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志雯 冯光群 吴春玲 哈有春
土族语言作为少数民族语言之一,其发展和保护应受到社会各界及相关部门的重视,土族语言发展特色、现状是怎样的?在土族聚居区开展双语教学对土族语言的传承和保护是否可行?法律对土族语言的保护有哪些相关规定,以及该如何改善?本文以青海省大通县宝库乡和互助县丹麻镇为例,对土族语言双语教育等相关问题展开调查与讨论。
1 土语的使用现状
(1)土族语言文字创制晚;(2)土族语言的文字研究起步晚,难以适应新形势的发展,自然被先进发达的汉语言所代替;(3)基础教育严重缺乏土汉语双语师资,无法满足土族青少年语言教育的愿望和需求;(4)土族语言的社会使用范围有限;(5)受经济一体化和城市化进程趋势的影响功能减弱。
以大通回族土族自治县的土族语言使用现状为例,在2006—2007年的土族语言使用情况调查中,大通回族土族自治县的土族群众主要分布在该县的逊让、青林、多林、宝库、青山、城关、桥头等乡镇。在全县4万多土族群众中用土语能勉强交际的只有11人(见图1),年龄最大的已83岁,最小的也已61岁,其中原大通一中校长刘守谦老人和他的老伴是这些老人中仅有的能用土语讲几个故事,能唱几段民歌的人,且对土族语言、民族历史和民族文化有所研究。对30岁以上年轻人的调查表明,他们对土语一知半解,有个别人能说出几句如“几拉”(油灯)、“ 他哇”(盘子)、“ 锟”(人)、“ 驼丝”(油)之类的单词,但对本民族语言观念模糊不清。在校学生更谈不上用母语交流,他们根本不了解土族的语言文字,在逊让乡八里庄小学收回的50份问卷调查表显示,部分学生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民族,有99%的学生不愿意学习母语, 也不知道土族创制了文字,他们对土族语言的学习也不积极。[1]这些说明土语在该县的土族干部群众当中已经完全丢失,民族概念也已被淡化。
2 汉土双语教育的理论意义
20世纪70年代,土族民族语文工作者以互助东沟乡大庄话作为标准音参点,设计了以拉丁字母为基础的土族拼音文字,即《土文方案(草案)》,据有关资料显示,1987年12月,专家学者们进一步肯定了方案的科学性,并完善了正字法。土族新创文字创制后,曾在1989年3月份开始在互助县的东沟乡大庄小学、东山乡东山村等10余所小学低年级学生开设过土文课程。[2]一般土族的孩子们入学前都不懂汉语,因此在低年级阶段,必须用土族语言讲解,否则将严重影响教学质量,为此,学校总是安排会土语的教师来授课。从三年级开始,等汉语语言过关之后,才用汉语授课。随着互助土族经济的发展以及与外界的联系日益紧密,教师们在土语的使用频率上也出现了一些分化。
我国当前立法充分保护少数民族的语言文字和利益,包括《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四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族区域自治法》第十条、第二十一条、第三十六条;《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法院组织法》第六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九条;国务院《扫除文盲工作条例》第六条;《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合同仲裁条例》第五条;国务院批准国家民委颁布的《城市民族工作条例》第二十条;《国务院关于行政机关和企业、事业单位印章的规定》第二条(二)都是关于民族语言使用的规定。
从客观方面来说,掌握土族语言的人非常少,除非是土族聚集的村庄,土语使用率很低(见图2)。而有的土族和汉族通婚,这样一来土族语言失传的几率就比较大。并且有的土族居住在藏族聚集区,这样一来土族就被藏化了,土族语言也随之失传。所以,虽然土族语言文字已经新创了,但语言文字的延续和使用的频率息息相关,新创的文字不能被充分使用,这是土族语言处于一个进退两难境地的主要原因。
从主观方面来说,土族语言文字的教学方法,对土族的孩子们继承土族的语言文字有很大帮助,但从客观方面来说,土族语言文字的教学方式不论是在经济或生活中都存在着很多困难,每个少数民族或多或少的都会遇到这样的困难(见图3)。但关键在于土族本民族自己对自己的语言文字的态度,不能因为经济的不发达,因为汉语能给自己在取得经济利益方面带来益处就放弃本民族自己的语言。对于土族的孩子们来说,开展土族语言、汉语言的双语教育,在对于语言文字的继承上是很有利的,但对土族日常生活的方便度上可能会有些不利(见图4),这是矛盾所在之处。但总体而言,开展双语教育利大于弊,土族不能为了汉语而放弃土族语言文字,所以双语教育在理论上是非常可行的。
3 汉土双语教育的调研情况
此次共发放问卷220张,回收有效问卷210张。其中受访人绝大多数为土族,仅个别为汉族。受访者中会说土语的有88人,约占总人数的41.9%,未及总数的一半。从地区来看,宝库乡的土族乡民基本不会说土语,受访者中仅占一人。据了解,整个宝库乡中会说土语的人数不超过两位数。而从年龄段来看,会说土语的乡民年纪普遍偏大,这是就宝库乡而言。而在互助县,90%以上的土族乡民会说土语,上至黄发下及垂髫皆可。
根据回收的问卷结果分析可知,土语的传播在个别土族聚居地区已陷入困境(见图5)。一方面,随着会说土语的老人的辞世,土语的传承后继无人;另一方面,土族语言并无传统文字,新创文字推行困难,更是雪上加霜。所以,土族语言的使用出現断层的现象,这就更加凸显了调研的意义和价值。
为解决这一问题,调研尝试将学校教育与土族语言对接起来,在土族聚居地区实行汉土双语教育,并就此采访了一些土族民众。如图6所示,双语教育不仅可以便利生活,还能促进经济发展等,民众们都乐见其成。同时,他们也提出来一些质疑:目前,开展汉土双语教育面临很多困难,例如,在新创土族文字之初,国家组织大批青年干部培训学习新创文字,虽然小有成效,但后继无力,新创土族文字并未得到广泛使用。这导致开展汉土双语教育缺乏文字基础。其次,师资力量十分薄弱,在所有的土族聚居地区,没有土语老师能够开班授课。唯一学习土语的途径就是家庭教育,这使得土语的传播和使用捉襟见肘,处境堪虞。
4 汉土双语教育的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通过查阅大量的关于土族、土語的资料发现,土语属阿尔泰语系蒙古语族,基本词汇和蒙古语相同或相近。现代土族语,分互助、民和、同仁三个方言区,青海互助、大通、乐都和甘肃天祝等地的土族语属互助方言,青海民和及甘肃积石山等地的土族语属民和方言,青海同仁的土族语属同仁方言。甘肃卓尼土族历史上已丢失本民族语言,而完全使用属汉藏语系藏缅语族的藏语支的一种方言,与当地藏语接近。卓尼土族除使用藏语外,还使用汉语,其他地区的土族也兼通汉语和藏语。
此外还发现,土族原无本民族文字,使用邻近民族文字,包括汉文和藏文等。1979年,青海省有关部门制定了以拉丁字母为基础的土族拼音文字,即《土文方案(草案)》,结束了土族没有文字的历史。这是土语历史上一个重要的里程碑。
虽然土族有了自己的语言文字,但是经过此次实地调研发现,在大通、互助、宝库会说土语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年轻人一代中会说土语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会书写土语的土族人更是寥寥无几。政府在土族语言的保护力度上也十分有限。
但是值得欣慰的是,第一,无论是政府、学校、家长还是学生,对在学校实行汉土双语教育都表现出极大的支持,并希望可以有专门的汉土双语人才作为新鲜的血液来充实学校,让会说、会书写土语的人越来越多。这就为在学校实行汉土双语教育提供了广泛的群众基础。第二,法律规定各少数民族有发展自己语言文字的自由。这就为在学校实行汉土双语教育提供了法律依据。第三,虽然会说、会书写土语的人越来越少,但是仍然有这方面的人才,这就为在学校实行汉土双语教育提供了技术人才保障。因此,在学校实行汉土双语教育是可行的。
语言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是一个民族物质、精神双方面的结晶,也是凝聚一个民族最强有力的纽带。没有了语言的民族是死的民族,没有了语言的民族也就失去了继续发展的动力。土族语言正在流失,而时间紧迫,要与时间赛跑,留住土语,留住土族文字,不能让土族变成一个失语的民族。
4.2 意见和建议
基于此次社会实践的过程以及得出的结论,调研团在土族聚居地区实行汉土双语教育提出如下建议:
(1)在土族聚居区积极开展一系列文化活动,开办如“土族风情园”等集旅游、文化于一身的景点,或者以“有奖竞猜”的形式鼓励大众了解土语、学习土语;
(2)在语言类、民族类大学试点开设土语选修教程,鼓励大学生学习土语,为土语教学培养人才;
(3)当地教育部门组织编设土语教材,为中小学校设立土语教程提供教学原本;
(4)在中小学校设立土语课程,或者定期举行土语学习讲座、文化周活动等,让学生们增加学习土语的机会;
(5)当地政府和教育部门加大扶持力度,政府为土语教学多拨出款项,以帮助这一项目的开展。
引用
[1] 群克加,乔生华.土族语言文字的应用和保护现状[J].中国土族,2008(2):43-46.
[2] 乔生菊.浅谈土族语言现状[J].中国土族,2010(2):35-38.
作者简介:郝志雯(1992—),女,山西晋中人,硕士研究生,就职于祁县人民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