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明的光芒

今里

倒数第一名

百枚蛋壳形状的模拟舱内，一个个闭着眼的孩子在接受模拟考试。

考试的内容是清扫太空垃圾，考生们宛若置身太空垃圾清理飞船，要求在规定时间内通过操作杆控制飞船，打捞足够数量的太空垃圾。考试合格的标准是至少打捞六个，如果能打捞十个及以上，就可以獲得满分。

铃声响起，考试结束，模拟舱缓缓打开。

大部分学生还沉浸在模拟的太空环境中，只有一个短发女孩儿飞快跃出模拟舱。

她脸色惨白，踉踉跄跄地跑向卫生间，然而没跑几步就扶着另一个模拟舱，跪在地上“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监考老师们见怪不怪地帮她拍着后背，叫来清扫机器人，并通过无线话筒联系医务室的老师，“凌美晕飞船了，对，又吐了。”

凌美眼睛里含着泪，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刚刚调整飞船角度时，那些晃来晃去的太空景象还在眼前打转，她实在忍不住又呕了出来。

晕眩带来的后遗症使她头疼得厉害，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她只得任由机器人将她抬上担架，跟着校医老师前往医务室。

不远处的其他同学都在讨论刚才的考试和飞船的操作技巧，没有人嘲笑她。因为大家早已习惯了，只要是飞船操作类的考试，她肯定是倒数第一，肯定会晕飞船和呕吐。

凌美深知自己的短板，可是无论她如何练习，始终无法克服晕飞船的毛病。

如今的时代，操纵飞船像21世纪时驾驶汽车一样普遍，一个月后的升学考试，她恐怕连一所非战斗类的普通中学都考不上。

迷迷糊糊间，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下。

名副其实的第一名

清凉的风吹动医务室里的白纱帘，外面的阳光悄悄照进室内，唤醒了沉睡的凌美。

凌美缓缓睁开眼，两张面孔立刻从上方凑了过来，惊得她猛坐起身，和那两人的头狠狠撞在一起，医务室里顿时响起三声“哎哟”。

凌美认出了来人，高兴道：“孟薇，杨小贝，你们怎么来啦？”

“还不是担心你。你倒好，送我们一份‘大礼！”

杨小贝揉着脑门气哼哼地说。他虽然名字里面有个“小”字，但体格可不小，是个胖乎乎、圆墩墩的男孩儿。

“现在看来，你已经没事了。”孟薇微笑着说。她头发及肩，亭亭玉立，光看外表很少有人能将她和全校第一“机甲王”联系到一起。

机甲，全称机械动力装甲，拥有机械外骨骼，是可操纵型机器人。而全校第一“机甲王”嘛，顾名思义，是全校操纵机甲最厉害的高手，肯定能考入国防中学，长大后有机会加入星际战队，成为“人类之光”。这当然也是凌美努力的目标。

凌美看到好友兼偶像的孟薇亲切的笑容，立刻精神大振，一骨碌爬起来，站在床上底气十足道：“我已经完全好了！”

“姑奶奶，你就算不怕校医老师突然回来，也不怕从床上摔下来？喏，穿好鞋，坐上体感椅吧。”杨小贝说着，把床旁边那辆体感椅拉了过来。

这体感椅配有悬浮和移动装置，完全满足人们坐在椅子上走遍世界的愿望。凌美却觉得它像个密不透风的笼子，总让她想起她的祖奶奶。在她家，只有不方便活动的老人才成天坐在椅子上，因此她坐上体感椅时总有些不情愿。

不过她的这些不情愿很快被下午的身体素质考核冲淡了。如果说飞船操作类考试是她的“地狱”，那么肢体运动类的考试就是她的“天堂”。

这要得益于传承。凌美的家族传承下来一门古老的技艺——武术！

凌美自三岁启蒙，从不忘对身体的锻炼，每天都抽出至少一个小时到家中开的武道馆练习，已经是能和成人较量的“小高手”了。

只可惜，科技便利当道，少有人会去修习古老的技艺，武道馆门可罗雀，生意惨淡。

“喝——”

随着凌美的一声呼喝，她的对手应声而倒，围观的考生们情不自禁地拍起手。

老师宣布凌美的身体素质考核分数第一，笑容重新回到了凌美的脸上。

放学后，大家在入校走廊上交还校用体感椅，取回自己的体感椅，整齐划一的银灰色立刻变成了色彩斑斓的海洋。

但凌美坚持走路上下学，她的朋友们也不得不把体感椅的速度调到最低，才能和她并肩。虽然慢下来后能欣赏路边盛开的花朵，听到树上鸟儿清脆的鸣叫，闻到空气中不同的花香，但还是……太慢了。

“凌美，你不能拒绝科技，这是未来的趋势。”杨小贝劝道，“我看你晕飞船的原因也在这里，你从心里拒绝接受科技，所以掌握不好操作，以至于恶性循环，越来越难以适应。”

“我只是单纯晕飞船而已！”凌美解释道，“你们知道的，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星际战士，打退虫族，有一天能回到我们的母星地球！而且我还想考入国防中学呢，怎么可能拒绝科技！”

考入国防中学同样是杨小贝和孟薇的梦想，他们明白凌美的心情，可如果凌美不能驾驶飞船，他们也只能在心底为她叹气。

危机来袭

今天的考试是实践课，不同于昨天在蛋壳舱里模拟的不同宇宙环境，这次他们要组队驾驶真正的飞船，在距离学校三十万千米外的一处专门用作训练的星球上做勘测。

登上飞船前，大屏幕滚动名单，随机安排分组，凌美双手相交在胸前，小声祈祷着：“和孟薇一组，和孟薇一组……”

“叮——”分组结束！

凌美小心翼翼地睁眼，自己名字旁边的竟然是杨小贝。

杨小贝朝她走来，拍拍她的肩膀说：“你运气不错，有我在，咱们至少都能及格。”

好吧，凌美沮丧一秒后又振作起来，杨小贝虽然没有孟薇厉害，但能和好朋友一组也是高兴事，换成别人，说不定要嫌弃自己呢。

这么一想，凌美便如释重负地跟在杨小贝身后上了飞船。

此时，她尚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怎样的危险。

半小时后，他们登陆了随机分配的实践星B区。

目之所见都是荒原，一起出发的同学们被分配到各自的区域，也都没了踪影。

“导航路线没错吧？考试真麻烦，还必须要飞过来，早在多少年前飞船就都配备坐标传送功能了。”杨小贝抱怨的声音里透着紧张。

凌美对比着坐标和地图，肯定道：“没错，就是这里。”她只要不负责操作飞船，就是不输于孟薇的优等生。

“这里好荒凉啊。”杨小贝咽了咽口水说。

B区的天空是大雨将来前的乌黑，四周又弥漫着黄沙，处处透着孤寂荒凉的气氛。

“我记得老师说，实践星是人类离开地球后落脚的第一个星球，人类在这里生活了一百多年。这里虽然没有形成新的文明，但是将很多地球文明的标志照搬了过来。你看那个三角形的大土堆像不像我们学过的金字塔？还有那边的铁架子，我猜原本是装有玻璃的，说不定是仿造的卢浮宫！”凌美耐心道，她有意安抚杨小贝的情绪，语气中特意带上几分兴奋。

杨小贝朝她指的地方看去，“还真是。你看这些残垣的位置，以前会不会是四合院？”

两人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这里是用来给学生进行实践操作的星球，是安全区域，除了驾驶失误，还能有什么危险呢？他们还在考试中，可不能浪费精力瞎担心。

杨小贝熟练地驾驶着飞船来到老师要求测绘的地方，打开遥感仪，一寸寸扫描飞船下的土地，甚至还有空闲抱怨学校的飞船不好操作。

凌美则认真观看测绘图，如果图像抖动、断开或不清晰，就要立刻定位具体的坐标，让杨小贝重新扫描。她虽然无法驾驶飞船，但是空间感非常好，再加上杨小贝娴熟的驾驶技巧，他们很快测绘完了一大半，再有半个小时就能结束考试了。

他们这次的表现说不定能超过孟薇！两人想到这里不由地相视一笑，顿时精神大振。

“凌美，你看那堵绵延的墙像不像长城？不对，这墙也太薄了些，竟然会随风而动。”杨小贝困惑地说。

“小贝，先别分心，还差一点儿就完成了。”凌美全神贯注地盯着测绘图，头也不抬地说。

“凌美，我瞧着有点儿不对劲啊，还有多久测绘完？我稍微往前开一点儿。”

“欸，别动！”

“不是，凌美，你看……”

“马上了马上了，还有三米、两米……好了！”凌美按下保存键，将测绘图上传到云端网络，回过头问杨小贝，“怎么了？”

“那、那，凌美，那个墙好像是活的！”杨小贝坐在操作台的椅子上，扭过身子来，惊恐地指着身后驾驶舱玻璃外那一面黄灰色的抖动的“墙”。

只见那面墙最右端缓缓变长变细，而后上翘卷曲，一系列变化在背景的黑色岩石映衬下分外明显，下一秒，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卷曲的部分竟然变成了和黑色岩石同样的颜色，简直快要融为一体了。更惊悚的是，那面墙的中间部分忽然睁开了一只眼睛，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凌美和杨小贝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虫族的一种，因为特殊的外形和变色能力被称为‘变色龙。”凌美轻声道。

杨小贝瞬间脸色惨白，“这、这不可能！虫族怎么可能出现在实践星？！我爸说过，虫族十分狡猾，能看破飞船的动作，要十艘战斗飞舰近百人一起协作才能对抗一只，而且胜负还不一定！我们、我们完蛋了……”

“或许我们还有机会逃跑。”凌美小声说。

杨小贝被变色龙吓呆了，完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凌美坐到副操作台前，系好安全带，鼓足勇气按下后退的按钮。

起初还算顺利，飞船无声无息地后退，没有引起变色龙的注意，但飞船绕过某栋废弃屋舍时，还是一不小心撞到了右边歪斜的广告牌！

“咣”的一声巨响，在寂静无人的B区远远传开。

凌美双眼发直，眼看着变色龙猛地抬头朝飞船看来，她慌乱地晃动操作杆，飞船却只是在原地颠簸打转，直到“砰”的一声，变色龙跳到操作台前的视窗玻璃上，猛地伸出镶嵌了钢弹的舌头……这架被杨小贝抱怨多次的校用飞船被它贯穿，彻底报废了。

强烈的震动将他们甩出驾驶舱，两人翻滚了好几圈，才狼狈地躲到废弃的建筑物后面，暂时逃离了变色龙的视线。

杨小贝的情况很糟，他额角有血，浑身发抖，完全不能动。

凌美的手臂也受伤了，但是脚踏实地的感觉给了她莫名的信心。

她拍拍杨小贝的肩膀说：“小贝，你躲在这里，我去找设备给老师发坐标。”

杨小贝艰难地点点头。

凌美找准机会，快速跑到另一个掩体之后。这里似乎曾经是一个办公室，她找到几个通信器，然而年代久远，都不能用了。

看来得先回到报废的飞船上再想办法。

她不断移动，小心地靠近飞船。有好几次变色龙发现了她，幸好她都在它的舌头打来前快速移动到另一个地方躲了起来。

飞船越来越近了，她连续两个翻滚，冲到了最后一个掩体处。她注意到这里似乎曾经是个仓库，盖得十分坚实，直到现在还基本完好。仓库的角落里用已经褪色的布罩着什么东西，很大，似乎是一个三角形的大架子，是物资吗？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才到，他们在等待的过程中需要食物、水和药。现在变色龙搞不清她和杨小贝的位置，来得及去看一看。

凌美走过去，轻轻掀开布的一角，不由地倒吸一口气。

这不是物资，而是一台古老的机甲！

绝地反击

这台如同大型机器人的机甲仿佛沉睡多年的隐者，盘膝而坐，不声不响，却自有威严。

“电路正常，设备完好，可正常启动。整体损耗程度70%，电量40%……随时都有报废的可能啊。”凌美在机甲旁边的控制台上翻找出落满灰尘的《机甲维护维修说明书》，按照说明书找到维修口，飞快地输入维修密码，成功打开了控制面板。

在匆匆检查了一遍主要线路后，凌美惊讶地发现这台机甲还能用。她透过机甲的胸部打量内部的控制室，里面没有当下常见机甲的操作台和座位，而是一套穿戴设备，这么说来，是依赖感知身体动作来操控的机甲！

凌美想起老师说过，几百年前科学家们曾经开发过体感机甲，但是因为这种机甲耗电量极大，无法支持长时间使用，于是体感技术改用到了日常生活中，体感椅就是其中的应用之一。

没想到这里还有一架“老古董”。虽然因为电量和老化问题支撑不了太长时间，但他们或许有救了！

凌美踩着机甲的膝盖，攀上它的手臂，打开驾驶舱钻进去，穿戴好设备，深吸口气，按下启动键。

这台数百年前的机甲静默了约半分钟后缓缓启动，凌美抬头起身，机甲便咔咔嘎嘎地跟着她抬头，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变色龙听到动静，立刻朝这边跑来。

还好，还能用。凌美给自己打气，她的手心全是汗，但是第一次驾驶体感机甲的兴奋战胜了恐惧。

体感操作意味着可以发挥出驾驶者本身灵活度的优势。凌美不慌不忙地摆开太极拳的起手式，待变色龙跑近，瞧准它的手肘双手向外一送，这一借力打力，变色龙冲过来有多快，被推出去就有多远。与此同时，机甲的左手手臂也因用力过猛产生了自损，手肘一下抬不起来了。

凌美不敢恋战，控制着机甲，吭哧吭哧地跑到杨小贝身边，用机甲大手把他捞起来送到驾驶舱旁边。

趁杨小贝爬进驾驶舱的时候，凌美的手指在面前的全息键盘上飞舞，输入学校的坐标。

“来了，来了，快走！”杨小贝望着不远处疾奔而来的变色龙大喊道。

凌美冷静地关上舱门，按下导航键。在变色龙扑来的那一瞬间，机甲周身迸发出淡淡光芒，同时电量仪的摆针迅速下降。

“坐好，抓紧！”凌美在轰鸣声中对杨小贝大喊。

可是来不及了，变色龙就在眼前，如果它扑到机甲上，会跟着他们一起传送到学校的，全校师生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凌美一咬牙，拾起一节钢筋，扬起尚且能用的右手手臂，狠狠朝变色龙刺去。

紧接着，机甲在空中消失，进入空间跃迁，眨眼间出现在学校的保护层外。

万幸，变色龙没有跟来。

凌美和杨小贝尚未从空间跃迁中回神，坐在完成使命、已然报废的机甲上愣愣地盯着学校操场上陆续结束考试的同学们。

“我们，回来了？”杨小贝试探地问。

巨大、古老的机甲出现在校外和他们原本驾驶的飞船遇袭的事情，很快引起学校老师们的注意和警觉。

强烈的紧张过后，凌美几乎不记得老师们是如何找来，她和杨小贝是怎么下的机甲，怎么走进校长办公室，怎么叙述前因后果的。

直到半小时后，学校收到了实践星B区传来的实时照片，那只变色龙额头插着一根生锈的钢筋，如同标本一般匍匐在地上，凌美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她竟然干掉了一只虫族！

“这只变色龙一周前来到我们的领域，前线战士们发现后将它打成重伤，本以为它会在宇宙中消亡，没想到它居然到了实践星，还因为重伤濒死瞒过了防护层。真是没想到啊……凌美，杨小贝，我要向你们道歉，这是学校工作的疏忽！”校长朝两人鞠了一躬，接着又对凌美说，“凌美你这次不光保护了同学，成功返航，还消灭了一个虫族，了不起！刚才前线负责这一领域防卫安全的星际战士还特意传来消息夸奖你，说要奖励你。说不定啊，你以后也能加入他们呢！”

凌美脚踩棉花般走出校长室，甫一出门，她和杨小贝就被等在门口的孟薇一把抱住，孟薇声音发颤道：“吓死我了！”

缓过来一些的杨小贝扯出笑容安慰她道：“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嘛，而且凌美这次没有晕飞船，出驾驶舱都没吐。”

凌美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后知后觉的欣喜充满胸腔，她猛地跳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大喊一声：“哦耶！”

她这次丝毫没有感觉到晕眩！这么想来……她是不是离梦想又进了一步？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没有晕飞船是因为她驾驶的是那种古老的机甲，但它已经停产好几百年了！

奖励

如今，学校里的同学们提起凌美，不再是一出飞船就吐的小姑娘，而是与虫族大战二百回合的小勇士，连孟薇的风头都被她盖过了。

走在学校里，经常有不认识的同学跟凌美打招呼，得到她的回应后，他们就更加激动地大喊着加油，搞得凌美都不好意思了，每次离开班级都恨不得把脸蒙起来。

父母得知凌美的英勇表现，还特意带凌美去吃了一顿大餐庆祝，外加压惊，并嘱咐她不能因为一时的侥幸而忽视危险，也不能因此而骄傲，最后还提醒她，升学考试就要来了。

凌美还是苦恼得想打滚——战胜了虫族又怎样，考试时还不是在船舱里晕得天旋地转。

凌美全力备考，甚至淡忘了那次惊险的遭遇战。

直到升学考试前一周，校长特意通知她第二天和父母一起到学校的小会议室。

难道自己最近犯什么错误了？没有呀。那还能是什么事呢？凌美担心不已，连孟薇和杨小贝都跟着发起愁来。

第二天，凌美忐忑不安地看到校长和一位穿着星际战士队服的年轻女战士时，才猛然醒悟，对了，他们说要给她一个奖励！

女战士亲切地说：“凌美你好，我是星际战队储备人才发展组的成员，也是国防中学特招班的负责老师之一。”她笑眯眯地看着凌美，“你之前与虫族的遭遇战，我们都听说了，也看了摄录的影像资料，你对机甲的控制能力远远超过同龄人。”

凌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女战士温和爽朗的声音中慢慢放松了下来。

“我们会给你一个奖励，或者说是一个机会。”一份文件递到凌美和她父母面前，“你当时驾驶的体感机甲，因为很多技术性问题已经被淘汰了。但是我们没有放弃研究，终于找到了适合的能源，开发出了最新型号的‘太极机甲，没错，就是取名于你和虫族对战时使用的招式。为此，我们准备办特招班，培养驾驶员。”女战士解释道。

凌美兴奋又茫然地点着头，不知道这对她意味着什么，毕竟她达不到飞船操作要求，而招考又很看重这一项。

“特招班会优先招录身体素质考核优秀且会武术的学生。”女战士说。

凌美抬起头，眼睛亮得发光，“武术？”

“ 对。你已经达标了，我们决定对你免试录取，你将成为‘ 太极机甲的第一批驾驶员。这份文件就是录取合约，如果你想加入特招班，请在最后一页签字。”

女战士的话音刚落，凌美已经转向校长激动地问道：“校长先生，能不能借我一支笔？我现在就签。”

“不要着急，”校长笑呵呵地拦下她，“凌美，你要考虑好，也请两位家长好好看一下合约。一旦进入特招班，后续有许多要求……”

凌美认真听完所有注意事项，拿起笔迅速签了字，她的父母也在要求位置签下了名字。

“您不知道我们凌美为这个机会准备了多久。”妈妈笑道。

“有实现梦想的机会就不能放弃，我们支持凌美。”爸爸拍了拍凌美的肩膀。

直到回到家中，凌美还有一种不真实感。自己已经被录取了？不用参加考试了？

可是，孟薇和杨小贝他们呢？

考试结束后第二天的晚上，大家都聚在学校操场上，一起等待最终的成绩，星星点点的手机屏幕光散布在绿茵坪上。即使已经被录取了，凌美也紧张得手心是汗。

八点整，成绩公布。冷静如孟薇也不由地噌地站起身，盯着屏幕，上面显示她排名全区第五。她松了口气，和凌美击了一掌。

杨小贝也从地上蹿了起来，指着手机半天说不出话来，凌美凑上去一看，全地区第一百二十名。这对他来说是超常发挥，而且进国防中学没问题。

他们不光是发小、同学、伙伴，未来更将是战友！

他们激动地抱在一起，又笑又叫。笑着笑着，凌美鼻子发酸，她拼命抬头想止住滑落的泪水。她仰望深蓝的夜幕时，一颗流星正好划过天际，为深邃的宇宙带来了一线光亮。

今天是她的新起点，之后她会成为驾驶“ 太极机甲”的星际战士，未来也要成为“ 人类之光”中的一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