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江南

2022-04-29 04:10:56张凤伟
时代报告·奔流 2022年1期
关键词:张继油纸伞姑苏

关于姑苏

一直都在做着一个梦,一个遥远的梦。梦到在一个清秋里,独自一人踏上枫桥,漫步姑苏城。吴侬软语装进耳朵,寒山寺的钟声刻进骨子里,临别时转身,我便成了姑苏城里一个不愿回眸的过客。回眸,便是留恋,便是不舍,便是愁绪满怀。

枫桥上,不知驻足过多少异乡人,吟哦出属于自己的诗句,却可能璀璨别人的人生;江畔,不知停泊了几只小船,摆渡了多少失意的人,奔向那闪烁些许暖意的渔火。枫桥,是否每年都会多上一些斑驳?江畔,是否每年都会堆上一些旅人的愁?唯有隐约的钟声,在特定的时间里响起,将隐匿的光阴推进世人的指尖,让人甘愿在清秋季节弯身,捡拾起一片枫叶,感受秋来秋去。我相信,无论是曾经的诗人还是如今的游客,都在与枫桥演绎一场邂逅,一场无需练习的相遇,原汁原味,哪怕带着淡淡忧伤。

有人说,江南属于女人。每每听到这句话,我总是微笑,不能的,江南属于每个人,更属于每个爱她的人。试想,那些哀婉的江南故事里少了男子,一定少了许多动人的味道。江南多爱情,也多愁绪。管弦丝竹,总会在你的心上留下过往,留下关于各种情感的过往。哪怕,只是一场科举落第后的安谧与思索。

在时间的河流里,姑苏城总是珍藏着鲜活的过去。就像那鲜活的过去里,摆脱不了张继的身影。当年,张继在枫桥边,是否也在等?等一个发奋读书后的踌躇满志,等一个科举落第后的重新开始,或者,干脆等一场凄美的爱情。这些,对张继而言,是回忆,却往事非烟。对我而言,是胡乱猜测,却是莫名的心疼。不管怎样,都愿张继安好,不负那一首名扬天下的《枫桥夜泊》。

许多故事轰轰烈烈地上演,却总在不经意间归于平静,成为永恒。千年前的风物早已被岁月的卷轴轻轻卷起,曾经的万水千山也在心底坦然地画上句号。就像青春,谁都会有,却没有人能阻挡青春离去的步履;就像相逢,谁都会有,却没有人能化解时光催人擦肩的力量。但我固执地相信,姑苏却一直在等我,即便我孤身一人去赴约,也不会迷路,姑苏会给我最好的慰藉,反而让我心底生暖。

一直在做着一个梦,一个关于姑苏的梦。我的心是急切的,唯有向光阴妥协,给我一个此生难忘的际遇,别让姑苏等我。

最忆是杭州

杭州是江南的明眸。我喜欢这给人暖意的明眸。未曾与她对视过,却在心里默默地遥望着她,不止一次地遥望。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喜欢杭州,绝不仅仅因为这句话。在我的骨子里,始终对杭州有一种不自觉的爱,有一种由来已久的熟悉。杭州是我的故人,是我前世的故人。在我心里,杭州的青山绿水就像我北方的老家一样熟悉。故而,杭州是一个充满人情味儿的城市。或许,杭州也曾让香山居士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才写下了“江南忆,最忆是杭州”。

杭州是一首诗。西湖是明媚的题目,苏堤、白堤就是其中最为动人的诗行。倘若我也是杭州城里南来北往的人儿,也会多上几分才情,流淌出似水年华的追忆。我曾固执地想,有了心事儿,可以积攒起来。有朝一日去了杭州,便将心事诉与杭州听。只是,这心事儿何时才能攒够?

至今,清晰地记得《新白娘子传奇》的旋律,也记得那动人的故事情节。以至于,现在竟喜欢上了戏曲。独自一人时,沉浸戏曲演绎的《白蛇传》。雷峰塔里的人儿推开了门,雷峰塔外的守候终于有了结果。自此,西湖边上没了艄翁,那是白娘子等到了许仙。这幸福的节奏,一如我在静静地守望着杭州,期待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奔赴她的温情。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诗人的吟哦里总是泛着深深的情怀。回望一生,“总相宜”总是让人期待神往。杭州,便是一个能让你感受到相宜舒适的地方。

说到我的杭州,我是一定要激动的。倘若到了杭州,我一定会沉醉,沉醉在无边的喜悦中,沉醉在无边的幸福中,我打心里愿意沉醉。我愿意去杭州,看春天嫩嫩的柳,去闻八月的桂花。

倘若我去杭州,一定会选择一个寂静的夜晚,我想在温柔的夜色中奔向她的怀抱,那样的杭州最温柔最清丽。我会在她的怀抱里,听听戏,发会儿呆,品品茶,也会在手中握上一支笔,临摹她的美丽,写下对她的思恋。

可是,我真的没去过杭州啊。可是,我对杭州的喜爱与惦念绝对不是虚假的,我在等,等一个相宜的机遇。

没去过杭州,哪来的“忆”?我是不管的,我认定了杭州是我前世的故人,我又怎能少了“忆”?我会在北方的第一场春雨中,为她敞开心扉,让她看看我的真实与虔诚。想起杭州,我的心情是湿润的,不知是被春雨淋湿,还是被想念杭州的泪打湿。

我没去找过,但我还是要执拗地说一句,杭州,何日更重游?

心中的扬州

我心中的江南,便是扬州。

然而,我并不曾到过扬州,对于扬州的理解,只是脱胎于美丽的影像资料,及美丽的古诗词。于我而言,扬州无疑是美丽的,其他的赞美之词都不如“美丽”这个词语来得直接来得坦然。哪怕那是一个容易发生爱情,容易飘飞离愁的地方。扬州就在我心底,暖暖的,美美的,安谧如昨。

我心中的扬州,静静地落在诗意当中,左一脚汉风,右一脚唐韵,随处走走,便是千年。倘若,将一段友情镶嵌在古诗里,那一定是我最喜欢的那一句,“烟花三月下扬州”。我甚至在想,烟花三月一定是个美丽的日子,连离别的日子都是李白和孟浩然约定好的。在美丽的日子里,奔赴一个美丽的地方,才能让彼此的牵挂有所缓解。

那是一个怎样的三月,我竟不能细致地猜出。但这足以让我静静地发呆,仿佛已经踏上扬州,望见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女子,尽管春柳如烟,尽管桃花盛开,她眼底的愁绪却清晰可见。于是,更加坚定地想念扬州,期盼与那油纸伞下的女子演绎一场天荒地老,让漫天的雨丝做证,见证一个旅人的归来。

扬州的景色无一不美,却对瘦西湖情有独钟。一个“瘦”字,让人心生一份怜爱与疼惜,一个“瘦”字,亦让人平添了一丝牵挂。每每听到歌曲《烟花三月》里“等到那孤帆远影碧空尽,才知道思念总比那西湖瘦”,心便有了痛,便在心里升起一份难以言说的惦念。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那桥到底是什么样子,让人如此痴迷,寄托了诗人词者太多的相思。有朝一日,若真的去扬州,一定在晚间去寻那座桥,在桥边坐上一坐,不知月下的姑娘是否还在,若在,可否与我一同吟哦一曲《扬州慢》?

繁华过后,终究抵不住世事沧桑。唯愿我去时,扬州一切安好。唯愿我去时,有细雨柔柔飘落,有风儿轻轻吹过,让那雨淋湿我的双眼,遮挡一下我久违的泪水,让那风儿吹动我的衣衫,抖落我满身的疲惫。因为,我情愿承受更多的眷念与不舍。那伞下的姑娘,一定撑着最初的油纸伞,我不会担心细雨打湿她的温柔。那水边的柳,依旧会在飘落的细雨中曼舞。整个扬州,在这漫天的烟雨里,临摹美好的三月。

扬州慢,慢了时光。

我的脚步慢,心却已经出发。

作者简介:

张凤伟,辽宁省朝阳市人,酷爱散文写作,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朝阳日报》《抚顺矿工报》《辽宁职工报》《速读》《当代工人》《牡丹》《西部散文选刊》《唐山文学》《辽河》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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