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响应中非合作“九项工程”号召，开发利用好非洲黑土地的思考与建议

方治刚，刘林海

（中非发展基金有限公司，北京市 100031）

0 引言

2020年7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吉林考察时强调，采取有效措施切实把保护好黑土地这个“耕地中的大熊猫”保护好、利用好。2020年12月2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农业工作会议中指出：“要把黑土地作为一件大事来抓，把黑土地用好养好”。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实施国家黑土地保护工程，推广保护性耕作模式”。2021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以视频方式出席中非合作论坛第八届部长级会议开幕式并发表题为《同舟共济，继往开来，携手构建新时代中非命运共同体》的主旨演讲指出，作为《中非合作2035年愿景》首个三年规划，中国将同非洲国家密切配合，共同实施“九项工程”中第二项减贫惠农工程直接和农业有关。

当前，百年变局与世纪疫情相互交织，国际形势不稳定性不确定性明显增强，世界进入动荡变革期，如何把天然财富、大自然馈赠人类的黑金——黑土地，保护好利用好，是中非合作的一个长期的重要课题。

1 中国农业土地土壤现状不容乐观

“一两黑土二两油”，黑土是世界公认的肥沃土壤。目前世界上主要有四大黑土地，中国位列第三。黑土地面积位列第一的是欧洲的乌克兰大平原（约190万km2），第二位是北美洲的密西西比平原（约120万km2）。在非洲的莫桑比克也有这样一块几乎处女地的黑土地，那就是林波波河流域，她是全非洲最大平原之一，流域面积44万km2，资源禀赋出众，被中国农业专家誉为“拥有海南的气候、汉江的水资源、东北的黑土”。

东北黑土地是我国最重要的商品粮基地，粮食产量占全国总量的1/4。东北黑土地已经成为我国粮食生产的“稳定器”和“压舱石”，为国家粮食安全提供了重要保障。但开发利用时间已久，土壤质量退化，不单是东北黑土地，全国很多土地都急需保护和休养生息。目前中国的整体土壤质量状况并不乐观，长三角地区，至少10%的土壤基本丧失生产力。我国的华南地区有超过半数的耕地受到砷、镉等重金属的影响，石油类有机物也对耕地产生着侵袭。东北地区存在着严重的Pb、Hg等污染，主要分布在黑吉辽的污水灌区、旧工业区及城市郊区。西部地区重金属污染，其中川甘云、内蒙古河套地区污染较严重。云南地区单个元素超标率在30%以上的达到37个县。

2020年3月，有关部门联合印发的《东北黑土地保护性耕作行动计划（2020—2025年）》提出，中央的财政部门对东北地区的保护性耕作重视程度较高。截至2025年，保护性耕作的范围将会拓展至9 333 333.33 hm2（图1）。

图1 中国土壤退化、污染及治理重点

2 开发非洲土地特别是黑土地对解决粮食问题意义重大

非洲作为全球面积第二大洲，土地资源丰富，水源、光热条件充足，按照专家测算，仅使用有机方法耕种，非洲大陆足以养活100亿人口。在农业快速发展的背景下，非洲的脱贫工作取得了较大的成效，中国与非洲在农业合作方面也具备了更加有利的条件。农业是大多数非洲国家的经济支柱和生命线，例如，东非坦桑尼亚农业从业人数占总就业人数的75%，坦桑尼亚农业贡献了国内生产总值的25%、外汇收入的34%和粮食需求的95%。

非洲是世界第二大干旱大陆，其地表有一半的面积为沙漠。65%的耕地受到侵害，耕地表面土壤的营养成分大幅度流失，如果土壤的破坏突破一定范围，相关修复工作的难度将会变得很大，治理花费可能高达100倍。非洲只有一半的土地适合发展农业，而且其中只有16%左右土质良好。这部分珍贵的土质良好的非洲土地，无论对非洲还是对全球来说都是一种稀缺资源，特别是非洲那尚未开发的黑土地就肩负着世界粮食安全的重要使命（图2）。

图2 全球土地退化情况统计

3 构建中非农业命运共同体，在非洲落地黑土地保护切实可行

阿根廷农学专家米格尔·博什曾经这样评价莫桑比克林波波河流域的黑土地：“假如你写封信给上帝，向他求最好的农耕土壤和气候条件，他会赐予你的就是眼前这番光景。这对种植庄稼的人来说就是天堂。我在巴西和阿根廷搞了好多年农业，都从没见过这样的土壤”。

莫桑比克1975年从葡萄牙独立，此后经历了长达17年的内战，是联合国确定的48个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这个国家超过80%的人口在从事农业生产活动，且农耕技术缺乏有效更新。莫桑比克全国的耕地面积在3 500万hm2左右，可直接用于耕种的土地面积为600万hm2。当地行政机构将全国范围内超过85%的土地定性为闲置土地，虽然该国的农业发展技术潜力较大，但受到技术和资金等因素的影响，该国的粮食供给依然存在严重的问题。美国农业农村部数据最新显示，莫桑比克2018年进口大米50万t。幸运的是，作为中非农业合作的一个重要尝试，中莫合作建设的农业技术合作项目已经取得了比较大的成就（图3，图4）。

图3 林波波河流域及地理位置概况图

图4 林波波河流域地貌航拍

4 政策建议

4.1 中非政府合作挖坑，鼓励中资企业种树，政企推动中非农业合作新发展

粮食安全不但是一个农业生产问题，而且与经济发展及社会安全紧密相连，需要中非政府高度重视才有解决的可能性。如，中莫签署黑土地开发利用协议声明，各自成立专门机构。明确双方政府扶持政策，如莫桑比克政府提供50年以上期限适合耕种的土地，中方引导农业企业在当地投资、建设运营相关的农业企业等。

4.2 粮食销售当地优先，出口创汇第二，整体思考系统规划分阶段推进

2020年7月13日《全球食品安全和营养状况》显示，新冠肺炎疫情所引发的经济衰退可能使全球饥饿人数增加8 300万达到1.32亿，非洲以2.5亿人口位列全球第二。到2030年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第二项“零饥饿”的难度进一步增加。鉴于此，中非合作企业生产的粮食销售应以非洲本地优先，满足国内粮食需求，超出部分即可出口外国创汇。再过若干年，甚至可以向发达国家出口绿色有机食品。

4.3 借力联合国政策支持，申请黑土地保护利用奖励，为国际农业可持续发展做贡献

联合国《全球土壤污染评估》的评估结果显示，已经污染的农业用地修复难度较大，需要付出大量的成本。因此，唯有实现对全球土壤污染监测系统的有效构建，才可以保证在法律框架得到完善的情况下，实现对土壤污染问题的有效修复，中国和非洲国家政府应积极申请加入这一行动计划，争取外部资金、技术和政策支持。

4.4 利用两个市场两种资源，推动更多粮食全产业链企业走进非洲

我国大豆和主食进口相当于进口约0.47～0.67亿hm2土地，要提高粮食出口质量，在选择合作方的过程中，需要对其农业资源总量进行调查，结合国内农业结构特点选择具备互补性优势的合作方。从目前的情况看，非洲就是最好的选择。

4.5 轮耕轮作向制度化方向发展，让我国的黑土地“歇口气”

建立中非耕地休耕轮作试点，藏粮于地，藏粮于技，加强农业国际合作的顶层设计，立足确保粮食安全建立的长效机制，如中莫之间的大豆进口潜力很大。只要双方愿意努力，就可以把潜力转化为现实，中国和非洲都将从加强的贸易关系中获益。鼓励中国农业企业加入2018年联合国粮农组织的非洲土壤计划，为中非农业土壤质量改善做贡献。

4.6 增加农产品进口国多样化，推动国际粮食贸易新模式，为国际减贫惠农做贡献

在刚刚举行的中非合作第八届部长级会议上，习总书记宣布“中国将为非洲农产品输华建立绿色通道，加快推动检疫准入程序，进一步扩大同中国建交的最不发达国家输华零关税待遇的产品范围，力争未来3年从非洲进口总额达到3 000亿美元”，这为中非农业合作创造了良好的契机。我们有87%的进口大豆是来自巴西和美国这两个国家，进口相对集中，不够多样化，从安全角度看，必须设法减少相关的依赖，也增加谈判筹码。发展农业能为非洲当地减少贫困作出巨大贡献，特别是像莫桑比克这些东部非洲国家，他们本身的大宗矿产品资源不丰富，很多外汇的来源都来自农产品的出口，如果我们增加对他们的进口对他们是有好处的，可以发展他们的农业，可以减贫，增加他们的出口外汇收入。

4.7 推广豆科植物，推动非洲版“双碳”策略落地

有科学家推算豆科植物的氮肥厂比世界上任何一个氮肥厂的产量都要高得多，地球上每年由根瘤菌固定空气中的氮素约2.62亿t硫酸铵氮肥提供的氮数量。在非洲推广豆科植物无疑可节省千亿美元化肥工厂投资，推动非洲版农业“双碳”策略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