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握住你的手

福建省泉州市安溪县第六中学 王彩治

风，有点大，让人有被撕裂的感觉。

雨，有些冷，铺天盖地地倾泻着。

街上难觅行人的踪影，偶尔有车呼啸而过，伴随着悠长的鸣笛声。忽醒、忽睡。

一桌子的菜，几把空当当的椅子。等着有人来陪你共进晚餐，到夜深，到人静，却只有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地响。

雨依然肆意地下着。

人们都说家大了，但空了；日子红了，却少了熟悉的身影。

老母亲时常站在门口，眺望着，眺望着水泥路上来往的车辆，她在等待，等待着孩子们回来，但陪伴她的是孤独的空气和过往车辆的喇叭声。

车终于来了，老母亲露出了孩子般灿烂的笑容。一阵端详，一阵嘘寒问暖之后，母亲走进了厨房，奏起了交响乐，一桌佳肴瞬间出现在儿子面前。坐在餐桌前，母亲看着西装革履的儿子，嘴上不停地唠叨着生活琐事，手里不停地往儿子的碗里夹菜。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不停地响，他只好边吃边按手机，脸上挂着些愧疚，有些无奈……

他曾几次跟母亲商量，叫她到城里生活，但母亲始终不愿离开这小屋。在母亲看来，小屋虽小记忆却汹涌澎湃。这里有儿子依偎在她怀里的场景，有儿子拿着奖状跑回来跟他分享的场景……

一顿晚餐，一顿和母亲共进的晚餐，在他的眼里是幸福的。对在平日里因应酬被酒精、被不均衡的三餐折磨的胃来说，甚至是一种上天的恩赐。“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因为没有人陪伴，再深沉真挚的语言味道也会不一样。

伴着手机铃声的第N次响起，他必须回到那个繁华的都市。母亲站起来只是微笑着对他说：“陪你到那个路口。”那是不管天气炎热还是寒冷，母亲总会送他到那儿的路口。

那个路口，那个最初的路口，从母亲追赶着儿子到儿子搀扶着母亲，看着母亲两鬓的白发，脸上的皱纹，手上的老茧和渐渐驼了的背，他满眼心疼和不舍。伴随一路上的唠叨来到了那个路口，他的脚缓慢地踏进汽车，徐徐开动，然后挥手示意母亲回去。老母亲一拐一拐往回走，儿子不停地回头看着母亲渐渐远去的背影。音乐在耳边萦绕：“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他那澄亮的双眸模糊了。停下车，转身向家的方向跑去，脚步是那样的急促，生怕追不上老母亲。

夕阳下，一个儿子搀扶着一个母亲，一只手紧握着另一只手，这就是亘古不变的亲情。

风渐渐小了。

雨也渐渐停了。

我闭上眼睛，指尖描摹着父母的轮廓。

写上一世情话，只不过一句：我想握住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