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越男
从简单拼接到知识融通:合力擦亮信息资源管理的学科标签
刘越男
(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北京 100872)
“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更名为“信息资源管理”之后,在新的一级学科名称下推动学科的新发展成为学界关注重点。为增进学科自信,更好地服务国家信息资源管理事业和人才培养的需要,需合力擦亮信息资源管理的学科标签。即通过多方协作,促进信息资源管理领域的知识融通,建构更为扎实的概念基础,建构信息资源管理的自主知识体系,产出有影响力的基本理论、基础教材和经典著作,加强信息资源管理学科知识输出的能力。
信息资源管理;知识融通;一级学科;学科标签
2022年9月13日,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印发《研究生教育学科专业目录(2022年)》,“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一级学科更名为“信息资源管理”,在学界和业界引起广泛关注和讨论。相比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拼盘式名称所带来的有些割裂的外部形象,信息资源管理的学科标签更为统一、鲜明。有些自媒体感叹“高大上多了”。就在我们欢呼新的学科名称所带来的招生宣讲更为响亮、学科发展空间更为宽广等有利影响的同时,也应当清醒地意识到学科建设的挑战并没有减少,更为重要的问题是如何在新名称下推动学科的新发展。以笔者之陋见,除了保持原有二级学科优势、有效扩展学科版图之外,另外一个基础性努力方向就是合力擦亮信息资源管理的学科标签,而其基本路径是促进信息资源管理领域的知识融通,加强信息资源管理学科知识输出的能力。
信息资源管理学科建设的基础是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因此,相比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而言,信息资源管理学科建设的主体和基础并没有太大变化。根据柯平教授[1]的统计,全国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相关培养单位有81所,其中院系66所、图书情报档案机构15所,这些人才培养单位是未来信息资源管理学科的建设主体,短时间内不会有其他学科来认领占名。无论学科是否更名,这仍是一个小体量的学科。毋庸置疑,对于“小”的一级学科发展而言,“大名头”是吸引资源配置、增进学科自信,从而推动良性发展的有效因素。这个加强学科标识度建设的首个缘由,虽然粗浅,却有其合理性。
加强学科标识度建设的更为深层次的缘由,在于国家信息资源管理事业和人才培养的需要。正如初景利与黄水清[2]所梳理的那样,在1983年、1990年、1997年、2011年、2022年,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先后颁布了5个版本的学科目录,每个新版本中本学科都较上一个版本有所变化:1990年学科目录中,图书馆学从文学门类下走出,和科技情报合并为图书馆与情报学,归属于理学门类;1997年学科目录中档案学从历史文献学下脱离,与图书馆与情报学合并为图书馆、情报与档案管理,归入管理学门类;2011年学科名称调整为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2022年学科更名为信息资源管理。信息资源管理学科的建立和发展,与信息资源在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的战略性地位的日益显现以及国家信息资源管理相关事业的快速发展息息相关。
纸质环境下,图书馆、科技情报所、立档单位档案室和档案馆是不同类型信息资源的保管和服务场所,在其实践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图书馆学、情报学和档案学,其学科关注点与相应机构岗位职责密切相关,学科服务面也在于此。随着信息化的推进,信息资源的形态和种类剧变,数量激增,并以史无前例的姿态渗透进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一切业务数据化”和“一切数据业务化”便是生动写照。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于2004年12月12日印发的《关于加强信息资源开发利用工作的若干意见》正式宣告信息资源的价值:“信息资源作为生产要素、无形资产和社会财富,与能源、材料资源同等重要,在经济社会资源结构中具有不可替代的地位”。2020年4月9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的《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将数据作为一种新型生产要素,与土地、劳动力、资本、技术等传统要素并列,标志着信息资源要素已经从幕后走向台前。内容产业发展突飞猛进,互联网信息服务机构、政府大数据中心、大数据局、科学数据中心、企业数据管理部门纷纷设立,首席信息官、首席数据官等制度先后试点,全国多地出台数据条例。数据要素潜能的激活,成为数字化转型整体驱动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变革的关键,数据治理成为国家治理能力与治理体系现代化的根基。“信息资源管理”的天地已非“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能够涵盖。丰富多元、日新月异的信息资源管理实践呼唤更加响亮统一的学科标签,以及更为贴近实践需求的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
信息资源管理由图书馆学、情报学、档案学3个原本分别位于文学、理学、历史学3个学科门类下的二级学科合并而成,既带有综合性、交叉性强的优势,又面临整合发展时间尚短、知识体系相对割裂的特点,社会对其认知主要还是在图书馆学、情报学和档案学等二级学科上。与其他相对稳定、学科沉淀丰厚、社会影响力大的管理学科相比,信息资源管理学科一级学科标识不强,尚未占据与信息价值匹配的位置。需要在原有3个二级学科成果的基础上,跟进信息资源及其管理的新发展,促进一级学科层面的知识融通,凝练更有影响力的理论与方法。
信息资源管理学科的知识融通,首先需要建构更为扎实的概念基础。在信息资源管理研究和实践中,文献、情报、文件、档案、记录、信息、知识、数据、数据资源、数据资产等信息资源概念纷纷出现并交替使用,信息管理、知识管理、内容管理、信息治理、数据管理、数据治理、基于信息/信息资源/数据的管理/治理、数据资产管理等信息资源管理提法先后出场、认识不一。不同概念的出现都有其相应的社会背景,都有能够自圆其说的解释。冯惠玲[3]和马费成等[4]在《信息资源管理学报》2022年发表文章,阐明“信息管理”“信息资源管理”都是学科新名称的选项,但因为现实原因,最终只有“信息资源管理”得到了采纳,两位前辈呼吁凝聚共识,擘画蓝图。我们需要在信息资源管理框架下,放下成见,消弭隔阂,深入研讨,共建统一的术语和概念体系,这是知识融通的基础和标志。
信息资源管理学科的知识融通,需要建构信息资源管理的知识体系,这是知识融通的关键。2022年4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考察调研中国人民大学时指出: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归根结底是建构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5]。总书记的讲话明确了知识体系在学科建设中的核心地位,知识体系通过学术体系生产,通过话语体系表达。知识体系从信息资源管理的元问题出发,通过问题引导知识生产。在第十九届中国信息资源管理论坛上,多位信息资源管理学科负责人提出了信息资源管理的内涵、外延、价值等元问题。从结构来看,信息资源管理知识体系主要包括对信息资源的管理和基于信息资源的管理两大部分,前者是信息资源管理的内核,专注于本学科概念、理论和方法的构建,信息采集、表示、处理、组织、检索、保存、政策法规等都是经典领域;后者是信息资源管理的外显,推动信息资源管理内核在社会各个领域的应用,遍及经济、文化、科学、教育、医疗、社会服务等多个场景。
信息资源管理学科的知识融通,需要体现在有影响力的基本理论、基础教材和经典著作中。20世纪90年代以来,孟广均、卢泰宏、马费成、赖茂生等国内多位学者先后出版多部信息管理、信息资源管理和信息资源开发利用方面的著作和教材,中国国家数字图书馆中题名包含“信息资源管理”或“信息管理”的图书就有750种[6]。在学术著作和专业教材不断推陈出新的同时,亦毋庸讳言,信息资源管理学科尚缺乏像工商管理、公共管理等领域的《科学管理原理》《管理学》《政治与行政》《新公共行政学》等广为流传的经典著作和教材,甚至数据管理、数据资产管理的一些新提法来自业界。信息资源管理领域不能成为各种学术潮流的“跑马场”,而要注重理论和方法论的积累,要对不断丰富的信息资源种类、不断增加的信息机构类型、不断更新的信息活动和不断发展的信息方式方法加以抽象、归纳和提炼,打造学术经典,筑牢学科底蕴。
信息资源管理学科的知识融通,需要在有效吸收其他学科知识的同时,进一步加强本学科知识的对外输出。信息资源管理学科的创建带有很强的集成特性,“信息资源管理”问题的提出本身也是计算机技术、信息处理、文件档案管理、文献管理等多个领域的综合。数智时代,新一代信息技术、大数据技术、人工智能技术和本学科的结合成为发展焦点,突出体现在信息资源深度开发的集体关注上,并带动对信息资源管理的关注。不同学科知识在信息资源管理领域发生化学反应,产生的知识结晶,反向输出到其他领域,方能最终体现本学科的贡献。例如:文献计量的方法有助于科学预测;通过计算档案学的研究,档案学对机构、职能等来源、联系的关注正在为计算机学科所了解和归纳;在Willard McCarty和Harold Short绘制的数字人文全景知识地图中,通信、多媒体和数字图书馆作为方法论共同体位于知识体系的中心等。
从简单拼接到知识融通,擦亮信息资源管理学科标签的成功之道还在于合力。近年来,整个学科体现出史无前例的合作与交流的自觉,一级学科层面的学术会议、课题开展、期刊组稿、学术训练营、成果发布等形式不断刷新学科交流的广度和深度。我们相信通过合力灌溉,信息资源管理学科将在世界学科之林中根深叶茂。
[1] 柯平. 新图情档——新文科建设中的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一级学科发展[J]. 情报资料工作,2021,42(1):15-20.
[2] 初景利,黄水清. 从“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到“信息资源管理”——一级学科更名的解析与思考[J]. 图书情报工作,2022,66(14):3-9.
[3] 冯惠玲. 以信息资源管理的名义再绘学科蓝图[J/OL]. 信息资源管理学报:1-7[2022-11-09]. http://kns.cnki.net/kcms/detail/42.1812.G2.20221018.1717.002.html.
[4] 马费成. 凝聚共识,推动信息资源管理一级学科建设[J/OL]. 信息资源管理学报:1-5[2022-11-21]. http://kns.cnki.net/kcms/detail/42.1812.G2.20221019.1758.002.html.
[5] 习近平在中国人民大学考察时强调 坚持党的领导传承红色基因扎根中国大地 走出一条建设中国特色世界一流大学新路[EB/OL].[2022-11-09]. http://www.qstheory.cn/yaowen/2022-04/ 25/c_1128595453.htm.
[6] 中国国家数字图书馆文津搜索[EB/OL].[2022-11-09]. http://find.nlc.cn/show/advancedSearch.
From Simple Splicing to Knowledge Integration: Highlighting the Discipline Label of Information Resource Management
LIU YueNan
( School of Information Resource Management of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872, P. R. China )
After “Library, Information and Archives Management” was renamed as “Information Resource Management”, promotion of the new development of first-level discipline under the new name became the focus of academic attention. In order to enhance the self-confidence of the discipline and better serve the needs of the national information resource management undertaking and talent training, it is necessary to work together to highlight the discipline label. That is, through multi-party cooperation, to promote the integration of knowledge in the field of information resource management, to build a more solid conceptual foundation, to construct an independent knowledge system of information resource management, to produce basic theories, basic textbooks and classic works of influence, and to strengthen the ability of knowledge output of information resource management.
Information Resource Management; Knowledge Integration; First-level Discipline; Discipline Label
(2022-11-07)
G350
10.3772/j.issn.1673-2286.2022.11.001
刘越男. 从简单拼接到知识融通:合力擦亮信息资源管理的学科标签[J]. 数字图书馆论坛,2022(11):1-3.
刘越男,女,1974年生,博士,教授,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院长,研究方向:电子文件管理、数字档案馆、数据治理,E-mail:liuyuenan@ruc.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