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宇 韦旖然
【内容提要】从国际传播秩序重塑的外交视角看,数字中国建设是重要基础,是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生动写照,已成为展示中國道路与制度的新的典型形象。讲好数字中国的文化故事,即从本体和功用两个维度提升中国数字媒介软实力的实践路径:第一,主动跳出技术经济主义和技术理想主义的话语范畴,挖掘并阐释我国媒介化进程的社会基础与文化意义;第二,在新技术驱动的传播版图变革背景下,调用好我国“一体多元”的传播体系,通过政策手段与合作机制,以中华文化价值观为引导,吸收非公数字文化领域,形成以互联网为牵引的国际传播新功能区,全面提升我国互联网国际传播能力。
【关键词】数字中国 数字文化 数字媒介 互联网国际传播能力
一、国际传播的数字化新界面
文化与传播始终是中国融入世界体系并改变被支配地位的战略领域。从历史来源看,自近代以来,中华民族在实践和话语两个层面,力图摆脱西方凝视下的客体地位,并从主体性出发,将“定义中国”的权力重新掌握到自己手中,成功走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造就人类文明新形态。作为国际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国际传播也在发生相应变化。国际传播体系形成于帝国主义形塑国际关系的历史条件中,服从并服务于资本主义体系的意识形态工程、美国中心主义的帝国视角、以及发达资本主义的经济一体化逻辑。然而,在历次反霸权运动的推动下,传媒与文化传播活动已在特定条件下成为抵制帝国式全球主义的重要手段,是宣示国家及区域身份的重要方式。
在历史前因的基础上,当前的国际传播格局已具备截然不同的现实条件。科技产业革命、经济全球化、新自由主义、社会发展赤字,形成历史合力,加剧美式全球秩序的根本矛盾,加快东升西降的总体趋势,加大社会主义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从而启动国际秩序全面重塑。在大变局现实条件下,中华文化的国际传播离不开自我认知的清晰化与时代化:即,中华文化的国际传播要融入中国学的中国化,亦要讲好“数字中国”的文化故事。一方面,自我认知清晰化体现在价值尺度上。当代中国价值观念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价值观念,需要贯穿国际交流和交往的方方面面;另一方面,自我认知时代化体现在对“数字中国”命题的主动阐释上。从国际传播秩序重塑的外交视角看,数字中国建设是其内政基础,是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生动写照,因此成为展示中国道路与制度的新的典型形象。
讲好数字中国故事,亦是提升中国数字媒介软实力的实践之路。当前,科技话题是跨文化传播的新载体,已成为地缘政治较量中不同阐释框架激烈辩驳的新界面。在数字化转型的带动下,中国在科技、传播、文化的交叉领域,形成了一套对外独立于西方权力集团、对内兼收并蓄的传播体系,构成一股有能力、有资格参与数字时代“文明再造”全球工程的政治经济力量。然而,尽管中国在市场与硬件方面已有长足发展,但在复杂的地缘政治环境中,媒体本身的软实力首先需要有章法地塑造。一方面,传统主流传播机构仍然是国际传播的业界主体;另一方面,在数字文化领域,无论是网文、动漫、影视为代表的中国文化IP,还是以网游、音乐、短视频及直播为代表的数字文化业态,均已培育出以市场主体为主的产业生态。其中,中国自研游戏的海外销售突破千亿元,中国短视频国内市场达到千亿元。如何运用好我国“一体多元”的传播体系,通过政策手段和舆论手段,引导与培育非公数字文化领域,形成国际传播新功能区(图1),对于化解或平衡地缘政治压力尤为重要。
国际传播正经历数字化变革,集中体现为移动互联网牵引的信息生产及循环的系统再造,这为传承中华文化基因提供了新颖的传播载体、渠道、形态。提高互联网与数字文化承载中华文化价值观的传播力,成为国际战略传播布局的重中之重,是适应全球媒介在互联网时代所经历的数字化、平台化、社交化之趋势的必要举措。在传统国际传播研究中,对于全球媒介情况的考察,容易摇摆于两种类型之间:以媒介机构为对象,或以产品、文本、叙事为对象,造成认识上的局部性和战术上的“走一步看一步”,不利于形成以全局性和预见性为特征的战略方针。为了实现国际传播的战略化重塑,国际传播研究需要采取“移动互联网产业链”(supply chains)、“信息循环系统”(circuitry)、“全球媒介复合体”(assemblage) 等这类整体性概念,以此来捕捉数字媒介在参与时空重塑过程中所容纳的基本要素、构成结构、相互联系,以及张力与矛盾,从而发现国际传播的战略机遇与风险。
二、国际传播数字新界面的海外现况
当前,国际战略传播的数字化布局可归纳为几个维度:资本和产品出海、超领土性基础设施建设、国家话语体系建设。
(一)中国数字资本与产品“博弈式融入”美国主导的国际信息结构,逐渐成为一股新全球化力量②
中国互联网的全球化轨迹从硬件出口和通信运营商的全球服务起步。近年来,随着中国互联网平台企业的高度资本化发展,头部企业已通过投资、控股、并购等资本运作方式,占据全球数字市场的一些关键节点。③2014年后,中国企业在全球数字传播领域(科技、通信、娱乐产业)的投资明显增加(图2)。从空间上看,大部分投资项目分布在“一带一路”沿线(亚非欧地区);居首位的地区是欧洲,其次是北美。
作为移动互联网的一种基础设施,中国手机在全球范围内的普及,带动了下游的移动应用程序。统计资料显示,中国是移动终端的世界工厂与最大出口国。2021年,中国智能手机品牌出货3.29亿台,占全球智能手机市场的44%;手机出口量为9.5亿部,即全球手机市场的70%从中国出口。④截至2021年,中国手机品牌在亚洲、欧洲、中东和非洲的手机市场已有较高渗透率,而中国移动应用获得较高下载量的地区也相应地集中在东南亚、南亚以及欧洲。⑤从全球范围来看,源自中国的移动互联网供应链的海外影响力持续扩大。在下载量最大的前1000个应用程序中,中国公司的开发比例从2011年的8%上升到2021年上半年的14%。⑥尽管中国的智能手机品牌以支持安卓生态为主,但也有许多小型科技企业与独立开发者在iOS应用生态系统中发行其产品。据统计,这些第三方开发者超过500万名,在iOS的应用商店中占23%。⑦
TikTok是“走出去”最成功的中国移动互联网应用,它在2020年以8.5亿次下载量问鼎全球移动应用榜首,受到美国“净网计划”冲击后,2021年仍然以6.5亿次保持首位。⑧2021年,TikTok宣布全球月活跃用户达到10亿,全球广告收入有望增至120亿美元。⑨借助其基于算法的滚动推荐以及蓬勃发展的创作者社区,TikTok已抓住了具有传播力的海外核心用户。一方面,TikTok快速进入了互联网人口大国的社交媒体市场。它在美国拥有1.36亿用户,其次是印尼0.99亿。在被印度封禁前,注册用户达到了2亿;⑩另一方面,TikTok在全球范围内受到了“Z世代”青(少)年的欢迎。当美国的“净网计划”宣布封禁TikTok时,美国本土有33%的被调查者反对该禁令,支持的声音主要来自TikTok在美国的核心用户——青年与青少年群体(10岁至39岁的用户比例为78.4%)。11
(二)培育超领土性的数字资源,持续改善全球数字空间的连接结构
中国互联网全球化已步入最新阶段——即,数字基础设施走向全球,其核心指标是数据信息流的节点掌握与渠道建设。截至2022年7月,中国拥有登陆点的海底光缆增至19条;尽管在数量上仍然落后于美国(88条)、新加坡(37条)、日本(32条)等跨国通信节点国家,但三年内翻倍增长的速度,已显示出中国在此方面的战略努力(图3)。从空间上看,中国增加直接海底电缆连线的首要区域是亚太地区,尤其是与东盟国家,由此开拓出与中亚、西亚、北非乃至欧洲的替代性连接通道。
另一方面,“云”正在成为全球网络连接的关键基础设施。至2021年,阿里云拥有全球公共云服务市场份额的9.5%、华为拥有4.6%,分别位列全球第三和第五。12值得注意的是,阿里云是亚太地区最大的云供应商,其份额超过亚马逊和微软的总和。腾讯云的海外可用区有五成位于亚太。13与硅谷的平台巨头们不同,中国互联网企业不具备国际海底电缆运营资质,因此与国内电信运营商共享从亚太出发的空间扩展逻辑,能够更好地整合虚拟化基础设施和物理通信结构。通过“公共云地域+国际数据中心”的全球布局,中国互联网企业正从单一的产品输出,转型升级为平台提供者与数字生态构建者,承担起深度全球化角色。
(三)在世界话语体系中,建设独立话语体系,培育更丰富的认知谱系
长期以来,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立场、观点、方法与成效,始终面临被污名化、片面化、孤立化的风险。在此条件下,数字中国的生动实践也难以转化为国际传播的软实力或制度性话语权,难以成为世界性的思想资源。经验研究表明:随着我国科技水平的迅速发展,大量涉华科技报道出现在国际舆论空间中,科技形象对于国家形象建构的影响开始逐渐显现;但是,国家形象并未因此摆脱西方媒体的偏见窠臼。以《纽约时报》为例,其涉华科技报道突出“中国崛起”议题,同时又通过与信息安全议题和知识产权保护议题的相互关联,使中国国家形象呈现一种威胁性。《中国日报》提及频次最高的也是中国崛起议题,塑造出中国在科技领域成果丰硕、发展迅速的形象,并与国际合作以及人类命运共同体议题高度重合,但《中国日报》尚未有效回应关于信息安全的政治诘问。14
破解这样的困境,根本条件就是上下协同推动新技术条件下的数字文化繁荣发展。一方面,亟需形成关于中国道路与制度的核心理论话语体系,从专业视角阐释中华文化的精髓与根基,形成融通古今中外的核心概念群;另一方面,当移动互联网进入3.0时代,以“国家引领、社会参与”为方法,通过政治经济安排或组织化手段,把包括基层媒体、网络社群、专业人士等国内外传播主体调动起来,在广泛而持续的新媒体实践中,将核心概念与日常生活经验相结合,转化为生动、丰富的叙事、标签与形象,形成一个为人们所理解、所喜爱的体现中国民族性的当代象征世界。
除了根本条件,必要条件就是内外协同,尤其在推进国际传播制度创新方面做文章。当前,互联网治理不仅是国际战略竞争的博弈点,更是塑造“规则-文化-政治共同体”的增长点。比如,中国的数字经济倡导,一方面承袭了新世界信息秩序(New World Information Order)和信息社会世界峰会(World Summit on the Information Society)的历史经验与未尽志业;另一方面将中方话语通过多边合作或倡议转化为数字领域的国际规范性实践(表1)。根据皮尤研究中心的调查报告,近年来北美、西欧、亚太邻国对中国多持负面态度,然而在拉美、南欧、东欧的部分地区,民众对中国的好感度明显增强。15国际传播领域的制度创新,恰恰是体现中华文化的世界价值、打破封锁中国企图、构建新发展共同体的重要路径。
三、全面提升我国互联网国际传播能力
中國互联网历经20年的高速发展,不仅构成一个传播主体泛化、传播渠道倍增、传播形态虚拟化、数字文化蓬勃生长的公共传播新界面,而且也成为推进新全球化的先遣队和主力军。在新技术驱动的传播变革背景下,媒体数字化与全球化是提升我国国际传播能力的两条基本路径。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深刻把握时代发展大势和信息化趋势,作出了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的重大决策部署,用全媒体扩大主流价值影响,提升我国国际传播力。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政治局第三十次集体学习时进一步强调,必须加强顶层设计和研究布局,要构建具有鲜明中国特色的战略传播体系,这为推动国际传播转型升级指明了方向。全面提升我国互联网国际传播能力,在思路上,有机联系数字化与全球化的双向命题;在实践上,将有利于打破对外讲述中国故事的传播渠道阻碍,更充分地调用由新技术发展带来的传播版图变革,从而在数字化新界面上进一步释放国际传播力。
(一)培育数字文化产业新实体,构筑互联网牵引的国际传播新功能区
近年来,中国主流媒体在海外已形成立体化的传播矩阵,但与之相伴的问题是中华文化的国际传播仍然依靠国家媒体。诚如海外中国研究者的观察,这类精心制作的、较为模板化、单向传播的内容与产品并未有效地传达中国的好故事。16与此同时,在互联网领域,以影视剧、动漫、网游、短视频为代表的数字文化产品大量地由非公领域的企业、组织、个人提供,其中不少已在海外拥有流量与粉丝。如何规避流量经济逻辑所带来的消费主义、个人主义以及娱乐至上主义,同时又引导数字文化产业适度对接国际传播旨在表达“真实全面、立体多彩”大国形象的根本任务,17已是一个战略谋划问题。这需要通过各种混改机制、合作机制、激励机制、引导机制,吸收非公实体,建设一个以互联网为牵引的国际传播新功能区。
(二)健全互联网产业链上下游建设,抓住中国移动互联网的海外核心用户
在以平台化为驱动的国际传播数字化变革背景下,基于数字文化“借船出海”与平台媒介“造船出海”的联盟将助力于国际传播的效能突围。我国是互联网大国,可以积极运用我国在智能手机方面的全球用户优势,建设以移动互联网为主界面的国家传播能力。通过战略谋划,围绕现存与潜在海外核心用户的认知需求,协同建设数字传播的终端布局、平台布局、网络布局、内容布局、叙事布局、应用布局,健全中国移动互联网产业链上下游,打造以短视频和视频游戏为载体的新型传播渠道,形成可协同、可调用、可依托的重要战略传播资源。
(三)健全互联网信息生产及循环体系,提高数字文化承载中华文化价值观的传播力
以中华文化价值观为引导,鼓励数字文化平台与企业将流量效应转化为携带文化性要素的国际传播力。在路径上,我国游戏与短视频行业已对欧美流行文化形态实施逆向工程(reversed engineering),并且基于我国用户的创新动力,初步形成以规模化量产以及中华文化植入为特征的生产体系优势,从而激活全球数字文化产业“中国化”态势。在源头上,海外数字文化产品和传播内容需与中国人民的文化情感以及中国建设实践互为表里。通过数字经济的“双循环”发展与治理,在鼓励市场主体“走出去”的同时,筑牢“走出去”的市场主体在国内的思想根基、内容根基、社会根基、发展根基、治理根基,使国际传播的信息生产与循环系统既能触达海外,又能扎根基底、有本有源。
(四)讲好数字中国文化故事,提升中国媒介软实力
当前,人类社会从数字化生存时代进入到数字化生活时代,算法、大数据、云计算、传感器、人工智能、增强现实、元宇宙在全球疫情期间广泛应用,正在加速全球媒介化进程。但是,全球媒介化进程不等同于普遍主义,中国具有“国家引导、社会参与”媒介化进程的鲜明特征。然而,在中长期战略期下,“中国威胁论”不绝于耳。面对西方话语集团持续输出的关于信息威权、安全威胁的政治诘问,我们需警惕由技术普遍性推导出的社会普遍性方案,主动跳出技术经济主义和技术理想主义的话语范畴,将我国的技术发展情况与社会文化的发展需求相互结合、相互观照。这即是说,从促进跨文化理解与提升软实力的视角,媒介发展的文化驱动力是核心内涵;中国的国家与社会如何修复平台资本主义局限性、如何推进以人民为中心的媒介创新,理当成为重点挖掘的国际传播选题。
本文系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领军人才培育专项课题“两个大局下数字中国国际话语权建构路径研究”(课题编号:22YJRC01ZD)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洪宇系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教授;韦旖然系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博士生
「注释」
①Semati, M. (ed.)., New Frontiers in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Theory. Lanham, Maryland: Rowman & Littlefield Publishers, INC, 2004, p.89.
②Hong, Y. & Harwit, E. (eds.)., Chinas Globalizing Internet: History, Power and Governance. London: Routledge, 2022.
③張志安、潘曼琪:《抖音“出海”与中国互联网平台的逆向扩散》,《现代出版》2020年第3期,第19-25页。刘鹏:《全球治理转型背景下的中国互联网企业国际化问题研究》,《区域与全球发展》2019年第1期,第39-53+154-155页。
④《2021年全球智能手机行业统计信息》,国家发改委高技术司,https:// www.ndrc.gov.cn/fgsj/tjsj/cxhgjscyyx/202204/t20220422_1322717. html?code=&state=123,2022年4月22日。《中国手机出口承压》,中国商务新闻网,https://www.comnews.cn/content/2022-03/17/content_4042.html#:~:text=,2022年3月17日。
⑤《2022年移动应用出海趋势洞察白皮书》,艾瑞咨询,https://report.iresearch. cn/report_pdf.aspx?id=3999,2022年5月。
⑥Chinese apps gain increasing global influence, expand rapidly overseas, Peoples Daily Online, http://en.people.cn/n3/2022/0119/c90000-9947021.html, 2022-1-19.
⑦Chinese app developers cash in on Apple opportunities, China Daily, https:// global.chinadaily.com.cn/a/202205/27/WS62902631a310fd2b29e5f4c7.html, 2022-5-27.
⑧Here Are The 10 Most Downloaded Apps of 2020, Forbes, https://www.forbes. com/sites/johnkoetsier/2021/01/07/here-are-the-10-most-downloaded-apps-of-2020/?sh=46a71ecd5d1a, 2021-1-7. Top 10 Most Downloaded Apps and Games of 2021: TikTok, Telegram Big Winners, Forbes, https://www.forbes.com/sites/ johnkoetsier/2021/12/27/top-10-most-downloaded-apps-and-games-of-2021-tiktok-telegram-big-winners/?sh=2a1d5fa3a1fe, 2021-12-27.
⑨《TikTok为何成为了美国社交媒体的公敌》,凤凰网科技,https://36kr.com/ p/1844030613025408,2022年7月26日。
⑩Countries with the largest Tiktok audience as of April 2022, Statista, https:// www.statista.com/statistics/1299807/number-of-monthly-unique-tiktok-users/, 2022-6-29. TikTok report shows India sends highest number of user information and content takedown requests,The Economic Times, https://economictimes. indiatimes.com/tech/internet/tiktok-report-shows-india-sends-highest-numberof-user-information-and-content-takedown-requests/articleshow/76875109. cms?from=mdr, 2020-7-9.
11Roper W., How Americans View TikTok/WeChat Bans, Statista, https://www. statista.com/chart/22520/tiktok-wechat-bans/, 2020-8-10.
12Gartner Says Worldwide IaaS Public Cloud Services Market Grew 41.4% in 2021, Gartner, https://www.gartner.com/en/newsroom/press-releases/2022-06-02-gartner-says-worldwide-iaas-public-cloud-services-market-grew-41-percentin-2021, 2022-6-2.
13Alibaba leads Asias cloud market outshining Amazon and Microsoft, Analytics Insight, https://www.analyticsinsight.net/alibaba-leads-asias-cloudmarket-outshining-amazon-and-microsoft/, 2020-5-1. Tencent Cloud Global Infrastructure, Tencent Cloud, https://cloud.tencent.com/act/event/global-base. html, accessed 2021-6-16.
14張宇凡:《中外科技报道中的中国国家形象研究——以〈纽约时报〉和〈中国日报〉为例》,浙江大学学士毕业论文,2022年。
15People around the globe are divided in their opinions of China, Pew Research Center, https://www.pewresearch.org/fact-tank/2019/12/05/people-around-theglobe-are-divided-in-their-opinions-of-china/, 2019-12-5.
16Kim, J., Chinas Media Go Global but Struggle with Credibility, The Diplomat, https://thediplomat.com/2020/01/chinas-media-go-global-but-struggle-withcredibility/, 2020-1-18.
17姬德强、朱鸿宇:《网红外宣:中国国际传播的创新悖论》,《对外传播》2022年第2期,第54-59页。
责编:谭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