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科,1983年出生于云南腾冲。保山市作家协会会员,腾冲市作家协会理事。现任教于腾冲市曲石中学。喜欢散文和诗歌,作品散见于《高黎贡》《腾冲文化》以及《人民日报》《保山日报》等平台。
平衡术
儿子用石头练习平衡术,
把一块石头放在另一块石头上,
有时是一块,有时候是两块。
这些狡猾的石头总是不能站立,
儿子的小手用力的扶着石头,
一刻也不敢放松。
这个时候,阳光突然照射过来,
在一片光斑中,
我发现,儿子也是一块不想站立的小石头。
归乡的木头
深藏于地底的年轮,啜饮过无数条暗河之后,
于时间的末梢,生长出枝叶
只有世界上最白净的手,
才能够捕捉它诡异的行踪。
一方禅意的喧哗,悬挂在轮回的壁垒,
只有一把锤子的迟钝,才能
把一把刀变得更加尖锐,
使归乡的木头现出疼痛的本质。
在鄂嘉的深处
在鄂嘉的深处,我看到了一座更高的山,
长满兽皮和伸长的舌头。
只有一片土地在人的脊背上狂欢,
才能拉近与火的距离,
才能把图腾刻在身体的
每一个隐秘角落,
再一次获得的生长。
在鄂嘉的深处,我必须尊重每一块石头的静默,
不能说出内心的绝望。直到后来有一个人说,
他也厌倦了这里的一切。
鹅毛树
当虚妄的枝杈指向头顶枯瘦的天空,
一种想法深入到地下,
穿透古老的墓碑,融入炽热的岩浆。
在那里,一棵树的年轮被无端臆测,
思想长满褶皱。
或许可以预测一场大雪的降临,
清明节,它一定会覆盖,
四维炙热的山顶和董家的坟茔。
十二月的脚步
十二月的脚步很轻,
像银栗园正在凋落的杏叶。
没有雪的日子,
它的表情多少有些孤单,
向我走来的时候,像个满怀心事的孩子。
直到它变成了一扇虚掩的门,
我才突然多了一絲对命运的惶恐。
此刻,高黎贡山飘渺的白雾
刚刚缠绕在山腰,
龙川江上的一张竹筏正悠悠而下,
世界无声,只有
刚冒出水面的鸬鹚有所察觉,
警惕地向上游暼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