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杜鹃花路（四）

水无情

说到长白山，最著名的莫过于长白山天池，它是中朝两国的界湖，水面海拔高度为2189米，是火山喷发后的喷火口积水而成。整个天池呈椭圆形，平均水深204米，最深处为373米，水面面积9.82平方公里，是我国东北地区海拔高度最高的湖泊（图1）。

长白山天池四周群峰环抱，中国境内最高峰白云峰海拔2691米，从山脚到山顶垂直高度2000余米，气候有垂直变化，属于大陆性季风气候。其主要气候特征是：春季短暂，温度偏低;夏季温暖而多雨;秋季晴朗凉爽;冬季漫长而寒冷。

长白山的自然景观与动植物区系是欧亚大陆北半部的自然综合体的典型代表，因海拔、气候、土壤等综合因素的影响，植物的组成和分布与平原或一般山地显著不同，从低海拔的山下到高海拔的山顶呈现出明显的、有规律的垂直分布自然景观特征，当山下春暖花开，长白山山顶却是冰天雪地。这种明显的立体气候差异，使植物的分布具有垂直地带性，自下而上呈现出五个自然景观带： 海拔500米以下为阔叶林带、海拔500～1100米为红松阔叶林带、海拔1100～1800米为针叶林带，位于海拔1800～2100米的长白山火山锥体下部为岳桦林带、海拔2000～2300米，为占据火山锥体中上部的高山苔原带（图2-3）。

由于长白山的地形复杂，各种地貌组合差异大，植物成分也十分复杂，是整个欧亚东大陆北半球上最大的观赏植物种质基因库，其中最独特的植被景观为高山苔原，苔原主要分布在北极地区，在我国只有长白山和阿尔泰山具有这样的地质地貌。本期就来看看生长在长白山的北极植物、东西伯利亚区系植物和长白山特有植物。

一、美丽的空中杜鹃花园

长白山高山苔原带是长白山海拔最高、最寒冷的地带。地势高峻，孤峰陡立，冬季漫长，夏季极短，气候严寒。土壤为火山灰、火山砂砾、浮岩、高山苔原土等，非常贫瘠，有机质分解缓慢。恶劣的气候、强烈的紫外线照射，贫瘠的土壤，随海拔升高植物分布逐渐稀疏，种类逐渐减少，具有特殊的生活形态，植株低矮，匍匐垫状，根系肥大，花序大型，花朵鲜艳，为典型的苔原植物。每年的6、7月间野花竞相开放，是高山苔原带最美的季节，有“空中花园”之称（图4）。

虽然高山苔原带环境十分恶劣，但这里的杜鹃花科植物却生长得非常茂盛。苔原花海的主体由牛皮杜鹃、高山杜鹃和叶状苞杜鹃组成，这些杜鹃花的故乡在遥远的北极，受第三和第四纪冰川的影响后定居在长白山（图5-6）。

每年6月，长白山的积雪刚刚溶化还没完全消融，牛皮杜鹃和高山杜鹃就开始悄悄绽放， 渐渐花开成海，被杜鹃花海包围的长白山天池成为了长白山春天的经典画面。

牛皮杜鹃（Rhododendron aureum）

常绿矮小灌木，株高10～50厘米，枝横卧呈垫状。生长在海拔1300～2500米的岳桦林下、林缘和高山苔原带上，常成单优势的大面积群落。花冠钟形，长2.5～3厘米，5裂，上方裂片具红色斑点;花初开时米黄色，开后渐转白色。花期6～7月。

产吉林东南部和辽宁。西伯利亚东部、蒙古、朝鲜和日本也有分布（图7）。

高山杜鹃Rhododendron lapponicum

又名小叶杜鹃、毛毡杜鹃。为常绿小灌木，高20～45厘米。花小，宽漏斗状，长7～13毫米，紫色。花期5～7月。

产东北大兴安岭、长白山及内蒙古。生于高山、苔原、多岩石地方或沼泽地带。环北极间断分布于格陵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朝鲜北部、西伯利亚东部及萨哈林岛（库页岛）、加拿大、美国阿拉斯加（图8）。

叶状苞杜鹃Rhododendron redowskianum

又名苞叶杜鹃、云间杜鹃，为杜鹃花科杜鹃花属落叶小灌木，株高仅10厘米，大量生长在海拔2100米以上的小灌木-藓类群落中。花冠辐状，呈半边型。花期7月。

产吉林东南部（长白山）。生于海拔2000米以上高山草原、天池边及岩石旁，西伯利亚东部也有分布（图9-10）。

叶状苞杜鹃所在的叶状苞杜鹃亚属只有两种，另一种堪察加杜鹃Rhododendron camtschaticum产俄罗斯堪察加和美国阿拉斯加，形态与叶状苞杜鹃相似（图11）。

苔原植物的根系发达，盘根错节，地下部分外露，成为浅根系，是苔原的生态特征（图12）。

除了杜鹃花，苔原上还有其它种类的杜鹃花科植物：松毛翠，长着松杉般的墨绿色针形叶，它的粉色小花低垂着，像一个个精巧可爱的小灯笼。一种叫笃斯越橘的小灌木，也属于杜鹃花科，它的花呈白色至淡绿色，花小不起眼，结出的蓝紫色小浆果就是长白山的野蓝莓。另外一种越橘结的是红色小浆果，又被叫做红豆、野生蔓越莓（图13-14）。

二、以长白之名

与杜鹃花科植物共同组成空中花园的还有高山苔原的代表植物宽叶仙女木、长白山罂粟、倒根蓼、山小菊等，它们中绝大部分是北极和东西伯利亚地区的寒带植物，由于受第三纪和第四纪冰川的影响，一路南下迁移到了长白山冻原带上，冰川过后便长期定居在了这里，成为了当地的土著植物;还有一些植物是北温带山地喜冷凉气候的种类;有的是在长白山特殊环境中演变出的特有种或变种。

以长白山命名的植物：

1.  长白山罂粟Papaver radicatum var. pseudoradicatum

长白山罂粟是长白山高山苔原著名的代表植物，又是特有种。罂粟科罂粟属，株高10～15厘米，遍生于高山苔原带。花单生。花瓣4，宽倒卵形，黄绿色。花期6～7月。

生于1600米以上的砾石地、砂地、岩石坡以及高山冻原带，朝鲜也有分布（图15）。

2. 白山毛茛Ranunculus paishanensis

毛茛科毛茛属，多年生草本。株高30～70厘米。花小，直径约1厘米，花瓣5。花期4～9月。

生于长白山海拔2400米左右的高山潮湿草原（图16）。

3.  长白亭阁草Micranthes laciniata

又名长白虎耳草、条裂虎耳草。多年生草本，高可达26厘米。叶基生，莲座状。花小，白色。花期7～8月。

生长于长白山海拔1900～2600米苔原或石隙。朝鲜和日本也有分布（图17）。

4. 长白石漆姑Pseudocherleria macrocarpa var. koreana

又名长白米努草，石竹科米努草属。多年生小草本高4～13厘米。叶线形，花单生，白色。花期6～8月。

产吉林。生于海拔2400米处的石砾质坡地或岩石苔藓地上。朝鲜也有（图18）。

5. 长白婆婆纳Veronica stelleri var. longistyla

又名柳叶婆婆纳，玄参科婆婆纳属。多年生直立草本，高5～20厘米。总状花序，花蓝色或紫色。花期7～9月。

产吉林长白山。生于海拔2200～2700米的高山草甸中，朝鲜、日本及俄罗斯也有（图19）。

6. 长白山橐吾Ligularia jamesii

又名狭叶橐吾、单花橐吾，菊科橐吾属。多年生草本，株高30～60厘米。叶片三角状戟形，头状花序辐射状，单生，舌状花黄色。花期7～8月。

产吉林、辽宁和内蒙古，生于海拔300～2500米的林下、灌丛及高山草地，朝鲜也有（图20）。

7. 长白岩黄芪Hedysarum ussuriense

豆科岩黄芪属。多年生草本，株高25～40厘米。羽状复叶。总状花序多花，花淡黄色或近白色。花期7～8月。

生于高山冻原、桦木下或林缘，分布于东北、日本、朝鲜及俄罗斯的远东地区（图21）。

8.  长白耧斗菜Aquilegia japonica

毛茛科耧斗菜属。多年生草本，株高约40厘米。三出复叶，小叶3深裂。花蓝紫色，花期7～8月。

产吉林长白山，生于针叶林、岳桦林下、林缘及高山冻原带。朝鲜、日本和俄罗斯也有（图22）。

9. 长白红景天Rhodiola angusta

又名长白景天、乌苏里景天，为景天科红景天属多年生草本，株高3～15厘米。叶互生，线形。伞房状花序，花黄色，雌雄异株。花期7～8月。

产吉林长白山及黑龙江尚志。生于海拔1700～2600米的高山草原上或山坡石上。朝鲜及俄罗斯也有（图23）。

10. 长白棘豆Oxytropis anertii

豆科棘豆属。多年生草本，株高5～25厘米。羽状复叶。花冠淡蓝紫色。荚果卵形至卵状长圆形。花期6～7月。

产吉林长白山。生于海拔2000～2660米的高山冻原、高山草甸、高山石缝、林缘等处，朝鲜也有（图24）。

11. 长白金莲花Trollius japonicus

毛茛科金莲花属。多年生草本，株高26～55厘米。萼片5，黄色，花瓣约9个，与雄蕊近等长。花期7～8月。

产吉林长白山。生于海拔1200～2300米的潮湿坡地。日本及俄罗斯的库页岛也有分布（图25）。

12. 长白山龙胆Gentiana jamesii

又名白山龙胆，为龙胆科龙胆属多年生草本，株高10～18厘米。花期7～9月。

产于吉林、辽宁。生于海拔110～2450米的山坡草地、路旁、岩石上。朝鲜及日本也有（图26）。

13. 长白狗舌草Tephroseris phaeantha

菊科狗舌草属。多年生草本，株高13～45厘米。花期7～8月。

产吉林长白山。生于海拔2000～2500米的多石山坡（图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