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歙砚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关系

方学斌 方学斌砚雕艺术馆

一、歙砚中的文化

砚台是集审美与实用为一体的中国古代艺术设计。砚诞生于文人墨客的实用需要，从实用为始逐渐成为赏用结合的艺术品。我们不仅能从砚台作品中欣赏到砚台材质纹理的美妙，砚台雕刻工艺的精巧，同时砚台还承载着中国传统文化。歙砚本身的价值主要取决于两个方面：一是石材，二是雕刻。目前，越来越多的人将歙石视为宝石，进行歙石的宝石矿物等方面的科学研究。其主要矿物成分为绢云母、石英和绿泥石，还有少量黄铁矿、磁黄铁矿、褐铁矿、锆石和斑岩铜，平均莫氏硬度为4.55。砚台上常有金星的纹路，还有水波、眉纹、金晕、刷丝等纹理，正是因为这些矿物质的含量不同，而歙砚发墨、贮墨，则是因为绢云母的含量高，聚结缜密，孔隙小，且有石英均匀分布其中。歙砚固有的自然肌理形态多样，具有很高的观赏价值和收藏价值，属于稀有工艺石资源。

近年来，由于歙砚实用功能的弱化，加之歙石原料短缺、市场混乱等原因，使得歙砚文化的继承和创新传播受到影响。若要将歙砚文化继承发扬下去，需要在保有其本质特征的基础上跟上时代的步伐，创新传播。歙砚的工艺历经了千年的传承，在文化的吸收和传承上都是相辅相成的。现今歙砚在发展上更加注重文化传承性原则，工艺匠人们不仅是把歙砚作品展现给观众，更重要是把徽文化，把中国的传统文化推向全国，走向全世界。

二、歙砚对传统文化的传承

（一）对传统纹样文化的传承

中国传统纹样文化始于夏商时期。由于王权与青铜器的密切关系，他们实现了抽象与现实的结合，如云雷纹样。秦汉时期有米格纹样、太阳纹样等。在唐代，植物图案与动物图案相结合。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图案趋于生活化，以吉祥图案为主。如现保存在合肥市文物管理处收藏的宋代方歙砚，在雕刻技术上首先采用阳雕，使边线凸出。砚台四周环绕着云雷纹、流云纹等组合、交替形成的图案，使砚台更加生动、典雅，散发着传统文化的魅力，而不仅仅是简单的供人欣赏的砚台。纹样文化对于歙砚的发展也非常重要。通过图案的装饰，砚台突出了文化底蕴，在文化的支撑下显得更加饱满。

（二）对传统绘画工艺的传承

歙砚雕刻历史悠久。雕刻砚时，要考虑其组成、笔划和效果。因此，它类似于绘画，特别是对中国传统绘画的继承和延续，具有“画上意境，画外精神”的特点。同时，歙砚的雕刻要密实，注重意境美。歙砚充分发挥了中国画的“工笔”、“写意”、“轮廓”等技法。在中国画的主题运用中，“山水”、“花卉”、“人物”、“动物”和“鱼虫”的运用较为广泛。同时，注重“意存笔先，画尽意在”，主要强调神与形的结合，神传形，神韵生动。由于绘画、书法和篆刻的相互作用，歙砚作为一种雕刻工艺，也在一定程度上吸收了书法和篆刻的艺术特征。歙砚虽与书画文化同源，但由于外来文化和本土文化的影响，最终还是形成了自己的艺术特色。

（三）对古中国徽文化的传承

作为传统徽文化的三大雕刻（木雕、砖雕、石雕）之一，歙砚是石雕的代表。首先，雕刻内容受到新安理学的影响，注重理欲、心物、义利、道德、天人，注重“天理为义、人欲为利”、“格物致知”“知行为一”。它把思想和雕刻技术融为一体。在弘扬传统文化的同时，歙砚将新安理学与艺术结合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新安画派主要注重山水抒情，擅长写意、山水等，在绘画理论上注重画家的宽容，体现了画家的无污染、典雅、完整等特点。歙砚的许多雕刻家热爱徽州山水的雕刻，并继承了新安画派的创作手法。受徽派建筑的影响，歙砚具有风格独特、构图严谨、自然得体的特点。善于融合风俗文化的影响，更注重造型艺术和韵律美。同时，砚台雕刻匠人也受到建筑的影响，大多反映了马头墙、小青砖等艺术主题。歙砚与徽建筑的艺术特色相互呼应，共同促进了传统徽文化的传承与发展。

三、歙砚对传统文化未来承袭路径

（一）承袭传统徽派雕刻技艺

目前市场上的很多砚台作品一味地追求产量，用雕刻机等机器进行批量化生产，丢失了徽州传统的雕刻技法，偏离了传统徽派风格的审美。歙砚之所以与其他砚台不同，除了砚石纹理之外，还有其特有的徽派雕刻风格。歙砚的雕刻技法集徽州雕之所长，现代最早一批的歙砚雕刻名师都有砖雕、木雕基础，在歙砚的雕刻中尽显徽派风格。歙砚的雕刻手法以浮雕中的浅浮雕为主，根据石料的不同层次纹理与图案的不同设计和造型，融入镂雕、圆雕、链雕、钮雕、篆刻等技法。浮雕是雕塑与绘画结合的产物，对于选材十分讲究，要求材料色阶分明，施艺面宽大平整，而歙石正好满足这样的需求。现代歙砚的创新传播，要在保留传统造型风格的基础之上，对外观造型进行艺术发挥，并要以最能体现歙石精髓的浅浮雕为主，辅以其他雕刻工艺。所以，使用现代机械工具降低劳动强度的前提是要继承传统徽派风格的技法，将古代文房用品和现代艺术审美相结合。

（二）个性化定制歙砚文化作品

作为专业的文人书画家群体，主要分书写和国画两类，需要用墨书写和进行各种传统绘画中墨语言的表达。现在的墨虽然都是液体可直接沾取，在盛墨、舔笔、调墨色等方面还是需要一个工具的，当然一个普通磁盘可以用来盛墨，但其比起砚台来说专业度显然不高。对于专业书画人士来说，有一方石质优良，造型实用的砚台仍然重要。再者，砚台的文化底蕴深厚，本身就是艺术品，一个专业的书画家在创作时使用普通自瓷盘盛墨，与使用一方上等的砚台对比，其价值体验是大不一样的。

作为旅游者或单位的订购，歙砚的功能价值主要体现在它的纪念价值和礼品价值上。旅游者不需要砚台来书写作画，更多的是观光后带回去留做摆设、欣赏。更注重在中低价位的砚台中选择外观造型上具有趣味性和生活气息的砚台产品。此时砚台发挥的更多的是心理型价值，即给旅游者带来的审美、感官上的享乐。单位团体订购砚台往往是作为礼品赠送其它单位团体或领导。这时的砚台功能性价值体现在礼品上。同时具备社会文化价值和心理价值，送的礼与对方的身份地位相符，并投其所好，满足其审美、情感上的享乐。这时的顾客导向作用大大发挥，可以按顾客提供的产品概念，有专门针对性的设计满足顾客的个性化需求。

作为收藏人士，对砚台的收藏是一种投资行为，尽管不乏对特定物品的喜爱之情，最终的目的是为以后升值，达到其投资的商业目的。在此，砚台的功能型价值是它的文物性(民间传统性、手工艺性、材料的珍稀和文化艺术性)。同时收藏和占有这一行为本身有符号的暗示性，可以收藏绝世佳品本身是一种身份的象征。面对这样的受众，砚台作为产品，它的符号价值也就是社会文化性价值大大提升，是对收藏者社会地位和财力的肯定。因此在设计制作时要充分考虑相关的市场需求。

四、结束语

对于我国传统工艺品的题材多是人物，花鸟和山水等，但现代审美已经出现变化，取材上更多的是现代都市题材，更生活化。对歙砚这门工艺来讲也是通用的，因此在对传统文化的承袭过程中，歙砚制作的理念在不同的时代更多的是相互借鉴的，不断创新试探和实践，才能推陈出新使歙砚领域在承袭传统文化的同时有所创新发展。

附

作者简介：方学斌，从事砚雕工作三十余载，作品不断创新，精益求精，89年获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奖二等奖。90年被任工艺厂创研室主任，《江南秋色》砚97年被安徽省政府选赠香港首任长官董建华先生，曾获中国工艺美术精品会金奖，南京国际艺博会百花艺术设计金奖，2008年第43届全国工艺世品旅游纪念大会荣获创新作品设计大赛银奖，2009年获第九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金奖，2009年《品茗图》砚荣获安徽省工艺美术学会最高学术奖。2012年中国歙砚大展荣获一等奖。2013年12月在中国传统工艺美术精品展“巧夺天工”金马奖荣获金奖。2013年11月获十五届中国《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精品博览会获金奖。自93年8月至今培养三、四十位砚雕技人，为歙砚培养一大批技术人才。作品继古求新，以自然石材巧妙的设计，创作天然的山水砚，为歙砚石材的开发利用和新的创意开辟了先河。2007年被特聘为行知学校徽雕艺术学院导师，专心传艺使学生对徽文化、徽州四雕有更深的了解。促使歙砚的发展，再造歙砚雕刻艺术的另一历史高峰，2010年因在砚雕制作技艺取得突出成就特被授予“中华传统工艺美术大师”称号。

自2006年任歙砚协会副会长以来，组织从砚人员学习、钻研歙砚艺术，使歙砚有了统一的规范，编制《歙砚标准》策划通过刊物电视媒体广泛宣传中国歙砚，从而使歙砚在全国及全世界有了很高的知名度。2009年《浅谈歙砚》在安徽经济报发行，2009年《歙砚的艺术与收藏》论著在中央电视台二套《鉴宝》栏目选刊。2015年因在砚雕制作技艺取得突出成就特授予“安徽省工艺美术大师”的称号，同年登上CCTV-10《徽州手工传奇》节目，是新时代传播歙砚文化的领军人物。

国家一级雕刻师；安徽省工艺美术大师；黄山市非遗传承人；安徽省高级工艺美术师；中华传统工艺美术大师；歙砚协会常务副会长；安徽省非遗教育集团特聘坐客教授；歙砚鉴定委员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