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乡贤:新时代乡村治理的重要人才资源

2022-04-29 03:16:34韩梦瑶
乡村论丛 2022年4期
关键词:新乡贤乡村治理乡村振兴

韩梦瑶

摘要:在推动农业农村现代化的过程中,乡村治理存在着许多问题,而当代乡村治理的最大难题便是如何激发乡村的内部活力。研究发现,新乡贤的回归对解决这一难题有着深远的意义,它有利于提升乡村治理能力,有利于完善乡村治理体系。但是乡贤的回归也面临着诸如人才流失、积极性不高、缺乏组织性等困境。因此,新时代下,我们可以从孕育社会氛围、加强制度建设、完善激励政策以及优化组织结构出发,探索新乡贤参与乡村治理的路径,让新乡贤在这个过程中发挥出最大功能与效用。

关键词:新乡贤 乡村治理 乡村振兴

2021年2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快推进乡村人才振兴的意见》,文中指出:加快培养乡村治理人才,吸引各类人才在乡村振兴中建功立业,培养造就一支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的“三农”工作队伍。在当前的乡村治理过程中,存在着诸如治理主体缺失,乡村人才流失以及治理观念落后等问题,为了提高乡村治理能力,让新乡贤群体在新时期利用新的身份参与村庄治理,推进乡村振兴。

一、新乡贤回归是新时代“乡愁”情结

新乡贤群体虽然远离家乡却心系家乡,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和家乡的呼唤,以“乡情、亲情、友情”为联系的纽带,以自己的经验和专长反哺桑梓,用多种方式支持家乡建设,成为乡村人才振兴的重要抓手。

(一)乡贤群体的历史演变过程

乡贤群体最早出现于殷商时期,他们是以村邑群中的宗族长身份出现的最早基层治理核心,即最早的乡贤。历经漫长的演变过程,仍然活跃在中国社会中,我们可以根据不同时期将这一群体大致分为以下三个阶段。

1.繁荣:始于秦朝的传统乡贤时期。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中,社会治理呈现出“国权不下县,县下惟宗族,宗族皆自治,自治靠伦理,伦理造乡绅”的模式,我国政治结构的模式从来都不是从上到下的单轨,而是上通下达,来往自如的双轨形式。恰如费孝通先生所说,帝制中国的政治结构是由中央集权和地方自治两个层次构成的,即双轨。一轨是从中央到地方庞大的官僚体系,另一轨是由于皇权不下县,而知县又不直接和普通老百姓接触,所以就需要传统乡绅利用自身在乡民中的权威而对地方展开的自治,呈现出一种独特的中央集权和地方自治的治理格局。传统乡贤由乡约和地方管事构成,他们一方面传达着上级领导的指示,另一方面维护着村民的利益,发挥着上传下达的功效,是社会沟通的桥梁。因此,乡贤在这一时期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在防止矛盾激化,维持社会稳定,促进基层治理等方面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2.式微:鸦片战争后逐渐衰落时期。20世纪上半叶,帝国主义的侵略使自给自足的乡村经济逐步瓦解,腐朽僵化的封建政治体制的破产、科举制的废除以及新思想的渗透使传统乡贤参与乡村治理的支撑体系逐渐崩塌,基层治理逐渐僵化,此时的乡贤群体逐渐“流氓化”,出现了寄生性的劣绅,他们并未利用学到的新知识去改良旧社会,甚至利用权势以敲诈勒索的方式去压榨农民。这不仅削弱了乡绅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而且使乡村秩序发生混乱。新中国成立之后的土改运动消灭地主阶级,打压乡绅宗族力量;以及在三大改造时期的人民公社制度和计划经济体制的影响下,农村的一切生产资料全部由国家统一调配,国家权力过度膨胀,乡村治理丧失了应有的活力。在这一时期,乡贤群体呈现衰落之势。

3.回归:改革开放后的新乡贤时期。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领域的变化引起社会政治结构的重组,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了经济体制改革,随之我国废除了人民公社制度,将乡镇一级重新作为基层行政单位,并由它对各村实行统一管理,同时还采用以村委会为主要形式的村民自治,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乡村社会的发展。一部分有文化、有美德、有理想、有才能的群体重新参与乡村治理,乡贤群体呈现回归和复兴之势。2014年的全国“两会”首倡乡贤文化;2015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要创新乡贤文化;2015年《关于加大改革创新力度加快农业现代化建设的若干意见》指出:“创新乡贤文化,以乡情乡愁为纽带,吸引和凝聚各方人士支持家乡建设,传承乡村文明”;2017年的中央一号文件要求培育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相契合、与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相适应的新乡贤文化;2018年《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指出要积极发挥新乡贤作用,提升乡村德治水平。如今,国家政策的积极导向,市场经济蓬勃发展,基层民主蒸蒸日上,乡贤群体日益壮大,在社会治理中发挥着举重轻重的作用。

(二)新乡贤群体的“三新”特征

纵观乡贤群体的演变过程,不难发现它经历了从被重视到被忽略再到重新回归的曲折发展过程,但是新乡贤群体的回归不是传统乡贤简单的翻版,而是在继承其优秀品质的基础上又进行了蜕变,产生了新的时代特点,具有了质的飞跃。

1.新的人员组成。传统乡贤的主体包括:在科举制度影响下有学识但未出仕的落第士子,在封建制度影响下积累一定财富的中小地主,在宗族制度影响下有权威的宗族长老们,还有告老还乡、赋闲在家的中小官吏。由此可见,他们来源渠道比较单一,强调身份地位和家族背景,主要囿于封建地主阶级。现代乡贤更趋向于平民化,不仅有本土乡贤,还包括外流乡贤。他们的来源广泛、职业多元、身份多样。

2.新的地域属性。随着社会流动性不断加强,城乡二元结构不断分解,新乡贤超越了传统乡贤籍贯地的局限,既包括那些生于斯长于斯的或者到此地工作的“在土乡贤”,也包括虽远离家乡,却仍为家乡做贡献的“离土乡贤”。地域性不仅仅是地理上的概念,更是一种情感上的概念,即根在乡村,心系乡村。传统的乡土中国是用血缘、亲缘和地缘联系起来的熟人社会,正如费孝通先生所说:“人和地在乡土社会中有着感情的联系,一种桑梓情谊,落叶归根的有机循环中所培养出来的精神”“中国的落叶归根的传统为我们乡土社会保持着地方人才”。即使功成名就,飞黄腾达,也不忘根,不忘本。家乡是一个人的根,是出生和成长的地方,承载着一个人对故土最深的眷恋,有着难以言说的情愫和无法割舍的感情。这也是中国人落叶归根参与乡村治理来报效家乡最强大的动力,也是中国人返乡的原动力。

3.新的价值理念。从古至今,乡贤都凭借着自身高尚的道德情操来教育引导村民,村民对乡贤的敬仰并不是源于法律和强制性权力,而是其人格魅力。乡贤自身具有较高的道德素养,那么他们的主张就会被村民发自内心的认同,便产生了内生型权威,就可以用最低的成本来取得最好的治理效果。与传统乡贤基于封建社会的家族本位和伦理本位并依赖其所具有的功名及其为族人提供庇护的能力而具有权威不同,新乡贤主要在农村基层党组织的领导下依靠自身道德、文化、技能、资源等综合能力而获得村民的信任与地方政府的认可。新乡贤不仅接受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熏陶,还接受着现代民主文明和法治精神的洗礼。现代新乡贤了解党和国家的相关政策,还能用老百姓容易理解的方式宣传党的政策,推动新时代新农村的发展。

综上所述,我们暂且可以将新乡贤的概念定义为:有一定文化才能、有一定经济基础、有良好的道德品质、有一定社会威望、对建设乡村有热情,愿意为本村的发展做贡献的人。乡贤的代表人物主要有老教师、老党员、老干部等德高望重的老人以及经济能人、文化能人等群体。

二、新乡贤回归加速乡村治理现代化

随着城镇化步伐不断加快,中国乡村社会面临着经济衰退、人才流失、道德缺失、制度解体、社会空心化的发展困境,乡村治理格局亟待完善,乡村文化秩序亟待重构,乡村治理动力亟待巩固,城乡融合发展亟待强化,乡村治理面临的诸多难题呼唤着乡贤群体的回归,这对摆脱当前乡村治理困境、提升乡村治理能力都有深远的意义。

(一)塑造良好的乡村治理格局

当前乡村治理格局中,乡镇政府与基层村民之间缺乏沟通、村“两委”和村干部之间缺乏信任,而新乡贤群体恰好弥补基层治理能力的不足。新乡贤群体对农村事务比较熟悉,对村民情况也了如指掌,在村民当中有一定威望,可以协助村干部治理乡村,架起沟通的桥梁来化解分歧。目前多数村庄组建了乡贤理事会、乡贤参事会等组织,成员大多为德高望重的退休老人,他们十分关心家乡发展,为其发展出谋划策,利用自己的权威和人脉来协调纠纷,维护村庄秩序;促进村庄庙会和红白理事等文化事业的欣欣向荣;还号召更多的村民参与到乡村治理中来,形成多元主体共治的画面。发挥德治、善治的力量,推动“三治融合”建设持续深化,用多种形式完善现有的乡村治理格局。

(二)构建优秀的乡村道德秩序

中国当前的社会面貌发生了巨变,受个人主义和功利主义等思想观念的双重冲击,乡村原有的传统文化和道德遭到扭曲和破坏。村民因此在村庄内部变成了马克思所说的“一袋马铃薯”,村民已经原子化了。“被原子化”了的村民,开始出现了“农民之间的关系很快便暴露在赤裸裸的经济利益的理性算计之中。”随着村民趋利性观念、物质化追求不断增加,乡村优秀传统文化缺失,集体荣誉感下滑,信任危机加剧。因此重构优良的乡村道德体系刻不容缓,新乡贤有着既是优秀乡土文化的传承者,又是现代文明的弘扬者的双重身份,不仅能深层次的理解社会主义新思想,还能很好地践行。农村部分乡贤是中国好人、见义勇为英雄模范、道德模范等,他们以平凡人的善举良行带动优秀文化的无限绵延和正能量的不断传播。

(三)增强乡村治理的内生动力

在市场力量的不断冲击下,中国传统乡村的熟人社会正在走向解体,向半熟人社会转变,趋于陌生化和疏离化,农民对村庄的社会认同感不断降低,集体归属感不断弱化。乡村本土人才的外流,只有输出,没有输入,打破了原有的城乡循环,造成乡土社会建设所需的人才匮乏,留守乡村中的多为老人和小孩,乡村空心化问题越来越突出,乡村治理的内生资源不足,其结果必然是走向衰落。新乡贤参与乡村治理可以填补精英缺失的空白,增强乡村治理内生性动力;可以解决社会矛盾,维护乡村稳定;还可以为农村的经济发展带来观念和技术等要素的更新,推动乡村振兴朝着纵深方向发展。比如:在疫情期间,一些年轻的乡贤利用互联网直播技术带货,这极大地促进了乡村经济的发展,提高了农民的生活的幸福感。

三、新乡贤参与乡村治理面临多重困境

新乡贤在参与村庄治理的过程中一方面带来了许多积极的影响,但是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制约和挑战。只有把诸多问题妥善地解决,才能强化本土人才的力量,凝聚乡村振兴新人才资源。

(一)村中少“贤”人才流失严重

由于我国城乡二元结构长期存在,城市在就业收入、基础设施建设、医疗教育、公共服务供给等方面远远优越于农村,随着消费水平日益提高,而乡村又缺乏相应的便利条件,比如有些乡贤,像有为青年、知名企业家等,由于不经常生活在乡村,所以会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更有甚者会出现农村没地方居住、孩子没地方上学等难题。其结果必然是:一方面,大量富余的农村年轻劳动力纷纷流向城市;另一方面,有志于告老还乡的社会精英也许会因为农村社会保障制度不健全而产生退意。虽然乡贤心系家乡,拥有为家乡做贡献的初心,但是如果连最起码的物质基础得不到保障的话,仅凭乡愁、情怀等优势很难留住人才,那么乡贤参与乡村治理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导致农村空心化严重,人才严重流失,尤其是年轻人才外流,他们对网络的接受度高、处理问题时思维活跃,更便于乡村的建设和治理。但是当前新乡贤多以中老年为主,年龄结构相对失衡。

(二)农村边缘群体的价值未充分开发

现在留守在农村的以老年人为主,数量居多,这是现状,也是村情。但是以老年人为代表的农村边缘群体的价值尚未得到有效开发。那么我们为何不将这些德高望重的退休老人的价值发挥到最大化?他们的实用经验丰富,在调解家庭矛盾问题上很有一套。这些老人还可以在红白仪式上出面组织和召集村民帮忙出力,促进乡村自治和基层和谐。虽然村庄事务琐碎繁杂,但老人有充足的空闲时间可以把工作做得很细致,协助村干部的工作,为村庄继续服务,发光发热,让整个村级治理处于有序的状态。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可以获得村民的认可,赢得尊重和权威,提高社会威望,取得社会性价值。

(三)身份缺乏合法性地位尴尬

新乡贤这一群体参与乡村治理,既不是公开考试的正式选拔聘用,也不是体制内从高层到低级的直接嵌入,它们属于体制外的非政治精英,在资金、人脉、知识等方面握有大量社会资本,产生了很强的影响力,会分散村干部的政治权威,本身又没有相应的合法性程序,当出现决策失误和管理不善等问题时,其合法性身份和地位会立刻陷入质疑。在关于“乡贤概念”“乡贤文化”“乡贤定位”等方面,至今仍然没有法律对此做出明确的规定。所以新乡贤群体在参与治理的过程中面临着法律制度缺失的难题,使他们在参与治理时存在着合法性不足的隐患。乡贤参与乡村治理凭借的是在村民中形成的权威,这种权威虽然比正式的法律规定更持久,但权威终究是看不见摸不到的幻影,终究还是需要具体的法律法规作为保障。

(四)权益难以保障积极性不高

新乡贤参与乡村治理的政策安排上鲜有改良和突破,实际上多是政府主导,官僚色彩较浓厚。一方面,在乡村政治生活中,某些村领导干部凭借自己的“经验丰富”“人脉众多”“树大根深”长期霸占着村长职位,对权力进行垄断,继而从中获取垄断性利益,为了使自己能够源源不断地获得利益,他们排斥其他治理主体参与治理过程,选贤任能观念不足,这是很大的障碍。另一方面,乡贤难以获得基本权益保障,他们缺乏政策支持和经济激励,使得参与治理的热情不足,乡村难以留住人才。只有物质和精神层面双管齐下,充分调动乡贤的积极性,才能提高乡村治理效能。

(五)统筹管理困难缺乏组织性

随着社会风气的焕然一新,农村的矛盾也呈现出新的特点,不再简单的围绕着非利益性矛盾展开,而是呈现出利益性和非利益性相互交织的新格局。特别是在面对农村的宅基地分配、赡养老人、拆迁补偿款的分配等问题时,单纯的依靠乡贤的权威不能完全解决这些问题,只有通过法律手段才能得到妥善解决。一方面,乡贤自身在法律观念等方面存在不足,缺乏相应的法律知识,对相关的法律条文不甚了解,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碍。另一方面,乡贤生于斯长于斯,不可避免地与很多村民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血缘关系、人情关系、家族利益相互交织,使乡贤在处理事物时都无法做到公平公正。所以对乡贤个人的能力做出了更高的要求,但目前有些乡贤的能力还不足以解决全部问题,就需要统筹协调,有效组织,充分发挥每个人的聪明才智,让乡贤们人尽其力,物尽其用,共同建设乡村。

四、新乡贤参与乡村治理的有效路径

新乡贤参与乡村治理过程中所遇到的挑战迫使我们对现有机制加以优化创新,我们可以从社会建设、制度建设、政治建设以及组织建设出发,去探索新乡贤参与乡村治理的路径,提升乡村的德治能力建设。

(一)人才培育:用好村内资源,吸引人才归巢

在乡村振兴的大背景下,吸引人才,留住人才,用好人才是促进乡村事业发展的一剂良方。塑造新乡贤有效参与乡村治理的格局,不仅要开发村内的边缘群体的价值,还要吸引优秀人才回归乡村建设。当然,我们不能仅仅依靠留守在农村的退休老人来振兴乡村,也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于短期服务乡村的志愿者,而是要在两者相结合的基础上,培育一些能够将资本、管理和各种信息带回乡村,并能扎根乡村的新一代“乡村人才”,这是今后乡村振兴的中坚力量。

村内德高望重的退休老人有时间、有经验、有能力,还有人脉,对村庄有高度的认同感。如果可以将他们加以善用,发挥余热,与村干部配合好,帮助处理一些公共事务,使之老有所为,这样不仅可以降低管理农村的成本,还可以转化成村干部坚实的“左膀右臂”,变成乡村治理宝贵的财富。对于那些走出村庄的人,有些已经成为企业家、公务员、教师、医生等,有所成就后返乡或者告老还乡,他们对回报家乡有很高的的积极性,有着深厚的故土情感,不求回报地参与乡村治理,愿意为村民服务,这样可以获得很高的社会地位。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时期,要吸引这些人才返乡,在农村大展身手,为乡村高质量发展注入动力。

(二)氛围烘托:培育乡贤文化,挖掘乡贤资源

受儒家思想的影响,中国古代社会笼罩着“求贤若渴”的社会氛围,乡贤政治和乡贤文化蔚然成风,但随着社会形态的演变,这种社会氛围逐渐被“精英政治”所取代,乡贤文化和乡贤群体不仅淡出了国家的政治舞台,甚至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所以,营造浓厚的社会氛围显得尤为重要。虽然乡贤文化在今天有所衰落,但并非昙花一现,它在每个地方都沉淀下丰厚的文化底蕴。

对此,要大力挖掘和宣扬古代乡贤的事迹。相关政府部门应该深入挖掘本地的传统乡贤文化、通过查阅史书和历史资料寻找本地古代知名乡贤,维修和保护当地古代乡贤的故居,收集整理古代乡贤的人物事迹,将其行为事迹制作成小册子村民传阅,或者刊登在村务公开栏中。树立乡贤的典型,为新乡贤参与乡村治理奠定思想基础,在整个乡村中塑造良好的乡风文明。积极鼓励和宣传现代乡贤的行动。村干部要积极向村民宣传现代乡贤在乡村治理中所取得的成果,举办优秀新乡贤评选活动,颁发一定的奖项。通过现代大众传媒,例如微博、抖音等手段创新和宣传乡贤文化,发挥其模范带头引领作用,积极培育新时代的乡贤文化,在整个社会中营造良好的社会氛围,不仅激发了乡贤参与乡村治理的激情和动力,而且也强化了村民的认同心理。

(三)制度保障:赋予合法身份,获得法律认可

现代乡贤在参与乡村治理时所面临的一系列困境,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法律和制度的缺失造成的,这不仅会使乡贤丧失乡村治理的合法性,而且还会使乡贤的合法利益无法得到有效的保障,那么产生的实际效果将大打折扣。因此,加快相应的制度和法律建设势在必行。

首先,加快立法步伐。通过具体法律条文对乡贤的概念、乡贤文化、乡贤的法律定位等方面做出明确的规定,为现代新乡贤的工作提供坚实的合法性来源,夯实自身权威。相关政府部门也要以法律为依据,出台具体的制度,对乡贤的合法利益、工作过程、工作程序等方面做出具体的规定,比如,政府可以依据现实情况,对符合程序的新乡贤组织进行认定、注册登记,明确其合法的身份和地位,促进工作顺利展开,也激发了乡贤参与乡村治理的积极性,还完善了我国法治体系,加快依法治国的步伐。其次,规范运行机制。乡贤理事会组织内部要将规章制度条例化,平台运营规范化,对选取方式、工作职责、权限范围、行事规范等进行详细地规定,多元协同参与乡村治理,弥补当下治理的不足,提高工作效率,推动乡村治理体系现代化。最后,吸纳优秀人才。人才是促进发展的新鲜的血液,要不拘一格选人用人,任人唯贤,打破身份、年龄、学历等条条框框的规矩,唯才是举,唯能是举,做到人尽其才、才尽其用。政府要制定新乡贤选聘制度,对杰出乡贤选聘其为挂职村官、镇长顾问等职务,鼓励和支持新乡贤依法参与村“两委”的选举,将优秀乡贤人才吸纳到基层工作队伍中来。为他们提供基层实践经验的平台。

(四)政策激励:完善相关政策,了却后顾之忧

人才是乡村振兴的源泉活水。因此激励新乡贤人才的返乡建功立业,可以建立人才信息数据库,方便及时搜索和匹配。结合当地乡村的发展,具体统筹规划社会治理,在“量”上满足乡村振兴的需求。人是社会组织中最能动的因素,也是最不确定的因素,所以激发乡贤的积极性是提高乡村治理能力和效率的一个有效途径,在“质”上满足乡村振兴的需求。

乡贤对乡村的乡愁情结是乡贤参与乡村治理的最大动力。它触发了人们对村庄的责任与关切,这可能与农民在不在村没有关系:有主体感时,远行千里依然心系故土,飞黄腾达要衣锦还乡回馈父老,最终还要叶落归根。但是在现代社会中,外来乡贤的比重越来越大,他们大多居住在城市,如果不能从物质和精神上充分激发乡贤的积极性,那么乡贤回归的动力和热情便会逐渐消失。乡贤虽然心系家乡,但是这并意味着精神力量可以决定物质力量,恰恰相反,当人们的物质生活没有得到满足的情况下,精神力量显得如此渺茫。

我们要做的是,首先,解决乡贤回乡的基本生活问题。“栽下梧桐树,才会引来金凤凰”,乡村应该着力解决乡贤的忧虑,例如解决乡贤回村后的住房交通问题、医疗卫生问题、子女入学问题、家属工作问题等,在这些问题得到妥善的解决后,乡贤才愿意返乡,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乡村治理过程中。其次,营造新乡贤生存的环境土壤。不断提高经济待遇,设立创业基金,支持青年才俊回乡发展创业,鼓励社会资金热心乡村公益。对于回乡创业的新乡贤,政府应提供住房便利和工作便利;适当减免税费,提供政策支持,提高福利待遇,坚定他们为乡村效力、扎根乡村的意志;对符合条件的小微企业享受奖励补贴,拓宽返乡创业融资渠道。最后,从精神方面激发乡贤的积极性,例如大力宣传乡贤的优秀事迹、为优秀乡贤颁发荣誉证书、颁发村长助理、村民调解员等聘书,通过荣誉增加成就感和认同感。

(五)组织优化:科学参与治理,健全工作机制

1.优化权利结构。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系统论思想指出,要注重系统内部各要素结构的优化组合,用综合的思维方式统筹考虑,大力发挥新乡贤的作用,多方合力助力乡村治理,与基层组织进行良性互动。权力结构的优化要新乡贤参与乡村治理首先要始终坚持党的领导,形成党和基层政府主导、新乡贤协助、群众广泛参与的格局。更好地发挥其桥梁和纽带的作用,优化并改善乡村治理格局,实现组织结构的优化。

2.构建风险防范机制。新乡贤在参与乡村治理时发挥有效性的过程中,也要对潜在的社会风险进行预判和防范。在参与乡村治理前,新乡贤怀有一颗为乡村做贡献的纯洁的心,但是,在取得一定成果后,就可能会滋生腐败、权钱交易、自大狂妄等不正之风,如果任由他们蔓延,不仅会使原来的成绩毁于一旦,而且还会败坏社会风气,导致基层社会的动摇。所以,一方面,我们要定期对乡贤进行思想道德教育,坚持以人为本的服务理念,团结群众,强化乡贤为村民谋福利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另一方面,要建立多层次的监督体制,阳光是最好的消毒剂,使乡贤的权力置于广大村民的监督之下,降低其腐败的风险,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保证乡贤参与乡村治理的纯洁性。

五、结语

乡贤这一群体,曾一度活跃在乡村政治舞台上,并随着历史的演变逐渐在公众视野中消失。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但是乡贤这一群体并没有渐行渐远,乡贤文明也从未淡化,它己根植于中华民族的血脉中,成为中华文化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在中华民族漫长的历史进程中扮演者必不可少的重要角色。伴随着社会的转型,传统乡贤也逐渐转变成了现代新乡贤,但是这一群体在治理过程中发挥的巨大作用从未改变,当代的新乡贤群体加快了基层民主的现代化进程,提升了基层治理能力和治理效能。我们在乡村治理这条道路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在新时代,我们更要健全路径机制,使之走得更高更远,为乡村人才振兴开辟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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