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划:本刊编辑部
执行:李鸿理
近日,关于读书的纪录片《但是,还有书籍》第二季上线,如第一季一般好评如潮。它讲述的,是形形色色的人与书“相遇、相处”的故事。里面的人形形色色,有卖掉房子、辞掉工作创办个人出版社的编辑,有自学十几种语言的图书管理员,还有想当主唱的漫画家……许多片段都让人心头一暖,你会发现一本书的背后竟有这么多或艰难或好玩的事。“每一本书都是跨越千山万水,突破无数困难才来到我们的手中。”
《但是,还有书籍》这个片名来自美籍波兰诗人切斯瓦夫·米沃什的同名短诗:“尽管地平线上有大火/城堡在空中爆破/部落在远征途中/行星在运行/我们永存/书籍说。”诗名中的“但是”意味深长,好像在说,世界充满不确定性,但幸好还有书籍,让我们可以用长期对抗短视;用思考对抗盲从;用理性对抗偏见;用有趣对抗无聊……书籍所赠予的,是幸福,也是打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从一个个感人的故事中,我们看到,千百年来,人们血液里流淌着从未改变过的基因——对知识的尊重、对文字的敬畏。
爱书的人:书是水,我是鱼
一个人能有多爱书?
98岁的沈燮元常说:“我离不开书,就像鱼离不开水。”
作为国内版本目录学领域元老级的人物,他一辈子都在和古籍打交道,被称为“古籍活字典”。从上世纪40年代开始,他就一头扎进版本目录学,研究古籍版本和源流。在这个艰深偏门的领域,一干就是70多年。哪怕退休后,他依然像往常一样,每天八点钟按时走进图书馆。几十年里,沈燮元炼就了精湛的专业能力。你随便拿一本古籍,他看一眼刻工、纸张和字体,就能立马说出是哪个朝代的。
1978年,沈燮元接到一个重要的任务:参与《中国古籍善本书目》的编纂,并担任子部主编。这也是我国近百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古籍编纂工程。在那个没有网络的时代,研究员们只能靠自身学识,进行查漏补缺,整理而成几十万章古籍卡片。一干,就是18年。但对于他们而言,《善本书目》的完稿,不过就是一项工作的结束,“拍个照,就各自回自己家了”。目前他最放不下的,是盘桓了几十年的心结:整理清代收藏家黄丕烈的题跋集。现今已有的黄跋集都不完整,而且还有很多错漏,于是,他主动搜寻散落在各地的“黄跋”,向中外各地图书馆、博物馆、研究所和藏书家求取书影,拿到手里,再逐句校对。
数十年如一日地干着一件事,直到成为了行业内的专家。这样的人,总会给人沉稳、沉默的印象,但沈燮元老人不是。书籍带给他的,是认真生活的乐观心态,他爱玩爱笑,会贪酒吃。身边的人告诉他,要让他活到100岁。他笑着摇了摇头,露出了仅剩的一颗门牙,“我只希望过好每一天”。
微解读:
一生做好一件事,是一种坚持到底、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精神。沈燮元老人一生专注于古籍整理,成为“古籍活字典”;他全心投入《善本书目》这一重要项目,从整体到局部,逐一勘误。他多花了一点时间,读者就会多一份便利。同时,他又活得淡然,从不被“我执”所累,同书籍打交道的过程令他的生活纯粹而通透。在他看来,帮助一些人,贡献一些事,事事入心,就不算辜负自己。
适用话题:无私;过好每一天;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
读书的人:追寻书里的诗和远方
前段时间,网上一封8年前的帖子被人翻了出来。这是一封带有28个感叹号的寻人贴:神秘的金属框眼镜、自来卷、大鼻子、30来岁……帖子的最后,是一句毫不掩饰的赞美:“他每次都在自学波斯语,我觉得他好牛啊!”
而这封帖子之所以被翻出,是因为这个“好牛”的人被找到了。他叫顾晓军,是中国国家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他背后的隐藏身份,是一个会法语、希腊语、意大利语、波斯语等十几种语言的奇人。这些语言,全都是他在国图的13年里,自学而成的。
大学毕业后,为了读到更多的一手资料,顾晓军放弃了专业人士的晋升道路,应聘成为国家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在图书馆13年,他只觉得自己是一个来读书的人:“读书是我的爱好,没把它们当做工作或为了学术研究,而是为了追寻自己感兴趣的世界。”他经常把书中自己喜欢的内容抄下来,自己一边读,一边感动,有时甚至会哽咽。
他的纯粹也影响了其他人。两年前,有一位准备考试的读者,每次从门口走,都能看到顾晓军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做研究,他感慨地说:“您就像一个扫地僧一样,给了我一些指点,也给了我坚持考试的勇气。”
微解读:
用一个兴趣成就一项事业,用一个生命影响另一生命。这就是图书管理员顾晓军创造的奇迹。他用自己的兴趣创造了13年自学十几种语言的传奇;他用自己的兴趣刷新了学习语言的记录,更刷新了人们对工作的认识;他的这种生命传奇影响了他人,并成为对他人的激励。
我们也能够把兴趣变成一种事业,把自己的诗和远方传递给他人。这种正能量的传递,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日积月累,日复一日地坚持才厚积薄发的。
适用话题:诗和远方;恒;兴趣……
寻书的人:如果有天堂,那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
在《我们的图书馆》这一集里,许多人都对建在四川甘孜塔公草原的纳朗玛图书馆印象深刻,窗外有连绵起伏的雪山和望不到头的草原。这座草原上最孤独的图书馆,给了孩子们最丰富的精神世界。
纳朗玛图书馆也是“一个人的图书馆”,从筹备到书上架,都是藏族僧侣久美一点一点完成的。他曾在塔公的一场地震中,见识到了那里的贫困。被深深触动的他,決定做点儿什么,让这里的人以后有机会走出去。于是,他靠自己卖青稞酱攒下的钱,在草原上建起了一座图书馆:没有太多资金,他就自学建筑设计,一个人画图纸、搬石头、扛木头……历经了艰辛的打磨,终于,纳朗玛公益社区图书馆承载着8000多本书,面向孩子们开放了。
对孩子来说,这座图书馆就像是通往外界的高速公路。每天都有近40名孩子来到这里学习。有的孩子走上半天的路,可能只是为了来看一本书。19岁的女孩儿拉姆,是这个图书馆的常客。她有一本自己最喜欢的书《巴黎圣母院》。她觉得自己和这本书的主人公一样,是一个内心很纯洁的人。她坚持写作,最后走出草原,考上了大学;还有个孩子在感谢信中写道,在八年级不想读书的时候,是久美师傅让他坚持了下去。
久美说:“读书是漫长的过程,但它一定有用。哪怕我坐在这个草原上,我的心也可以连接到整个世界的一些发展,这才是真正地走出大山。”
微解读:
用图书馆为孩子建造通往世界的高速公路,藏族僧侣久美抱定这个信念,从自筹资金,到自画图纸;从自学设计,到募集图书……他每走一步,就距离图书馆这个举世公认的“天堂”近一步。他传递的不只是知识,还有与人为善的信念、坚持到底的执着。从他身上,我们可以看到自己的潜能,只要足够执着,足够善意,那种“你若盛开,清风自来”的美好会在我们每个人身边发生。
适用话题:传递;遇见你真幸福;见证……
做书的人:把有趣的事情分享给更多人
你可能没听过张辰亮,但也许听过“博物君”这个称呼,张辰亮是个地道的北京孩子,自小就对昆虫情有独钟。课余时间,他不是抓昆虫、养昆虫、做标本,就是阅读昆虫类的书籍。随着观察和了解的深入,身边的知识已经不能满足张辰亮的好奇心。上高中时,他开始自学大学的普通昆虫学教材,并在网上慢慢寻找该领域内的硕士、博士交流,也知道了更专业的知识来源。
参加工作后,他在微博注册了账号,名为“博物君”。很快,因为幽默的语气和广博的知识,“博物君”的形象深入人心,大家纷纷向他提问:
“博物君,这是什么蛇?有毒吗?”照片里是盘作一团的褐色条状物,评论里一堆惊恐的吱哇乱叫。博物君答:“绳子。”
一只灰色大鸟在防盗窗上筑巢,“博物君,这是什么鸟?我该怎么做?”博物君答:“珠颈斑鸠,爱在人类窗台上孵蛋。你什么都不用做,趁它外出时把那半倒不倒的花盆扶正了就行,我看着难受。”
清康熙年间,浙江人聂曾璜绘制过一部海洋生物图谱——《海错图》 “错”,并不意味着错误,而是指种类繁多、错杂,受时代的局限,书中很多关于生物习性的记载都真假混杂。张辰亮热爱生物,也热爱考证。从2015年夏天开始,他走访沿海各地搜集素材,对《海错图》中的生物进行分析、考证,写出了《海错图笔记》。做书是一项需要耐心的工作,因为“真的有一些人会受到影响,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他希望孩子们在读完书后能感受到海洋的脆弱——毕竟,很多物种可能300多年前的聂璜能看到,现在已经极度濒危或者消失了。
微解读:
网上幽默的“博物君”“玩骨头的卢老师”等人,都在释放天性的同时,把知识植入了我们心中。科普,光有“科”不行,最重要的是,还要注重科普的传播性。在新技术的推进下,知识有了更多元、更丰富的传播方式。每一种稀奇古怪的古代生命,到身邊熟知的各种生物,都通过这种新颖的讲解深入人心,人们对科学的兴趣也由此滋生。
适用话题:肩膀;追求;我心中有一粒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