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枫 徐志刚
摘 要 : 在我国土地城镇化快速推进而人口城镇化滞后的背景下,研究农村进城务工人员城镇融入、就业稳定性及其影响因素,对新型城镇化的深入推进具有重要意义。基于时间的纵向维度,从代际长期影响视角分析父代外出务工经历对子代城镇就业表现与落户意愿的影响程度与机制,利用2016年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以在城镇就业的农业户籍流动人口为对象进行实证分析。研究发现,父代外出务工经历对子代城镇融入的代际效应表现为正负两方面:一方面可提升家庭收入和财产禀赋,使子代城镇落户意愿提高;另一方面因为外出务工不利于子代教育程度提升,削弱子代城镇就业表现和城镇融入能力。从长期影响看,父代外出务工虽能促进人口城镇化,但主要是依靠收入提高和财产转移,而不是通过提升子代教育和融合能力来实现,子代城镇化的稳定性存在隐忧。
关键词:人口城镇化;代际效应;农村进城务工人员;城镇融入
一、引言
我国规模上亿的农村进城务工人员已成城镇劳动力的重要力量,但由于户籍限制和缺乏稳定的生活预期,多数难以在城镇落户就业生活,也就难以形成稳定的产业工人队伍。规模庞大的农村流动人口融入城镇,对我国城镇化进程深入推进和乡村振兴实现都具有重要意义。根据《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由于户籍制度改革,中国流动人口数量从2014年的2.53亿逐年减少至2018年的2.41亿。但按照《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的进程,未来一二十年我国仍将处于城镇化快速发展阶段。同时,大城市落户偏好与小城镇落户政策导向之间的矛盾也导致了户籍制度供给与需求不匹配的问题[1],影响了户籍改革政策的成效[2]。根据2016年流动人口动态监测数据,农村进城务工人员有明确落户意愿的只有33.90%,这一比例并不算高。所以,研究在当前政策背景下,农村进城务工人员就业表现和城镇落户意愿及其限制条件,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城镇就业表现和落户意愿是观测农村进城务工人员城镇融入能力和意愿的两个重要方面,在这方面已有较丰富的研究成果。学者们发现个体因素、家庭因素、经济因素以及城镇流动经历等对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入有较大影响[3-6]。例如,家庭化迁移已成为流动人口在城市中购房的直接驱动力,起到决定性作用[7];教育对流动人口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最大[8];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在不同程度上显著提高了流动人口工资水平[9];自我雇佣的农民工确实能得到更高的收入回报,但其往往以增加劳动强度、延长劳动时间作为代价[10]。随着我国户籍制度改革的层层深入,更多学者开始关注流动人口在城镇的落户问题。城镇落户行为是农民工在社会理性选择的基础上对更好生活和制度保障的寻求,其主要影响因素是地域性因素和制度合法性压力[11]。在空间分布特征上,规模大等级高的城市、沿海城市和部分内陆省会城市、交通枢纽城市与资源禀赋条件较好的城市对农民工的落户吸引力较大[12]。制度因素同样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拥有暂住证、居住证和当地社保等条件能显著提高流动人口的落户意愿[13]。同时心理融合以及身份认同对流动人口的居留或落户决策也有积极的影响[14]。
农村进城务工人员的城镇融入和家庭城镇化不是一蹴而就的,往往是一个需要多代人积累的长期而缓慢的过程,在城镇融入过程中的父代对子代的代际影响值得关注。现有文献对流动人口代际关系的研究尚少,且主要聚焦于新老两代流动人口城镇生活表现的比较,少量从家庭内部研究外出务工行为代际影响的文献对传导机制的分析也不够深入。早期有研究表明,家庭禀赋与迁移可能性之间存在倒U型关系[15],来自外出务工的农村父母的汇款能显著提高农村地区的入学率,从而提高子女的受教育水平和学习成绩[16]。当父母同时外出较长时间时,会对孩子的学习成绩产生较明显的负面影响,且该负面影响不太可能通过父母外出务工的家庭收入增加来抵消[17]。留守经历对新生代农民工的收入水平有明显的负影响,随着留守时间的增加,这种负向作用的影响将进一步加深[18]。盛亦男的研究表明父辈流迁经历对子代流动人口城市居留意愿影响作用很强,而且该影响程度深于大多数研究关注的个体特征、经济状况等因素,但该研究未关注到城市居留与迁户行为间的差距[19]。张翼认为,农民工进城落户的主要推动力是为了孩子获得更优质的教育资源,而主要抑制因素是不愿意交回承包地[20]。
总体上,以往研究大多关注流动人口城镇融入过程中单独一代的经济因素、社会因素及其个人因素和家庭因素,但鲜有文献从时间和代际的维度考察父代外出务工经历对进城务工子代的城镇就业发展与落户行为的影响。本文试图从家庭这一微观视角探索城镇化的代际传导机制,研究农村进城务工人员中,父代外出务工经历对子代城镇就业表现与落户意愿的影响,尝试拓展对流动人口就业表现和城镇融入行为的研究,进一步增加对农村进城务工人员的城镇融入行为和过程的认识和理解。
与既有文献相比,本文的边际贡献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从代际视角切入,考察父代外出务工经历对子代进城务工人员城镇融入的代际长期影响。这对于深入理解家庭城镇化及其进程的渐进性有重要意义。二是揭示了父代外出务工這一代际效应通过影响子代教育和家庭收入两方面发挥作用的传导机制,指出了子代人力资本积累及长期人口城镇化稳定性存在的隐患。
二、理论分析框架
城镇化是一个城乡人口与土地要素重新配置的过程,也是生产方式和经济模式、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社会和组织关系等方面深刻转型的过程,这决定了该过程的渐进性和复杂性。就微观层面而言,一个家庭或家族实现从农村到城镇的迁移和城镇化,空间的转移是相对容易的,而经济财富的积累,特别是生产生活方式、文化价值观念的转型与城镇融入却往往需要经历一个长期的适应与认同过程,期间甚至还会夹杂许多冲突和不适。因为城镇融入是农村进城务工人员在城镇获得相对稳定职业和生活收入后,理解和认同城镇居民的生活方式、行为模式和价值观念,与城镇居民交往并接受他们的价值理念的过程[21],在此过程中,父代的从业与生活经验对子代的城镇认同和融入过程可能产生深远的影响,并且作用机制会比较复杂。
具体到父代外出务工(经商)经历,父代不仅因为进城务工和生活,能接受城镇生产生活方式的示范效应,并通过学习效应对其自身就业、生活、生计资本和城镇认同产生直接影响,而且通过家庭交流和示范会对其家庭成员生活方式、文化价值观念和城镇化意识产生重要影响,这也包括对子代选择进城务工和就业表现,以及城镇落户意愿的影响。
理论上,父代的影响主要通过两个途径来发挥作用,即财富效应和教育效应。首先是财富效应的影响,家庭成员外出状况对家庭经济状况有重要影响,有外出劳动力的家庭经济状况可以得到明显改善[22]。父代外出务工增加的家庭收入[23],可为子代的城镇融入巩固资本基础。家庭财富的增加一方面可用于子代人力资本的投资,为其提供更优越的教育环境和更多职业技能培训的机会,提升其劳动力素质以获得回报率更高的工作;另一方面可通过财富在代际之间的转移,为子代创业进行初始投资,或者帮助其在城镇购房获得落户机会,从而促进子代的城镇融入。
其次是教育效应的影响, 父代外出务工经历对子代教育获得的影响可能因为子代接受教育期间是否与父母在一起而大不相同。对于留守儿童,虽然父代外出务工可以为子代教育获得增加经济支持,但是父母陪伴的缺失对子女教育会有明显负面影响[17],甚至可能超过家庭收入增加的正面影响,尤其是对于家庭收入水平较高、流动性约束不强的家庭;对于随迁儿童,外出务工的父母更认同教育的回报较高,进而提高对子女的教育期望以及增加子女的教育投资,同时相较留守儿童,随迁子女能够享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周围的同学和朋友更为自律并且教育期望更高,从而也提高自身的教育期望[24]。不过,就农村流动人口而言,由于留守儿童的数量要明显多于随迁儿童[25],父母外出务工经历对子代教育的影响与程度并不能确定,甚至可能是负面影响。教育对流动人口城镇融入的影响已经在很多研究中得到论证。例如,学历对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居留意愿有明显的正向作用,学历高的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在劳动力市场中更有实力寻求稳定的工作和收入,具备在城镇居留的优势[26]。
三、计量经济模型、变量与数据
(一)计量经济模型与变量选取
基于前文论述,父代外出务工经历通过直接和间接路径作用于子代城镇融入,其中家庭收入和子代受教育水平起中介作用。本研究通过构建中介效应模型,检验在以家庭收入和子代教育水平为中介变量下父代外出务工经历对子代城镇融入的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构建中介效应模型如下:
y= α1+β1 z+δ1 controls + ε (1)
x= α2+β2 z+δ2 controls + ε (2)
y= α3+β3 z+γ3 x+δ3 controls + ε (3)
其中z为关键自变量——在被访者首次外出务工前,其父代是否有外出务工经历(以下简称父代外出务工经历)。y为被访者城镇融入变量,含被访者收入、工作稳定性和城镇落户意愿三个方面,其中收入用被访者月收入(y1)度量,工作稳定性用被访者是否签订劳动合同(y2)、是否从事自营活动(y3)度量,城镇落户意愿用城镇落户意愿(y4)、城镇购房意愿(y5)、城镇常住意愿(y6)度量。x为中介变量,包括子代受教育程度(x1)和家庭收入(x2)。controls为控制变量, ε为随机扰动项。方程(1)用于检验父代外出务工经历对子代城镇融入的直接影响是否显著;方程(2)用来检验父代外出务工经历对中介变量(子代教育和家庭收入)的影响是否显著;方程(3)用来检验控制了父代外出务工经历后,中介变量对子代城镇融入的影响是否显著。
模型(1)、(2)、(3)的核心解释变量为被访者初次外出务工前父代的外出务工经历,变量取值有2个:父代没有外出经历取0,父代有外出務工经历取1。中介变量有两个关键变量:子代受教育程度和家庭收入(用除去被访者本人的家庭月人均收入代替)。子代受教育程度以其受教育年限表示,与家庭收入均为连续变量。此外,模型还分别从个人层面、家庭层面和地区层面控制了相关影响因素作为控制变量。研究使用的变量定义与基本统计量显示在表1中。
(二)数据来源
中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China Migrants Dynamic Survey,简称CMDS),是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自2009年起一年一度大规模全国性流动人口抽样调查数据,覆盖全国31个省(区、市)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中流动人口较为集中的流入地,每年样本量近20万户,内容涉及流动人口及家庭成员人口基本信息、流动范围和趋向、就业和社会保障、收支和居住、基本公共卫生服务、婚育和计划生育服务管理、子女流动和教育、心理文化等。此外还包括流动人口社会融合与心理健康专题调查、流出地卫生计生服务专题调查、流动老人医疗卫生服务专题调查等。
本文以现居住在城镇居委会的农业户籍流动人口为研究对象,利用2016年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获得符合条件的样本共计96 933条。
四、实证结果与讨论
(一)描述性统计分析
本研究将被访问者的受教育程度分层后,与其父代外出情况结合统计。表2结果显示,与父代没有外出务工经历的受方者相比,父代有外出务工经历的子代受教育年限更高,取得高中及以上和大专及以上学历的比例也更高。但是,具体影响方向仍然需要通过控制多因素后,进行因果推断。
家庭收入也是影响流动人口城镇落户的重要因素,从表2可以看出,父代有外出经历的流动人口的家庭月人均收入高于父代无外出经历的流动人口,这里的原因可能有两方面:一方面,父代外出务工拓宽了家庭的社会网络,使子女更容易获得收入较高的工作;另一方面,父代外出务工也会增加父代的积蓄,从而贴补给子女使其收入增加。
综上所述,本部分假设父代的外出务工经历对子代流动人口城镇融入有正向的影响,其机制为通过提高子女的受教育水平、增加家庭收入提升子代的城镇就业表现与落户意愿。接下来将通过实证模型对这一假设进行检验。
(二)实证分析结果
1.基础回归结果
实证分析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為基础分析,探究父代外出务工经历对子代城镇融入的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其中城镇融入指标中收入以子代收入测度、就业稳定性选取是否签订劳动合同测度,落户意愿选取是否愿意在城镇落户测度,计量分析结果显示在表3—表5中。直接效应表明父代外出对子代收入没有显著影响;在1%的统计显著性水平上不利于子代签订劳动合同;在1%的统计显著性水平上有利于子代落户意愿提升。中介效应第二模型显示,当父代有外出经历时,家庭收入会平均增加221.3元,统计显著性水平为1%;但是父代外出不利于子代的教育获得,当父代有外出务工经历时,子代受教育年限会平均下降0.04年,统计显著性水平为10%,子代学历达到大专及以上的概率也会降低1%,统计显著性水平为1%。中介效应第三模型显示,控制了父代外出务工经历后,家庭收入和教育均能在1%的统计显著性水平上提升子代城镇融入水平,表明父代外出务工对子代城镇融入具有显著的中介效应。
控制变量计量分析结果显示,已婚、党员等因素对被访者城市融入有较强的正向影响,且显著性水平都在1%。汉族的被访者更倾向于签订劳动合同,家庭规模较大的被访者不易签订劳动合同,但家庭劳动力比例的上升会促进被访者签订劳动合同。家庭劳动比例升高不利于被访者收入和落户意愿提高,显著性水平均为1%。
2.稳健性分析
实证分析第二部分为稳健分析,选取子代是否从事自营作为就业稳定性指标,购房意愿和常住意愿作为落户意愿指标,检验父代外出务工经历对子代城镇融入的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结果显示在表6中。中介效应模型的直接影响部分显示父代外出务工不利于子代从事自营活动,有利于子代城镇购房和常住,有父代外出经历的样本从事自营的概率会下降1.2%,在城镇购房的意愿会上升4.5%,在城镇常住的意愿会上升4.7%,显著性水平均为1%;间接影响部分显示,控制了父代外出务工的影响后,家庭收入和教育对子代城镇融入依旧在1%的统计显著性水平上对子代城镇融入有显著的影响,表明父代外出务工对子代城镇融入有显著的中介效应,稳健性检验的结果与基础模型分析基本吻合。
3.异质性分析
实证分析第三部分为异质性分析,依据样本童年经历分为随迁儿童样本和留守儿童样本,检验和比较父代外出务工经历对随迁儿童和留守儿童城镇融入的差异,结果显示在表7和表8中。实证结果显示,父代外出务工对随迁儿童的城镇融入没有显著的影响,对其家庭收入和教育也没有显著的影响。对于留守儿童,父代外出务工经历对其城镇融入的影响较为显著,表现在不利于收入提升和获得稳定的工作,但有利于落户意愿的提升,父代有外出务工经历的留守儿童,签订劳动合同的概率会下降1.1%,城镇落户意愿会提升2.8%,统计显著性水平均为1%。中介效应显示,父代外出务工对留守儿童家庭收入提升有显著的正向作用,父代有外出务工经历的留守儿童,平均家庭收入会增加169.2元,且统计显著性水平为1%,表明财富效应对留守儿童的影响大于随迁儿童。
总结上述三部分实证检验,接下来分别讨论父代外出务工经历对子代城镇融入的影响及机制。首先是收入。父代外出务工经历对子代收入无显著影响,原因为父代外出务工不利于子代的教育获得,而教育对子代收入提高有显著正向影响,故父代外出务工虽然可以提高家庭收入,却无法抵消子代教育缺失对其收入提高的负向作用,父代外出务工经历对子代收入提高的总影响不显著。其次是就业稳定相关因素。父代外出务工不利于子代签订劳动合同或从事自营,其原因为教育的缺失对子代获得稳定工作的负向作用,大于家庭收入增加的正向作用,故父代外出务工不利于子代获得稳定的工作。最后是子代的城镇落户意愿相关因素。父代外出务工经历对子代的就业城镇购房意愿、常住意愿和落户意愿均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其原因为虽然子代教育的缺失不利于其在城镇中落户,但家庭收入的增加对子代城镇常住和落户的正向影响的作用较大,故父代外出务工对子代城镇定居和落户为显著的正向影响。异质性分析显示相较随迁儿童,留守儿童城镇融入受父代外出的影响更大,其城镇落户意愿更强,但就业稳定性更差。
五、结论与政策含义
本研究的基本结论是父代外出务工经历与子代农村进城务工人员的就业稳定性和城镇落户意愿的强弱有因果关系,其中两个重要作用途径是通过影响子代的教育获得和增加家庭禀赋来对子代的城镇就业、落户意愿产生影响。具体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第一,父代的外出务工不利于子代的教育获得。父母陪伴的缺失使孩子的学习缺乏陪伴和帮助,尽管父母外出务工可能提高家庭收入,但家庭收入增加对孩子教育的正向作用,远小于父母陪伴缺失带来的负向作用。教育的缺失不利于子代能力的提升,也会使教育对子代城镇落户意愿增强的促进作用被削弱。第二,父代外出务工有利于对子代家庭收入增加。一方面,父代外出务工能增加家庭收入,为子代外出就业及落户奠定经济基础;另一方面,对于尚未与父母分家的流动人口,有外出务工经历的父母有较高的收入,同样会使家庭收入增加,从而促进子代做出城镇落户的决策。第三,父代外出务工不利于子代在城镇获得稳定的工作和收入的提高。家庭收入的增加固然为子女的成长提供了更多的物质保障,但教育的不足和父母陪伴的缺失不利于培养出高素质的劳动力。第四,父代外出务工可以显著提高子代流动人口的城镇落户意愿、购房意愿和常住意愿,表明在城镇化的进程中,农业户籍人口实现由农村居民到城镇居民身份的转化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需要多代人共同努力、不断积累的过程。
农村父代有外出务工经历有助于显著提高子代进城务工人员的城镇落户意愿,但却对子代的教育获得和在城镇中谋得稳定和高收入的工作产生了负面影响。这说明,父代的外出务工经历虽然對家庭经济条件改善有利,但却影响了子代劳动力素质提升。这一研究发现有重要的政策启示,即父代外出务工虽能促进子代人口城镇化,但可能主要是依靠父代的收入和财产转移,而不是依靠子代自身素质与就业能力提升来实现的,子代城镇化的稳定性和个人发展都会存在一定隐忧。为此,未来城镇化需要更加关注农村人口外出就业带来的留守儿童和流动人口引致的问题。第一,更加关注留守儿童的教育,通过改善农村教育资源,提高农村青少年教育资源的可获得性和教育质量;第二,需要快速推进和完善劳动力输入地区的人口迁移制度创新与实践,为农村流动人口携带子女在输入地接受教育创造条件;第三,对于劳动力输入地区,更加密切关注流动人口子女的教育机会公平获取问题,改善其受教育机会和质量,保障和提升我国城镇未来劳动力的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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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校对:黄玉玺)
Intergenerational Effects of ParentsMigrant Work Experience on Childrens Urban Integration: Based on the Comparison of Wealth Effect and Education Effect
XU Zifeng XU Zhigang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of NAU, Jin Shanbao Institute for Agricultural & Rural Development of NAU, Nanjing 210095)
Abstract: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rapid land urbanization and lagging population urbanization in China, 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study the urban integration, employment stability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rural migrant workers. Based on the longitudinal dimension of time, the influence degree and mechanism of the experience of the migrant workers on the performance and settlement of the urban migrant workers in the past generation were analyz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tergenerational long-term impact. The data of the dynamic monitoring survey of the migrant population in 2016 were used to analyze the registered residence population in urban areas. The study found that the intergenerational effect of the parentsmigrant work experience on the childrens urban integration is positive and negative: on the one hand, it can improve the family income and property endowment and improve the childrens willingness to settle in cities and towns; on the other hand, it is not conducive to the improvement of the childrens education and weaken the childrens urban employment performance and urban integration ability. From the long-term impact, although the migrant workers of the parents can promote population urbanization, it mainly depends on the increase of income and property transfer, rather than by improving the education and integration ability of the children. There are secret worries about the stability of the childrens urbanization.
Keywords: Population urbanization; Intergenerational effects; rural migrant worker; Urban integration
(英文校譯:黄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