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
迪丽热巴发现,冲破自我的内心禁锢才是她一直以来渴望的自由。
2017年夏天,迪丽热巴作为封面人物登上SuperELLE。五年后的这个冬天,我们与她在深圳重聚。
那次拍摄的许多细节,她至今都记得很清楚。服饰上大色块的碰撞配合俏皮的发型,还有现在回看显得有些“怪异”的pose,都让迪丽热巴“鬼马少女”的形象变得更加生动。她觉得一切都符合那时自己的年龄和状态,“鲜艳又好玩”。那时的采访是在一栋洋房的露台上进行的,其中有个问题是:“如果有一个不喜欢的人一直表白要怎么办?”她的答案是:“谁来救救我。”
“回答问题时的手势、动作我都还记得很清楚,所有都像是发生在昨天,但又过去了好久。回想我当时整个人的状态,是小心谨慎的,害怕在采访中会说错话。可能对我而言,五年像是别人过了十五年的感觉。这五年当中,不管是我的经历,还是我看到、感受到的都很多,每一天都有新的事情发生,新的想法产生,所以这五年我成长了很多,我相信SuperELLE也是一样。”迪丽热巴说。
初出茅庐时,她觉得一切皆有可能,自己想演的角色就一定可以演到。工作了这些年,她面对和接受了任何一个演员都存在的被动与局限性。她无法凭一己之力说服和冲破,哪怕只是外形上的固有印象,于是不再执拗于错失,反而更加专注在交付于自己的每一个角色。
规划与现实间总有偏差,迪丽热巴向来喜欢顺其自然。
这一年她开始对许多新鲜的工作内容产生兴趣,并且乐意尝试,比如《2021脱口秀跨年》上的首秀。她自陈在表演工作外的选择上松弛了不少,时间允许的话可以去试试各种不一样的体验,哪怕只是拍广告时换上不同以往的造型,都会带来不一样的感受。在她的描述中,透露着想要过“体验派”人生的愿望。因为她深知,所有这些,最后都会关照回自己的表演,这才是她始终热爱和在意的事。
想自由
电视剧《与君初相识》杀青后,迪丽热巴发了一个朋友圈,大意是原来自己和纪云禾一样,都是想要自由的人。
某种程度上,纪云禾让迪丽热巴自小的愿望成了真。从前看古装剧或者武侠小说,她练会了当中不少的招式动作,并且总在脑海里想象不同法术变成现实的样子,不知道飞起来的感觉究竟怎样。
“她是我所有的角色中使用法术最多的。过去在剧里更多是偏武打类型。所以我很期待能快点再跟她见面,很想看到成果。”迪丽热巴说。在早前的采访里她曾提到过,这个角色与自己的相遇带着些“命中注定”的意味,当时她正在看原著小说,碰巧遇到了片方的工作人员,大家一拍即合。
“每次只要导演喊‘过,我就没有挽回余地了,这个剧,这个角色就这么流传下去了,在未来大家用网络搜索的时候还会有这些影像,所以投入是一直在的。只是说这个角色更多的是我的选择,她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我喜欢才会想要去演,所以演完之后也能在更深的层面上获得新的感悟。”
四个月的拍摄时间像是一眨眼,她只记得开机时些许寒冷的天气,后来全部是开心和自在,一部分也得益于全组同事共同营造的工作氛围。在陪伴纪云禾的日子里,迪丽热巴对自己有了新的了解。故事里,纪云禾渴望冲破某个人或环境所带来的束缚;现实中,迪丽热巴想要冲破的是自己内心的禁锢。
念书时的老师,工作后的老板,包括职业属性带来的公众评判与审视,迪丽热巴对自己的要求,远比外界给的要多得多。哪怕是在生活里,每每想要买个什么都得思前想后—“算了算了,何必呢”、“饰品,工作起来都是要摘下来的,说不定就丢了”,这些话会不停地从脑子里冒出来。克制、规则、思维模式,一度像是高墙困着迪丽热巴。直到她陪着纪云禾走完了这段路,她意识到原来自由的心态对一个人来说很重要,会放松许多。
解封
明确的变化或许是从2020年开始的。
“在那之前,我发现自己对负能量的吸收能力特别强,就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总是吸收这些东西,不是刻意的,而是看到些什么就会不自觉地把自己代入了,或者把一些事情的结果想得非常糟糕。大概也是从拍《长歌行》开始,李长歌给我了很多勇气。再到纪云禾,应该是我拍完以后才意识到我好像确实有一点放松了。拍完《长歌行》我可以滔滔不绝地说角色让我收获了什么,但这一次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于是连杀青都是开心的。因为在创作中足够投入,和大家的相处也都融洽,自己完成了满意的作品,有什么值得难过呢?如果说角色与演员存在着某种程度上的彼此关照,那么在纪云禾与迪丽热巴的故事中,有了一个几近完美的结局。
眼下的工作间歇,让迪丽热巴有了难得的假期。采访的前一天,迪丽热巴又熬夜看了电影,她形容自己就是“当代年轻人图鉴”,快要三十岁的时候一把将青春的尾巴狠狠抓牢。
以前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这样。工作时的忙碌让她习惯了高效和自律,“一天能做好几件事,工作结束还可以整理行李,整理完了还能拆快递,再去看两个电影”。怎么一休息就如此散漫呢?所有的假日时间表被无限期推后。
“前两年我就会自责,我会觉得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松散,没有合理分配时间,明明休息可以做很多事情。但同时我又会跟自己说,没事没事,就让自己放松两天吧,把自己劝好了。” 讲着讲着,迪丽热巴打了个哈欠,笑着念叨了一句:“你看,熬夜后遗症来了。”
现在她学会了享受当下。休息时从网络的世界里出逃,许多信息好像都是“意念回复”,她不想听到手机响,也不想知道有谁在找她;有时候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却也没想着去记录,一些念头来了又溜走,是她意识中顺其自然的一部分;她一直不喜欢有氧运动,不喜欢呼吸困难整个身体像要爆炸的感觉,但今年她尝试了几次户外跑,发觉原来运动后真的会开心。
新芽
点滴的新鲜都令人欣喜。迪丽热巴觉得这就像是自己在本职工作上的选择,她不愿重复,也很怕成为依靠经验表演而不再调动自我的演员,因为只有不断面对新的角色、题材、伙伴,才是这份职业带给她的能量,可以不断发现新的自己。
迪丽热巴收获了许多新的美好瞬间。给妈妈过生日时的五十多份礼物都是她亲手包的,为此掌握了打蝴蝶结的技巧;尝试了不少新菜式,但相比于爸妈称赞过的好味道,一道失败了的牛肉豆腐反而令她印象深刻,因为把小苏打误当淀粉,成品的味道实在是太刺激了;还和朋友有了漫漫交谈,是她曾经以为自己丢失的安稳。
“让自己慢慢放松下来,整个人的精神不会那么紧绷,会更随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喜欢的就不要勉强自己。” 她开始记录生活,吃过的美食,看过的风景,哪怕不发出来,也是对自己的留念。“我还希望以后能多打扮,因为我以前每天都是运动裤、羽绒服之类的,我发现自己在搭配上还没有五六年前的好看,这是怎么回事?我要赶紧把自己抓回来。”迪丽热巴笑着说。
“那五年后你希望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迪丽热巴说那时的自己或许在不同的文化间感受了更多,并且掌握了一门新技巧,就是学会烤面包,能做出各式各样的面包,拥有一间自己的小店,成为了专业手艺人。这好像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生命枝干总会抽出新芽,可有些闪着光的期待,是一直都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