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欢 刘芹
摘要:数字化展示是一个大的趋势,越来越多的博物馆、展览馆都在打造数字化展示平台。而目前藏族“非遗”展示还以传统的图文展示为主,在数字化展示方面缺少深入研究,需要推动藏族“非遗”数字化展示建设的进程。文章分析目前“非遗”数字化展示技术和展示方式的特征,通过案例论证数字化展示的重要性,结合藏族地区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如藏族唐卡、雪顿节等,展开具体思考,在此基础上提出利用线上展示的便利性、打造虚拟旅游的体验感、融入游戏模式的趣味性,引导大众保护的参与感四个方面,以加强藏族“非遗”数字化展示的建设。研究表明,数字化展示对藏族“非遗”的保护与传承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但除了依靠专业人员外,还需要大众的共同努力,将“非遗”保护与传承推到新的高度。
关键词:藏族;非物质文化遗产;数字化展示
中图分类号:TP31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2)04-0-04
1 “非遗”数字化展示概述
“非遗”数字化是指将数字化技术应用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采集、存储、展示、传播、保护等,将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转换、再现、复原,在新型平台上进行共享、创新、再生的数字化保护形态[1]。在更早的时候,“非遗”数字化便已经出现,当时主要依靠录音机、照相机、摄像机等记录,再以磁带、相片、胶卷、光盘等进行存储,通过广播、电视机、投影仪等媒介向大众传播。而当时工作的侧重点主要集中在对“非遗”自身的保护上,因此多以文字、图片、叙事性纪录片等形式存在,一方面便于存储,另一方面可以与外界形成直接有效的交流。相较于最开始的口传身授,初期的“非遗”数字化已然对“非遗”工作有了进一步的优化。随着数字化技术的不断发展,新兴的数字化技术不断运用在“非遗”的保护与传承中。而此时“非遗”的保护与传承工作不再仅仅强调专业人员的保护,其侧重点更倾向于大众传播,让更多的人了解和学习“非遗”知识,甚至参与到“非遗”的宣传中。在这个阶段,需要有更加贴合时代需求的展示方式和宣传途径,使“非遗”更真实、更有效、更广泛地在人群中传播。以藏族唐卡为例,其完成后的效果让人惊艳,人们会感叹佛教文化的博大精深,但其制作的过程更加精彩,需要得到记录和传播。而目前对藏族唐卡的记录多以照片和视频的形式呈现,缺少更贴近现代人需求的數字化展示方式。因此,藏族地区的“非遗”数字化展示还有很广阔的发展空间。
2 “非遗”数字化展示技术与方式的探究
2.1 “非遗”数字化展示技术的探究
依靠数字化技术能够将“非遗”更好地传承和发展下去。随着“非遗”传承人的减少,不少“非遗”陷入低谷,而让其长久发展的方法便是依靠数字化技术,将其完整记录下来并进行有效宣传。数字化技术在“非遗”中的应用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用数字化技术保护“非遗”产品,尤其是存在了几百上千年的文物,通过构建“非遗”产品的数字化信息库来防止文物遭遇意外或毁坏。例如2018年巴西国家博物馆的火灾,就使得绝大部分的珍贵文物被毁。而借助数字化技术搭建起的“数字巴西国家博物馆”,使被焚毁的文物以虚拟形式存在,观众可以通过网络继续浏览和了解这些文物。第二,用数字化技术传播“非遗”技艺。“非遗”是地方的产物,具有很强的地域性,这导致“非遗”的传播并不广泛。依靠数字化技术记录“非遗”技艺,再借助一些网络平台,可以迅速地传播“非遗”,让更多的人认识“非遗”,甚至引起人们的兴趣,使其前来学习。
“非遗”数字化展示技术为“非遗”的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撑。常见的“非遗”数字化展示技术有数字媒体技术、虚拟现实技术、三维成像技术和人机交互技术等。“非遗”的数字化展示技术是为展示方式服务的,而展示方式又是为展示内容服务的,因此需要根据“非遗”的特征,采用合适的数字化技术,形成良好的展示方式,才能发挥“非遗”数字化展示技术的价值。例如“走进非遗展示馆”系列专题中的湘西非物质文化遗产馆内,“非遗”展陈的项目达到了40多种,其中就有不少采用了数字化展示技术。例如“摆手舞”“苗族武术”采用了人机交互技术,观众可以跟随屏幕中的示范动作做出相应的姿势,系统会捕捉观众的行为判断是否规范,并给出反馈。“舍巴日”“赶秋”这两个民俗类的“非遗”,采用了虚拟现实技术,通过视觉呈现和听觉感受,使观众虽然未真正参与到节日的庆典中,却仍可以感受到节日的氛围。
2.2 “非遗”数字化展示方式的探究
“非遗”数字化展示需要根据“非遗”的种类及特征采用适宜的数字化展示技术。展示方式通常分为静态的图文展示和动态的数字展示,而动态的数字展示根据空间限定又可分为线下展示和线上展示。虽然线下和线上的数字化展示方式在展示过程中都采用了数字化技术,但是呈现出的效果是不同的。线下展示需要观众到实体展厅内,也需要展厅提供更加直观的视觉体验。线上展示则打破了这种时空限制,观众可以借助移动终端通过网络进行观展,大大增强了“非遗”传播的便利性。目前线上展示还不能像线下展示一样带给受众真实的体验,但是在不久的将来,随着数字化技术的成熟,线上展示可以做到更加逼真。我国“非遗”项目共分为十类,根据研究需求,学界将其归纳为三种类别,即传统表演类、传统技艺类和传统文化类[2]。也有人将其分为动态艺术、静态艺术和时空艺术[3],但其实二者只是在名称上有所区分,所指代的内容是相差无几的。根据“非遗”三大类别,相应地采用不同的数字化展示技术和对应的展示方式,可以更有效地保护与传承“非遗”。针对传统表演类“非遗”,即动态艺术,可以采用虚拟仿真技术,将传统的表演以新颖的方式展现出来;针对传统技艺类“非遗”,即静态艺术,可采用人机交互技术,将传统技艺以更加直观的方式呈现出来,调动观众的参与感和体验感;针对传统文化类“非遗”,即时空艺术,可以采用数字媒体技术,这类“非遗”多以情节丰富的故事流传,将其以动画或者游戏的方式呈现,不仅可以将丰富的情节可视化,便于更好地传承下去,还迎合了现代人的审美及需求,提升大众传播度。此外,“非遗”数字化展示方式的选用还需要定位受众群体,根据不同年龄层及专业人群设计“非遗”数字化展示方式。根据青少年群体好奇心较重和好动的特点,“非遗”数字化展示需要增加以互动体验和趣味性内容为主的展示方式;针对中青年群体对网络和新鲜事物比较感兴趣的情况,应提供以多媒体、新媒体和融媒体为主的创新体验方式;针对老年人群和专业人群对本真的事物和有年代感的事物感兴趣的情况,应尽量还原“非遗”全貌,提供便捷的展示方式。
2.3 体验需求
“非遗”数字化展示除了对展示技术和展示方式有一定要求外,还需要重视在展示过程中大众的体验需求。展示方式是为展示内容服务的,但其目的却是向大众展示并传播文化内涵。因此,需要根据“非遗”的类别以及受众的特点选取适合的展示方式,注重受众在体验过程中身体和心理的感受,真正给受众带来“非遗”的深度体验,使其建立兴趣并进一步认识和学习“非遗”。例如大众普遍知晓藏族唐卡是关于藏族佛教的绘画,但对佛的名称、寓意和颜色的搭配并不熟悉。藏族唐卡里的红财神和黄财神看起来相似,寓意却不相同。红财神象征财源广进,而黄财神是增长寿命和智慧的代表。利用交互技术将其制作成科普读物,将唐卡的内容制作成动态效果,并配合一定的解说,可以达到更生动的展示效果,也会让受众更好地理解唐卡相关的“非遗”知识,满足人们的认知体验需求。因此,生理体验和情感体验等也可依靠一定的数字化展示方式呈现,将这些展示方式综合起来,便可以满足人们在“非遗”展示过程中的体验需求。
3 藏族“非遗”数字化展示的策略
3.1 利用线上展示的便利性
面对新鲜事物,人们总会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而一成不变的场景很难吸引大众再次体验。线下的博物馆或展览馆可能需要几个月或者一两年才会对内部展品和布局进行更新,这也是观众浏览量降低的原因。而线上展示依靠建模和渲染形成的虚拟展示内容,能够及时更新且可以重复使用,相比现实大大缩短了更新时间,可以给用户在短时间内带来不同的体验。例如由故宫博物院与腾讯合作推出的“數字故宫”项目,利用数字化技术将文化遗产转化为数字资产,通过资源的整合数字化管理,将宏伟的故宫搬到了线上,让人们可以随时随地浏览故宫,符合年轻一代人的审美需求。除了可以在线浏览故宫,该项目还推出了动漫、游戏、音乐等产品,以APP的形式呈现出来。人们在观看、玩乐、聆听的同时,自然而然地就会认识和学习其中的知识。针对藏族地区的“非遗”展示还以文字、图片及影像资料为主的现状,可以通过建立数字博物馆,或开发藏族地区“非遗”展示的小程序,将藏族地区的“非遗”分门别类地以虚拟展示的形式呈现。其中可对“非遗”过程的演示设立特别专区,让想要深入了解的专业人士和爱好者可以进一步探讨,这样可以区别目标受众,使“非遗”传播更有针对性。此外,随着快手、抖音等短视频的火爆,很多行业通过这类平台获得了大量流量。藏族“非遗”也可以借助短视频进行广泛传播,增加受众数量。
3.2 打造虚拟旅游的体验感
“非遗”数字化展示从非遗发展的角度来看,具有一定的旅游开发价值。一方面,“非遗”是在当地具有一定知名度的产物,本身带有鲜明的文化符号且受到地方甚至国家的保护。其衰落的原因之一是展示方式无法让大众接受和喜欢,“非遗”的虚拟旅游开发使其以一种新颖的展示方式存在,从而让一些沉寂多年的“非遗”项目重新进入大众视野。另一方面,开发虚拟旅游也为“非遗”工作者带来了一定的经济收入,同时会吸引部分人从事“非遗”工作,壮大“非遗”传承保护队伍。从大众的角度来看,“非遗”虚拟旅游开发满足了大众对新鲜事物的猎奇心理,可以在虚拟旅游中感受传统文化和“非遗”的独特魅力。
“非遗”是以“人”为中心的文化,沉浸体验是了解与认识“非遗”的重要方式[4]。沉浸式的虚拟体验通过虚拟现实技术让观众更加真实地感受和体验“非遗”,加上“非遗”所在地场景的衬托,使得受众的观展体验更加身临其境。因此,“非遗”数字化展示与虚拟旅游的结合,是打造沉浸体验的有效方式。“金陵图数字艺术展”运用了全球首创“人物入画,实时跟随”的互动观展模式,除了将画中人物、动物和植物等动态化呈现,还运用高精度定位系统,捕获观众在观展移动中所对应画里的位置,并使其可以与画中人物产生实时互动,还能自主探索发现一些有趣的知识。基于“金陵图数字艺术展”的案例和虚拟旅游的优势,给藏族“非遗”数字化展示提供了一种新的展示方式。例如藏族民俗类“非遗”“雪顿节”在每年的特定时间(依据不同地区而定)举行,对想要了解藏族文化和参与节日的游客的出行产生了一定影响。如果通过虚拟现实技术呈现“雪顿节”的场景,让游客以第一人称视角参与到节日中,便可以给游客带来一场全新的沉浸式旅游体验。“非遗”虚拟旅游不能像平常浏览博物馆一样,在场景中走完既定的路线即可,而是需要通过设计一些互动体验的项目让游客自主参与到“非遗”活动中,体验虚拟旅游带来的乐趣。可以在场景中置入“非遗”传承人的工作日常,如唐卡的制作、藏戏的演出、热巴舞的表演等。游客在游览的过程中对某个文化产生兴趣,便会主动获取相关信息,从而满足“非遗”宣传和游客体验的双向需求。
3.3 融入游戏模式的趣味性
交互体验是目前大多数字化产品经常使用的展示手段,深受大众青睐。目前大多数“非遗”线下展厅设置了很多互动装置,以增加观展的趣味性。而“非遗”的展示并非只是在展馆内进行,它可以更多地贴近人们的日常生活。“非遗”的数字化展示除了吸引大众来,还可以主动到大众身边去,如将“非遗”以游戏的形式呈现,让大众在游戏中便可以了解和学习“非遗”技艺,真正做到寓教于乐。例如由田海博团队制作的《第五大发明》,是以榫卯为主题的益智类空间解谜游戏,通过木材的切割,形成榫头和榫眼,并进行无缝拼合实现通关。游戏涵盖了几乎所有经典的榫卯结构,将中国流传千年的技艺以游戏的形式展现出来,使受众主动了解和学习榫卯的知识及技巧。可以将这个方式用于藏族唐卡制作技艺上。从前期准备工作,如用绳子将画布绷在画框上,用棉布蘸上特制的白浆涂抹在画布的正反面,并打磨画布让纸质变得光滑,到正式打线矫正、画草图以及上色、勾线、描金等,再到最后完成绘制。将这一整套流程以游戏的形式呈现,由简到难,一步一步引导受众认识和学习藏族唐卡的制作技巧。遇到难以解决的情况,还可以通过分享和讨论,让有经验和已经完成的受众或者传承人给出意见。在无形中便可以促进受众对藏族唐卡的了解与学习。
3.4 引导大众保护的参与感
“非遗”保护单位以及有关部门可以通过征集和竞赛的方式对部分“非遗”内容进行一定的创新思考,从而使“非遗”更加贴近时代的要求,促进“非遗”长久发展。例如可以通过数字建模大赛对藏族乐器、藏族服饰等进行一定的创新制作,通过文创比赛对唐卡的图案进行创新设计等,加强“非遗”的创新发展,集思广益,让更多的人投入到“非遗”保护工作中。
4 结语
“非遗”的数字化是一个长期的工作,展示与保护密不可分,而只靠“非遗”传承人和有关单位的保护是不够的,需要大众的共同参与。“非遗”的数字化展示不仅限于线下“非遗”展馆内的数字展示,它可以更多地贴近人们的日常生活。多发展线上展示形式,为大众接触“非遗”提供一种更加简洁方便的渠道,在闲暇之余便可以了解、学习“非遗”相关知识。藏族“非遗”数字化展示目前还处于发展初期,有广阔的发展前景,根据“非遗”的特征采用恰当的数字化技术和展示方式,同时也需要对大众的需求和体验进行分析,综合考虑“非遗”与大众的关系,多角度寻找契合点,“非遗”才能得到更好的传播与发展。
参考文献:
[1] 欧阳正宇,彭睿娟.非物质文化遗产旅游开发[M].长春:吉林出版集团股份有限公司,2016:3.
[2] 吕燕茹,张利.新媒体技术在非物质文化遗产数字化展示中的创新应用[J].包装工程,2016,37(10):26-30,10.
[3] 马晓娜,图拉,徐迎庆.非物质文化遗产数字化发展现状[J].中国科学(信息科学),2019,49(2):121-142.
[4] 薛可,龙靖宜.促进非物质文化遗产广泛传播:对《关于进一步加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第十四条的解读[J].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2021(6):13-17.
作者简介:刘欢(1998—),男,江苏盐城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会展与空间环境设计。
刘芹(1981—),女,江西乐安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传统建筑文化、传统村落保护与发展、非物质文化遗产展陈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