁,维尼修斯已经代表皇马一线队参加了169场比赛。
索拉里说:“维尼修斯取得了巨大进步,他度过了一个辉煌的赛季,在皇马赢得西甲和欧冠冠军的过程中发挥了自己的作用。这让我感到很高兴,既为了他,也为了皇马俱乐部。从维尼修斯身上,可以看到俱樂部的勇敢决策非常有效,那就是押注年轻球员,为他们提供成长的环境。现在,他必须继续前进。在皇马,球迷对每个人的要求都很高,包括球员、教练和管理人员。维尼修斯已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年轻球员之一,他永远不能吃老本,需要每天都努力工作并不断进步。我完全相信,他会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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