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充青居城 一座见证南宋王朝湮灭的军事城堡

2022-05-02 01:18符永利袁流洪四川古城堡文化研究中心
大众考古 2022年12期
关键词:城门题记城墙

文/符永利 袁流洪 图/四川古城堡文化研究中心

四川南充高坪区嘉陵江畔坐落着一座名唤“青居”的山,史书中曾称黛玉山,当地民众也叫作烟山。清人何琬有诗赞云:“水向夔东浮绿去,峰从阆北送青来。”青居山不仅风光旖旎而且地理位置重要,北距南充市区18公里,下瞰青居古镇,濒临大江,东靠悬崖,海拔452.5 米,顶分金塿、君子及东岩三座山峰,扼三巴之要冲,实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正是由于这种地理位置优势,青居城选址于此,成为把控水陆关津的要塞,攻守皆备,被誉为“南充第一雄关”。

青居山远景

青居城遗址平面示意

青居筑城的历史可上溯至南宋淳祐年间(1241—1252),故又称淳祐故城。据元代姚燧在《中书左丞李忠宣公行状》中所述,面对蒙古铁蹄屡次南下侵袭四川,“宋臣余玠议弃平土,即云顶、运山、大获、得汉、白帝、钓鱼、青居、苦竹筑垒,移成都、蓬、阆、洋、䕫、合、顺庆、隆庆八府州治其上,号为八柱,不战而自守矣”。青居城作为“防蒙八柱”之一,在四川宋蒙山城体系中有十分独特的战略地位,在宋蒙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至明清时期,在以白莲教起义为代表的诸多动乱之中,青居城作为军事堡垒,它又一次次担负起护卫一方百姓安宁的责任。在多次修筑、增筑和利用过程中,青居城为今人留下了种类丰富的历史遗存,在约2 平方公里的遗址范围内,留存有城墙、城门、摩崖石刻、天池、寺院等遗迹,已然成为当地可资利用的宝贵文化遗产。

危亡之际,营建图存

13 世纪初,成吉思汗建立蒙古汗国并迅速壮大,先后歼灭西夏和金王朝。此后,蒙古不断派兵南下攻宋。1227 年和1231 年,蒙军先后抄掠“三关五州”,以至南宋蜀口防线全线崩溃,蒙军得以控制蜀道,威胁到长江中下游的安全。1235 年,蒙古窝阔台再次兵分三路全力进攻南宋,一路由次子阔端率兵攻伐蜀地,一路由三子阔出率兵进攻江淮,另一路由大将阿鲁术指挥,以张荣为先锋。由此,宋蒙战争全面爆发,两国进行了数十年的拉锯战。宋蒙战争共有巴蜀、荆襄、江淮三大战区,其中巴蜀战区开辟最早、结束最晚,战况最为激烈。

1236 年,阔端率兵长驱直入蜀地,大破阳平关,势不可挡,全蜀五十四州全部沦陷,只剩川东夔州和顺庆府幸免于难。如此紧急时刻,南宋朝廷才意识到危险,开始重新建立四川防御工事。1242 年,宋理宗任命余玠为四川安抚制置使。1243 年余玠到达重庆,开始领导抗蒙斗争,主持四川防线。

余玠认为:“重庆为保蜀之根本,嘉定为镇西之根本,夔门为蔽吴之根本。”于是他听取了冉琎、冉璞兄弟“蜀口形胜之地,莫若钓鱼山,请徙诸此。若任得其人,积粟以守之。胜于十万师远矣,巴蜀不足守也”的建议,利用蒙古内乱时机,在1243—1251 年的9 年时间里,有计划、有步骤地以重庆为中心,在长江、嘉陵江、渠江、涪江、沱江和岷江沿岸的山峰上修建了20 多座山城,其中重要者有重庆城(今重庆渝中区)、瞿塘城(今重庆奉节县)、钓鱼城(今重庆合川区)、神臂城(今四川合江县)、运山城(今四川蓬安县)、大获城(今四川苍溪县)、苦竹隘(今四川剑阁县)、大良城(今四川广安市前锋区)、小宁城(今四川平昌县)、得汉城(今四川通江县)、云顶城(今四川金堂县)等。“皆因山为垒,碁布星分,为诸郡治所,屯兵聚粮为必守计”,四川的防御体系由此得到基本完善。青居城也正是在这一大背景下修建的,而修建的最主要目的是要把控嘉陵江漕运,转运粮草和兵马,并且配合平梁城、小宁城和得汉城三城北伐讨蒙。

青居城并非是余玠首批修建的山城,究其原因大概有两点:一是青居城所在的顺庆府受蒙军攻伐较少,二是由于在顺庆向北的嘉陵江上游已修建苦竹隘、大获城、运山城等多座城垒,因此余玠认为青居暂时没有修城必要。但随着利州(今广元)和阆州的失陷,宋廷逐渐失去对蜀道的控制,蜀口防线变得不堪一击,宋军越来越依赖嘉陵江水道。所以1249 年,余玠命甘闰修筑青居城。甘闰是非常出色的筑城组织者和领导者,他曾奉命修筑钓鱼城,有丰富的筑城经验。1252 年,青居城建成。由于城门、城墙及其余防御设施均是由石头所筑,故青居城又称石头城。

青居城依山体而筑,外以东岩为屏障,顺嘉陵江而下,至青居山之北,有前津渡口。从渡口迂回往西,是牛肚坝,过曲水场往南三十里,为后津。城筑成后,余玠对它的经营可谓是苦心孤诣,增调沔戎司3000 人驻守,后又将顺庆府治、南充县治迁入,形成了军事、行政、民生三位一体的山城寨堡。在兵力配备上仅次于钓鱼城、重庆城和云顶城。

青居城上远观牛肚坝

雄关易手,一朝属蒙

虽说青居城为宋军所建,但在宋军手上发挥的军事作用并不突出,后来成为蒙军“四大帅府”(其他三处为运山城、大获城、大良城)之首,在蒙军攻宋的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1251 年,蒙哥成为蒙古大汗。1258 年,蒙哥派遣杨大渊进攻运山城,南宋朝廷寄予厚望的宋军守将张大悦举城降蒙,被封咸安郡侯。蒙军“不战而屈人之兵”,不仅在宋廷引起轩然大波,也使运山城从宋军的堡垒变成了蒙军的帅府,蒙军顺嘉陵江而下,占领青居城也就指日可待。蒙军在占领运山城后,长驱直入,至青居山,都统段元鉴拼死抵抗,结果惨遭裨将刘渊杀害,青居城终归蒙军所有。从淳祐十二年(1252)建立至宝祐六年(1258)失陷,青居城属宋仅七年时间,成为防守时间最短的“防蒙八柱”。青居城失陷如此之快,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宋军防守策略不当,并未对蒙军形成合围之势。二是所用非人,尤其是宋理宗即位以来,奸臣当道。理宗听信谢方叔、徐清叟、贾似道等人的谗言,1253 年将余玠革职处死。而后许多城寨守将不战而降,叛逃者数不胜数,四川防御战线日渐崩溃,让蒙军有了可乘之机。

蒙军占领青居城后,蒙哥以其为军事基地,大举率兵攻打钓鱼城。蒙哥死后,忽必烈和阿里不哥开始了长达四年的汗位之争。1262 年,忽必烈即位蒙古可汗,把战略进攻重心转移至南宋。忽必烈采纳了廉希宪等人的建议,将东川路统军司迁移至青居城,建立东川帅府,青居城就此成为蒙军在川东地区的军事指挥中心和军事物资补给重地,主要负责针对钓鱼城和重庆城的军事行动,并配合其他帅府破坏南宋防御线。1261 年,曾戍守青居城的叛将杨大渊兵临大良城,欲招降大良城。1263 年,守将赵匣剌又进攻钓鱼城和大良城,屡败宋军。1266 年,青居元帅汪惟正与阆州守将杨文安配合进攻达州地区。1274 年,青居蒙古万户怯烈乃、也里只等人与杨文安大破云安城、罗拱城、高阳城。这样的战事不胜枚举,从1258 年刘渊投诚,至元王朝建立(1271),再至崖山之战(1279)宋室完全覆亡,青居城基本处于蒙军的管控之下。

屡夺屡败,终归大统

青居城战略地位重要,因而在沦陷之后,南宋军队组织了多次反攻,力图夺回青居城。据《元史》载:“宋将昝万寿帅战船二百,溯江而上,欲掩青居。良臣伏甲数十艘其后。”1261年,昝万寿率200 艘战船顺嘉陵江进攻汪良臣,由于实力悬殊,昝万寿几乎全军覆没,夺取青居以失败告终。这是青居易手后宋军发动的第一次反攻,从战船数量来看,此战规模较大。

昝万寿反攻失败后,1263 年,南宋四川最高军政长官刘雄飞率军攻打青居城,“宋刘雄飞以兵犯青居山”,与当时青居城统帅钦察和汪惟正展开一番恶战。刘雄飞是南宋末年著名将领,曾担任夔路安抚使。虽然此战不知双方兵力如何,但凭刘雄飞的身份地位判断,战斗规模必定不小,可惜仍以宋军失败而终。

吸取了昝万寿和刘雄飞反攻失利的经验教训后,1276 年,张钰派遣赵安夜袭青居城。此战与前两次反攻的意图不同,昝万寿和刘雄飞想要夺回青居城,而张钰只是为了缓解重庆之急,起到“围魏救赵”的作用。赵安夜袭青居城的计划是成功的,吸引了蒙军的注意力,不仅得以全身而退,还减轻了重庆弹尽粮绝的压力,使得重庆方面的宋军有了喘息之机。从此战来看,赵安能够成功夜袭青居城,说明青居城的防御已大不如前,这为后来王立收复青居城创造了条件。

王立是张钰麾下的一名副将,曾多次攻打元军占领的城寨。《宋史》无王立本传,收复青居城一事未见正史记载,且在历史评述中王立也颇有争议。但在无名氏所撰《钓鱼城记》中还是找到了关于王立收复青居城的只言片语:“……安抚张珏以功升渝州制置使,继以王立为安抚。立至任,益严守备,兵民相为腹心。声息稍缓,即调兵讨捕邻邑之降北者,取果州之青居城,复潼、遂州境土,攻铁炉城堡,承命旌赏,擢授迁秩矣。”可见,王立在担任钓鱼城主将时,积极备战,主动出击,收复失地。但反观时局,王立收复青居城时已是孤立无援,夔路诸州及重庆城相继沦陷,只剩钓鱼城独自支撑,大势已去。1279 年春,王立不得不选择举城降元,此城非青居而是钓鱼城。由此判断,在钓鱼城降元之前,青居城已重回元军手中,具体时间无从得知。

元朝建立后,罢东、西两川,复设青居城为顺庆府,考虑到青居城并非治理良所,遂将顺庆府治所迁至顺庆城(今南充城),此后青居城日渐荒废,直至清代白莲教起义期间才得以重建。青居城深刻影响了宋蒙战争的进程,它对于蒙军的重要性不亚于钓鱼城对于宋廷的意义。

丰厚遗存,历史见证

经历七百多年的历史沧桑,受自然和人为双重因素的破坏,青居城早已沦落为供后人凭吊的历史遗迹。现存有防御方面的军事遗迹,还有龛窟造像、碑刻题记等遗存,既有属于唐宋时期的,也有大量的明清遗存。

防御设施有城门、城墙、涵洞,城门包括水城门、血水窝城门、双城门。血水窝城门和双城门早已毁坏,仅余一座城门——水城门,此门始建于南宋淳祐年间(1241—1252),清咸丰四年(1854)重修,被当地人称为东门。城门高2.46 米,宽1.5 米,进深1.5 米,内拱券顶中部有一题刻,内容为:“咸丰四年募化功果,六月二十四日谷旦修”,字体正楷,字径5—8厘米,书法、刻工均极见功力。遗憾的是2015年年中,这唯一一座城门遗迹也因山洪暴雨而坍塌。

目前在东岩、水城门、双城门、血水窝、涵洞等处皆发现城墙遗迹,不同的是东岩、水城门、双城门处城墙属于内城,而血水窝、涵洞处的城墙属于外城。由此可初步判断,青居城的城墙防御线至少为两层,可分外城和内城。另有明显的瓮城,一般多依附于城门,与城墙连为一体,呈半圆或方形,当敌人攻入时,城门和瓮城门关闭,可形成“瓮中捉鳖”之势,目前可明确的瓮城遗迹位于血水窝处。瓮城和东岩城墙是现在保存较好的2 处城墙遗迹。

涵洞遗迹

东岩城墙局部

血水窝城门残迹

东岩城墙概貌

水城门东侧城墙局部

灵迹寺石刻遗迹立面分布示意

东岩城墙比较完整,全长约200 米,高3—5 米,厚2—3 米,穿过公路向山体一直延伸到水城门附近。从城墙石形制、砌筑方式和凿刻纹路等来看,东岩城墙分为两个时期。下层城墙石厚重,规格统一,且筑砌方式为丁砌,巨石缝隙处用糯米浆和细石加固,大致为宋代遗迹。上层城墙石形制较小,规格不一致,筑砌的方式与下层城墙不同,判定大致属清代中后期至民国。

瓮城城墙位于血水窝处,海拔422 米,有4—5 层城墙裸露于外。城墙石较为厚重,长35—51 厘米,宽28—39 厘米,加工精细,“人”字纹较为清晰,砌筑方式为丁砌,墙体与地面倾斜度为10°—20°,整段城墙与左侧自然崖壁相连接。综合来看,瓮城城墙当为宋代遗迹。另在瓮城北城墙体下方发现一涵洞,洞口呈圆拱形,洞宽92 厘米,高80 厘米,深约7.3 米,全部使用宋代城墙石砌筑。

青居城的龛窟造像和碑刻题记主要分布在中峰烟山观音小庙和东岩灵迹寺大佛洞2 处,共12 龛造像、10 则碑刻题记。其中烟山观音小庙有造像7 龛、碑刻题记1 则,东岩灵迹寺大佛洞有5 龛造像、9 则碑刻题记。

烟山观音小庙区域的造像以浅小的摩崖龛像为主,按龛窟形制和大小的差异,可分为石窟和摩崖浅龛两类,若按具体内容,又可细分为造像窟龛和舍利塔龛两类。根据形制等特征分析,开凿年代较之大佛洞造像要晚,多在明清时期。其中第一、二号龛为舍利塔龛;第三至七号龛为造像龛,多已残损。第四号龛为圆拱形龛,龛内原造像已毁,现新塑观音及“金童”、“玉女”三尊坐像。第七号龛为居士龛,圆拱形双层龛,龛内原有造像一尊,已被凿毁,根据局部特征分析,造像头戴高冠,冠两侧有长翅,似着明代官服。龛右壁有一题记,仅存两行,内容为:“此大居士□(男?)……/……长□(全)……”,推测龛内原雕明代陈以勤像。

经过现代妆銮后的药师佛窟(灵K2)

东岩灵迹寺大佛洞区域的造像则以较大的石窟造像为主,内有5 龛造像,自南向北依次编号为灵K1—灵K5,除灵K1 是空龛外,其余龛窟均保存较好,后期经过人为彩塑,与原有造像模样有所区别。灵K2 为药师佛窟,穹窿顶,窟内造像共7 尊。药师佛居中,着“U”字领袈裟,胸饰万字纹,左手平伸,掌心向上,右手上举结印。左为月光菩萨,圆形头光,身饰璎珞,戴臂钏,手持莲枝,上有月亮形图案。右为日光菩萨,头光同佛,身饰璎珞,手持莲枝,上有太阳图案。窟左右壁刻天主、帝释像两尊,皆头戴花冠,饰圆形头光,跏趺坐于仰莲台上。窟最外侧左右各刻迦叶、阿难二尊者,立于石台上。阿难居右,圆形头光,身着袈裟,双手合十于胸前。迦叶尊者居左,圆形头光,身着袈裟,双手置于胸前。此外,在二菩萨与天主、帝释像之间各有题刻一通,左壁为明嘉靖二十四年(1545)药师佛窟开凿题记,右壁为清乾隆十五年(1750)装修题记。由此判断此窟凿于明嘉靖二十四年。

明代陈以勤残像

明代陈以勤《过灵迹废寺》诗碑

灵K3 为方形平顶窟,窟内后壁顶端左右各饰一飞天,主像为三世佛,中为释迦佛,着袒右袈裟,左手施与愿印,右手施无畏印。右为阿弥陀佛,衣着同释迦,右手施与愿印,左手于胸前持莲花灯。左为药师佛,衣着同释迦,左手持钵,右手上指。据题记与地方志文献可知,此窟造像始凿于唐开元八年(720 年),重修于南宋淳祐十二年(1252),后毁于“文革”,现存造像为后人用残石垒砌之后,泥塑而成。

灵K4、灵K5 均为长方形双层龛,雕刻时间为唐代,题材均为一佛、二弟子、二菩萨、二力士及天龙八部。灵K4 主尊释迦佛高髻螺发,饰外尖桃内圆形双重头光,身着袈裟,袒胸处饰万字纹,双手置于膝间结印,跏趺坐于仰覆莲台上。二弟子侍立左右,饰圆形头光。弟子外为二菩萨,头光同佛。龛口二力士,饰圆形头光。后壁上方刻天龙八部像。灵K5 主尊释迦佛亦为高髻螺发,饰外尖桃内圆形双重头光,身着袈裟,胸饰万字纹,左手抚左膝,右手施无畏印,跏趺坐于仰覆莲台上。二弟子饰圆形头光。二菩萨头光同佛,双手合十。右力士身体微扭,一手上举,一手下垂,足踩山石座。左力士足侧雕一只半蹲昂首的石狮。

灵迹寺9 处碑刻题记分别是“大佛洞补修题记”“药师佛窟装修题记”“药师佛窟开凿题记”“唐碑”“唐开元八年题记”“宋代重修东岩记”“北宋崇宁题刻”“弥勒佛座下题刻”“明代陈以勤《过灵迹废寺》诗碑”。其中“宋代重修东岩记”雕刻于南宋淳祐十二年(1252),字体为楷书,字径5—14 厘米,具体内容如下:

“重修东岩记 木匠都作头王坚、提振官杨再兴。东岩药师道场创自有唐开元八年,至我宋淳祐壬子,垂五百五十年矣。阅岁滋久,风雨飘颓,仅余石像,山隈岩角,荆棘蒙蔽。先是前三年始城,清居太守金城甘大将军,履地兴版筑之役,一见怜之,为除丛秽,立精舍,补圣像之所缺,施金碧而妆饰之。由是,药师、老子与二菩萨,容颜奇妙,毫光照人,至于左右,绘画药叉护戒之神,置造宝床献具,规模大备,远近观者,莫不感叹。命诸徒德谦义,旦夕扫尘,严香火之奉,广竖福田,非与佛有缘者,焉能办此董事。邠州朱清欲记岁月,前南充尉河池曹子楙为书颠末,以镌诸石。是岁下五月中浣,画士洋州王义,本府雍文炳、文兴、张志全,石匠杨□□□,施主官□□监军云统制、杨统制、刘统制,□连□赵弹压,符弹压,曲水镇官王世威,帐前罗提举、杨提督□缘赵林,施主宝□□何忠堃智先。”

重修东岩记摩崖碑及拓片

此碑刻保存较好,明确记载甘闰在青居城妆修佛像一事。甘闰在建筑青居城时,见到唐开元八年(720 年)的药师佛道场—灵迹寺历经岁月打磨,风雨倾颓,荒败不堪,于是重修灵迹寺,装饰佛像,使其金碧辉煌、光彩照人,而后又命人早晚清扫尘土、布施福德。可见甘闰十分重视精神力量,他懂得用寻求神佛庇护的方式来凝聚人心,增强军民抗敌守城的决心和力量,既体现了青居城的军事价值,又凸显了青居城的精神价值。从一定程度上来说,青居城不仅是拱卫地方、抵御烽火的军事城池,更是安抚军民、苦守鏖战的精神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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