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库协同创新的知识协同评价体系构建与实证研究*

2022-06-24 02:35宋姗姗王金平邱科达
情报杂志 2022年6期
关键词:智库协同主体

宋姗姗 王金平 邱科达

(1. 中国科学院 武汉文献情报中心 武汉 430071;2.中国科学院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系 北京 100049;3. 中国科学院 西北生态环境资源研究院 兰州 730000;4 武汉大学 信息管理学院 武汉 430072)

0 引 言

当前,我国智库在进行科学决策、解决现实问题、增进国际合作、凝聚民众共识等方面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日益成为国家治理体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信息技术的变革、研究范式的转变、数据驱动战略的实施等也为我国智库建设带来了机遇和挑战。过去我国智库基本上以单一学科、单一团队、单一组织、单一地域为主,存在明显的研究边界,但在当前纷繁复杂的社会环境下,很多智库研究项目需要跨学科、跨领域、跨机构式的多方协作与密切配合,智库建设逐渐呈现出明显的综合化、协同化特征。协同创新作为一种提高现代组织创新绩效的有效方式,已经成为智库有效应对党政部门决策咨询需求变化并实现供需匹配的必然选择。

在智库协同创新背景下,实现知识协同,是提高智库知识创新效率,使创新成员主体间的知识水平达到协调与优化,进而改善智库协同创新的整体绩效,保持其核心竞争力的必然选择[1]。因此,探索影响智库知识协同创新绩效的关键因素并开展知识协同效果评价,以此充分发挥智库的知识资源效能,增强智库整体协调能力、合作能力和创新能力,实现智库综合竞争力和国际影响力提升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1 文献回顾和研究方法

1.1 知识协同概念研究

从现有研究来看,国内外学者针对知识协同的概念内涵阐述并不统一。最早提出知识协同概念的是英国Knowledge Management杂志主编Karlenzig[2],他将知识协同概念定义为:“知识协同是通过动态集结内外部系统、商业过程、技术和关系,以达到最大化绩效的组织战略方法。”此后国内外学者针对知识协同的概念进行了多角度研究,主要包括三种层面的观点:一是目标论。该观点认为知识协同的目标是达到协同增值效应。樊治平等[3]认为知识协同是创新组织在知识获得、共享及应用中创造价值;王慧等[4]提出知识协同是协同主体通过对相关知识资源的整合,实现“1+1>2”的协同效应。二是活动论。该观点认为知识协同是一种知识活动。Mckelvey等[5]提出知识协同是参与成员进行个人知识创造并形成价值成果的一种活动;李丹[6]认为知识协同是多个关联组织在集群的协同化环境下,融合多项知识资源和协同能力,多个协同个体参与的知识活动。三是过程论。该观点将知识协同作为一种动态、双向和知识集聚的过程。Anklam[7]认为知识协同是知识管理发展的最高阶段,知识管理的协同化发展就是知识协同;佟泽华[8]认为知识协同是知识主体和客体实现知识创新目标的多维动态过程。

虽然当前学术界对知识协同的概念还未形成统一界定,但反映出一些共同特征:a.知识协同追求整体协同效应的提升,即各主体通过互相沟通和作用,促进知识创新;b.知识协同是在协同环境下发生的多元组织主体和创新要素整合匹配的实践过程;c.知识协同是在各协同主体进行合作的基础上开展的知识共享、转移和创造的知识活动;d.知识协同活动涉及多种机制设计,以保证知识在时间和空间上流动的“准确性”[9]。

1.2 知识协同影响因素研究

从目前研究来看,现有为大多数学者所认可的知识协同影响因素可大致概括为外部与内部两类。其中外部因素主要包括国家法律政策以及市场运行情况[10],政府在协同创新过程中发挥着主导与推动作用,是知识协同活动的重要动力来源[11],同时知识产品要适应不断变化的市场环境,与市场需求相对接。

内部因素包括协同主体因素、客体因素、情景因素以及环境因素[8]。其中主体要素可划分为协同主体参与知识协同活动的主观意愿、协同主体的知识协同能力[12]、协同主体的价值观和文化认同感[13]、协同主体的信任、承诺和互动,即共同行动能力[14]。对客体知识属性进行维度归类发现,知识的默会性、差异性、嵌入性和“公共产品”这些固有属性会加大知识协同实施的难度[15]。从情境因素角度出发,组织间的社会距离、空间距离、关系距离、知识差异以及部门环境差异将影响知识协同效率和效力[16]。环境因素层面主要包括协同组织内部的制度、文化及技术环境[17],注重机构信誉、智力资源、信息技术、共享机制和文化氛围的环境要素供给[3],培育良好的组织协同环境。

1.3 模糊层次分析法

模糊层次分析法(FAHP)是将层次分析法(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AHP)和模糊综合评价法(Fuzzy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相结合,普遍运用于科学决策中。该方法是以模糊集合中的隶属函数为基础,将一些不确定因素和模糊问题转化为确定性问题进行综合加权集成的一种方法。模糊层次分析法中判断矩阵的模糊性弥补了层次分析法的缺点,简化了人工判断目标相对重要性的复杂程度,并借助模糊判断矩阵实现决策由定性向定量转化,直接由优先关系矩阵构造模糊一致性判断矩阵,调整决策判断的一致性问题。

2 影响因素指标体系构建

2.1 评价体系构建原则

智库的知识协同过程是一个系统多层次的动态运行体系,所包含的影响因素之间也存在着复杂的内在联系和交互关系。因此本文提出评价体系构建要遵循全面性、科学性、客观性和系统性原则:a.全面性:智库的知识协同评价体系是一个以知识为核心的复杂系统工程,因此需要尽可能将智库知识协同的要素和内容都纳入该体系之中,指标的选择既不可遗漏也不能重复。b.科学性:本研究综合现有文献,对相关已经通过信度和效度检验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同时通过与该领域专家学者以及智库信息管理人员等的讨论进行优化设计,保障指标体系设计的科学性。c.客观性:本研究提出的评价体系是在结合智库知识管理实践的基础上提出的,因此在具体评价过程中,需要尽可能排除主观因素的影响,准确反映实际情况,并不断进行改进和完善。d.系统性:系统性原则就是要保证同层次指标之间的相互独立性和可比性,以及二级指标能全面反映一级指标的要素内容。综上,本研究形成了一套科学客观、行之有效的智库知识协同的影响因素评价指标体系,具体包括4个指标和14个子指标,如表1所示。

2.2 协同主体层面

2.2.1利益关系

利益要素是协同创新产生的最为重要的条件之一。对参与智库知识协同的各主体而言,最为根本的驱动因素是合作伙伴之间相关互联、互为影响的利益关系,智库协同关系的组建是基于共同的目标和利益而建立的合作关系,所以利益的协调和分配至关重要[18]。智库知识协同活动主要涉及到的核心利益是知识产权的归属问题,知识产权的专属性与排他性与知识协同需要知识的流动与共享之间的矛盾会严重影响智库的协同创新效应,因而一旦知识产权得不到保护,主体的知识转移积极性会大大受挫,最终阻碍知识创新进程。

表1 智库知识协同影响因素评价指标体系

2.2.2信任关系

知识协同活动的开展是基于智库各协同主体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其实质是智库各协同主体之间的相关信任关系,信任是维系主体之间合作关系的前提和纽带。各智库机构只有在强联结的基础上具备了信任感,才能在具体工作中推动稳定协同关系的建立,从而积极克服智库各协同主体在信息、人员及其它创新资源方面的流动障碍,加快知识的共享和溢出,同时也会使协同组织对知识的吸收与运用的效率更高,提升价值创造效率[19]。

2.2.3非正式关系

要建立智库协同主体之间的协同关系,增强协同意愿,不仅仅需要业务的沟通、知识的交流,更涉及到日常情感的维系,因而除了制订契约制度,还需要加强智库协同主体之间的沟通和交流,也就是非正式关系的建立。非正式关系是“一种可以依靠的、由感情维系的关系网”[20],非正式关系来源于组织成员的自愿合作与人际交往,基于非正式关系形成的协同组织具有共享的价值理念,更利于隐性知识的交流。

2.2.4知识能力

知识能力是一项综合能力,主要是指各主体利用知识并开展知识活动的能力,具体指协同主体在知识拥有、知识组织、知识共享、知识学习、知识整合、知识吸收、知识转移、知识创新等方面的能力[21]。智库的知识协同能力主要体现在智库将各种信息资源要素转化为智力产出,并用于指导政策及战略制定,实现知识向政策创新性转化的实践活动。一般而言,智库协同主体的知识能力越强,知识整合、流动与配置的成本也就越低,知识共享与创新的效率也就越高。

2.3 协同客体层面

2.3.1知识的内隐性

与个体知识不同的是,协同创新活动对知识属性的要求更强调知识的可用性与适宜化,而智库的知识生产一般依附于智库内部的高端顾问、专家学者等具有专业领域背景和系统知识结构的个体,或经过专业的实践调查、数据分析以及决策程序所产生的知识,因此智库的知识协同多以复杂的专业领域知识为主,而这些知识往往具有很强的模糊性,没有准确的边界和概念,并且难以表述、编码和不易转移。相关研究表明,知识的内隐性会影响知识在团队成员之间的表达效果,阻碍知识的共享传播和转移转化[22]。

2.3.2知识的异质性

智库在协同创新过程中,协同个体会评估自身的战略方向与外部需求的知识差距,选择能够进行知识互补、并能从其获得新知识的合作伙伴。现有研究表明,知识异质性和创新团队绩效有比较强的相关性,但还没有整体一致性的结论。Jehn等[23]研究发现知识异质性正向影响团队产出,异质性知识能为合作成员提供潜在的学习机会;Kay等[24]认为异质性知识会造成个体对团队任务的认知差异,并削弱团队创新绩效。Jetten 等[25]认为知识异质性与团队绩效是“倒U型”关系,即知识过度的相似或差异都不利于绩效产出,当组织成员知识背景过于相似,则表现为冗余知识在组织之间的流动,差距过大则会造成协同主体无法理解和吸收新的知识,引发协同创新过程中的“搭便车”行为。

2.3.3知识的情景嵌入性

由于知识都是特定情景的产物,所以知识的运用一般都有其适用的特定情境,具体包括内部情境(员工、技术、组织结构、企业文化)和外部情境(行业环境、经济环境和制度环境等),脱离了这个特定的情境,同样的知识可能无法产生相同的效果。对于智库这个特殊的知识主体而言,尤其需要考虑到知识的情境嵌入性。各智库协同主体的性质不同,所掌握的信息资源不同,所针对的研究方向、内容及领域不同,所面向的决策群体和重点也有很大的差异,致使智库在思想生产和决策咨询过程中积累的知识往往就具有很强的情景嵌入性,难以为其他协同主体所识别和获取。

2.4 协同过程层面

2.4.1协同目标

协同一致的目标是各创新主体产生协同合作意愿、生成协同合作实践的动力源,主要用于解决协同创新实践的导向问题,促使各创新要素围绕目标相互作用、协调与合作。智库的协同不是智库功能的简单相加,其实质是在智库协同主体良性互动和有机合成的基础上实现知识创新,从而转化为协同主体的知识资本。知识协同也正是源于知识主体之间协同机会的全新搜索或冲突关系调整后的重新匹配,反映了协同主体之间既竞争又合作的特殊关系,这些协同主体通过跨组织边界的高水平交互学习,促进了知识资源和创新资源的优化配置,以此获得竞争优势。

2.4.2协同方式

协同创新过程伴随着知识的转移与共享,因而只有建立了协同主体之间良好的协同方式,智库的协同创新活动才能顺利展开。有学者提出协同创新理念下的智库联盟运作产出模式包括问题导向型、项目导向型、公共产品导向型和预见导向型四种[26],协同的具体方式包括订立契约关系、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经费协同、平台建设、沟通交流等。选择合适的协同方式有助于知识在智库协同主体之间的交流和扩散,增强协同主体之间的信任程度和非正式关系的建立,提升智库联盟的凝聚力,进而影响智库的协同创新效果。

2.4.3地域联结性

地域联结是指协同主体之间在地理位置上的空间距离,一般而言,智库的协同创新关系虽然不是以地理位置相近为条件而创建的,但协同主体之间的空间距离直接决定了知识流动的成本大小。地理位置较近的协同主体之间有更多机会开展面对面的讨论、交流和沟通,进行知识协同活动所消耗的时间和金钱等成本也就越小,知识的共享交流也就越积极有效。距离过远会给智库协同主体之间的交流造成一定的障碍,还会影响协同主体之间信任关系以及沟通能力的形成和发展,进而影响到智库协同关系的强弱以及协同效应的大小。

2.5 协同环境层面

2.5.1政策扶持力度

智库的知识协同作为一个复杂的合作系统,政策扶持对其发展也具有拉动、推动和刺激作用,在国家层面上具体包括法律、财政、管理、信息等方面的规定。例如美国开放式的政策体系及“旋转门”制度安排为智库的产生和发展提供了广阔的活动空间,智库享有免征企业所得税和财产税的优惠政策,以此保障智库地位和资金投入。还有一些国家出台了针对智库信息资源和基础设施建设的支持政策,政府在获取有关情报后会传递给各个智库,提高智库的政策分析与决策咨询能力[27]。

2.5.2信息技术应用

智库研究必须建立在掌握充足而准确的信息基础之上,以往智库成果产生主要依赖于专家的知识和经验等,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深化应用,智库建设也由“经验驱动”转向为“数据及技术驱动”。在智库平台的建设过程中需要注重用户需求、智库信息服务和政府社会之间的信息互通,才可以避免需求信息散乱、对接无序等现象。

2.5.3管理文化影响

受传统的过多强调知识占有和保护的思想影响,社会大部分知识型机构都建立起了一系列严格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信息保密协议和使用权限规则等,这些制度在保护知识资产、防止信息泄露等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但同时也加速了保守文化的形成,使智库在协同过程中更容易出现文化冲突。

2.5.4资金投入程度

智库协同创新活动的开展需要依靠创新人才的配备、协同平台的建设以及基础设备的参与,这一切资源的保障都需要稳定和多渠道的资金支持,资金保障是智库开展创新业务活动和实现知识创新的必要条件,也是影响智库产品价值取向的重要因素。当前我国90%以上的智库属于官方、半官方智库,政府的财政拨款是智库的主要资金来源[28]。

3 影响因素层次模型评价

3.1 建立递阶层次结构模型

递阶层次结构模型一般由以下3个层次组成:目标层,明确问题的实现目标,即实现智库协同创新的知识协同影响因素评价;准则层,指实现目标所需的方法和措施,即4个一级指标,分别是协同主体、协同客体、协同过程以及协同环境;子准则层,准则层的具体化和操作化,即上文总结的14个子指标。

3.2 构建判断矩阵并确定权重

构建判断矩阵是层次分析法的重要环节。本研究首先邀请10名该领域专家学者以及智库信息管理人员对指标之间的重要程度进行打分,相对重要性的大小采用托马斯·塞蒂的“1~9标度法”,通过对专家的评价结果进行统计,构建各层次判断矩阵,并进行一致性检验,最终计算得出各指标权重Wi,以及子指标层指标相对于总目标层的复合权重值,具体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智库知识协同影响因素评价指标权重

3.3 评价结果分析

从权重构建结果来看,一级指标的权重排行依次为协同主体、协同环境、协同过程和协同客体。可见协同主体作为智库协同创新下知识协同的主要参与者和执行者,其协同意愿至关重要,协同主体之间的利益关系、信任关系、非正式关系以及知识能力等因素都影响着智库各方参与知识协同的意愿和能力,“协同主体”指标权重达到0.4098。第二位较高的权重值(0.3207)也说明了智库“协同环境”的重要性,智库在知识协同过程中需要充分整合各类创新资源,推动外部环境与智库协同的相互作用。“协同过程”指标的权重仅为0.1512,但这恰恰表明智库之间的协同意愿、外部环境、知识属性等因素都会影响智库知识协同过程的变动,进而对智库知识协同效益产生显著影响。知识作为智库协同创新的客体资源,实现知识的可用性与适宜性是智库知识协同的重要基础,“协同客体”因素的权重达到了0.1183。

从二级指标的权重来看,在“协同主体”指标维度中,“利益关系”的权重达到0.4702,其重要性显著超过其他3个指标。“知识能力”指标(0.3004)也紧随其后,成为次级重要的影响因素。智库知识协同的首要目标就是促进创新成果的产出,这些利益成果如何分配、产权如何界定,都会对知识协同绩效产生深刻影响。协同主体的知识能力体现在智库协同创新过程中知识吸收、知识共享、知识整合及知识转移等一系列环节,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智库的竞争优势与组织绩效产出。针对目标层,这两项指标的权重排序位列第1和第3名,表明了这两项指标在智库知识协同绩效产出中所占据的重要核心位置。此外,“信任关系”(0.1847)和“非正式关系”(0.0446)也占据一定权重,只有协同主体做到相互信任和频繁的沟通交流,才能有效降低智库协同的监督成本,其创新效能才能得以更好体现。

在“协同客体”指标维度中,知识内隐性、异质性、嵌入性对智库的知识协同都有一定程度的影响作用。其中“内隐性”(0.5816)和“嵌入性”(0.3090)占据显著重要位置,显隐性作为知识的固有属性,一般而言隐性程度越大,越不利于创新绩效的生成。同时对知识嵌入性进行深入剖析,可以发现嵌入的知识需要特定的情景才能进行表达,不易进行识别和编码,因而嵌入性在一定程度上会增加知识的内隐性,也就导致了知识内隐性的影响权重最大。针对目标层,这两项指标的权重排序分别位列7和第9名,说明了这两项指标在智库知识协同绩效产出中具有重要作用。“知识的异质性”也占据了一定权重(0.1095),当前大多数研究都认为知识异质性与创新绩效呈倒U型关系,因此对于知识协同的阻碍作用程度还存在一定的争议。

在“协同过程”指标维度中,“协同目标”的权重值最高,达到了0.7306,针对目标层的权重排序为第4名,表明基于共同一致战略目标的协同关系建立,是智库进行协同伙伴选择和知识共享学习的关键。其次是“协同方式”(0.1884),意味着智库在协同过程中要根据具体的问题解决选择适宜的协同方式,才更有利于显性知识的流动和隐性知识的学习。“地域联结强度”因素的权重值为0.0810,印证了协同主体地理位置的远近会影响到协同关系的强弱,针对目标层这两项指标的权重排序分别为第10和第14名,显示了其对智库的知识协同效果的影响程度不大。

在“协同环境”指标维度中,“资金投入”权重高达0.4633,针对目标层权重排名第2,说明智库的运营需要充足的资金作为保障手段,资金的投入和科学管理是智库活动有效开展的关键。同时“政策扶持”权重指标也达到0.3276,针对目标层权重排名第5,可见在政策层面建立智库高效协同机制,能更好实现智库要素的优化组合和智库平台的互联互通。此外,“技术运用”(0.1544)与“管理文化”(0.0546)也是影响智库知识协同的重要因素,可以推测智库协同平台的建立和智库开放式的创新文化促进了智库协同主体在业务上的沟通交流和非正式关系的建立,进而促进了智库协同更易于获得创新知识。

4 实证分析

4.1 智库简介

西部资源环境与区域发展智库成立于2015年12月,是由中国科学院西北生态环境资源研究院文献情报中心联合资源环境科技、区域社会经济发展及相关领域20余家政产学研机构共同打造的开放型专业智库协同工作平台,主要面向西部资源环境与区域经济社会发展问题开展战略研究、决策咨询、规划编制、第三方评估和公共科学普及等工作,为国家、地方政府、科研机构及企业的战略决策、生态文明建设和产业发展等提供智力支撑。

4.2 模糊矩阵及隶属函数建立

上文中已经构建了智库协同创新的知识协同影响因素的评价体系,现应用该评价体系对西部资源环境与区域发展智库进行评价。根据评估对象特点,首先建立智库知识协同评价因素集:U={u1,u2,u3…,ui},在此研究中即指的是子指标层的14个影响因素,同时采用五点量表确定评价评语,评价集V={v1,v2,v3,v4,v5}={很好,较好,适中,较差,很差}={5,4,3,2,1}。

隶属度Rij的确定方法为所有专家评分的平均值,如对于信任关系单因素B11来说,10位专家给出的评价结果中“很好”的有3位,给出“较好”有4位,另外还有2位专家的评价结果是“适中”,1位专家的评价结果是“较差”,没有任何专家给该项指标打出“很差”,根据公式则有:V1=3/10=0.3;V2=4/10=0.4;V3=2/10=0.2;V4=1/10=0.1;V5=0,因此信任关系单因素B11的隶属度为(0.3,0.4,0.2,0.1,0),同理可得其他单因素的隶属度,以此确定本研究的模糊关系R(U→V)。经整理得到每位专家针对各个评价指标所做出的模糊综合评价矩阵,分别表示为R1,R2,R3,R4,如下所示。

4.3 评估方法计算及分析

基于上文所构建的三层指标体系,需要进行两层次的综合评价,分别是指标层指标对目标层的综合评价,以及子指标层指标对指标层的综合评价。因此对由层次分析法所得的子指标层的各个因素的权重集Wi与由专家评价构建所得的模糊评价矩阵Ri进行乘数运算,可计算得出子指标层指标对指标层的评价向量P,并在此基础上得出指标层指标对目标层的综合评价向量A。最后根据评语集V={v1,v2,v3,v4,v5}={很好,较好,适中,较差,很差}={5,4,3,2,1},可求得指标层和该智库知识协同整体情况评价的最终得分S,具体计算过程如下。

A=W*P=(02448 03128 03346 00849 00229 )

通过运用模糊综合评价法对西部资源环境与区域发展智库的知识协同效果进行评价,根据最大隶属原则,最大数值对应的等级即为智库知识协同水平的等级。如对于智库整体知识协同效果进行评价,最大数值为0.3346,总体评价则为“适中”水平,最终得分为3.6715,可见整体而言,该智库的知识协同水平处于中游。而单从4个一级指标来看,对于协同主体、协同客体、协同过程、协同环境层面而言,最大数值分别为0.3541,0.3891,0.3919,0.4154,相应的评价等级分别为“较好”“适中”“很好”“适中”,模糊评价得分分别为3.8735,3.6038,4.0188,3.2746,分值分布大致均衡,其中相较而言,“协同过程”方面得分最高,“协同环境”方面得分最低,进一步体现出该智库知识协同的优势和有待进一步改进的地方,同时表明了所构建的评价体系具有较好的解释力。

5 结论与讨论

协同创新的基础在于知识协同,核心在于知识增值。因此构建智库协同创新的知识协同影响因素体系,对智库知识协同效果进行评价,实现智库人才、技术、知识和资本等要素的互补和深度融合,是一个具有重要学术意义和实践价值的研究议题。因此本研究通过实证研究考察了包括协同主体、协同客体、协同过程、协同环境四个维度的具体影响因素对智库知识协同效果的影响程度,得出有益于智库知识协同实践活动整体效率、效益和效能提升的参考路径,同时可以用来评估现有各类智库的知识协同实践现状和问题,为促进我国智库建设与发展政策的制定提供了依据。在研究过程中,我们也发现了部分智库在进行知识协同活动时亟待解决的问题:

首先,主体层面,智库进行协同的主体意愿不强。对于智库协同主体而言,共同的利益驱使是最根本的合作动机,同时智库协同主体的信用情况、自身的知识资源储备、创新知识资源的能力、领导的重视程度等都是能否协同成功的关键,因此构建智库协同主体之间新的“竞合对称关系”以及设计合理的“利益—风险”机制至关重要[29]。而且对于知识流入的智库协同主体而言,知识学习能力是获取协同效应的关键,所以智库要在知识学习与整合的基础上积极进行知识创造。

其次,客体层面,智库内部的知识整合与共享程度低。智库内部的知识管理部门和外部的知识发布部门之间的业务沟通割裂,导致知识整合和流通渠道不畅,知识协同活动需要的知识资源供给不足,因而智库需要明确自身的知识开放层次,确定知识开放目录,打通知识管理工作和知识服务终端的交流路径,对知识协同活动所涉及的主体、内容、资源、流程等建立明确的规定[30]。

再次,过程层面,智库对信息技术运用不足,基础知识共享平台建设欠缺,导致各智库主体建设的知识库成为信息孤岛。因此智库在信息共享平台建设方面,需要依托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设立智库信息整合云平台,将分散独立的智库数据与资源进行完整的系统分析和集成,打造资源优势集成、数据互联互通、信息统筹利用、标准透明一致的智库信息共享门户,为决策咨询提供便捷智能的数据支撑[31]。

最后,环境层面,我国智库建设还普遍存在资金难题,资金缺乏将对智库的协同创新效果产出起到阻碍作用。因此在资金管理上应建立多元化筹资渠道,在国家财政设立智库预算科目的基础上,还可以引进基金会、企业和个人资金,在确保资金来源不影响研究过程和结果的前提下,构筑智库合作的资金后盾。同时“软因素”也同样重要,具体包括知识产权归属、合作契约关系、共同的价值观和合作创新文化因素等,因此智库在知识协同过程中,要制定严密的契约,特别是对于知识产权的保护和共同创造的知识资源的产权归属问题,要作出清晰且具体的阐释,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还要通过协调整合各智库协同主体现有的管理制度和组织文化,制定出适合智库协同创新发展的新规则,形成强烈的合作创新、尊重知识的集体文化,促进智库协同创新的可持续发展。

猜你喜欢
智库协同主体
家校社协同育人 共赢美好未来
论自然人破产法的适用主体
蜀道难:车与路的协同进化
民居智库
“四化”协同才有出路
技术创新体系的5个主体
三医联动 协同创新
微智库
关于遗产保护主体的思考
怀旧风劲吹,80、90后成怀旧消费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