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弦
毛鑫鹏的不在场证明
众人来到四楼,在利采强的带领下,走到毛鑫鹏的住宅大门前。
在此之前,欧阳彩心一直在检查着杨玲的手机。此时只听她说道:“我查到玲姐的手机被安装了‘X卧底。”
“‘X卧底?”季春红搔着头问道,“那是什么呀?是一种游戏吗?不过我只玩过‘谁是卧底,没玩过什么‘X卧底。”
彩心向季春红白了一眼,解释道:“那是一款手机监听软件。玲姐此前应该是点击了某个附带‘X卧底病毒的链接,所以手机被自动安装了‘X卧底。这款软件的伪装性极高,安装以后,手机上不会出现启动图标,运行时也不会有任何提示,一切监听行为都在后台自动完成。”
利采强好奇地问:“手机被安装了‘X卧底会怎样啊?”
“这款病毒可以窃取手机上的通讯录、呼叫記录、短信记录等数据,以及窃听通话,如果手机上有定位功能,还能获得手机的位置。”
“这么恐怖?”利采强骇然道,“那我跟阿玲平时的通话,不是都被窃听了吗?”
“手机监听软件吗?”段星楼则若有所思。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好了,现在我们跟毛鑫鹏聊一聊吧。”
利采强点了点头,按下门铃。大门很快就打开了,来开门的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子,他正是杨玲的前同事毛鑫鹏。
利采强跟毛鑫鹏也是认识的,此时一见到他,便忍不住大叫道:“毛鑫鹏,是不是你抓走了阿玲?”
毛鑫鹏皱了皱眉,不解地问:“你说什么啊?”
“别装了!刚才我跟阿玲视频聊天,忽然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走进她的卧房,用手帕捂住了她的嘴巴。”利采强向毛鑫鹏瞪了一眼,气势汹汹地道,“那个人就是你,对吧?快说!你把阿玲藏到哪儿去了?”
毛鑫鹏摇了摇头,一脸无辜地说:“小强,我刚才在外面啊,刚回来不久,哪有去过杨玲的家呀?”
段星楼向利采强问道:“强哥,你跟玲姐视频聊天的时间,应该是6点半左右吧?”
利采强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视频通话的时间:“是的,6点32分。”
段星楼点了点头,转头向毛鑫鹏问道:“毛先生,请问你6点半左右在哪里呢?”
“6点半吗?”毛鑫鹏向段星楼看了一眼,稍微想了一下,说道,“我应该在万信新都汇的大家发超市里买东西。”
“是吗?”段星楼回头看了看彩心。
彩心会意,立即从腰包中取出平板电脑,调取万信新都汇的监控录像。她作为超能侦探团的“技术力量”,已获得交警部门所授予的相关权限,可以随时调取全国各地大部分街道、公园、商场等公共场所的监控摄像头的监控录像。
然而查看了相关监控画面以后,彩心却发现毛鑫鹏所言不虚:6点半的时候毛鑫鹏确实在万信新都汇里,他是在6点35分走出万信新都汇的大门的。虽然万信新都汇就在这附近,但即使是开摩托车,从万信新都汇回到这里也至少需要10分钟,也就是说,毛鑫鹏最早要在6点45分才能到达杨玲的家。
但杨玲是在6点32分被“小丑”袭击的,所以毛鑫鹏绝对不可能是“小丑”。
“怎么样?”毛鑫鹏一脸嚣张地说,“现在可以证明我不是袭击杨玲的‘小丑了吧?”
“你!”利采强见毛鑫鹏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心中气极,但在他那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面前,却又无可奈何。
在众人跟毛鑫鹏交涉的时候,夏听蓬一直站在后面,进行着足迹分析。此时只听他怯生生地说:“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分析结果出来了,那个掳走玲姐的‘小丑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正负误差两厘米,体重约为一百三十六斤,正负误差四斤。”
“咦?”利采强向毛鑫鹏瞥了一眼,“这不是跟毛鑫鹏的身高吻合吗?”
“喂!你们可别冤枉我!”毛鑫鹏气忿忿地说。
“不对呀,”季春红也摇了摇头,“彩心不是说‘小丑的身高在一米六八左右吗?是听蓬算错了,还是彩心算错了?”
段星楼淡淡一笑:“他们两个都没有算错。现在,最后一块‘拼图也找到了。接下来,我就来解开玲姐被‘小丑袭击事件中的所有谜团吧。”
段星楼的推理
众人把目光齐聚到段星楼身上。利采强、彩心、季春红和夏听蓬的表情充满期待,而毛鑫鹏则满脸不安。
段星楼清了清嗓子,用肯定的语气说道:“首先我要告诉大家,掳走玲姐的人,确实就是这个毛鑫鹏……”
“怎么可能?”季春红忍不住打断了段星楼的话,“玲姐被‘小丑袭击的时候,他不是在万信新都汇吗?”
“就是啊!”毛鑫鹏连声附和。
段星楼不慌不忙地说:“我只是说掳走玲姐的人是毛鑫鹏,并没有说我们在视频通话中所看到的‘小丑是他。”
利采强“咦”的一声:“那么那个‘小丑是谁呀?”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玲姐的闺蜜康芷滕。”段星楼有条不紊地分析道,“强哥,你刚才不是说玲姐的身高是一米七吗?而我在玲姐和康芷滕的合照中看到,玲姐和康芷滕的身高差不多,也就是说,康芷滕的身高也在一米七左右。彩心根据参照物判断‘小丑的身高在一米六八左右,跟康芷滕的身高吻合。”
“难道,我们所看到的‘小丑‘袭击玲姐的画面,真的是玲姐和康芷滕的恶作剧?”季春红问。
段星楼点了点头:“是的,这确实是她们的恶作剧:玲姐在跟强哥视频通话的时候,戴着小丑面具、穿着小丑服的康芷滕走进来,用手帕捂住玲姐的嘴巴,玲姐就假装昏迷,康芷滕则结束视频通话。她们想强哥因为着急而赶过来,然后对他说这只是一场恶作剧。”
“真是无聊。”彩心冷冷地吐槽道。
“她们不怕强哥报警,把事情闹大吗?”夏听蓬接着问。
“强哥是不会报警的,因为强哥也知道玲姐和康芷滕经常恶作剧,所以他在看到玲姐被‘袭击后,首先想到的是到玲姐家去看一下这次的‘袭击是否是恶作剧,然后再决定是否报警。”段星楼说到这里看了看利采强,“对吧,强哥?”
利采强点了点头。
段星楼接着又补充道:“此外,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玲姐被‘小丑袭击的时候,她的手机放在梳妆台上,可是为什么在我们到达现场后,老季却在地上找到了玲姐的手机?其实这也进一步证明了,‘袭击玲姐的‘小丑,跟掳走玲姐的人,并非同一个人。‘“小丑”袭击玲姐的恶作剧结束后,玲姐便把手机放到自己的口袋里,后来她在被毛鑫鹏掳走的过程中,手机才不慎掉在地上。”
众人恍然大悟。
这时候,段星楼把目光转移到面无血色的毛鑫鹏身上,续道:“玲姐和康芷滕的恶作剧计划被毛鑫鹏事前知道了,于是他决定利用她们的恶作剧计划,把她们掳走,同时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喂!没有证据,你可别胡说呀!”毛鑫鹏气急败坏地道,“我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她们的什么恶作剧计划?”
面对毛鑫鹏的质疑,段星楼从容不迫地说道:“在玲姐的手机安装‘X卧底监听软件的人,就是毛鑫鹏。他因为被玲姐举报而被公司开除后,怀恨在心,想要伺机报复,于是监听了玲姐的手机,寻找报复的时机。
“后来,他在窃听玲姐和康芷滕的通话时,听到了她们商量恶作剧计划的事,于是决定利用她们的这个计划,把玲姐掳走,以报复她举报自己。”
“竟然窃听别人的通话,真是卑鄙!”季春红一脸不屑地说。
毛鑫鹏面容扭曲,低头不语。
段星楼快速地吸了口气,继续展开推理。
“毛鑫鹏知道玲姐和康芷滕恶作剧的时间是在今天晚上6点半左右,所以他特意在那段时间来到万信新都汇,让商场内的监控摄像头拍到自己,以此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离开万信新都汇以后,毛鑫鹏立即来到玲姐的家——当时我们还没到达玲姐的家。毛鑫鹏按下门铃后,开门的人应该是玲姐,她一开门,毛鑫鹏就用沾有三氯甲烷的手帕捂住她的嘴巴,使她昏迷。接下来,毛鑫鹏又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内,来到玲姐的卧房,用手帕捂住康芷滕的嘴巴,把她也弄晕了——所以老季才会在卧房里闻到三氯甲烷的气味,并且把她拖动到大门。也就是说,地上拖动重物的痕迹,实际上是毛鑫鹏拖动康芷滕的时候留下的。
“至于留在屋内的足印,自然就是毛鑫鹏留下的了。听蓬通过足印分析得知那个人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跟毛鑫鹏的身高吻合。
“最后,毛鑫鹏在我们赶到这里之前,先后把玲姐和康芷滕抱到自己家里。由于此前我们认为‘袭击玲姐的‘小丑跟掳走玲姐的人,是同一个人,自然就会认为毛鑫鹏的不在场证明成立了。”
段星楼的推理合情合理,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最后的破绽
“胡说八道!”此时毛鑫鹏恼羞成怒地说,“小子,你说的一切都是你的瞎猜而已吧?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掳走杨玲的人是我?”
众人听毛鑫鹏这样说,不禁都向段星楼望去。毛鑫鹏说得也不错,虽然段星楼的推测十分合理,但没有证据支持。
段星楼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说:“当然有证据呀。”
毛鑫鹏咽了口唾沫,颤声问:“什、什么证据呀?”
段星楼看了看毛鑫鹏,问道:“毛先生,刚才你是不是说过‘现在可以证明我不是袭击杨玲的‘小丑了吧这样一句话?”
“是又怎样啊?”毛鑫鹏不安地问。
段星楼嘴角一扬:“问题就在于,你为什么会知道袭击玲姐的人是‘小丑呢?”
“什么?”毛鑫鹏怔了一下。
段星楼接着说:“我们来找到你之后,强哥只是对你说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捂住了玲姐的嘴巴,却没有提到这个人是戴着小丑面具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说出‘小丑这样的字眼?”
毛鑫鹏意识到自己犯下的严重失误,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段星楼指着毛鑫鹏,一字一字地说道:“原因只有一个——你早就知道玲姐和康芷滕的恶作剧计划!”
“我……我……”证据确凿,毛鑫鹏也不知道如何抵赖了。
“阿玲!”利采强想要闯进毛鑫鹏的家中,拯救自己的女友。
“你想干吗?”毛鑫鹏一手拦住了利采强,怒目圆睁地道,“這里是私人地方,你们不能进去!”
季春红“哼”了一声,一手抓住了毛鑫鹏。他虽然只是一名初中生,但身材高大,比毛鑫鹏还高出几厘米,而且体壮如牛,力气极大,又学过擒拿,毛鑫鹏被他抓住,顿时动弹不得。
利采强趁机闯进毛鑫鹏家中,彩心和夏听蓬紧随其后。
“在来找你之前,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你是逃不掉的。”段星楼对毛鑫鹏说完这句话,也走进了屋内。毛鑫鹏面如死灰,满脸绝望。
接下来,利采强等人果然在屋内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杨玲和康芷滕。此时两人都已经醒了过来,但全身上下被绳子五花大绑,无法动弹,嘴巴也被贴着封箱胶纸,无法求救。
利采强走上前去,首先帮女友杨玲撕掉了贴在她嘴上的封箱胶纸。
“阿强!”杨玲叫了一声,接着双眼一红,低声抽泣起来。
利采强见女友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怜惜,但还是板着脸说道:“我看你们两个以后还敢不敢恶作剧?”
杨玲和康芷滕同时摇头。此刻她们的脸上交织着害怕、后悔和委屈,宛如两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