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 莺,余石金
(景德镇陶瓷大学,江西 景德镇 333000)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是一次重大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目前仍在世界范围内蔓延,病毒较强的传染性、较长的潜伏期和较大的不确定性影响着大众身心健康。大学生正处于心理社会延缓期,认知水平、社会化程度高,关注各类突发事件,因此,更容易出现抑郁、恐惧、强迫、焦虑等情绪反应。有研究表明,自身的安全感会影响情绪状态[1],积极的应对方式有助于减少负性情绪[2]。因此,有必要探讨情绪反应与安全感、应对方式的关系,为促进大学生心理健康提供可靠的理论依据和数据支持,开展有针对性且行之有效的心理援助。
2020年6月,以在校大学生为调查对象,通过问卷星发放和回收问卷,共回收问卷 7 688份。其中,男生3 503人(45.56%),女生 4 185人(54.44%);独生子女 2 138人(27.81%),非独生子女5 550人(72.19%);城镇生源学生3 034人(39.46%),农村生源学生4 654人(60.54%);学生干部2 357人(30.66%),非学生干部5 331人(69.34%);来自疫情严重地区的学生419人(5.45%),其他地区学生7 269人(94.55%);有亲人感染过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14人(0.18%);有隔离经历的207人(2.69%);文科专业学生1 594人(20.73%),理工科专业学生3 482人(45.29%),艺术类专业学生2 404人(31.27%),体育类专业学生208人(2.71%)。
1.2.1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心理问卷[3]该问卷分为抑郁、神经衰弱、恐惧、强迫—焦虑、疑病5个维度,共25个项目,采用4点计分法(0=没有,3=重度)。评分越高,心理问题越严重。问卷总α系数为0.692,5个维度的重测相关系数为0.401~0.920。本研究中,该问卷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85。
1.2.2 简易应对方式问卷(SCSQ)[4]SCSQ是一个简单有效的测量突发事件下个人应对方式的自评问卷,分为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两个维度,共20道题。问卷采用4级计分法,“不采取”“偶尔采取”“有时采取”“经常采取”分别计 0、1、2、3 分。SCSQ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Cronbach’s α系数为0.900,重测相关系数为0.890。本研究中,该问卷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49。
1.2.3 安全感量表[5]该量表由丛中等编制,分为人际安全感和确定控制感两个维度,每个维度各8道题,共16道题。采用Likert 5级计分法,量表总分表示受测者内心安全感程度。该量表内部一致性信度系数为0.894,表明可靠性较高。本研究中,该量表的 Cronbach’s α系数为 0.916。
采用Excel软件录入数据建立数据库,运用SPSS 21.0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统计学方法包括描述性统计分析、独立样本t检验、方差分析、相关分析和多元回归分析等。
由于研究数据来自被试者的主观报告,而变量间关系可能因同一被试使用的共同方法出现偏差而产生影响。因此,采用Harman单因素法进行共同方法偏差分析[6],将量表所有的项目放在一起做因子分析,量表项目的KMO值为0.963,Bartlett值为268 926,P<0.001,适合进行因素分析。旋转后得到特征值大于1的公因子8个,第一个公因子解释的变异量为23.14%,小于40%的临界标准,说明本研究数据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依据面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的心理反应将大学生分为心理正常群体(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心理问卷各维度得分在均值加1个标准差以内,即<M+SD)及心理异常群体(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心理问卷各维度得分在均值加1个标准差以上,即≥M+SD),具体见表1。
表1 大学生面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的心理状态[n(%)]
通过独立样本t检验、方差分析得出以下结论:男生抑郁(t=-2.62,P=0.009),神经衰弱(t=-3.88,P=0.000),恐惧(t=-17.22,P=0.000),积极应对(t=-8.47,P=0.016),消极应对(t=-4.11,P=0.000)维度得分均显著低于女生;人际安全感(t=5.87,P=0.000),确定控制感(t=4.04,P=0.000)维度得分显著高于女生。城镇生源学生积极应对(t=2.58,P=0.010),消极应对(t=3.58,P=0.000)维度得分均显著低于农村生源学生。独生子女积极应对(t=2.42,P=0.016),消极应对(t=2.29,P=0.022)维度得分均显著高于非独生子女学生。学生干部人际安全感(t=7.73,P=0.000),确定控制感(t=3.47,P=0.001),积极应对(t=4.21,P=0.000)维度得分均显著高于非学生干部。来自疫情严重地区的学生恐惧维度得分显著高于其他地区学生(t=3.32,P=0.001)。有隔离经历的学生抑郁(t=3.94,P=0.000),神经衰弱(t=2.95,P=0.003),恐惧(t=2.75,P=0.006)维度得分显著高于无隔离经历的学生。此外,体育类专业学生抑郁(F=4.092,P=0.007)、神经衰弱(F=4.206,P=0.006),恐惧(F=34.624,P=0.000),强迫—焦虑(F=2.982,P=0.030),积极应对(F=12.135,P=0.000),消极应对(F=6.328,P=0.007)6个维度得分均显著低于其他专业学生,而人际安全感(F=9.61,P=0.000),确定控制感(F=7.836,P=0.000)维度得分显著高于其他专业学生。
表2 疫情期间大学生情绪反应各因子相关矩阵分析
由表2可知,抑郁、神经衰弱、强迫—焦虑、疑病与人际安全感、确定控制感、积极应对呈正相关关系,与消极应对呈正相关关系;恐惧与人际安全感、确定控制感呈负相关关系,与消极应对呈正相关关系;积极应对与人际安全感、确定控制感呈正相关关系,消极应对与人际安全感、确定控制感呈负相关关系。
为了解安全感、应对方式对大学生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情绪反应的影响,以人际安全感、确定控制感、积极应对、消极应对为自变量,抑郁、神经衰弱、恐惧、强迫—焦虑和疑病为因变量,进行逐步线性回归分析,得到以下模型。
抑郁:y=1.070-0.193x2-0.124x2+0.266x2(P<0.001)。神经衰弱:y=0.899-0.197x2-0.059x3+0.122x4(P<0.001)。恐惧:y=1.030+0.054x2-0.222x2+0.067x2(P<0.001)。强迫—焦虑:y=0.477-0.019x2-0.078x2-0.047x2+0.066x2(P<0.001)。疑病:y=0.296-0.055x2-0.026x2+0.045x3(P<0.001)。其中,x1为确定控制感,x2为人际安全感,x3为积极应对,x4为消极应对。
疫情期间大学生以恐惧情绪反应最为突出,抑郁情绪次之,这与高延等[7-8]的研究结果一致。其中,恐惧的异常群体人数最多,占20.15%。疫情被控制后,大学生虽然可以正常返校,但疫情发展的不确定性依然使学生感到恐慌。虽然可以正常学习,但在封校和严格的防疫管理制度下,学生的近距离接触及外出活动都受到限制,容易因负面情绪堆积而产生抑郁。女生的情绪反应明显强于男生,这与汪娟等[8-9]的研究结果相反。究其原因,女生比男生更敏感、脆弱、情绪化,面对困难或危机时,情绪波动较大、困扰较多。来自疫情严重地区的学生目睹了封锁、感染、隔离,比其他地区学生的恐惧情绪严重,这与马迪等[9-10]的研究结果一致。尤其是有隔离经历的学生,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慌乱、焦虑和煎熬,有更强的情绪反应也就不难理解了。
情绪反应与安全感呈负相关关系,即安全感越强,情绪反应越少。情绪反应与积极应对呈负相关关系,与消极应对呈正相关关系,与谭清宇等[11]的研究结果一致,表明积极的应对方式可减轻情绪反应,而消极的应对方式可能会加重情绪反应。安全感与积极应对呈正相关关系,与消极应对呈负相关关系,这与王晶等[12]的研究结果一致,表明安全感越强,越可能采取积极的应对方式,反之,会采取消极的应对方式。多元回归分析表明,人际安全感、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能预测抑郁、神经衰弱情绪,确定控制感、人际安全感、积极应对能预测恐惧、疑病情绪,确定控制感、人际安全感、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能预测强迫—焦虑情绪。以上结果表明,安全感、应对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影响情绪反应,进而产生不同的情绪反应及情绪差异。
(1)消除恐惧情绪。疫情发展的不确定性,很容易引起民众猜疑,导致恐慌,要接纳这样的情绪反应。(2)提高大学生对环境和现状的判断、认知能力,用科学的态度分析解决问题、积极应对,增强心理安全感,进而减少消极情绪反应。
新增的确诊病例让防疫形势变得严峻,无疑给大学生群体造成较大的心理压力。因此,学校要做好教育引导和安全保障工作。一方面,引导学生正确看待疫情,支持国家的防控政策,适应疫情防控常态化的新形势,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保障家人、自身安全。另一方面,关注学生动向,严格执行隔离观察制度,以免引起恐慌,增强学生心理安全感,从而消除不良情绪反应。
重视心理健康教育,教导学生不仅心态积极,还要行动积极,遇到问题时,客观评估环境、积极求助、转移注意力、宣泄、放松、自我控制及力图改变,而不是回避、压抑、对抗、否认地消极应对。只有从认知层面调整与改善,才能对行为产生影响,进而采取积极的行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