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德的心愿

卢瑶

一天，讲完圣诞老人的故事，我问学生：“如果圣诞老人在平安夜给大家送礼物，你们希望得到什么？”

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孩子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抢着回答，有的说要楼房，有的说要电脑，有的说要汽车。

一个叫韦德的男孩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似乎没有被这热闹的场面所感染。他家境不好，出生不久便没了父母，是奶奶一手把他拉扯大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韦德很懂事，在班里不仅人缘儿好，而且成绩优异。可最近几个星期，他时不时在课堂上低着头。

我提醒了几次，他老是不改，为此吃了好几回“冰激凌”——学生上课走神儿，我就用冰冷的手摸摸他们暖暖的小脸蛋，孩子们笑称这是“冰激凌”。

“韦德，你呢？最喜欢和希望得到什么礼物？”我走到他面前轻声问道。

韦德慢慢站起来，依旧垂着眼睛。我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

“老师，我家的泥屋没有烟囱，圣诞老人从哪儿进啊？”他低低的语调含着忧伤。

我一怔，根本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一个问题。想了一会儿，我告诉他：“圣诞老人能穿墙钻地，无所不能，他会有办法到你家的。”

韦德抬起眼睛，眼神那样晶亮，显得非常高兴，他几乎是抑制不住兴奋的情緒喊道：“我想要一双棉手套和一双棉鞋！”

孩子们“哄”的一声笑开了，这愿望太微不足道了。韦德也笑了，笑得真挚、纯洁。

“为什么？”我问。

“老师的手很冰，有了棉手套就暖和了;奶奶的脚生了冻疮，穿上棉鞋就会好了。”韦德稚嫩的童音在教室里回荡。

学生们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若有所思地抿紧嘴唇，似乎有什么东西敲中了他们的心灵。

我只觉得一股热流通遍全身，鼻子酸酸的——我想不到，家境如此贫寒的一个孩子，许下的却是这样简单而又充满爱心的愿望……

“老师，我的袜子是补过的，很旧，圣诞老人会往里面放礼物吗？”忽然，韦德想起什么似的沮丧地问道。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孩子们已经纷纷站起来，说要把自己的新袜子送给韦德，连平时最调皮的几个学生这时也认真起来。

看着这些可爱的、天真烂漫的孩子，我的眼睛湿润了。模糊的泪光中，我感到有一双温暖的小手正拿起我冰冷的手，贴在他暖暖的小脸上。

编辑/皮小Y 美术设计/张文举

摘自《中外童话故事》2020年10月

想一想

为什么韦德最近总是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