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帅君
台湾作家三毛,原名陈懋平,也常自称陈平,幼时求学遭遇打击,一度患有自闭症,严重到退学在家,将自己包裹在文学海洋里,在自闭的少年时期,阅读了大量的文学作品。后来机缘巧合,和恩师学习油画,在老师的鼓励下,开始了文学的创作,三毛那些缥缈空灵又趣味横生的文字,得以在壮阔的文学长河里,留下了痕迹。
一、文学是晦暗青春里透进的光芒
文学是三毛看世界的窗,或许正是这份对文学的纯粹热爱与投入,造就了她空灵又敏锐的文字输出。三毛的文学作品,立意出发于爱,但此爱非简单的爱情,而是人世间纷纷杂杂的感情,在她的笔下,我们能看到具有特别性的孤独群体,他们虽然黯淡平凡,却也在三毛的文字里闪耀着质朴且难以忽视的光芒,大漠的狂野温柔和活力四射下暗含悲壮的婚礼,三毛用细腻的文字,淋漓尽致的展现在眼前。
三毛的文学作品,從不以高高在上的悲悯姿态,去虚伪地为他人不幸的命运歌颂,而是以带有温度的文字,深刻的剖析事情的背景,虽感叹命运的悲哀,但仍然以热情的文字,表达生命与世界的美丽,在《娃娃新娘》中,面对大漠里的陋习,对十岁的小女孩造成一生的禁锢,震惊后、感叹后、记录后,以“我想那是他们撒哈拉威的风俗,我不能用太主观的眼光去批评这件事,所以也不再说话了。”结尾。她的文学作品,总是用最浪漫却朴素,生动又有趣的文字表达,从不刻意用文学的方式教会读者一些道理,但是她的文字里,处处皆是她通透的人生道理,三毛文学作品里无意间流露的种种特质,令人着迷与探寻,她于青春、与大漠里写下的那些文字,为读者们打开了更大的世界,无论在闭塞的八九十年代,还是开放的当今社会,三毛的文学作品都是能透进晦暗青春里的光芒。
二、文学是流浪远方时清冷的月光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三毛出名的词,仿佛也是她的人生写照,行在路上,从不停歇。[1]有人曾说,身体和心灵,总要有一个在路上,而三毛她一直在路上,她用文字记录漂泊路途里,那些或平凡或美好的时刻,这样的文学风格,自成一派。
三毛文学作品没有堆砌华丽辞藻,铺就传奇人生的野心,而是以她那一颗真挚热情的赤诚之心,用朴素纯净的文字,记录着她的生活她的心情她的感悟,在她的笔下,平淡的生活也在闪闪发光,沉闷的人也充满生机,荒凉的大漠也是欢声笑语,不吝啬,分享记录她幸福的点滴;不扭捏,大方写高调浪漫的情话;不软弱,随心的追逐自己的人生。
在一篇篇短文里,她记下那些并不美好的真相,质朴大方的文字犹如当头棒喝,打碎美好远方的假象,《沙漠观浴记》、《哑奴》等短片,为读者剥开了生活血淋淋的一面,让你感同身受,以质朴的文字,磨平那些张牙舞爪的真相,又以生动活泼的讲述,蒙上了荒诞不经的奇异怪感。远方依旧是令人向往的远方,只是镀上的不是耀眼的光芒,而是凄冷又皎洁的月光,清清冷冷又温柔娴静,在朦朦胧胧的月光里,灵动又温柔,闯进你心中最柔软之处,缠绕成淡淡的一缕思绪。在某一个不经意间,偷偷溜出,而后又引起你对远方的向往与憧憬。也正因这一缕思绪,安定的心竟也有了漂泊的情绪,得以与三毛的文学作品产生高度的共鸣。无论历经多久,文字的力量远比书籍本身更为深重。得益于文学艺术带来的所思所想,如月光般,不经意间就已经溢满了整个人生,照亮了我们黑暗里仓皇前行的远方。
三、文学是人生结束与开始的见证
结束是因为人生重要的和平凡的十之八九,都在文学里。这一代的人生结束了,但那些用哭泣与欢笑造就的文字,在时光的打磨中,早已有了能力,去呼唤一种新的开始。
我们究竟是怎样了解人生,了解历史的呢?我想是文字。一个个文字藏着内心最深处的所知所想,文学是封闭的孤岛,由作者一人造就;亦是热闹的海岸,迎来送往文学的过客,众人仰慕孤岛的风光,却只在岸边表达热爱,若谁能打造一艘划向孤岛的帆,他也将拥有自己的孤岛。浩瀚的文学里,我们能感知人生的结束,也能发现人生的开始,亦如三毛的文学作品,与爱人荷西在撒哈拉沙漠相伴的那几年,她的文字热情洋溢,灵动闪耀,是完美的圆圈,随着时间的巨轮翻滚前行,有小摩擦却无大碍。但天不遂人愿,在荷西意外去世后,她的圆圈不再完整,坍塌与缺失让她走得磕磕畔畔,那时的三毛,笔下的文字是:“相思,像虫一样的慢慢啃食我的身体,直到我成为一个空空茫茫的大洞。夜是那样的长,那么的黑,窗外的雨,是我心里的泪,永远也没有滴完的一天。”[2]她的文学结束了,那一段人生也结束了。
四、文学是单薄人生的馈赠
艺术品不具有永恒性,只它只有被不同社会背景、文化背景的读者接受的历史性,读者对世界有向往,精神需有寄托之处,三毛的流浪文学,以质朴浪漫的方式,把远方的风光娓娓道来,作者的文学艺术创作,除却自身之外,还得益于读者,正如三毛在《热带的港夜——三毛谈话录》里提到的那样:“一部作品的价值,其实并不仅在于作家,更重要的是有赖于千万读者伟大的再创造,每个读者都可以从他的再创造中去各得其乐,去提高一部作品,从而使作者也连带提高,所以,作品地位的肯定,最重要的还是在于读者而非作者。”[3]
文学吸引着读者去发掘、去探索、更重要的,在这主动的过程中,文学艺术对读者的灌输,不是片面的、僵硬的、而是鲜活的、充满生机的,仿佛新鲜的骨髓,植入读者体内,便能源源不断的生出供给生命的血液。文学亦如此,不应浮于表面感怀,而是放进心间,与自身纷杂的思绪,碰撞出五光十色的奇异火花。文学艺术的魅力所在,基于它无边无际的想象,它于读者虚空的精神世界里,开垦一片沃土,连续不断的种下一粒粒文学的种子,时间为风、阅历为雨,在风雨交加过后,那仍屹立不倒甚至长出新叶的种子,会长成自己的参天大树,它扎根于精神世界,却能鼓励我们现实的步调。
“每想你一次,天上掉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望读者以文学为基石,在苍茫的人生旅途里,建造自己心灵的栖息地,为沙漠、为海洋、为森林......都好,只要它闪耀着属于你自己的独特光芒。这应是文学艺术给予的最好馈赠。
参考文献:
[1]郭震. 论三毛散文的审美价值[D].东北师范大学,2010.
[2]《撒哈拉的故事》.内蒙古日报,2012-08-13(版次:09版).
[3]曾尹.解读三毛撒哈拉题材创作中的永恒精神[J].文学教育(上),2021(02):46-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