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衣领的光脖子军队

刘烜

1949年，王震率领第一野战军第一兵团气势磅礴地向新疆进军。新疆远离内地，要保证20万驻疆部队的粮食问题，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为避免大军长期驻守给新疆人民带来沉重负担，他们既要当战斗队，也要當生产队和工作队，走自给自足的道路，坚决不与民争利。“不占群众一分田，戈壁滩上建花园！”成为这支人民军队的响亮口号。

1950年初，王震率部修筑一条流经迪化（今乌鲁木齐）的引水渠，全长54公里，引水渠工程要从20多公里之外的山上拉回7000立方米片石来砌渠道，这需要100辆汽车拉运一个月，负责项目的工程人员为难地说：“上哪里搞那么多汽车啊？”王震哈哈大笑：“咱没汽车有‘拖拉机’啊！”5天后，大雪纷飞，数千官兵涌上迪化大街，人人肩上拉着一个爬犁，在冰雪大地上排成一条运石的浩荡长龙，拉回的成吨片石沿水渠一字排开，像一条微缩长城。新疆人民见证着人民军队奋力拼搏的昂扬姿态，他们深深感动了，“解放军，亚克西”的赞叹响遍全城，沿途送热水送烤馕的老百姓络绎不绝，很多人跑回家牵驴车、做爬犁，汇入运石大军。20天后，7000立方米片石全部运抵施工现场。从那以后，天山雪水年年流经这条花树成荫的和平渠，绿色在戈壁上生长，缔造出最美的希望。

那时新疆一穷二白，没有铁路，也没有重工业，但中国军人凭借着自强不息、坚韧不拔的精神，开启了新疆大开发的壮阔篇章。王震在誓师大会上大声问战士们：“咱们要建设新疆，办工厂农场没钱怎么办？向毛主席要吗？”战士们齐吼：“不！”“向新疆人民要吗？”战士们齐吼：“不！”“那钱从哪儿来呀？”战士们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王震充满激情地说：“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从咱自己身上出！咱们都是穷光蛋，过惯了穷日子，一年一套军装改两年发一套，一年一套棉军装改成三年发一套，行不行？咱都没钱，军装要那么多口袋有什么用，改两个口袋行不行？在戈壁滩上开荒种地不用讲什么军人风度，把衣领去掉行不行？”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同意！”就这样，新疆出现了世界上一支最奇特的、没有衣领的光脖子军队。他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从省下来的口粮、军装、衣领中挤出一个个“铜板”，建成了拖拉机厂、钢铁厂、棉纺厂以及发电厂、水泥厂等很多的大型工厂和小型厂坊，为新疆工业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王震始终把人民利益放在前面，凭着艰苦创业的精神，不仅解决了部队供给问题，还对地方发展进行了大力支援，为加强新疆各族人民的团结，维护祖国统一，巩固西北边疆，发展中国的农垦事业作出了重大贡献。

（作者单位：中共湖南省委党史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