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眼中的毛泽东

叶健君 李万春

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领袖

毛泽东非常关心和爱护身边的警卫战士。特别是他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在警卫战士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49年4月中旬，马尚志从第四野战军调到香山双清别墅，成为毛泽东的9位警卫员之一。马尚志在双清别墅院内站了几天岗，都没有见到毛泽东。据老警卫员说，毛泽东如看见新来的警卫员站岗时，就会上前问话的。马尚志是多么盼望能见到毛泽东啊，然而心里又忐忑不安。

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马尚志正与老警卫员王振海在院内站岗，忽然，看见毛泽东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在门前散步，不时停下来，身体前后左右晃动着进行锻炼。

马尚志看见毛泽东锻炼身体的情景，非常高兴，心里又有些不安地等待着毛泽东能过来与自己说几句话。正在想着想着，毛泽东向他这边走来了。马尚志心里真有些紧张。

这时，毛泽东面带笑容指着马尚志问身旁的老警卫员：“他就是从第四野战军新调来的同志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毛泽东很高兴，转过脸来问马尚志：“你是从四野哪个纵队来的呀？”

马尚志立即立正回答：“报告毛主席，我是从四野保卫部保卫队调来的。我原先在四野第四纵队十二师警卫连。在部队进关的路上，才调到保卫队的。”

毛泽东说：“是锦州战役打阻击战的部队吧？”

马尚志高兴地说：“是的，我们四纵十二师在那里担任守卫塔山和白云山两个主要阻击阵地的任务，三十四团守卫塔山阵地，三十六团守卫白云山阵地。战后，两个团分别获得了‘塔山英雄团‘白云山英雄团的荣誉称号，受到了中共中央、解放军总部的通令嘉奖。”

毛泽东高兴地说：“你们四纵在那里仗打得很好，没有让国民党增援锦州的军队前进一步，急得蒋介石亲自到葫芦岛督战指挥，为他调去的十多万军队鼓劲打气，一定让他们增援锦州，结果都让你们四纵打败了。”

马尚志接着毛泽东的话说：“那时，我们在战斗前的动员会上就听师长讲，毛主席、党中央、解放军总部非常关心我们十二师所担任的阻击任务。因为它关系到能否保证兄弟纵队胜利攻克锦州，关系到早日解放全东北的大事。战前，我们宣誓：‘人在阵地在，与阵地共存亡，坚决完成战斗任务。让党中央、毛主席放心。”

毛泽东听后很高兴，又说：“你们纵队仗打得很好，很顽强，使得蒋介石也没有办法。”

马尚志接着说：“蒋介石在那里用1万元金圆券买一个敢死队队员，组成了‘敢死队，用猛烈的炮火掩护，后边有‘督战队督战，只许前进，不许后退，以密集队形不分昼夜轮番地向我们的阵地发起猛攻。我们全体指战员，在我军强大炮火配合下，打得非常勇敢顽强，与敌人反复争夺，反复冲杀，硬是没有让敌人占领塔山阵地。到兄弟纵队攻克了锦州，锦西的敌人才停止了对我们的进攻。我们四纵在此没动，待兄弟部队消灭了廖耀湘兵团，解放了沈阳后，我们四纵最先向关内进军。”

毛泽东仔细地听马尚志滔滔不绝地讲着战斗情景，点头微笑。

毛泽东又说：“锦西的阻击战是解放全东北很关键的一仗，你们四纵打得很顽强，任务完成得很好，四纵在东北是个很能打胜仗的纵队。”

马尚志听到毛泽东称赞他们第四纵队心里很高兴。他又接着毛泽东的话说：“我们纵队在东北参加了‘三保本溪，四保临江战役。在1946年秋季，敌军向辽东大举进攻时，我们纵队在新开岭战斗中，把国民党的精锐部队二十五师全部歼灭，俘虏了敌师长李正义。”

毛泽东说：“哦，那一胜仗是东北战局由被动开始转变为主动的一仗，你参加了吗？”

马尚志立即回答说：“我那时在师部当师参谋长李洪茂的警卫员。”

毛泽东又接着说：“你们第四野战军很能打仗，群众纪律也很好。锦州那个地方产苹果，打锦州的时候，正是收苹果的季节，战士们都不违反群众纪律，不摘一个苹果吃，真是了不起呀！处处维护老百姓的利益。”

马尚志说：“战前，我们天天都学习‘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要自觉地维护群众的利益，做到‘秋毫无犯，谁也不愿去做那些挨批评的事情。”

毛泽东听了马尚志的话说：“是的，你说得对，大家懂得自觉地维护人民的利益，不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老百姓就支援我们，我们就能够战胜一切敌人。”这时，毛泽东又转了话题说：“我一看你就是个山东汉子，体格好，个子高。你叫什么名字？家里都有什么人？”

马尚志回答说：“我叫马尚志，山东文登县院东村人。父亲早年参加革命工作，1944年，在胶东东海印刷社病故。大妹妹于1946年参军，在华东野战军当护士。家中还有母亲，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毛泽东又问：“他们在家生活得怎么样？”马尚志说：“我的家乡是抗日老根据地，有优待军属政策，家里有困难，村政府会给帮助解决的。”

毛泽东高兴地笑笑说：“你们山东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都作出了很大的贡献。你们家就有三个参加革命的，也可算是革命家庭了。现在全国快解放了，有机会可请假回家看看你的母親，她老人家一定很想念你的。”

听着毛泽东称赞他们山东父老乡亲为革命事业作出了贡献，马尚志心情激动万分，用敬佩的目光看着毛泽东，觉得自己说了很多的话，不好意思再接话茬了。

随后毛泽东转过身，又开始在院内活动身体了。马尚志望着毛泽东的背影，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想：毛主席是那样平易近人，对我一个新来的警卫员这样关心，询问得这么详细，听得这么耐心，使自己完全解除了原来紧张的心理状态。但又想，刚才自己说了那么多话，是不是太随便了，太放肆了。

马尚志急忙问在身旁站岗的老警卫员王振海：“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王振海说：“今天，毛主席听你讲前线的事情很高兴，他老人家最愿意知道前线打仗的情况了。”

马尚志听了王振海的话，真是高兴极了。和毛泽东第一次交谈的情景，永远铭刻在他的心里。

严格要求、言传身教的老师ABA36BA1-09E8-4F5D-9D91-2D17B76D4348

新中国成立初期，毛澤东经常深入基层做调查研究。但毕竟只有一双眼，两条腿，天南地北走不过来，也看不过来。再说还有大量的会议、决策和外交活动等他亲自参加，他不可能有更多的时间在基层调查。

毛泽东想了一个好办法，将一部分调查研究的任务交给身边的警卫战士。当时负责毛泽东警卫的是警卫局一中队。毛泽东特别交代他们招兵时，要从全国各省挑选，每个省来一两名战士。这样毛泽东身边的警卫便是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年轻人。每年他们都回家探亲一次，每个探亲的战士都有一项特殊的任务，回家搞调查研究，并将情况如实写成书面材料，汇报给毛泽东。有时毛泽东还要求他们带一些农民日常的食品回来。

有一次，有个来自山区的战士回家，当时正逢1960年困难时期，山区群众的生活更加困难。这位战士就将家中吃的糠团带回了中南海。毛泽东知道了，一定要亲口尝尝这个糠团。当这个战士将家中的困难情况如实汇报后，毛泽东难过得许久没有说话。

所以，三年困难时期，毛泽东虽然外出时间少，但他通过身边警卫战士的实地调查，掌握了许多基层的情况，这为正确制定“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经济政策提供了参考材料。

毛泽东除了要警卫战士深入基层，对他们的学习任务也抓得很紧。这大概是毛泽东自己喜欢学习的缘故。

有时，毛泽东将一些通俗易懂的史书介绍给身边的警卫人员读。刚开始，一些年轻的警卫员认为读书是首长的事情，见毛泽东叫他们读书，就做做读书的样子，也不往脑子里去。没想到，毛泽东会出其不意抽查他们读书的内容。这可好，一个个急红了脸也回答不出来书里的内容。毛泽东不高兴了，不爱读书怎么行？你们以后离开我这里，怎么能胜任需要文化的工作？毛泽东这时和望子成龙的长辈一样，操心身边年轻人的学习问题。他为年轻人想到了将来，想到离开他身边后的人生道路。

1960年10月，警卫局一中队的部分警卫人员在“干部业余完全中学”读完了语文、数学、物理、化学、历史、地理和生物七门功课，开始上“干部业余大学”的时候，向毛泽东写了一个报告。毛泽东非常欣赏，欣然提笔批示：“让我们机关也办一个有七门功课的完全的中学。”这以后，毛泽东就分批将身边的警卫人员送出去学习文化知识。

如果身边的警卫人员因工作需要走不开，毛泽东就列出书目要他们看，并挤出点滴时间讲解辅导，直到他们弄懂为止，有时还亲自批改警卫战士的作业。

警卫战士常连锁回忆说：早在1948年在西柏坡时，毛泽东就提议中央机关成立一个文化学校，刘少奇任名誉校长，朱德任校董，中央直属机关党委书记刘火具体负责。那时学习条件很差，缺乏纸和笔，他们就用木棍在地上写字。战士们学习热情很高，学习很刻苦。很多战士从一字不识，后来达到了小学或初中的文化程度。常连锁在西柏坡由于学习成绩优秀，学校还奖励了他一本上海出版的字典，成为他永久的珍贵纪念品。

到北京香山后，很多警卫战士仍然坚持业余时间学习文化知识，机关专门开设了语文、数学、历史、自然等课程。

关心战士、慈祥和善的长者

一天晚上，常连锁正在双清别墅院内站岗，见毛泽东从屋内走出来在院内散步，边走边考虑问题。一会儿，他走到常连锁的身边，亲切地问道：“小鬼，哪里人呀？”

常连锁回答说：“河北武强县人。”

“你为什么参军呢？”

“保卫毛主席，打倒蒋介石。”

毛泽东点头说：“好！”又问：“打倒了蒋介石后干什么呢？”

常连锁说：“回家种地。现在得保卫好胜利果实。”

毛泽东语重心长地说：“你还要好好学习文化，学习革命的理论，服从革命的需要，将来搞社会主义。”

当时，因为北平和平解放了，有不少战士就想解甲归田，回家种地。毛泽东了解战士，关心战士，让他们服从革命需要，学好文化，为将来保卫、建设社会主义祖国打下良好的基础。毛泽东的教导对常连锁一生的道路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警卫战士李德华回忆说：有天，他正在树荫下认真地写作业，不知什么时候，毛泽东来到了他的身旁。

“你在写什么呢？”毛泽东亲切地问他。

李德华立即站起来回答说：“主席，我在写作业呢。”

毛泽东拿着他的作业本看了看说：“字写得不错嘛。”

李德华不好意思地笑了，得到主席的夸奖他真高兴。毛泽东发现他的作业本上写了一个错别字，马上帮他改正过来。

毛泽东又看到他的笔记本封皮上写着“李黑丑”的名字时，笑着说：“你不黑也不丑嘛，参加工作了，应当有个大号。”

李德华说：“土地改革时，我们家分到了田，全家高兴地给我哥改名叫李德（谐音‘得）田。”

毛泽东听了很高兴，想了想说：“土改时，你们家分了田，你哥改名李德田，现在全国即将解放，很快就要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你的名字改为李德（谐音‘得）华怎么样？”

李德华听到毛泽东给他改名，心里非常激动，急忙回答说：“好！好！这个名字好。我马上写报告改名叫李德华。”

警卫战士武象廷回忆说：毛泽东到香山双清别墅不久，从苏联跟贺子珍回到祖国的毛岸青和娇娇（李敏），也都来到了双清别墅。

有一天，毛泽东吃过早饭，就带着儿子毛岸青和女儿娇娇一块出来散步。武象廷作为警卫跟随在他们的后面。走着走着，毛泽东关心地问道：“你是哪里人？”

武象廷回答说：“是山西人。”

毛泽东一听说他是山西人，便很自然联想到了一个与山西有关的人物来。毛泽东说：“你是山西人，阎锡山在台湾当了‘行政院长，你知道吗？”

武象廷说：“知道。”

毛泽东又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武象廷说：“《人民日报》上登有阎锡山在台湾当‘行政院长的消息。”

毛泽东又关心地问：“你看得懂报纸吗？”

“报纸上的字，我差不多能认识，就是写不好。我们警卫班在您的教导下，每天都读报纸，学习时事。”

毛泽东听到他们坚持读报纸，学习时事，很高兴地说：“你们警卫班每天读报学习，很好，让大家都了解目前国际、国内的形势。”ABA36BA1-09E8-4F5D-9D91-2D17B76D43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