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南宋李嵩《骷髅幻戏图》的内容分析

郑方圆 王玲娟

（重庆师范大学）

李嵩，南宋院体画代表之一。其传世绘画作品有许多，画面营造、绘画技巧、艺术水平不俗，创作题材也非常广泛。

涉及的题材也颇为广泛。但总的来说，在人物画中，他的代表作品有《春溪渡牛图》《服田图》《货郎图》《春社图》《四迷图》《骷髅幻戏图》等，从这些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以自己的绘画语言作为媒介，表达他对下层阶级的兴趣，他对工人的关怀和爱，以及他对当时生活状况的主观感受，从而展示他自己的态度和信念。他的艺术风格简洁典雅，细腻精致，令人叹为观止，画面内容虽表现百姓市井生活，但绘画技法醇熟，下笔用线、构图规划、色调浓淡都非常考究，深受人民大众的喜爱。

南宋时期，政治环境相对稳定舒适，市民商品经济发达，交通运输相对便利。市民阶层的物质文化需求日益增长。所有这些因素都促成了绘画艺术的世俗化,许多画家开始转向描绘多姿多彩的世俗人文景象，许多描绘普通人生活的绘画被称为“风俗画”。在这幅描绘众多风土人情的画中，我们发现了一幅独特的作品：李嵩的《骷髅幻戏图》，这幅画让观众大吃一惊。风俗画主要描绘市民的生活，展现生气勃勃、趣味盎然、欣欣向荣的场面。其绘画风格、表现的内容都与寻常风俗画无异，但画中赫然出现的骷髅形象，使得这幅《骷髅幻戏图》显得尤为独特，有别与普通的风俗画。

一、南宋李嵩《骷髅幻戏图》的内容分析

北京故宫博物院保存收藏了《骷髅幻戏图》，材料包括一幅丝绸卷轴画，一把圆形扇子，一个戴着纱帽的大骷髅头，一个挂在右手上的小骷髅头，一个抱着小骷髅和孩子们玩耍的小骷髅头，孩子们也跪在地上触摸小骷髅头，我非常感兴趣的是后面那个伸展着保护形状的女孩子，想要保护孩子。巨大的大骷髅直立在地板上，妇人从背后哺乳婴儿。她的眼神平静而冷静，看着发生的一切。货郎和普通货郎完全不同。在他们所担的物品之中，我们发现了瓶子、盒子、喝水的葫芦、长柄雨伞、席子还有一些器具。这些东西看起来不像商品，但它们看起来像人们的行李，就像沿途的乘客。画中描绘的场景是人们在素日光顾的市场场景，各种炫目的小玩意儿。在当时的市场文化中，白石艺术发展繁荣。骷髅图中所描绘的图像并不突兀，因为神仙鬼怪是图像内容的杂技技巧，比如显示这些内容每天需要为公众做这种道具的地方。

整个《骷髅幻戏图》可以分为两部分进行分析，也就是说，从左右图片中观看内容的人和物的比较。在左边，一个巨大的骷髅坐在地上，右脚弯曲起来，左脚呈三角形拱起。一只右手穿着带有小骷髅和悬挂金属丝的长袍，背着一个像洋娃娃一样的小骷髅。大骷髅后面是一个年轻女子，旁边是一个砖码头。码头上有块木牌，上面用楷体写着中文“五里”。旁边是一套看起来像手提箱的货郎担，里面有许多旅行用品，比如雨伞、水瓶等等。

在右边，还有一个场景，一个男孩慢慢爬向一个小骷髅，肚子上挂着一个大骷髅，好像对这个木偶娃娃表现出了极大的感情。男孩身后的女人是一个面容漂亮，身材矮小的年轻的女孩，她追着男孩，好像要抓住他。总而言之，与左边的骷髅、年轻女子和货物不同，照片右边只有男孩和女孩。右边很空，但左边有更多的墨水，图像的搭配有更强的配置，为整幅画留下更多的空间。

在众多作品中，《骷髅幻戏图》是李嵩的经典之作。过去，中国古典文化大多是冷静、高雅、审美淡漠，给人以同样的诗意体验，而《骷髅幻戏图》打破了传统绘画展，展现了独特的绘画风格。这幅画的布局也很有特色，大画面的重心向左下角移动，在右侧留下大量的空白结构，充分发挥了中国写意艺术的作用。在骨骼的描绘上，人体骨骼的描绘非常准确、干净、整洁。用毛笔描绘骷髅，不仅反映了市场上的民俗画，也体现了龚壁画的魅力。最突出的画作是大骨架拉小骨架，小骨架诱使小男孩强调生命的流浪意义，使人们突然抑郁情绪。

李嵩的状态和画中的内容清楚地表现了一种共同的命运和悲哀，表达了他自己的处境。绘画的内容包含了生活的情境，这种情境处于急剧变化之中，从画面中思考生命。

二、南宋李嵩《骷髅幻戏图》的绘画手法

《骷髅幻戏图》采用传统工笔画的绘画手法绘制，画作线条流畅，富有节奏感，把骷髅骨骼的状态、人物衣纹的走势和随行物品刻画得生动逼真，画风严谨。在构图上，作者将画面主要内容置于左侧，右侧大量留白，这样的组合排列方式在宋代绘画中很常见，其目的是让画面有主次，有呼吸感，体现画家的慧心巧思。整体用色典雅、古朴、严谨，虽设色淡雅，但偶有重色点缀突出视觉中心，画作韵律得以彰显。探究《骷髅幻戏图》的绘画技法表现，是宋代院体画与文人画相结合风潮下的典型产物，这幅画的风格令人惊奇。在一个场景中画阴阳物，人们欣赏它异乎寻常的奇思妙想。此外，它巧妙地观察画家平凡人的生活，以独特的视角展现日常生活，传达深刻的意义。骷髅的大小，比例和动态是完全统一的。细节丰富精致，技术精湛，充满现实主义。

由此可见，艺术家的雕刻强烈地反映了现实主义画家的精神。中国画更注重艺术观念、兴趣和绘画之外的其他意义表达。作品不仅强调西方现实主义的建模结构，而且反映了更广泛的意义。画家通过某些形象、故事和内容，传达深刻而艰深的主题，如生命的无常、生与死的再现、戏剧的幻象和梦境。当你看这些画的时候，很多都有上百万种诠释。我们需要回到研究本身的时代去推断那些只通过现有的数据记录和历史事实表达的作品的意义。在《骷髅幻戏图》中，画家以一种独特的思想和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思想和观点。一方面表现了他在绘画创作上的大胆创新，另一方面也展现了中国绘画精彩的写实水平。与西方绘画相比，我们的写实水平更高。

三、南宋李嵩《骷髅幻戏图》的艺术风格

李嵩《骷髅幻戏图》中对人物、物品、场景细致入微的刻画，不仅展现了画家高超的技法还有对生活细腻的观察，特别是骷髅形象的出现表示宋人对人体构造已经有了科学的认识。作品除了带有写实主义风格外，其内容蕴含了强烈的超现实主义风格。超现实主义在绘画技法上不同于其他西方艺术手法，也不同于其他绘画表现手法。从骨骼幻想的绘画技法来看，李嵩通过现实主义和自我情感，将线描与物象相结合。它不仅具有工笔的真正严谨性，而且具有自由灵活的写意性，使绘画更加有趣。画中骷髅的出现给人一种神秘的色彩，给人更多的思考。与以往作品相比，超现实主义不同于其他作品，它的艺术审视始于精神层面，需要探索被深层思想所忽视的无意识思想。

画面右侧的竹画并没有采用宋代绘画中流行的双钩法，而是采用了一种刻意的写意线条，使画面感觉舒适。李嵩运用密集的线条来反映空间感，符合绘画的现实性，达到肌理的需要。然后观察画中的主要数字。两副骨架的线条强烈，关节周围有尖锐的棱角，形象生动。它与年轻女性、女孩和男孩的光滑、柔软和弹性质地形成鲜明对比。在对李嵩绘画的研究和分析中，写实有序的风格在绘画中随处可见。在分析画中人物的动作时，交叉参照非常明显。李嵩在画《骷髅幻戏图》的时候可能无意中流露出超现实主义的感情。

四、画中大骷髅之身份探析

初看李嵩《骷髅幻戏图》，以为和其《货郎图》表现的同是货郎题材，可细看不难发现两幅作品中的货担相差甚远。现藏于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货郎图》中货郎挑的左右货担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碗、勺、壶、鼓、酒、醋、杯子、瓶子、镰刀、铲子、蒲扇、葫芦……既有百姓日常生活的必需品，也有各色杂货，包括食物和孩童的玩具等，就连胸前都挂满了各色的小玩意，俨然就是个商贩的形象。另一幅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货郎图》中可清晰看到，货担分为上下五层，放满了各种供贩卖的物品。观察李嵩不同版本的《货郎图》可发现一件趣事，就是所有货担上都拴着喜鹊，一只或两只，目的是发出声音，代替叫卖。而《骷髅幻戏图》里的担子上有的都是些日常生活用品，凉席、食器、瓶子、包袱、长柄纸伞、盆子等，像是行囊。

廖奔先生在其《<骷髅幻戏图>与傀儡戏》一文指出《骷髅幻戏图》是一出由木偶艺术家供养家庭，从一条街走到另一条街的悬挂傀儡表演。关于画中大骷髅是傀儡戏艺人的说法，笔者存有疑问。其一，上面提到《骷髅幻戏图》中货担装有凉席、食器、瓶子、包袱、长柄纸伞、盆子等皆是生活用品，并未见与傀儡戏有关的物品，更似赶路中途休憩的行人；其二，大骷髅头戴青纱幞头、身穿薄纱长衫，画中小孩和两位女子穿着打扮也算富贵，与走街串巷在街头卖艺的穷酸艺人形象不符，对比李嵩《货郎图》中妇女、小孩的装扮，也可看出与社会底层人物形象有所不同。虽然宋代名利兼收的傀儡戏艺人不少，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之五——京瓦伎艺篇中记载：“崇、观以来，在京瓦肆伎艺：孟子书……般杂剧杖头傀儡，任小三，每日五更头回小杂剧，差晚看不及矣。悬丝傀儡，张金线、李外宁。药发傀儡，张臻妙、温奴哥、真个强、没勃脐。”但与画作之间没有直接联系，如果说李嵩想要通过表现这类有地位的艺人来传达什么思想，似乎有些牵强。其三，有学者提出画中的大骷髅其实是真人，只是穿上了骷髅戏服或打扮成骷髅状，《东京梦华录》云：“继有二三瘦瘠，以粉涂身，金睛百面，如髑髅状，系锦绣围肚看带，手执软仗，各做魁谐趋跄，举止若排戏，谓之‘哑杂剧’。”演员将自己打扮成骷髅的样子，腰里系着锦绣肚兜和条带，手里拿着软仗，各自做出诙谐、踉跄的滑稽动作进行表演。可画面中描绘的环境很明显是在郊外，而且没有相关道具，更不像是一场精心筹划的傀儡戏表演。因此，大骷髅是傀儡戏艺人的说法有待进一步考证，那其手中所操纵的骷髅傀儡道具又作何解释呢？

清人陈撰《玉几山房画外录》记：“骷髅弄婴图。骷髅而衣冠者众见。粉黛而哺乳者已见。与儿弄摩候罗亦骷髅者。日暮途远。顿息五里墩下者。道见也。与君披图复阿谁。见一切罔眼作如是观。”文中“摩候罗”在《东京梦华录》里也有提及，“七月七夕，潘楼街东宋门外瓦子、州西梁门外瓦子、北门外、南朱雀门外街及马行街内，皆卖磨喝乐”。宋元王朝的歌曲和习俗，在七夕节的土偶，崇拜牛郎、织女者，“乞求技能”，实现更多的孩子和更多的幸福的愿望，取佛教中的一种神摩㬋罗伽的名字，叫摩㬋罗，也写作摩喉罗、摩侯罗、磨喝乐、摩合罗等。宋刘松年《骷髅戏婴图》中，一小孩藏于戏幕后有模有样地摆弄着一悬丝傀儡，似在演出一出精彩的故事，坐于幕前的三个小孩有的敲鼓配乐有的拍手叫好，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沉静其中。由此可见，悬丝傀儡戏不仅是宋代百戏中受孩童们欢迎的戏码之一，傀儡木偶也算是一种小孩们可用于日常游戏的寻常木偶玩具。

故而笔者认为画中大骷髅既不是货郎也不是傀儡艺人，其手中的骷髅傀儡也许只是木偶玩具，而他也不是在表演只是用手中的骷髅玩偶逗小孩取乐。结合前文，“骷髅”与“傀儡”的相通关系，《骷髅幻戏图》中大骷髅极有可能是泛指被人世间七情六欲所控制的普罗大众，大骷髅弄一小骷髅逗弄小孩，看似小孩是被好奇心驱使欲上前而摔倒，大骷髅殊不知自己才是真正的受世俗操控，早已沦为傀儡身不由己，甚是讽刺。换个角度来说，正因大骷髅代表的是普通人，观者可以带入任何角色来解读，其表达的意思也更具普适性。看似骷髅形象有限定性，事实证明其实是给人们带来了无限的遐想。

五、结语

南宋李嵩的《骷髅幻戏图》人物形象刻画生动传神，线条流畅细腻，设色质朴典雅，画面营造匠心独运，于宋代众多璀璨绘画名作中亦属珍品。其写实主义画风与超现实主义内容相结合的独特风格，使得这幅画作脱颖而出，看似荒谬、诡异的表象下蕴藏了作者对人生深刻的见解。在中国古代绘画作品中着实罕见，为宋代风俗画发展填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