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兮
一晃,冬天过去了,气温一天天上升,春光灿烂起来,人们脱去厚重的衣服,换上了绚丽的春装,走进春天。春天真的是一个极其妩媚的季节,不冷亦不热,草木欣欣向荣,小鸟的叫声也清脆悦耳。
我捧着厚厚的药学专业书,却百无聊赖,因为心里总想着春天来了,我为什么还要将自己困在书本里呀?这么好的春光,不去户外踏青,是不是太辜负这大好春光了呢?
然,成年人的世界更多的是务实,浪漫的情怀偶尔得有,但不能时时有寸寸得,凡事过犹不及,过了,也就没了味道。
每年所谓的“情人节”“女神节”到来时,表面装着波澜不惊,眼睛却被别人捧着的玫瑰之光灼伤。嘿,有时提示某某,谓:“今天是个节日啊。”某某头都不抬一下,或者严肃地问:“什么节日?”闻言,让我顿时倍感无趣,罢了罢了,生活就如一潭浅水,丢一颗石子进去,也激不起浪花。
与一个毫无情趣的人在一起,痛苦只好自己吞咽。毕竟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下去;人是自己嫁的,再不知情识趣也得凑合。
有时,我很奇怪,这个某某着实奇怪,他下班回来后,就侍弄屋旁边的空地。空地不大,约几分地,他种上桂花、月季、柿子树、橘子树等,我总笑话他:“一个农夫。”他说:“你不懂。”
我说:“这地又不是你家的,物业也不给你工资,你每天辛辛苦苦地栽花种树,真的是有劲儿没地方用。”
他看也不看我,低着头,只顾除杂草。
他在门口做了一个花坛,花坛边放了个大胶桶,他要我将洗米水、烂菜叶什么的丢到桶里,桶装满后不久就空了。我不知道他将那一满桶烂菜叶怎么处理的,我不关注这个。我只埋怨他眼睛里只有那些花呀树呀什么的。
这个某某脾气很不好,一言不合就大发雷霆,但是,我发现这个人对他侍弄的花呀树呀从不发火,不但不发火,还相当细心地呵护。我很迷惑,当他在那些花呀树呀跟前时,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你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人发起脾气来,吓死人。你只会感叹:这个人如此热爱花木,必定是一个感情相当细腻的人。可事实上,不是这样的。他是一个相当粗暴的人。我内心恨不得将他撕了。哼哼!每当上下牙齿打架的时候,我就恨不得咬他。
今年的春天来得很鲜明,阳光明媚。“女神节”后的一天,他让我去给他拿一个快递。我问他是什么。他简单地说:“树苗。”
我拿回来后,忍不住又问:“什么树苗?”
他一头汗水,站在春光里,双手沾着泥土,简单地回答:“玫瑰。”我很意外,呆呆地望了望他,我想开个玩笑,想问他:玫瑰,给谁种的呢?
但终于没有问出口,我知道他不会说话,准确地说,是他不会说好听话,要是他回我一句“谁喜欢看,就是給谁种的”,或者说,“我种着玩的”,这都不是我要的答案。我只喜欢这个某某种玫瑰只因为我一人。而玫瑰开时,并不是因为我一个人而开,每个路过它身边的人都有权利去欣赏,但这只是附带的。
我不问他种玫瑰的原因,也不问他种玫瑰的目的,我只把这玫瑰种植在我的心底,独自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