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倾而下(外一首)

2022-05-30 12:05李桐
星火·中短篇小说 2022年5期
关键词:药香竹篮桉树

把药香赠给阴影的,是桉树

把暴雨下在竹篮里的,是人的命运

房舍沉寂

一只蝴蝶轻轻落在桉树干上

它有着交配后的欢乐

用竹篮打水的人,永远不会孤单

雨一定会来

一定有一场暴雨,一倾而下

石头,青苔,纵裂

以及转过头的一些瞬间。日头

已经低过树梢

这就是暴雨的方式

又一次从竹篮里,一倾而下

一个人老了

一个人老了

就像扔在黑暗里的那把空椅子

破旧,断裂,吱吱呀呀

从什么时候开始

那空掉的时光,就再也回不来了

变形的关节,松懈的眼袋

甚至随时掉出的假牙

还有多少时光,要穿透那无边的黑暗

你一生都在黑暗里行走

老旧的身体,到处都是伤口

并且在伤口上行走

空椅子还在,上面厚厚的灰尘

也在。窗外的阳光热闹

树下那一小片阴凉,你却不能爱上它

李桐,本名李文艳,1966年生于吉林榆树,现居河北秦皇岛市,河北省作协会员。诗歌刊发于《诗刊》《星星》《青年作家》《四川文学》《江南诗》《草堂》《山东文學》《芒种》《中国诗歌》《文学港》等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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