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这是一篇不得不写的小说。
十几年前,我在网上偶遇一个颇另类的女孩。网聊一段时间后,她便经常含糊其词地诉说她的痛苦和迷茫。当我建议她到北京来发展时,她却告诉我,母亲是植物人,需要她照顾。我被惊得无言以对,她则大方地说:“吓着你了吧!”“不敢跟我玩暧昧了吧!”起初,我怀疑她在开玩笑,直到她坦然地讲述了种种细节。大概不到一年,我们就相忘于江湖了。
那时候,我在一家杂志社工作,于是策划了一个关于植物人的选题,并查阅了大量资料。关于植物人的种种,着实给我内心带来不小的冲击。
我与那女孩只视频过几次,现实中从未谋面,但后来,她却好几次闯入我的梦境,以青春特有的热烈、悲怆。这篇小说的种子,就这样埋下了。
当然,“植物人”只是一个触点,我要书写的,是一个当代青年的精神迷旅,其中本能与理性的殊死搏斗,都打上了时代的鲜明烙印。
近年来,我几次试着去写这篇小说,却只留下一些文字碎片。但这些无效的努力,却让我意识到,我必须耐心等待那个特别的叙述音调,它能自然而然地暴露人物内心中最隐秘的冲动、疑虑、狂暴和混乱,也能顺理成章地揭示其努力重返理性秩序的挣扎。
在等待那个音调的过程中,《卡拉马佐夫兄弟》的出现,对我来说,是最大的惊喜。
七年前,我开始重读这本书,前后阅读了共四遍。每次阅读,都在刷新我对这本巅峰之作的认知——它让我一次次重新见识、领悟内心的深渊,也见识了心理分析在文学中所能达到的高度。陀思妥耶夫斯基总能把一个看似狗血的平庸故事,剖析、拷问成心理分析与灵魂审判的巅峰之作。
有一天早晨,我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让《卡拉马佐夫兄弟》成为小说的道具,与小说叙述达成少许互文效果。我想借助这个伟大的拐杖,竭尽所能地把内心叙述更推进一步。当然,我也更想以这样的方式,把这部伟大的作品推荐给更多的朋友。
阎海东,男,70后,籍贯甘肃宁县,毕业于西北师范大学中文系。大学期间开始文学创作,在《飞天》《文学界》《芳草》《都市》《四川文学》等刊发表小说近三十篇。长期从事媒体工作,曾供职于《世界博览》杂志社、中国网络电视台。现居西安,專职从事小说、影视剧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