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红玲
(新疆农业职业技术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 新疆 昌吉 831100)
“文化遗产是指人类社会所承袭下来的前人所创造的一切优秀文化”。[1]从历史的维度分析,新疆丰富多彩的历史文化遗产与中央政权的历史相互佐证和补充,共同构成了一个中华文明“国家”的整体性记忆。“文化润疆”就是用中华文化涵养滋润新疆各族干部群众的精神世界。2022年5月27日,习近平在十九届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九次集体学习时指出:“文物和文化遗产承载着中华民族的基因和血脉,是不可再生、不可替代的中华优秀文明资源。要让更多文物和文化遗产活起来,营造传承中华文明的浓厚社会氛围。要积极推进文物保护利用和文化遗产保护传承,挖掘文物和文化遗产的多重价值,传播更多承载中华文化、中国精神的价值符号和文化产品”。2022年7月13日习近平总书记来新疆考察,参观自治区博物馆时再次强调充分挖掘和有效运用新疆各民族交往的历史事实、考古实物、文化遗存的重要性。这些指示为新疆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和利用提供了遵循,指明了方向。
驿道属于文化线路。《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实施指南》将文化线路定义为:“一种基于自身具体的和历史的动态发展和功能演变形态特征而形成并定型的陆地道路、水道或者混合型的通道。”[2]我国地域辽阔,独特的自然生态环境和厚重的历史人文积淀孕育出丰富多样的古道。如:丝绸之路、茶马古道、唐蕃古道、秦岭古道,等。留下了众多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驿站、烽燧、城池、关隘等遗址,是政治军事信息传递、国家统一、经济发展、文化传播、民族交往、对外交流的历史见证和文明载体。
新疆古驿道文化资源的类型包括古道、驿站、烽燧、戍堡、城池等物质文化遗产及与古道驿站有关的地名、诗歌、书信日记、民间传说故事等非物质文化遗产两种类型。
东起山海关、西至嘉峪关的万里长城延续到新疆境内,没有了连续的墙体和高大的城墙,而是以烽燧、戍堡、驿站、卡伦等形式呈现。因此,新疆的驿道文化资源也称为长城资源。根据新疆文物所考古数据统计,新疆现存长城遗址有六百余处。其中,烽燧约二百多处,城池约三百七十多处,卡伦近四十处,驿站约三十多处。其建制基本呈现“五里一燧,十里一墩,卅里一堡,百里一城”的格局。[3]
新疆的驿道文化资源不仅数量丰富,其承载的文化价值也璀璨耀眼。以丝绸之路北道为例,自唐开始安设的驿站交通设施经过历代修缮,至清乾隆朝统一新疆后,在东起星星峡,西至伊犁的驿道上,构建了较为完备的由城堡、军台、营塘、卡伦、驿站、烽燧为主的驿传系统。遗留下丰富的驿道物质文化遗产。英国《泰晤士报》记者莫里循和芬兰探险家马达汉在20世纪初拍摄的天山北麓台站的邮差和一些驿站,为我们留下了珍贵的影像史料。
1.哈密地区驿道物质文化遗产
哈密古称伊吾,东通河西,北连大漠,是中原王朝经营西域的门户,战略地位非常重要。根据《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长城资源调查报告》统计,哈密境内现有烽燧63座,其中巴里坤35座,哈密市25座,伊吾县3座。这些烽燧除了唐代4座以外,其余均为清代所建。[4]古城主要有唐代巴里坤的大河古城和清代巴里坤汉城和满城,卡伦遗址1处、驿站遗址2处,是新疆烽燧保存最多和最好的地区。这对研究哈密地区唐代和清代的军事防卫、建筑等方面具有重要的价值。
2.昌吉—伊犁地区的驿道文化资源
木垒—伊犁的驿道文化资源大部分集中在昌吉州境内。其“烽燧驿站带”东起木垒县西至玛纳斯县,连绵300多公里。有唐至清的烽火台遗址20座、驿站遗址6处,唐朝路、车师古道以及唐代守捉城遗址等。昌吉以西至伊犁见于史书记载的驿站有精河的三台、四台、五台,现仅有四台还残留部分遗迹。伊犁地区有许多清代设置的卡伦,现保存下来的有15处。
非物质文化遗产(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是指各族人民世代相传,并视为其文化遗产组成部分的各种传统文化表现形式,以及与传统文化表现形式相关的实物和场所。[5]是与人类生存和发展紧密相关的“活态”文化,是密切人与人之间关系以及人们之间进行交流和了解的要素。清代,位于驿道交通枢纽位置的许多台、站、塘逐渐发展为居民聚居区,有些进而演变成沿线重要的古城镇,积淀了丰厚的独具特色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1.与“驿传”有关的地名
地名是人类活跃于自然界的历史记录。反映了人们对特定自然地理与人文环境的独到认知。清代新疆驿传体系由军台、营塘、驿站和卡伦构成,共458座,[6]保留下来的台站地名大多由当地居民的语言命名。
以北道为例,汉语“台”字地名主要有木垒的东吉尔玛台、西吉尔玛台、奇台,精河的二台、三台等。这些地名与清代统一新疆过程中的军台关系密切。Karan(岗哨):蒙古语为卡伦,卡伦的主要功能为巡查防范。如:伊犁地区的尼堪卡伦(今霍尔果斯)、阿尔班苏术卡伦、唐雅阿奇卡伦等。“堡”字地名的产生也与政府设立的台站驿传体系有关,如头堡、二堡、三堡、地窝堡、甘泉堡等。[7]还有直接以驿命名的,如:绥靖驿、乐土驿、庙尔沟驿、沙喇乌苏驿、靖远驿等。由于新疆多沙漠戈壁,人们多选择靠近水源、水草丰美的地方设置驿站,故有许多驿站的名称与水源有关。如北道哈密以东至星星峡的大戈壁上的雅子泉(鸭子泉)、沙泉子驿、苦水驿、长流水驿等。哈密至木垒的一碗泉、车轱辘泉、乌兔水、七角井、三个泉子、木垒河、滋泥泉等。新疆与驿传有关的地名不仅反映了自然地理环境,同时也反映了历代中央政府对新疆的开发、管理和布防情况,是中国统一多民族国家版图逐渐形成的标志。
2.古道上的“馆驿诗”
古驿道是东西方政治、军事、经济、文明交流的主要通道。唐代诗人岑参经陇西赴庭州途中有描述驿站的诗句:“寒驿远如点,边烽互相望。赤亭多飘风,鼓怒不可当。”[8]这里面的“驿”、“烽”“亭”字,透露出新疆驿道文化的信息。
清朝统一新疆后,天山南北重现和平安宁的大好局面。西域亟须开发建设,林则徐、纪晓岚、洪亮吉、祁韵士、徐松等大批贬官遣员被流放至乌鲁木齐、伊犁一带“效力赎罪”,他们沿天山北路台站西戍东归,留下了大量弥足珍贵的西域馆驿诗,诗题中涉及的西域驿站地名比比皆是,菩萨沟、松树塘、噶顺、乌兰乌素、一碗泉、哈密、滴水厓、肋巴泉、蒲类海等等,反映的内容也多种多样。有反映西北战事,歌颂国家统一的;有描写边塞绮丽风光,风物人情的;抒写流放生活,寄托羁旅乡愁的,表达了身处逆境却乐观积极的人生态度,显示了边疆驻军保家卫国的决心。
3.古道上的民间文学与传说故事
丝路古道在两千年的沧桑岁月里,走过的人无数,发生的事无数,流传的传说故事无数。北道上有《星星峡的传说》,传说唐朝初年,樊梨花带兵征西来到边关,守关的大将名叫舒宝童,是一头猩猩变的,生性凶恶狠毒,他能使六把柳叶飞刀,骁勇无敌。但经过几次交战,被樊梨花一枪挑于马下。为了纪念这次胜利,将士们提议把这个关口起名为猩猩峡。后来,人们发现这里有一种上好的莹石,每到夜晚就闪闪发光,远远看去好像天上无数的星星在闪烁。由此“猩猩峡”便改成了如今的“星星峡”。
另有《姜行本纪功碑》碑文,记载了唐贞观十四年(640年)夏,行军大总管侯君集率唐远征军攻陷高昌古城灭掉统治吐鲁番地区100余年的麴氏王朝的历史故事。此外还有天山天池“西王母的传说”“天格尔峰的传说”“古城的传说”、霍热(农五师八十一团)胡杨“神树”的传说等都在北道驿站广为流传。
4.古道上的民间戏曲、社火及节庆习俗
清乾隆时期,大量汉族移民和商人沿驿道来新疆务农经商,他们将内地以戏曲为代表的各种文化娱乐活动也带到新疆,出现了“百艺”进疆的局面。“仅纪昀在《乌鲁木齐杂诗》中谈到的戏曲,就有京戏、杂剧、昆曲、越剧、楚调等。[9]融合了内地与新疆各族民歌、音乐的曲子戏也兴起。《李彦贵卖水》《张良卖布》都是当时著名的曲目。延续至今,遍布天山南北的新疆曲子戏自乐班仍然活跃在城乡社区。每年正月十五,集各民族文化元素的社火比赛从北道沿线的哈密一直延伸到伊犁。皮影戏在新疆落地生根,昌吉州各县市都留有皮影戏艺人的记载。
历史上,从中原地区进入新疆的古驿道有南道、中道、北道、大北道(草原丝绸之路)四大主线和许多贯通东西、纵横南北的支线。驿道上设置的驿站、烽燧、城池、戍堡、关隘、卡伦等文化遗存,起于汉唐,终于清,留下了军政经略、文明互惠、经济交往为衍生主题的古驿道文化遗产体系。对于研究古代新疆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以及交通路线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对于推动“文化润疆”“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有着极其重要的现实价值。
自汉代新疆纳入祖国版图后,在强烈的国家意志下开辟的“官道”成为维护“大一统”格局的重要措施。至清代康乾时期,在西线、北线设置的台站,在数次平叛战争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从而保障了京师与“边庭之地”的道路畅通、使边情上传,政令下达,最终完成了“大一统”帝国的重新构建。新疆的驿道布局与历代中央政权通过行政管理维护国家疆域完整的举措呈现出高度的对应性。因此,新疆众多的古道驿站、戍堡烽燧遗址是珍贵的政治遗产,是国家大一统格局形成、统一政权建立的象征。对加强新疆各族人民对中国统一多民族国家形成、发展历史轨迹的准确理解和正确认识,抵制和防范“三股势力”的分裂活动,加强新疆各民族大团结、维护社会稳定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古代新疆路网不仅是人类社会生活的基本前提,也在族群交往交流、多种文明互鉴中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介质”作用。随着古代丝绸之路上人口的大迁徙、大流动,不同族群间文化交流频繁。多元族群交错杂居,共同开发建设边疆,在情感上促进了中华民族大家庭的水乳交融,蕴含着中华民族共同体形成发展的历史记忆。驿站相间,驼铃声声,胡歌悠扬,各民族在这条道路上共同谱写着一首又一首交响曲,也演奏了西域各民族与中原各民族文化交融的大合唱。在不断交往交流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国家观念”以及对“中华文化”的深层次认同,这种认同对于今天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具有重要意义。
古丝绸之路新疆段自汉代起就是连接东西方经济贸易的桥梁。古道驿站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带动了人口的聚集,促进了商业贸易的活跃和城镇的兴起。在“一带一路”背景下,新疆正从开放的末梢变成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前沿。天山北坡经济带恰与丝绸之路北道重合,这一区域是新疆经济发展的核心区域,对全疆经济起着重要的带动、辐射和示范作用。加快铁路、公路等交通设施建设,依托丝路驿道上的中心城市对域内外贸易和生产要素优化配置,使之在促进区域经济合作,在沿线地区和国家发挥不可替代的商贸交流作用。
清代新疆驿道是文化的传播地带。深入挖掘这里的驿站遗址、古城文化和传说故事等驿站文化线路底蕴,可以激活驿站文化元素,“古为今用”催热沿线人文互通,打造一批新疆驿站旅游精品区、特色线路、优质品牌。接纳中亚、欧洲人文旅游,实现文化旅游产业的协调发展。
驿传作为一个整体,是中央集权政令通达之处,见证了新疆与内地的紧密联系。同时也是曾经生活在这片热土上的各族人民抵御外辱、保家卫国、屯垦戍边、建设美好家园的体现。从驿道上经过的有唐代的岑参、骆宾王;清代的林则徐、纪晓岚、洪亮吉、刘锦棠等名人,留下大量与驿站有关的诗歌。以古道驿站为特色节点,深入挖掘其厚重文化遗产的内涵,并聚焦“守疆戍边”,将诗词、古城文化和传说故事中的爱国主义元素与新疆各层次学校的思想政治教育结合起来,加强广大青少年对“中华民族共同体”以及“中华文化”的认同。既是对新疆的驿道历史文化遗产的宣介,也是对开展“新疆四史”教育,“文化润疆”工程的有力支撑。
新疆的古驿道文化遗存大多地处偏远。随着时代的变迁,由于自然、居民生产生活,公众保护意识淡薄及旅游业发展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古驿道留下的大量物质文化遗产及其原生环境都在经历逐渐退变和消失。
1.自然因素
新疆古驿道大多位于气候干燥,水资源匮乏,土地荒漠化严重的地区,自然生态环境十分脆弱。沿途的驿站、烽燧、古城、关隘、石窟等建筑,大都为砂石、夯土或土坯结构,强劲的大风扬起沙尘很容易对古遗址造成巨大的破坏,是文物遗址风化十分严重的重要原因。同时,文物本体不同程度地存在着水患、腐蚀等危害。另外,新疆是地震高发地区,地震活动对遗址的破坏也不可小觑。2017年,中国发生三级以上地震500次,其中新疆就有180次。
2.人为因素
首先,近年来对油气矿藏等自然资源开采有可能对古遗址造成整体性的破坏。在城市化加速发展的过程中,交通道路、市政管网、水利工程的建设,往往使文化线路遗产在区域范围内被切割得四分五裂,使文化线路遗产的整体性遭到破坏。
其次,在不同历史时期,许多历史文化遗迹常常被当地农民平作耕地或被取土肥地,也由此造成对古城、古建筑等珍贵文化遗产的破坏。一些地方不注意对文化资源的积极利用,在旅游资源开发的过程中不注意保护,也会对文化遗存造成破坏。
再次,缺乏人力资本支持,保护技术落后。本地区文物保护专业人才缺乏,也很难从区外吸引相关人才。致使文保单位在专业构成、人员数量、梯队建设等方面缺乏具有专业保护知识的研究人才。
1.树立全民保护意识
树立全民保护意识是保护驿道文化遗存的重要一环。自治区宣传部、文旅厅等部门应组织各地州文旅局在《中国文物古迹保护准则》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的框架下,通过演讲报告、广播电视、报刊、短片、论坛、理论文章、开展宣传周等多种形式提高公众对驿道文化遗产价值的认识,普及保护知识,提升保护意识。鼓励公众积极参与各项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活动,推进丝绸之路文化遗产保护的公众意识与社会责任的全面提升。
2.开展驿道文化遗存调查,制定区域性与整体性相协调的保护规划
文化线路遗产保护是规模宏大而又意义深远的系统工程。新疆是全国驿道文化资源保存最多的地域,古驿道文化涵盖类型多、覆盖地域广、时空跨度大,反映的人类活动形式多样。为了能够更好地保护和利用这些资源,笔者认为从大的战略上应与陕、甘等省份携手建立整体文化线路的保护管理框架,通过跨区域的合作与交流,形成多层级协作保护机制。在全疆范围内,依据驿道文化资源不同的地域范围,因地制宜地采取保护规划并实施,以确保驿道文化遗产整体保护战略的实施。
由考古所、交通厅与文旅厅联合新疆高校和社科院所成立“新疆古驿道历史文化遗产保护管理中心”,通力合作,打造新疆历史文化遗产保护新高地。主要任务是:在“长城资源”调查的基础上,通过考古调研、勘察、古籍资料梳理,摸清和把握驿道遗产资源区域范围和分布状况,将驿道上相互关联的城镇、驿站、烽燧等串联起来,构成链状的文化遗产,制定、实施保护方案。重视对丝绸之路沿线文物的收集、保护、利用,用图像、数据等手段确认文化遗产的确切身份,建设文化遗产基因库和数据库。利用“互联网+”技术,通过数字资源共享和图文传播,放大和延伸文化遗产的使用价值。对涉及到驿道文化遗产保护的问题进行深入研究,文物保护单位与相关部门紧密合作,打造一条立体的驿路文化遗产保护系统。
3.通过多元化的投融资平台,建立驿道文化遗产保护专项基金
文化遗产的保护是一项需要长期投入的系统工程,资金是支撑其持续运作的重要保障。新疆地处偏远,驿道文化遗产数量较大、种类繁多、涵盖面广,而财政收入相对于内地却很薄弱,地方性的文化遗产保护专项基金少之又少。仅依靠遗产点自身的收入和政府投入的经费可谓是杯水车薪。因此,必须以政府为主导,让文化企业参与进来,构建多元化文化产业的投融资体系。成立“新疆驿道文化遗产保护基金”,吸引社会各界人士投身于驿道文化遗产的保护与开发。鼓励民营资本在做大做强后,将一部分盈利用于文化遗产的保护,发挥社会各界的联动作用,建立长期有效的文化遗产保护管理体制。同时,结合新疆区情和遗产特点,设立民事手段与行政手段的并行保护模式。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实现长久地延续驿道文化线路的生命力。
4.构建驿道文化遗产的保护和监测体系,加快文物保护人才队伍建设
(3)高校教师数据教学实践。根据教师数据实践所含内容,将其分为数据采集与获取、数据处理与分析、数据评价三方面进行分析:
首先,应由交通主管部门牵头,会同各地文物局、史志办等部门一起组成专业机构,分不同时期、不同地域,根据驿道文化遗产点的不同需求建立较为完备的监测平台,按照监测指标进行监测。全面地掌握遗产的现存状况和影响因素的动态变化,以便于对保护干预措施进行及时处置和调整,定期形成新疆驿道文化遗址遗迹整体保护监测报告。加强管理机制的运行效果,实现对遗产科学持续的保护与利用。
其次,加快文化遗产保护专业人才的培养。新疆地处偏远,文物保护人力资源缺乏。加之部分人才“孔雀东南飞”,出现了“引不来、用不好、留不下”问题。因此,一方面要提高文物保护单位的待遇,加大对内地高校文物保护专业人才的吸纳。另一方面要在新疆高校历史文化学院设文物保护专业,培养急需人才。同时加强“一带一路”沿线各国之间在文化遗产保护领域的交流与合作。
1.推动长城文化主题公园的创建
创建长城文化主题公园,开展体验式的文化遗产保护与开发是一种创新模式。新疆的驿道文化资源也叫长城资源。全疆共有212处烽火台、关垒、驿站戍堡等遗址被认定为长城资源。分布于南北疆10个地州(市)、40个县(市、区),包括新疆生产建设兵团5个师(市)、9个团场。[10]新疆已编制出台《长城国家文化公园(新疆段)建设保护规划》,在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建设的大背景下,2013年昌吉州吉木萨尔县北庭故城遗址公园成为新疆首个国家考古遗址公园,为天山北路驿道文化的保护和利用树立了典范。阜康市境内的“唐朝路”于2013年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阜康市可以选取“唐朝路”沿线保存完好、具有较高历史价值的路段,并与具有较深文化渊源的传统村落结合,推进北道的“唐朝路长城文化风景道”建设。
2.推进驿站博物馆建设
博物馆是宣传文明成就的重要窗口。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个博物院就是一所大学校”。在“文化润疆”背景下,建设驿站博物馆是保护和利用驿道文化资源的一种有效的途径。国内以驿站文化为主题的博物馆共有6个,包括始建于2010年的新疆“玛纳斯乐土驿驿站博物馆”。该博物馆正在扩建改造为“新疆驿站文化博物馆”。升级改造中的博物馆采用新科技手段向游客展示,使人耳目一新,成为当地重要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和观光旅游景点。既增加了地方财政收入,科学的保护了驿站文化资源,又提高了旅游休闲的文化品位,为乐土驿历史文化名镇建设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3.实现新疆驿道文化遗产和旅游发展的有效融合
文化是旅游的灵魂,有文化底蕴的景区才有灵气,也才能吸引更多的游客。如何让更多的人去感受古驿道中流淌的文化源流?这就需要以文旅融合的方式,充分挖掘古驿道沿途沉睡的文化积淀,并给予开发利用。
(1)找准定位,加大驿道文化旅游的宣介力度
新疆在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和“乡村振兴”等重大战略格局下,文化与旅游融合力度不断加大。可以借助自治区的文旅活动,通过各地州政府的大力推动,为驿道文化旅游创造优良的政策和体制环境。利用数字化传播手段普及古道驿站历史文化知识;宣介驿道文化、文旅线路和文旅产品;拍摄驿道文化遗产纪录片等。还可以在热度较高的视频APP开设驿道文化历史遗产、文旅线路、文创产品直播账号,讲好驿道故事;使驿道文化旅游资源得到更好的开发和推介。举办“驿道文化旅游”主题论坛,或举办以“驿站文化”为主题的学术研讨会,如:2013年,在玛纳斯乐土驿镇召开的“新疆驿站文化”研讨会,邀请内地和新疆的知名专家学者参加研讨,扩大了驿站文化的影响力。
(2)开发驿道文化旅游线路
丝路旅游对文化认同的表达、体验与塑造能起到重要的促进作用。它能使游客身临其境,看到古道、驿站、烽燧,联想到它所承载的厚重历史文化内涵,在潜移默化中产生强烈的国家与民族认同感。丝绸之路北道驿站是西域历史的重要穴位,唐代边塞诗及清代废员流官的日记、行记多与北道驿站有关。以驿站为节点,以现有景区景点为枢纽,激活驿站文化元素,打造一批驿道旅游精品区、特色线路、优质品牌。可以开发丝绸之路北道“唐朝路”“车师古道”及伊犁地区“边境卡伦”旅游线路。“边塞诗之路”“马可·波罗之路”“林则徐戍边之路”等主题性文化旅游线路,为新疆旅游业发展撑起了一面大旗,树立起一个个品牌。
(3)开发多种形式的旅游项目
其一“研学游”,“研学游”是近些年兴起的一种旅游方式。是青少年了解国情、区情,提高综合素质的重要载体。新疆纵横交错的古驿道文化资源内涵独特,且具有延绵越境的特点,这意味着在跨区域、跨省市县延伸发展中会孕育更多的合作机遇。可以申请在新疆高校设立“新疆驿站文化研究中心”,把玛纳斯县乐土驿“新疆驿站文化博物馆”作为省级的研学基地,吸引内地高校和新疆高校专家学者、高校学生串联起来研学,开拓衍生出多条驿站烽燧线路。组织撰写出质量较高的驿站文化论文、书籍,开发地方课程。
其二“古驿站民俗风情游”,在丝路古道驿站节点可以仿效古代驿站环境,建造“古驿站民俗风情园”。以北道为例,清代木垒以西的昌吉地区为“富八站”。人文底蕴丰厚,可以选择重要站点,打造新疆“古驿站民俗风情园”品牌。如玛纳斯县乐土驿镇可以在“新疆驿站文化博物馆”的基础上打造“乐土驿驿站民俗风情园”。奇台县半截沟镇的腰站子村曾是古驿站之一,名四十里驿,可以依托国家5A级景区江布拉克,打造成为“四十里腰站子风情园”,仿效清代驿站景观布局,融入驿站文化元素,使之成为“丝路北道驿站文化特色小镇”。以新疆各地特色民族餐饮为平台,把旅游、餐饮、演艺等结合起来,展现古驿道的风土民情、传统节庆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增加游客的体验感,让驿站文化“活”起来。
(4)实施驿道文化产业联动开发
整合各种文化要素,打造完整的文化旅游产业链条,加强联动开发不失为一项明智的举措。
各级政府要加大对文化产业的扶植力度,以当地文旅局为主导,结合新疆民众日益增长的各类需求,以大众休闲旅游为切入点,开展“古驿道+”的多元产业联动发展模式。如“古驿道+体育”“古驿道+旅游”“古驿道+文创”“古驿道+农副产品制造销售”“古驿道+休闲农业”等。组织研发当地以驿道文化为主题的纪念品,以展示驿路上每一个站点、每一座烽燧独特的文化元素。不断提升驿站文化的知名度,以实现驿站文化产业的联动开发。促进乡村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以及新型产业体系的构建,将以往的为乡村“输血”转变为提升乡村自身“造血机能”,从而成为“乡村振兴”的新增长点。
驿道文化遗产蕴含着中华民族的文化精神、文化胸怀和文化自信,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精神动力。全面贯彻落实“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加强管理”的方针,动员各方力量,努力形成全社会参与文物保护的新格局。积极挖掘传承新疆的驿站优秀文化遗产,“让文物说话、让历史发声,更好地发挥历史文化遗产以史育人、以文化人、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优势作用。”[11]以更持久的力量,彰显“文化润疆”软实力,使中华优秀文化根植于人们心灵深处,照亮中华民族的复兴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