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文明新形态与文化自信的三重逻辑

文/叶进 张琦

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了“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概念。新形态的人类文明是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全面协调发展的结果，蕴含于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革命、建设、改革的百年成就中，扎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中国人民近代以来救国图强的历史之中。文化自信亦在中国共产党与中国人民的伟大探索中，以关切中国现实发展为目的，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依托，以中国共产党百年来创造的革命文化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为引领形成的。“人类文明新形态”与文化自信二者相互促进，蕴含着深刻的历史逻辑、道路逻辑与价值逻辑。

一、人类文明新形态与文化自信的历史逻辑

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提出展现了不忘本来与面向未来的高度视角，秉持着吸收外来的包容态度。这与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坚定文化自信具有理论的相承性，同时也包含着对继承弘扬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使命自觉，在中国共产党将马克思主义真理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中呈现出历史的必然性，彰显了社会主义必然代替资本主义的未来发展趋势。

●历史的同源性

人类文明新形态扎根于中华文明与中国实践，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全人类文明发展提供源远流长的历史资源，也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产生提供了精神养分。文化自信的提出既是对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的补充，也是对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充分汲取，“其本质是建立在5000多年文明传承基础上的文化自信”[1]。可见，人类文明新形态与文化自信之间具有历史的同源性。回顾中华文明发展，春秋战国百家争鸣，秦王扫六合、行郡县于天下，自此大一统的观念便植根于中华民族文化之中。此后，纵使王朝更迭、外敌入侵，但中华文明始终保留着自身的发展与统一。因此在几千年的文明传承中，中华文明蕴含着优秀的文化基因，秦汉时期天下一统、抵御外敌、护我华夏的家国情怀，盛唐时期包容交流、相互借鉴的开放态度，以儒家仁爱为代表的民本思想，皆在不同的时代中发展着中华文明。中华文明历史长河中形成的自主性与传承性，成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特征，为中国人民带来强大的精神动力。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自主性与传承性为人类文明新形态提供了强大的精神财富。中国古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人本思想，“天人合一”的生态思想，墨家的“兼爱”“非攻”与儒家的“君子和而不同”所强调的人际关系思想，“大同社会”的理想社会思想，“百姓昭苏，协和万邦”所体现的国与国之间关系的思想等等，[2]这些优秀的文化思想不仅为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提供宝贵的精神养分，同时这些思想中蕴含的协调、和谐的观点更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结构构建提供了思想基础。人类文明新形态“新”在文明形态内在的结构均衡[3]，物质与精神的协调、人与自然的和谐，以及人与人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国与国之间的和谐，这些思想在新时代的今天依旧是人类发展关切的问题。而蕴含其中的中华文化自古以来便拥有的和谐与协调思想，则为人类文明新形态注入精神价值。

●历史的必然性

鸦片战争以来，西方列强以侵略的方式打破了中国闭关锁国的“大门”，使中华文明蒙尘，但也激发护我华夏的文明觉醒，激发无数爱国志士为国家独立、民族复兴而奋斗。清王朝试图维系自身统治推行洋务运动、戊戌变法，但事实证明，以维护封建统治学习西方文明的道路并不能拯救中国。辛亥革命推翻了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孙中山先生以“三民主义”为革命精神，希望救国于水火之中，却被北洋军阀窃取革命果实。“十月革命”为中国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中国共产党的成立使中国人民救国复兴的征程改天换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自此走上正确的道路。

中国共产党是中华文明自主性强大韧性力量的根本体现，这不仅在于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主义真理为武器，代表广大人民的利益，而且体现在中国共产党将马克思主义真理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与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进程，既是马克思主义真理性体现的历程，亦是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革命、建设、改革的伟大征程。在百年来的伟大征程中，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取得了站起来、富起来并走向强起来的伟大成就，同时也创造了革命文化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从而坚定了中国共产党与中国人民的历史自信。事实胜于雄辩，百年来的成就向世界证明“历史和人民选择了中国共产党，中国共产党也没有辜负历史和人民的选择”[3]。正是对历史自信的坚定，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同时历史自信也是对文化自信中坚定的革命文化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充分肯定。近代以来的历史表明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中华文化相结合的必然，中国共产党以人民为中心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必然，最终决定了人类文明新形态的产生与坚定文化自信相辅相成的历史必然。

●历史发展趋势

充分认识走过的路才能看清未来的路。人类文明新形态来源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产生于党领导人民创造历史的伟大征程中。百年华诞只是序章，建党百年之后，未来的路将是中国共产党与中国人民新的伟大征程。因此，人类文明新形态只会在中国共产党与人民群众的共同奋斗中更加丰富、更加全面、更加先进成熟，并为人类历史进步贡献文明智慧。历史事实证明，恰恰是道路优势、理论优势、制度优势，带来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以及更深层次的文化自信。历史自信所带来的文明视域，便是人类文明新形态与文化自信的历史逻辑指向的历史发展趋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作为历史同源性文化生命体，未来的发展乃是坚持将优秀文化传统转化为符合新时代发展的当代文化。其历史必然性不仅证实只有中国共产党才能救中国，更表明只有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才能完成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马克思的“两个必然”科学理论，指出未来人类社会将是一个确保全人类自由全面发展的联合体。马克思主义科学指引下，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创造着人间奇迹。百年征程中，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进行的伟大实践，践行共产主义理想信念，传承中华文明，创造了面向未来的人类文明新形态。

二、人类文明新形态与文化自信的道路逻辑

人类文明新形态与“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是在中国共产党与中国人民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中创造出来的。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继承与发展[5]，包含着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文化的坚定自信。同时，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发展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6]。文化自信是对道路、理论、制度的更深层次的自信，因而这条中国道路的形成与发展贯穿着文化自信对人类文明新形态的产生与发展的道路逻辑。

●独立自主的道路

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独立自主的道路。近代以来，国家蒙辱、人民蒙难、文明蒙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中国人民迫切希望拥有一条拯救复兴中国的道路。历史向中国人民证实了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百年来创造的伟大成就也充分证明了，只有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群众参与的中国道路才是文明复兴的道路。这条道路是百年来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开创出来的，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始终以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己任，从革命到建设，从改革开放到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坚持把马克思主义真理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开创了一条区别于西方国家的资本主义现代化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走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形成了人类文明新形态，而这些则来自于坚定的文化自信。

现代化与现代文明始终是中国人民与中国共产党的追求。近代以来遭受的侵略与屈辱使得中国人民迫切希望拥有现代化的力量。但相比于一些国家全盘接受西方模式而沦为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附庸的现代化“陷阱”，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走出的却是不同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现代化道路。坚定走中国自己的道路，坚定马克思主义真理，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改革开放以来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到“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提出，这条道路中国共产党与中国人民始终坚持自己走，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我们的任务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当然我们建设的现代化必须是具有中国特色、符合中国实际的”[7]。在坚持走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征途中，我国不仅形成了革命文化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同时将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转化为符合新时代发展的当代文化，在坚定道路自信的同时，人类文明新形态与文化自信亦在独立自主的道路中相互促进。

●全面协调的道路

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全面协调的道路。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国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8]这深刻阐述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与人类文明新形态所具有的全面协调的特征。“全面”体现在以人民为中心，体现在党的群众路线，体现在“共同富裕”，体现在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西方资本主义在发展现代文明中，始终按照以资本为中心的逻辑，虽然创造了先进的生产力与财富，却产生严重的贫富差距。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指出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剩余劳动的剥削与占有，经济危机的依旧存在暴露了资本主义社会的根本矛盾。而我国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在一个人口基数大的国家取得脱贫攻坚战的胜利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成就，既彰显了社会主义的道路、理论、制度优势，也表明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优异性，同时也体现了人类文明新形态的现代文明优势。

“协调”体现在物质与精神、人与自然的关系上，体现在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内在结构中。在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创造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探索中，始终以坚定的“四个自信”坚持对文明的探索。从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建设，到“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协调发展”[9]，进而提出生态文明建设，再到十九大报告中提出的“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10]的总体布局。这个探索的过程亦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文化“四个自信”的不断深化过程。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协调关乎当今社会的发展，关乎人的现代化全面发展，同时也是对中国传统文化中和谐思想的积极转化。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来源于传统文化中的和谐思想，同时以生态文明建设为追求，积极解决工业革命以来产生的环境问题。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的总体提出，继承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协调思想，其全面协调的特征既是对当今世界文明发展的积极补充，也彰显了人类文明新形态之“新”。

●和平包容的道路

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和平包容的道路。西方现代文明不仅是工业革命所造就的，同时也是在殖民掠夺、侵略剥削中完成的。相较而言，中国自古以来便没有侵略他人、称霸称王的传统。无论是国与国之间，还是人与人之间，中国传统文化的追求始终是“和而不同”。新中国成立以来，“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便成为我国外交的基本原则，尤其面对国际环境中霸权主义、单边主义、逆全球化思潮的上升，中国始终坚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弘扬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6]。面对日益严峻的国际形势，“一带一路”的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既是中国在国际环境中所体现的大国担当与责任，也是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为推动世界和平的当代文化生命力的展现。基于此条道路所产生的人类文明新形态，必然是“关怀人类前途命运，并全力为人类文明进步贡献智慧和力量”[11]。

中国共产党百年来坚持胸怀天下，既以维护世界和平发展为己任，亦注重现代文明之间的交流与借鉴。于此所展现的包容特征，不仅彰显着中国共产党勇于革命、勇于创新的宝贵品质，也是中华文化自古以来蕴含的开放包容特征的体现。文明之间的交流与借鉴有助于推动文明的发展，近代以来落后国家普遍向西方发达国家学习，以希望尽快推动本国的现代化建设。不同的是，中国是将西方优异之处“为我所用”，在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具体实践相结合中将他国经验融入我国建设之中，始终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文化，从而在交流借鉴中创造出人类文明新形态，彰显“继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又充分借鉴人类文明成果”的特征[12]。

三、人类文明新形态与文化自信的价值逻辑

人类文明新形态，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创立和发展进程中呈现出来的，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文化的支撑下生长起来的[13]。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提出不仅是对中国发展成就的肯定，同时也为人类的未来发展提出了价值指引。面对当今信息化时代，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大肆宣扬其文明的优越性，推行霸权主义。在国际形势依旧复杂的今天，中国仍需加强发展，更需提升国际话语权。人类文明新形态在此价值意义上，不仅是坚定文化自信的动力，同时也为世界其他国家提供启示。

●人类文明新形态是中国坚定文化自信的强心剂

古代文明能否与现代化结合，怎样的现代文明才能带给广大人民群众幸福感，人类文明新形态以其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以其以人民为中心的内涵给出了答案。近代以来中国遭受的侵略使得中华文明蒙尘，落后就要挨打的现实促使爱国志士思索救国之路。在提出的救国之路中，有主张全盘西化的思路，亦有渴望以西方科技改变国家现状的探索，但这些路径的失败表明了西方制度和文明在中国的“水土不服”。历史证明，唯有将马克思主义真理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道路是正确的，这也恰恰证实了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文化才能实现中国式的现代化。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提出，正是对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创造的伟大成就的总结，但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提出并不是终结。中国依旧面对着严峻的形势，中国人民更需要坚定的信心去完成中华民族复兴的伟大事业。在当今信息时代，世界形势复杂，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推行“和平演变”政策，依靠其在互联网信息时代的话语权，肆意抹黑和污蔑着中国共产党与中国人民创造的奇迹，致使网络空间安全受到威胁，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主导权受到侵蚀。因此，在向第二个百年目标奋斗的进程中，我们更需坚定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其中文化自信居于重要位置，而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提出与发展，于中国而言正是坚定文化自信的一支强心剂。

●人类文明新形态是推动世界和平发展的新指引

面对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进行的意识形态侵蚀，中国急需在国际舆论环境中取得话语权。工业革命之后，西方现代文明似乎成为发展中国家唯一学习的模板，数字化时代的到来更是加剧了这种情况。西方国家在科技与信息的垄断中加强贸易垄断，但西方国家不仅没有促进发展中国家迈向现代化进程，而且以全球化贸易对发展中国家进行新一轮的掠夺。从资源掠夺到生产掠夺，甚至以碳排放权等方式进行生产权力的掠夺。西方的现代文明没有给本国人民带来共同富裕，更没有给世界其他发展中国家带来发展。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极力推行霸权主义，威胁世界和平与发展。而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与中国发展的奇迹，却给世界其他国家带来了新的发展方式与文明形态，中国创造的人类文明新形态正是对西方现代文明“垄断现象”的打破，亦是在道路、理论、制度、文化方面对西方现代文明的超越。在给世界其他国家带来新的文明形态时，中国在国际舆论环境中的话语权愈加提高。因此，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提出为发展中国家迈向现代文明提供了中国方案，也为营造和平、合作、共赢的国际环境提供保障，为中国国际影响力的提升提供新动力。基于此，人类文明新形态提供的更是中国基于世界格局中坚定的文化自信。

●人类文明新形态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补充

资本主义的根本矛盾在于生产资料私有制与社会化大生产之间的矛盾。基于资本主义创造的西方现代文明自身始终无法克服这一矛盾，西方现代文明始终以资本为中心，在此矛盾下“异化劳动”的消极现象一直存在。在数字化全球化的今天，西方在推行其现代文明过程中更加剧了剥削与掠夺。资本主义国家开启全球化经济贸易，但在此过程中带来的并不是全人类共同富裕，而是贫富差距的扩大与两极分化，带来的是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的掠夺，带来的是人的剩余劳动被攫取与“异化”。这既与马克思关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思想背道而驰，也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人本思想相矛盾，更与全人类发展的价值追求相分离。科技的发展、新交往关系的产生，数字化大数据赋能政府治理的前景愈加明朗，但人类却依旧面临战争、饥饿、疾病等自古便存在的灾难。西方现代文明并没有解决这些问题，甚至反而加剧了这些问题。相比较而言，人类文明新形态则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坚持和平发展，同时人类命运共同体与人类文明新形态相联结，[14]为全人类未来发展提供新的道路与引领。可见，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提出既是对马克思人本学说的理论创新与发展，亦是对构建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人类联合体的积极补充。在此意义上，人类文明新形态彰显其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的宝贵品质，展现了坚定的“四个自信”。

人类文明新形态包含着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传承与发展，同时人类文明新形态亦是在发展中坚定文化自信的表现。人类文明新形态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创造的，是坚定“四个自信”的产物，文化自信是“四个自信”最深层的自信。因此文化自信与人类文明新形态相辅相成，坚定文化自信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发展人类文明新形态则厚植文化自信。二者相辅相成的关系在历史逻辑中产生，在道路逻辑中呈现，并在价值逻辑中彰显。于中国当前而言现代化新道路已开启，对世界与全人类而言迫切需要更加优异的文明形态，人类文明新形态自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文化的创新成果，必将在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中为中国、世界、全人类提供新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