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的心

张婧雅

如今已到耄耊之年的Bruce Nauman，仍被业内许多观念艺术家视为重要前辈和先驱，同时持续受到更多Z时代观众的追崇。在全球标榜先锋思想的人群当中，不乏许多“瑙曼粉”的存在。如此，其艺术探索的时代超前性和对当代精神的影响便不言而喻了。

作为当下全球最具影响力的专家之一，Bruce Nauman近五十年的艺术生涯可以用“不安分的艺术先行者”来归纳。1966年于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获得美术硕士学位后不久，Nauman果断放弃绘画，开始了“艺术作品究竟可以是什么”的探索。31岁时，Nauman就在美国举办了第一场艺术生涯回顾展，成为当时“国际上最重要的年轻艺术家之一”。此后，他更是参加了五次卡塞尔文献展、六次威尼斯双年展，还分别于1999、2009两次被授予威尼斯双年展金狮奖。

Bruce Nauman（布鲁斯·瑙曼）1941年出生于美国印第安纳州，自1979年至今生活和工作于美国新墨西哥州。他本科就读于威斯康星大学，主修数学、物理和艺术课程，并于1966年获得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艺术硕士学位。他是一位具有影响力和代表性的多才多艺的当代美国艺术家，作品不断检验着艺术与生活的关系，形式包括雕塑、摄影、霓虹灯、影像、行为艺术等。

1.艺术家于2001年创作的影像作品《绘制工作室II色彩变化与图像跳跃版（约翰·凯奇没戏）》，在空间内分为7个投影展示。

2.藝术家于1971年创作的互动空间装置作品《带有房间的光线变化的走廊》，作品灯光可感知身临其中的观者，从而做出变化。

3.艺术家于1987年创作的系列影像作品《小丑酷刑》。

艺术家于1970年创作的互动影像作品《在即时和录制监控下走过角落》，由墙板、摄像机和两台显示器组成。

早在“行为艺术”一词诞生前，Nauman就已洞察并开始探索行为创作的方向。行为、语言、声音、视频、新技术等词汇，在提炼Nauman的艺术突破时总免不了被屡次提及。上世纪60年代前后，他曾创作过数十部电影和视频作品，大多是在固定摄像机前表演单调却好像必须要进行的活动。这些“奇怪”的作品也成为Nauman早期极具代表性的系列，体现出对身体和空间关系的浓厚兴趣，和前卫舞蹈与音乐带来的特殊意识。

在Nauman打造的行为空间中，身体的感知与体验首次成为艺术作品的全部。他期望观众在作品前感受到身心的存在，“就像你的脖子从背后被掐住一样：你从未看到它的到来，却又真实地被它击倒。”当观者认真凝视这些独特的行走、蹦跳、用手指尽力拉开口腔等迷惑行为时，充满挑逗、异常的行为本身，便以一种“瑙曼式”的黑色幽默推进了艺术作品的全新可能。

Bruce Nauman算得上是位很“宅”的艺术家，他的许多作品都和工作室密切相关。早期在工作室中探索的各种特殊行为的视频，初步实现了艺术家希望将身体作为材料的探索。此后，Nauman开始进一步将意识作为关注材料，与工作室这一空间继续展开深层交流。2001年，名为《绘制工作室II色彩变化与图像跳跃版（约翰·凯奇没戏）》的作品，将Nauman对知觉的挑战演绎至一个高峰。

这件作品是Nauman在其位于新墨西哥的工作室创作的，他使用红外线摄像机记录下工作室内外夜间的景象。红、绿、蓝、黑之间的图像来回跳动，室内的作品、画材等事物在静谧的夜晚被老鼠、昆虫、火车等噪音打断。置于中心的观者在可供冥想的空间和令人费解的时空关系中，试图领悟着Nauman艺术特有的“语法”。

实际上，通过这一系列影像数据资料，Nauman在不同时期创作了多件系列作品，不断回应着他1966年说过的话：“如果我是一个艺术家，并且我在工作室里，那么无论我在工作室里做了什么，都一定是艺术。”

作为观念艺术的先驱，Bruce Nauman以霓虹灯为材料，将文字进行解构和戏谑的作品，使其从上世纪70年代众多观念艺术家中脱颖而出。Nauman的文字有着极强的渗透性，它们总能不经意间输入观者脑中，或是在视网膜前映出语言的片段，从而成功制造一次次关于灵魂的叩问。这样的文字处理方式，实则来自艺术家受到哲学家Ludwig Wittgenstein的“语言学派”的影响。

《真正的艺术家通过揭示神秘的真理来帮助世界（窗户或墙面标识）》，便是Nauman第一件结合了文本的霓虹灯作品。当时，Nauman曾这样描述自己的思考：“我萌生了一个想法，我可以创作一些会消失的艺术——看起来不像艺术的艺术。在这种情况下，你无法发现它的存在，直到你有意识地去关注它。”

本次展览再次呈现的艺术家曾于2004年在泰特涡轮大厅的委任项目《原材料》，很好地诠释了这一观念。在几乎不可见的黑色中，22条口头的、喊叫的、书写的声音片段不断重复着……黑暗里，观者的情绪开始波动，甚至不安。这些语言和声音都深刻印证着Nauman希望揭露心灵和身体通过情感交织的真相。在他看来，那些被唤起的瞬间失控感，也是人类的重要体验之一。

艺术家于1984 年创作的墙面霓虹灯作品《一百遍生存和毁灭》，霓虹灯管于展览现场随机亮起，充满趣味性。

Bruce Nauman： OK OK OK

布鲁斯· 瑙曼：OK OK OK

木木美术馆（钱粮胡同馆）

2022年3月11日至2022年6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