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百年来,东莞在发展过程中凝练出“海纳百川”“厚德务实”“开拓创新”的城市精神,为构建东莞城市文化品牌夯实基础。本文基于城市文化视阈,以新时期东莞话剧文化为研究对象,以传承与创新为问题导向,采用文献研究、调研采访、问卷调查等方法,进一步探讨东莞城市精神与话剧文化繁荣之关系,以求为构筑优秀城市文化品牌提供更多参考价值。
【关键词】东莞;话剧;传承与创新;城市文化;城市精神
【中图分类号】J8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2)21-0077-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2.21.024
城市文化,有狭义与广义之分。广义的城市文化,“是人们在城市中创造的物质和精神财富的总和,是城市人群生存状况、行为方式、精神特征及城市风貌的总体形态,不仅包括教育、科技、文学、艺术、体育、服务业的服务质量、居民素质、企业管理及政府形象等非物质实体 , 而且还包括建筑艺术风格、街景美化、广场规划和设计、雕塑装饰、公共设施、环境卫生状况等物质实体。”[1]
狭义的城市文化,“仅指指导城市人类生产和生活的精神意识形态,它主要包括教育、科技、语言文学、艺术等精神理念和精神产品。这种城市文化的概念是相对于乡村文化来说的,是由于长期生产、生活方式的不同得以形成的有别于乡村文化和范文化的特殊概念。”[2]城市文化是衡量一个城市综合竞争力强弱的重要参考依据,也是一个城市可持续发展的内在引擎。本文基于狭义的角度,就城市文化与艺术构成形式的互为作用关系进行具体探讨。
关于城市文化的研究,国内起步较晚,起于20世纪80年代。城市文化研究最先以北京、上海、香港等为研究对象,逐渐向其他一线城市或城市群靠拢。城市文化研究属于跨学科研究,研究方法涉及经济学、社会学、生态学、统计学、建筑学、新闻传媒、文化学等多个领域。研究成果呈现多元化、零散化等特点。
80年代,刘豪兴从经济体制改革的角度,解释文化统计指标体系与城市文化发展战略的关系;林梓梳理了城市文化及其发展过程;90年代,王续琨研究城市文化与城市文化学的密切关系;王逢文梳理改革开放10年来城市文化建设进程,就未来发展提供建议与意见;郭廷建就城市文化形象塑造问题提出若干意见与建议;孟奇用现代化、本土化等从新视角看中国城市文化发展问题;何新传、陈胜论证城市形象工程与城市文化形象建设的重要关系。
21世纪有關城市文化的研究,趋向更多元化、系统化。陆敏玉提出,“以人为本”,是现代化进程中城市文化的普遍个性;郭长智认为,城市的内涵是文化,城市的竞争,实质上是文化的竞争。因此,构筑“文化力”很重要;李建国从城市文化产业发展角度入手,探讨文化产业在构筑城市文化过程中的重要作用;萧斌论及城市文化与城市的现代化发展的互为作用关系;李植斌、梁萍关注城市文化形象继承与创新问题;金笠铭提出新城市文化与新城市空间规划理念,为创建中国国际化大城市提供新思维、新思路;茹国烈用BEAM文化理论模型建构城市文化;冯雅颖用IP视角研究城市文化价值链。
而东莞城市文化研究,相交广州市、深圳市等一流大都市而言要更晚,研究成果呈现零散化、碎片化特点。东莞城市文化研究,主要涉及社会学、文化学、文化产业管理等领域,考察东莞城市文化与城市精神之关系、文化产业在构筑东莞城市文化中起的作用、东莞文化软实力的发展现状与攻坚难题等等。
21世纪初,东莞市提出城市文化形象战略新思维,以文化力提升经济力,抢先选择音乐剧作为突破口,采取“政府扶持、基地整合、社会运作”的崭新模式,拟用10年至20年的时间,力争把东莞锻造成为“音乐剧之都”。东莞实现现代化发展,形成具有“莞味”特色的都市文化圈,需要大力构建话剧文化艺术圈。不论是打造音乐剧,还是发展其他剧种,现代剧的传承与创新都是东莞打造城市文化品牌的“重头戏”,是构筑城市文化体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2010年,谭汪洋的《东莞文化软实力的现状及提升对策》一文考察新时期以来东莞文化软实力的发展现状,并就出现的问题提供解决对策与方法;王义明的《融合是东莞城市文化创新的方向》一文中,提出东莞城市文化的创新点在于“融合”二字;2014年,许燕转的《城市化浪潮与文化地理视阈——论东莞文学与文化批评》一文,从城市化浪潮与文化地理视阈来考察东莞文艺与东莞城市文化的关系。
话剧作为戏剧艺术形式的一种,属于文化产业中重要的一员,助力构筑城市文化、弘扬城市精神。而东莞市以话剧为首的现代舞台剧,不管是剧本、编剧,还是舞美、演员,无一不展露出东莞市鲜明的城市文化特色,承载着“海纳百川”“厚德务实”“开拓创新”的城市精神,体现了东莞人的积极乐观、心系家园、胸怀宽广、踏实奋进、开拓创新的精神风貌。本文基于城市文化视阈,以新时期东莞话剧艺术文化传承与创新为问题导向,进一步探讨东莞城市文化品牌构建与话剧艺术之关系,以求为构筑东莞城市文化品牌提供更多参考价值。
一、海纳百川:新时期东莞话剧文化的“引进来”和“走出去”
东莞话剧的蔚然兴起,是东莞城市文化的外在表现,是东莞人追逐品质精神生活的需求导向。新时期,东莞作为“广东四小虎”之首,有着“世界第一工厂”的美誉。20世纪80年代,东莞制造业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大量务工者。东莞因此成为继广州、深圳后,又一座开放度高的现代化城市。东莞的城市精神之一,即为“海纳百川”,除了有广府文化圈的基底,还形成了“新客家人”文化圈(笔者注:“新客家人”不是指韶关、梅州等客家人,而是指东莞有大量省内外人员,构成东莞独有的“新客家人”群体。[3])这些“新客家人”群体的不断壮大,逐渐影响着东莞整体审美倾向。[4]
东莞城市文化整体倾向,是博采众长的,是百花齐放的,是兼收并蓄的。海纳百川的胸襟与视野,强大的包容性与开放性,是东莞城市精神之一。东莞话剧文化作为东莞城市文化的组成部分,具备着包容性与开放性的特点,在不断传承与创新过程中,实施“引进来”和“走出去”两大方针。
新时期东莞话剧兴起于21世纪初。乘着“百家争鸣、百家齐放”的文化春风,不少东莞话剧带有先锋性、实验性的味道。新时期东莞剧作家、导演艺术家的有关“传承”与“创新”,秉承四个原则,即“以现实主义为主、以自己民族的审美特性为主、话剧继承传统戏曲是以话剧的审美特征及现代观众的现代审美取向为主、以导演艺术家自己的创作个性与美学追求为主”[5]。无论是剧作家、导演、演员,抑或是观众、票友、戏迷,有关新时期话剧、现代剧的审美风向在悄然发生变化,正如陈恭敬所说,“从诉诸感情向诉诸理智的转化,从重情节向重情绪的转化,从规则的艺术向不规则的艺术转化,从外延分明的艺术向外延不太分明的艺术转化。”[6]
东莞话剧的蔚然兴起,除了是东莞城市文化的外在表现,也是东莞市政府、东莞文联等多方努力的必然结果。21世纪初,东莞市政府提出打造文化新城的发展战略后,便打造出诸如玉兰大剧院、塘厦演艺馆、常平大剧院、长安影剧院、余屋剧院、梨川剧院、天域歌剧院、粤韵馆、文化周末剧场、东莞市文化馆星剧场、莞城工农8号先锋剧场等数十个剧院剧场,辐射多个城区、镇区,剧场规模大小兼备。
以玉兰大剧院为例,东莞市经济发展“筑巢引凤”的模式延伸到了文化建设领域,实现了“政府管文化,企业做文化 ”[7]的制度创新。玉兰大剧院自2005年落成,发展至今已有16个年头,演出场次4000余场,吸引800多万观众,每场上座率超过75%,演出剧目涉及国内外多个城市,演出剧目有世界著名音乐剧《猫》、芭蕾舞《天鹅湖》、《胡桃夹子》、国内知名大型舞剧《孔雀》、著名交响乐团演奏会等等。自2016年开始,玉兰大剧院连续四年每年引进一部国际顶级原版音乐剧,如2016年《人鬼情未了》、2017年《保镖》、2018年《芝加哥》、2019年伦敦西区原版音乐剧《玛蒂尔达》等等。这些顶级原创音乐剧也由此以玉兰大剧院为首发站,陆续开启全国巡演。
玉兰大剧院除了引进国内外优秀剧目(笔者注:剧目囊括音乐剧、话剧、舞剧、木偶剧、默剧、儿童剧等等),还培育出不少本土优秀剧目,如音乐剧《蝶》、音乐剧《三毛流浪记》、音乐剧《少年袁崇焕》、话剧《雁儿飞飞》、儿童剧《彩虹森林》等等,这些本土优秀剧目也以玉兰大剧院为首发站,陆续开启全国多地巡演。
玉兰大剧院作为东莞有名的文化标签,除了拥有较高的经济价值,其社会价值、文化价值无可估量。玉兰大剧院的“引进来”和“走出去”模式,正是東莞城市精神“海纳百川”的具象反映。
二、厚德务实:新时期东莞话剧文化的独特魅力与特殊记忆
自“世界工厂”到“先进制造业之都”的转型,东莞日渐沉淀生成独有的精神硕果—— “厚德务实”,成为新时期东莞城市精神的重要名片之一。厚德务实的精神,深入东莞各个文化领域,话剧作为突出领域,颇受市政府、专家学者、艺术人员等群体的重视。
新时期东莞话剧文化的传承与创新,独树一帜的打工文艺与东莞城市精神存在密不可分的关系。可以说,正是厚德务实的城市精神,催生了打工文学,丰富了城市文学,进而影响了东莞戏剧文化的衍生形态,造就了东莞话剧艺术的精神内核。
打工文学一直是东莞文学在全国范围内较为著名的老品牌。李敬泽认为,“打工文学包含着丰富的社会文化信息和独特的思想命题,打开了数以亿计的‘农民工’从农村到城市身份转换的复杂情感和记忆,对中国现代性相关的重大社会问题进行了深刻的追问,由此成为现代中国社会转型的一份特殊的精神记录。”[8]打工文学,既是东莞人厚德务实、勤劳奋进精神的具体呈现,同时也是在莞务工的众多群体之间相互沟通的重要桥梁之一。
以莞城文化周末剧场(以下简称“文化周末”)为例,东莞话剧文化中处处体现打工者的勤劳与务实。文化周末与玉兰大剧院同期成立,自2005年4月启动以来,文化周末已经走过17个年头,持续不断地为东莞市民提供丰富多样高质优质的文化活动和文化体验。这其中,有不少剧目均由东莞本土演员出演或东莞剧作家创作,由东莞人自己讲述自己的故事,如2016年话剧《剩女郎》、2019年话剧《雁儿飞飞》、2020年《北街南院》、2020年《前海壹号》等等。文化周末旨在为本土剧作家创造良好条件,以打造本土优秀现代戏剧;文化周末除了打造现代戏剧,也通过开办演艺培训班的方式,致力于培养更多本土的非职业演员。
《剩女郎》讲述两个风格迥异的人因为相亲,发生了一系列让人啼笑皆非的故事,也因为相亲惺惺相惜,点燃爱情火花,走向婚姻的殿堂;《雁儿飞飞》以改革开放前沿阵地广东掀起的打工潮为主要背景,叙述了以主人公雪雁为代表的打工族为了事业和梦想,不远千里背井离乡来莞奋斗的经历;《北街南院》讲述了SARS逞虐期间,北京北街南院因出了一个SARS病人而被隔离。在共同克服和战胜SARS过程中,人与人在靠拢,心与心在沟通,表现出真情和相互关爱;《前海壹号》以深圳售价高的楼盘名字为戏名,讲述结婚多年的老夫妻,结婚不久的年轻夫妻和青年情侣,对于卖房和买房产生的问题的不同看法。
四部代表性剧作,从演员构成、剧本创作,再到公演展演,处处体现东莞人厚德务实、勤劳奋进、积极乐观的精神。
三、开拓创新:新时期东莞话剧文化的孜孜不倦与
积极探索
除了“海纳百川”“厚德务实”,“开拓创新”同样也是东莞城市精神一张靓丽的名片。
东莞是近代历史的开篇地,是改革开放的先行地,拥有广府文化圈的基底,在发展过程中一直秉持开拓创新的精神,东莞文学艺术亦如此。不论是传统的还是现代的、抽象的还是具象的、复杂的还是简单的文学艺术形式,无不体现东莞人开拓创新的精神。
新时期东莞话剧是展现东莞人开拓创新精神的一个重要途径。近五年来,除了文化周末剧场以外,玉兰大剧院、工农8号文创园等单位陆陆续续引进不少现代戏剧,比如话剧、音乐剧、歌舞剧等。主打“先锋性”与“实验性”的位于莞城的“先锋集结号”,便是其中一员。下文以“先锋集结号”为例,进一步探讨东莞话剧与东莞开拓创新精神之关系。
“先锋集结号”公益文化品牌是东莞市文化馆与镇(街)共建的11个文化艺术品牌之一,主要服务青年人群体,主要包含“先锋剧系列”“非职演员培训项目”“潮流文化活动”三大板块。而“先锋剧系列”,成为“先锋集结号”历年来主打的品牌活动。“先锋剧系列”邀请珠三角大学生校园剧社和社会中有编创排演剧目能力的个人工作室来莞演出,由此引进许多各式各样的剧种,如默剧、肢体剧、浸没式剧等。这些新式的剧目形式,让东莞人,尤其是文艺青年颇为好奇和兴奋。
“先锋集结号”公益文化品牌计划每月都有一部能让青年观剧人参与讨论的先锋实验剧目的演出,每周都有一期爱好表演的青年群体能够参加的公益表演课程的培训。通过实验剧的打磨和现代戏剧演员培训,从而引导市民关注现代戏剧文化,关注都市青年文化,这是“先锋集结号”建立的初衷。同时,“先锋集结号”作为开拓者,通过不断的试验与尝试,努力营造更好的东莞本土戏剧氛围,为未来东莞现代剧走出去奠定更坚实的基础。
“先锋集结号”的创立,填补了东莞都市青年文化的空白。无论是“先锋集结号”的创立初衷、品牌打造,还是剧目形式、表演体系,无一不体现东莞人的开拓创新精神。
四、结语
新时期东莞话剧文化具有鲜明的“莞味”特色。东莞话剧除了继承与弘扬“海纳百川”“厚德务实”“开拓创新”的城市精神外,更加彰显东莞城市文化的魅力,助力于东莞打造独特的城市文化品牌。东莞城市文化与城市精神,又能给东莞文学艺术创作提供源源不竭的灵感与动力,让更多东莞人讲好东莞故事。
参考文献:
[1]许为.刍议中国城市和城市文化形成[J].新西部,
2017,(12):97.
[2]许为.刍议中国城市和城市文化形成[J].新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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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黄恩恩.论新时期东莞粤剧文化的传承与创新[J].今古文创,2021,(34):73.
[4]陈京松.在时代变革与戏剧发展的坐标上:广东戏剧30年[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11:10.
[5]徐晓钟.改革开放30年戏剧导演艺术的成就及反思[A].王勇,王亚勋.发展与繁荣——改革开放30年戏剧创作研讨会论文集[C].北京:文化藝术出版社,2009:30.
[6]陈恭敬.当代戏剧观念的新变化[J].戏剧报,1985,
(10):11-14.
[7]玉兰大剧院:东莞的文化标签[J].小康,2008,(3):64.
[8]李敬泽.东莞是打工文学的重要策源地[N].东莞日报,2012-12-11(A20).
作者简介:
黄恩恩,新莞人,广东科技学院通识教育学院中文讲师,研究方向:鲁迅与编辑研究、现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