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对/廖方舟
近来,我总是重复着同一个噩梦。梦中,诡异的画面不间断地切换:穿着灰色长衫的迅哥兒,在血红的苍穹下拾着落进泥土里的花儿;沅水变成了墨色,吊脚楼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声响;美猴王褪去了战袍,提着木桶面无表情地喂着马......我试着发出声音,却又像是被隔离在真空中——
我知道自己在说话,但听不见任何声响。猛的一脚踩空,我醒了。厚实的被子压在身上,漆黑的房间一片寂静。我赶紧摸到台灯的开关,灯泡瞬时亮起,散发出照亮半间屋子的光。这光倒也不刺眼,暖橘色,很柔和。接着,我的鼻子闻到了淡淡的柠檬香。我深吸一口气,试着咳嗽出声,再次确认刚刚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我拿起置于床头柜上的《悲惨世界》,翻到最后一页:
他安息了。尽管命运多舛,他仍偷生。失去了他的天使他就丧生;事情是自然而然地发生,就如同夜幕降临,白日西沉。
合上书,闭上眼,我回顾着冉·阿让的一生:他因偷窃面包,被判苦役;出狱后,受主教感化,化名马德兰,又收养孤女珂赛特;后暴露身份,再遭通缉;最后直至死亡前,才获得亲近之人的理解。命运多舛,却始终心怀善意;遭遇不公,仍积极斗争,这是冉·阿让的人生。斗争、发声,我想我找到了打破噩梦的方法。
我再次沉沉睡去,做起了美梦:穿着灰色长衫的迅哥儿,在油灯下奋笔疾书;沅水恢复了清亮,吊脚楼里热闹非凡,水手的号子响彻云霄;美猴王找到了金箍棒,喊着“俺老孙来也”,架着筋斗云,四处降妖伏魔......梦中的场景,也始终伴随着暖橘色的光和淡淡的柠檬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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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桐希同学的文字很含蓄。全文不着一个与“烦恼”相关的字眼,却将自己通过阅读化解烦闷的全过程书写详尽,很是了得。文章由“噩梦”开启,以“美梦”结束,方法则是学习《悲惨世界》主人公不断斗争、发声的人生经历。比起直白坦陈的爽快,含蓄的表达方式更添一丝耐人寻味。7DBBC637-8B1D-4003-AD20-AA759BBED5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