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家庭财富增长政策支持有效性研究
——以陕西省为例

2022-03-26 01:37庄旭升
长沙航空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增加值陕西省财富

庄旭升

(陕西开放大学物流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119)

我国已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历史性解决了绝对贫困问题。现阶段,农村家庭主要面临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并以此为基础进一步实现家庭财富增长的任务。在这一历史进程中,前期各地脱贫攻坚工作也需要作出调整,尽快融入到促进当地农村家庭财富增长中来。早期农村地区家庭财富增长主要依赖两种方式:一是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带来的农业生产水平提升,二是村集体企业参股就业带来的非农收入增加。尤其是后一种在改革开放初期对农民增收起到了较大作用。但随着产业升级,早期乡镇企业大多销声匿迹。鉴于此,蒋彩娜[1]提出调整和优化农村产业结构、改革户籍制度并大力发展乡镇企业,张艳[2]也建议通过创新农业经营方式、优化产业结构、加大对农民的技术培训、加速推进城镇化进程等方式增加收入。当然,各地相关政策措施更加全面细致,例如各省惠农贷款政策具体到授信作物种类等。由于农业生产自身特点,无论哪一种政策措施,其执行效果都需要在较长时间、较大范围才能显现。

基于此,后期农村家庭财富增长无论使用什么政策,前期相关政策的制定执行情况都需要首先作出判读,解决相关政策支持有效性的问题。

一、文献综述

国内理论界目前与家庭财富增长相关的研究主要有三个时期,共计159篇文献。从1991年开始的学术期刊发文统计如图1、图2所示。

图1 财富增长相关论文年度数量

图2 财富增长相关主题论文数量

(一)1991年—2007年,是研究起步阶段。

这一阶段,学界发文不多,讨论的议题也较为单一。《社会》杂志1991年刊文认为:多数农民家庭,最主要的财富是土地与劳动力;一个农民家庭财富多寡,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儿孙的多寡。这代表了当时很多农村家庭的财富观念。农村家庭只要科学合理地安排农业生产,就能使家庭财富不断增长。自此,学界研究的起点基本确立。

(二)2008年—2015年,是研究争鸣阶段。

这个阶段的研究热点较为广泛,基本包含了家庭财富增长相关的方方面面,如私人银行、家庭理财、家庭财务、收入分配、代际传递等等。各方面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如下:易宪容[3]认为家庭财富依靠资本化运动,民众财富在逐渐地增长。潘虎[4]认为在一生劳动收入获取的不同阶段,应选取较为合适的资产品种,对冲人力资本风险,从而较为稳定地实现财富持续增长。张国华[5]就现阶段城市家庭财富积累数量的快速增长和方式的日趋多元化,城市家庭财富增长不稳定、结构欠合理以及城市家庭之间所拥有财富的差距拉大等问题,提出应以分配正义为目标,优化城市家庭财富积累的制度环境。李太平等[6]认为提高农产品价格等一系列政策并不能有效解决农业收入持续增长的问题,建议政府加快推动农村劳动力向二、三产业转移,逐步提高非农就业的稳定性,降低农业从业人员的比重,完善农村社会化服务体系,为扩大农业生产者土地经营规模、实现农业收入的稳步增长创造有利条件。

(三)2016年—至今,是研究深化阶段。

这一阶段,主要是在前面研究的基础上,结合课题进行了深入研究。这一阶段,学界对家庭资产结构、风险偏好、金融素养及房产财富增长等做了较为深入的探讨。吴雨等[7]发现金融知识通过优化家庭资产组合显著促进了家庭财富积累,尤其是对农村地区等低资产家庭财富积累影响更大。周文静[8]认为我国各省市城镇家庭户均住房净资产在逐年增加,人均住房财富的增长速度远远大于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增长速度,家庭住房财富在居民家庭财富中的地位愈发重要,但各地区住房财富分配不平等程度在日益加深。薛晓玲、臧旭恒[9]认为房价上涨通过增加可支配收入和降低储蓄率对有房家庭消费产生促进作用。

这一阶段,结合争鸣阶段的研究状况,大部分研究依然是围绕城市居民或者是资产结构较为复杂的富裕家庭展开,深化的内容不变,偏向性依旧在金融方面,对低收入家庭,尤其是农村家庭财富增长少有涉猎,同时,研究衍生性的政府政策细节化思考也局限于此,根本性框架也没有进一步突破。

此外,以往研究的基础是各地针对家庭财富增长的政策支持是有效的,但其支持水平的地域差异,尤其是西部地区,学界研究较少。现阶段,在解决农村地区脱贫问题,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后,农村家庭面临的新问题是如何实现家庭财富增长。为了降低政策支持主观判读的噪音因素影响,本文选取全国及陕西省均质化程度较高指标为中介,在已有文献研究的基础上,针对全国及陕西省内决策单元,构建实证分析框架,并从宏观和中观两个层面使用超效率DEA模型,就陕西省农村家庭财富增长政策支持有效性进行评价。最后,基于全国和陕西省内地区差异,对优化政策进行规范分析,弥补已有研究不足之处的同时为陕西省农村家庭财富增长后期研究提供新思路。

二、模型设定与变量选取

(一)模型设定

在众多分析方法中,统计适应性较强、适用条件宽松的要数数据包络分析方法。数据包络分析(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DEA)使用线性规划方法,可以针对同类型单元进行有效性评价,由于是相对性比较方法,所以在众多数量分析方法中具有很强的适应性,其分析模型在处理多指标投入和产出分析中,对指标量纲等方面要求较宽松,对数据差异性较小的噪音干扰具有较强分析能力。根据数据类型和多次统计计量,针对全国及陕西省农村家庭财富增长政策支持有效性问题,本文采用投入导向型VRS超效率DEA模型,对各个DMU(决策单元)的效率值进行测算。

模型线性规划如下[10]:

(二)变量选取与数据来源

数据包络分析超效率DEA模型,对解释空间有一定要求,投入决策单元的数量要大于关联变量数量,这样才能保证模型对DMU的差异性给出足够的解释力,计算出显著性较大的解释分数。依据对全国及陕西省农村家庭财富增长政策支持要素的考察,及政策支持多样性的规避考虑,最大限度降低特殊表征变量的影响,选取各级区域内工业增加值人均数量、农业增加值人均数量、服务业增加值人均数量、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加值以及当年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作为投入和产出变量指标。

1.产出变量

全国各省(区、市)针对农村家庭财富增长的支持政策力度和效率水平的高低,直接反映在区域内农村家庭可支配收入指标上。选取全国各省(区、市)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当年较前一年的增加值以及当年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作为产出变量,使用当年增量指标和存量指标可以增加投入因素影响敏感水平表征效果,方便超效率DEA模型分析计算有效性分数。对陕西省内各地市的考察也采用相同指标,以保证统计口径的一致性。(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及陕西统计局2018年、2019年年度数据。)

2.投入变量

投入变量的考察是相对复杂的,由于各地政策制定及执行的差异性存在,很难通过单独政策测定的方式来比较大范围区域的效率水平。各地方农村家庭收入水平均可以通过各种分配方式及经济政策实现增长,其增长虽然有外部其他因素的影响,但主要受到各种国家、省份及地市政策的影响,并且各区域政策的执行有可能会叠加,导致效果增强或减弱,另外各种政策影响的区域范围及效果也可能会叠加。综合考量,以省、地市行政区域为边界的区域划分符合政策区域范围,并且使用各种行业增加值作为投入变量较为全面和准确。各行业增加值会通过各种途径最终分配或存留于各种微观经济体,这一过程一定程度受到政策的影响,能较好地比较农村家庭财富增长的区域差异水平。

(1)各省(区、市)及陕西各地市工业增加值人均数量。工业增加值指的是区域内工业企业在一定时期内以货币形式表现的工业生产活动的最终成果,是扣除了消耗或转移的产品和劳动价值后剩下的部分,是新增加的价值。工业产值的增长会通过各种渠道回馈农村地区,一方面为农民工提供大量工作岗位,增加收入的同时附带进行了技能培训,这在早期是农民增收的重要途径;另一方面,工业增长直接增加了税收,为政府制定惠农支农政策提供了资金保障,各种贷款和补贴才有政策基础。此外,还有一些隐形的影响,比如新技术、新产品的应用等也会通过各种途径影响农村家庭财富增长。所以,选取各省(区、市)及陕西省地市工业增加值人均数量作为农村家庭财富增长政策支持有效性的重要测算指标之一。(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及陕西省统计局2018年、2019年年度数据。)

(2)各省(区、市)及陕西各地市农业增加值人均数量。农业增加值是指农、林、牧、渔业在一定时期生产货物或提供活动而增加的价值,是扣除中间投入后剩下的部分,是农村人口收入增加的重要来源,也是农业生产稳定的基础。国家及地方农业增产及农民增收的基础性政策都会通过具体农业生产实施开展,政策执行的综合水平最终表现在农业生产增加值上。而农业增加值人均数量,代表了一个地区直接农业生产政策措施的实施水平高低。农业增加值高,则农民农业相关可支配收入就高,反之则相反。因此,选择各省(区、市)及陕西省各地市农业增加值人均数量作为第二测算指标。(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及陕西省统计局2018年、2019年年度数据。)

(3)各省(区、市)及陕西各地市服务业增加值人均数量。服务业增加值是服务行业在一定时期内提供的服务活动比上一时期的增加值。改革开放后,服务业的发展对经济社会的发展有直接且重大影响,尤其是对农民增收越来越具有决定性作用。近二十年,全国各地郊区农业人口,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逐渐转为从事非农产业,而这其中又以服务业为主,并带动周边农业人口从事相关行业。由于服务业吸纳农村剩余劳动力的效果较好,参与成本低,所以农闲时节以及富余人员参与服务业增加家庭收入的积极性很高。随着我国产业结构进一步调整,服务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会日益增大,尤其是近郊地区农村人口的收入增长极大地受益于服务业。因此,各省(区、市)及陕西省地市服务业增加值人均数量指示效果较强,适合作为第三测算指标。(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及陕西省统计局2018年、2019年年度数据。)

三、实证结果分析

陕西省农村家庭财富增长政策支持有效性,通过省际比较和省内比较两个层面完成。投入指标对增收政策支持有效性表征水平通过超效率DEA模型的效率值计算完成。具体分析在实证中,选取了我国31个省(区、市)(除澳门、香港、台湾外)及陕西省内10个地市具体指标数值。

省际数据计算汇总结果显示(表1),各省(区、市)农村家庭财富增长政策支持有效性均值为0.5530,效率值水平较好、效率前突省份有5个,分别是西藏(1.8978)、北京(1.3286)、上海(1.2163),黑龙江(1.2032),天津(1.0339),效率值近似1的省份有山西(0.9990)、浙江(0.9936),可以将以上7个省份划入前沿水平第一梯队,效率值明显低于1的省份有24个,超过均值水平的省份多达24个,除第一梯队的7个外,其他17个可以归入第二梯队,少部分在均值以下,但分数值也在及格线(0.40)以上,可划入第三梯队。这表示,全国农村家庭财富增长政策支持有效性较好,情况乐观,呈现出头部前沿突出明显、整体水平中上、后进水平良好的状况。

表1 我国各省(区、市)经济政策对农村家庭财富增长支持有效性

研究发现,在各个梯队中,经济发展水平高低与效率值不具有完全相关性,经济发展水平高低与效率值高低混杂排列,典型的如第一梯队,效率值排在前列的是西藏、北京、上海、黑龙江。

总体来说,通过效率值排名代表各地政策支持相对水平及相对最优化整体状况的目的已经实现。

陕西省内数据计算汇总结果显示(表2),陕西省总体效率值偏低,仅仅接近0.2,各地市效率值差异较大,只有高点,没有前沿梯队面,铜川效率值高达3.9531,第二的商洛只有0.7232,其后的效率值均在0.45以下,及格线0.4以下的地市有一半多。这说明陕西省经济政策对农村家庭财富增长支持有效性水平整体是不够的。各地市提高其政策实施水平,分地区支持当地农村家庭财富增长还有较大提升空间。

表2 陕西省经济政策对农村家庭财富增长支持有效性

省际和省内两个方面,陕西省农村家庭财富增长政策支持水平均表现一般化。省际虽然效率值在0.4以上,但排名靠后,位列29名,低于全国水平。从具体原因上分析,在陕西省农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不高的情况下,投入多,产出少,人均增收绝对值较低,从而拉低了其效率水平。而省内在省际原因的基础上,各地执行政策的差异化导致内部效率值差异较大。

另外,脱贫攻坚后继政策支持重点在于农村家庭财富增长,各省(区、市)及地市政策支持有效性和经济发展水平不存在完全相关性,重点在于政策的地域适应性和执行水平。考虑到未来我国社会结构的收入特点,低收入人口集中在农村地区,未来农村人口比重大的、人均可支配收入水平低的省份均有家庭财富增长的内生需求,进一步加大支持力度和培育内生增长动力存在极大的政策趋势性。

四、结论与启示

根据省际及陕西省内农村家庭财富增长政策支持效率水平的实证分析,有以下结论:总体上,各省(区、市)农村家庭财富增长政策支持有效性良好,整体效率值达到0.5530,虽然距离前突值1.8978和1.3286较远,但大部分省份效率值高于整体指标值,且所有省份均高于0.4;效率值落后省份内部差异巨大,内部地市政策执行和适应性差异总体上拉低了省内效率值,这和地市政策目标阶段执行差异及区域差异有很大关系。结合国家及各省(区、市)政策支持行为的实际状况,提出以下建议:

第一,提升支持有效性较差省份的工业、服务业水平。重点提升效率值落后省份,如内蒙古、湖北、陕西、重庆和福建。工业及服务业的水平提升,对当地农村人口财富增长效果均为正向,但存在机制性差异。工业水平提升,税收增加,工业反哺农业才有基础;而服务业水平提升,对于当地农村劳动力吸纳及服务业项目开展均有益处,利于形成可支配收入增长进入内生良性循环。

第二,加强省际经济帮扶。我国各省(区、市)经济各有优势,互补性较强,东西部相互帮扶由来已久,但相互经济融合不够,依然存在强省对弱省项目化帮扶多、全方位帮扶少的问题,导致项目化工作在产业领域拓展不足,一旦帮扶力量退出,当地很难形成持久的财富增长能力,致使效率值较低省份政策支持无法形成倍增效应。因此,加强省际帮扶的全面、深入融合,对农村家庭可支配收入长久性增长的可操作性较强。

第三,加强省内城乡经济融合。各省份城乡二元状态持续时间很长,近郊地区能够借助地利较为容易形成城乡经济强辐射区,但也仅限于农产品提供,远郊及偏远地区融合程度较低,以往扶贫攻坚重在基础生活设施方面的提升,短期输血可以很快解决问题,但今后提升可支配收入、增加家庭财富则更需要农村家庭财富增长内生支持。省内地域经济融合中,城乡融合政策化及便利化措施,往往存在政策实施滞后性问题,如果农村地方具有更多的城乡联系渠道,就可以提供有效的融合措施及手段,加速政策执行。因此,省内企事业单位就近与地方村(社区)全方位结对融合是全方位经济融合的可选方式。

第四,加强省内农产品深加工项目的拓展。省内农业是农村家庭的基础工作行业,在保证基本生产的基础上,发展相关农产品深加工项目可以就地转化多余劳动力,也可以较为有效地增加农产品附加值,农业基础性政策支持工作指的是农业项目支持政策,是省内提高农民家庭财富增长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最后,各省(区、市)农村家庭财富增长的内生差异在文中未做说明,如何解决这一问题,为今后的研究提供了一种可能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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