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红
除锈和涂鸦
针刺的感觉从小腿的毛孔溢出
像文字 从一本书中集体呐喊
提醒 度日如抓挠
去年的挠痕封样 像钢铁的锈迹
抽象在一幅画里
符号和笔触 我的思想跳跃
此时,工厂的声音回荡
坚实的钢平台上工件和铁锤共振
履行产品制作和装配的生命过程
户外,那些摞起的铁板像书本等待翻阅
雨渍 封皮 隐约的山水
静静地描述着栏杆下太阳的路径
预计终结的事物还在延续
尘埃在阳光下飞舞 站立楼前的那些
灰绿色的火焰正在等待春风的激情
渗透和显影
渗透剂 红色 涂在焊接的异形弯头内
它的另一面 白色的显影剂 弥漫着
时间慢慢移动
一点红晕从刷白的弯头外壁渗出
漏点确定无疑 渗透的迹象
像透明的假设 透露出担忧和疑虑
太阳照在墙上泛着光明和温暖
像猫的呼噜安慰着一切
我的思考按下了启动键
对生命端口的许诺 充实而澎湃
但它有时会破裂 沉落夜色
羁绊一个人的思想走进林间小路
大海有心思
冰透晶莹的海玻璃似乎有所覆盖,
看不见的潮涌,我的心起伏,
海流可是向东
填海改道是否夺了大海原来的流向
海的冷静己超出我的记忆
那些纵横的高架桥遮掩不了海的画面
苍茫之外有琴弦弹奏
海天宽敞的胸膛凝固飞鸟的声音
潮起潮落也难寻鱼跃的姿势
我想找到的境界就是如此吗
锐角的张力呈现另一种玄妙
使大海有了更深厚的意味
海的冥思
海上来不及结冰的水汽升腾
雾的屏帐翻滚出骏马飞驰的气势
是吹笛煮海换取自由与爱情的延续吗?
浪涛和报时的钟声一起缅怀时间的回声
透过海水的毛玻璃我们看到了鱼的欢快
磨损的生活像裸露的藤条攀附着残墙
那些排列有序的组织缔结
果实成熟的声音淹没强扭的苦涩
一盅参汤滋补夜色的忙碌多么像
硬币试图模拟一轮明月的神情
穿越时空的燃烧依旧
火焰 灰烬和遗物虚无不惊
我们用天平测量得失和真诚
我们失去的同时又得到了什么
是否有可心相称的收获埋藏在心底
与21 克更高更广泛的复活同行
矢量图
意识流不停地从黑洞旋转而出
蜘蛛结网 陷阱 餐厅
通信线形成轨迹被高速关联
赤霞珠 品丽珠溅落
虚拟的花色像诱惑 你的味蕾和视觉
许诺的臆测足以丰物
更多的记忆向磁力吸引的方向奔赴
有什么新东西向我跑来吗?
图纸有解
Brian 烘焙的耶加雪菲
罗伯特·德劳内的色环
像眼睛像云影像水印错叠时空
我用鼠标控制着钢结构的底座
CAD 全屏清晰架构一台设备的系统
连接它的构件如同思维和事态的节点
等待收获新的联系 出乎意料
新节点滋生出更多新的迷惑
另一幅画清醒 阳光虚构的格栅拦不住
春天的梦装满彩色变形的房子
儿童的笔触流行模拟流淌的颤音
坚硬的石子开出柔软的花朵
空气 阳光和水简单复活演化着一切
错位与迷惑
脚下控制着液压缓缓而上
一些形容词移近刀具之锋 折叠
钢的组织结构阵痛
铁元素的密致序列错位改变
金属压弯的肢体无法回弹
我的心收缩舒张着汞柱移动
血管里超声波涌谨慎和热情
只有心电图的走势才能准确描述
工作和生活的节奏已经上升
玫瑰失色锈迹斑斑的花朵早已枯萎
红黄飘零落回褐色泥土的初见
干瘪的叶子沙沙作响
旋舞聚集避风的角落
季节的秩序缓缓追寻着原始的轨迹
我们的欲望却增速妄想控制着世界
而世界并不是我们的
我们多么渺小
我们初来乍到
我们横冲直撞
我们采摘棉花却无力抓住庞大的虚无
苦难和迷惑一直存在并环绕着我们
我们像球体在一张无形的网里往复回弹
我们必须伸手努力抓住一个支撑物
这个世界它给予我们生活最低的可能
如同一切生命的诞生和延续的基本
我们祈祷幸免之后的幸福
如同逃离一场火灾水灾或病毒
在楼顶上
登上四楼楼顶一眼望去
璀璨的灯光衍射夕阳余温
喧嚣凝结 虚空星点
我的目光中和天边的紫墨灰
一天的辛劳随着天色雾化般弥散
思想板结的缝隙里锯齿刺痛神经
思想再次活络电解时空的经验
抛光古老的沉寂 还原生活的本真
窗口有新的物质生成
而那流光即将沸腾
旋·浮
很难返回那种聚在一起的陈述中
尽管紫色充满神秘 诱惑和想象
磨损的日光 很大的许诺 一个抵押物
我们早已交换过爆米花和飞鸟集
我们成长 周旋 纾困
有意无意躲避一场预见或者遇见
我们过滤着无用和虚无
离心作用 甩开失重的人事物 却无法永动
我们疲惫 我们拼命逃离 一个怪圈
最终我们跌回寂寞卻可爱的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