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山谷里的人

王一帆

早上两支烟起床

一支钻进炉灶，一支漫入山谷

树林被呛到，咳嗽出几群山雀

少年李走在山谷的路上，一旁溪水悠扬

深秋的早晨宴请四季的清冷

他搓了会儿手，开始背诗取暖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远方的山头，飘洒来雪花般的阳光

他一片片地收获，解冻一层层忧伤

他是山谷里的人，两袖如风

老树下黑狗等着谁？等包子铺开张

等少年李经过，尾巴不自觉摇晃

烟囱把烟抽尽，又闻起老树的安详

合唱团在田野彩排，四方屏气凝神

小河又成了高速路，蝌蚪挤满六车道

少年李記录着平淡的一切，想起他乡

重重山外，是否有人也拥有十七岁

后来风搀扶不住老树，黑狗等来死亡

烟囱抑郁寡欢，少年李远走他乡

九月的群山成为他少年时期的封面

娇羞女孩的躲躲藏藏，对垒的山风

打瞌睡的垂柳，都用抽泣的嘴巴说话

生活安排很多必要的夜晚，少年李知道

他是山谷里的人，两袖如风

傍晚两束光入眠

一束告别村舍，一束照回夜空

麦田如释重负，掀起一浪浪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