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 辉 孙少帅
(1. 陕西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陕西·西安 710119;2. 陕西教师发展研究院,陕西·西安 710119)
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明确将“坚持把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作为党的民族工作主线”[1]这一重要论述纳入党的政治建设的重要内容加以强调,有力彰显了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在巩固民族关系、促进民族振兴历史进程中的重要地位。文化作为涵盖经济、政治乃至其他一切领域的精神现象,具有极强的渗透力和广泛的辐射面,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思想根基和精神动力。因此,应以文化视角为切入点和着眼点,深入剖释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生成的文化机理及其内蕴的文化元素,有力破解当前所面临的文化壁障,进一步构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文化进路,从而使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成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蓝图的精神纽带和思想基础。
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作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历史叙事过程中表现出的一种特有文化形态,是中华民族全体成员秉承的共同价值规范和能动维护意愿。这种基于民族语义场中的聚合型话语体系不是凭空出现的,其产生和发展有着广泛而深厚的文化基础。
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作为一个复合型概念,深入剖析其所蕴涵的思想理论基因,须寻根探源于马克思共同体思想和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的双重场境。一方面,作为唯物史观视域下的重要理论形态之维,马克思共同体思想,是马克思在对从前一切旧唯物主义和形形色色唯心主义哲学的合理继承与批判超越的基础上,通过对资本主义的现实境遇进行省思与批判,并对人类未来美好社会加以构想与憧憬的科学理论体系。在马克思看来,人类社会发展形态必将遵循着由原始社会聚集而成的自然共同体到资本主义社会所呈现的抽象或虚幻的共同体,最终跃升至人人皆可占有自我全面发展本质的真正共同体的终极发展形态和文明演进趋势,从而彻底告别以血缘宗亲关系为纽带联结成的自然共同体的束缚,冲破以资本为锁链而演绎的剥削共同体的桎梏,表现为一种超越历史阶段性的普遍状态和终极价值的哲学叙事方式。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作为中华民族共同体现实建构的意识形态范畴,以旨在凝聚各民族人民自由全面发展、共同繁荣进步的价值旨归,而与马克思真正共同思想中关涉创构自由人联合体的实践向度相耦合,由此从实质上来说,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就为马克思共同体思想作出了文化延续与理论创新的新时代阐释。另一方面,马克思恩格斯尽管尚未十分明确地就民族关系建构起完备的理论体系,但他们就民族问题所论及和倡导的平等、联合、进步等思想,与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中的平等团结、繁荣发展等价值规范,表现为一种先天契合的源流逻辑关系。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强调:“古往今来每个民族都在某些方面优越于其他民族。”[2]他们还认为,民族间的平等关系必须由概念的平等走向事实的平等,并在此基础上谋求民族独立与解放,进而从真正意义上消除民族剥削与压迫。列宁同样坚持民族平等理念,认为“保障少数民族权利同完全平等的原则是分不开的”[3],由此民族交流融合、共同发展进步等才会成为现实。可见,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所倡导的民族平等、权利实现等理念,能够鲜明映射于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现实生存情境,以历史缘起与时代流变的叙事方式,深刻昭彰了共同体意识培育与铸牢的文化根基及其理论在场。
百余年来,党在不同历史时期始终将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与我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解决民族问题的正确道路,创造性地提出了一系列与时代同频共振的民族理论与统一战线理论,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有效升华汇聚了更为直接的文化力量。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初,在正确研判国内外局势和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形态的条件下,鲜明地提出了“民族自决”的纲领。大革命时期,受制于中国革命的特殊性以及党对民族工作的认识局限性,党着眼全民族共同利益的实现,开始逐步意识到建立联合统一战线的紧迫性和重要性,竭力促成国共两党的首次合作,正式建立国民革命统一战线,这是党的共同体理论的初步雏形。土地革命时期,党面对国民党反动派制造的“白色恐怖”威胁,领导根据地各族人民进行土地革命,建立了以反对封建压迫和国民党反动统治的工农民主统一战线,深化了对统一多民族国家国情的认识。抗日战争时期,党在瓦窑堡会议上清醒认识到,要采取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才能避免冒险主义,最终战胜日本帝国主义。毛泽东在《抗日救国十大纲领》中指出:“动员蒙民、回民及其他少数民族,在民族自决和自治的原则下,共同抗日。”[4]解放战争时期,为粉碎国民党反动派的进攻,党争取一切可能争取的人并与他们密切合作,建立起了同各族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等广泛的人民民主统一战线。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党不断争取整个中华民族的团结与联合,并妥善处理民族纠纷和矛盾,在坚持民族平等的基础上积极推进民族地区共同繁荣发展,形成了工人阶级领导的、工农联盟为基础的广泛爱国者的统一战线联盟。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立足新的历史坐标和时代契机,坚持完善统战工作格局,加大推进民族地区脱贫攻坚的力度,切实提升了民族地区的经济文化水平,族际关系愈加趋向团结向善,民族地区的整体风貌得到极大改观,从而实现中华民族朝着更加包容、凝聚的共同体方向发展。总之,正是在党的统一战线和百年民族理论的科学指引和思想熏染下,进一步铸牢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我国古代人民用劳动和智慧创造了灿烂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其所蕴涵的道德理念、思想文化、精神观念等文化基因绵延千年而影响至今,它作为中华文明的根与魂,深刻影响着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和行为范式。由此,应“深入挖掘和阐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的时代价值”[5],使其成为涵养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源泉和思想基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和合共生”“民胞物与”“协和万邦”“天下大同”等思想理念,孕育了中华文化认同和中华民族认同的肥沃土壤,蕴涵着广大劳动人民心声指向及其对未来理想社会的无限憧憬,对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形塑发挥着颇具向心力的聚合作用。先秦时期,儒家提出“和”的思想,可阐释为和平、和谐、和睦、团结之意,通常被认为是人处理一切事物的准则。孔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在《张子·正蒙注》中有“太和,和之至也”之说;《礼记·中庸》中有“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之论。可见,“和”作为一种可贵的状态能够以文化的相貌呈现出来,深刻涵养了中国共产党人“维护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维护中华民族多样性”的共同体思想。“合”则蕴涵包容、合作、融合之意,它能够促进中华各民族之间彼此有益借鉴、互相充分融合各自优秀传统文化中的先进思想和有利因素,力求各民族文化“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中华民族共同体。“天下观念”“大一统”思想是中华民族共同体建构的文化指引,它形成于中华民族历史更迭与时代流变进程中,在我国古代社会中对于政治稳固和国家统一有着特殊的凝聚作用,构成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思想共识的文化基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我国古代无数仁人志士的警世恒言和人生理想,它沿循着“个人—家庭—国家—天下”的思维逻辑关系和意识发展结构,深刻体现了中华民族家国同构的共同体意识。千百年来,以“和合”思想、“大一统”主张等为标志的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精髓,都深刻蕴含着人类社会的“共同体”思想,这表明我国人民对共同体的追求已深深融入到全体成员的骨髓与血脉之中,汇聚起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文化记忆和情感基因。
问题是时代的声音,是事物在现实生存境遇下的真实表现与发展状态。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在思想交锋与意识形态的激烈角逐中持续进行的。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伟业前所未有接近实现的今天,多元文化差异性弱化中华文化认同、区域发展不平衡削弱民族的认同基础以及“普世价值”理念的侵袭,仍然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在文化层面所面临的现实问题。
从民族学角度上说,文化作为一个极富现实意义的实体范畴,是以客观的共同要素——语言、历史、习俗、传统,以及人们的自我认同来界定的。由于这些客观要素的不同,致使各族群众在风俗、信仰和行为上有别,从而构成各自独有的文化。民族地区的繁荣进步、民族间彼此交往交流交融都深受文化的影响,文化的认同是各族人民对中华民族共同体最深层次的认同。然而,由于我国多民族国情的特殊性,使得我国各民族在风俗习惯和文化传统等方面存在现实差异性,这种差异性从本质上而言就是一种文化差异,而这种文化差异呈现的是各民族由生活方式和风俗习惯的不同而形成的差异性,它集中体现在民族的饮食习惯、衣着服饰、建筑风格等以物质形态存在的文化多元性。从更深层次的文化差异来看,则体现在各民族思想信仰和精神文明的不同,他们在语言文字、节庆礼俗、伦理道德等维度表现自己民族的风格和特色。由于文化差异的存在,文化认同作为本民族成员对自己民族思想理念的真挚信仰、对生活范式和前途未来的关怀以及对族群关系的认识和把握。通常而言,一个民族文化生态系统得以维系的深层次价值意识,即表现为对本民族的文化认同形态,它内在统摄着族群成员的文化和价值等多维思想观念,以及在这些思维意识影响下而诉诸的社会文化行径。当与其他民族文化产生交流交融时,这种深层暗含的文化认同意识会使本民族成员生成强烈的自我意识和归属情愫,表露出一种对他者防范、对自我依赖的特有心态,文化生态系统的排外性特质因由而生。因此,尽管各民族在历史演进中的确创造了异彩纷呈、璀璨耀眼的中华文化,但由于这种先天性的文化差异使得文化的共同性和包容性遭到遮蔽,故而弱化了各民族对中华民族文化的认同,进而制约着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凝聚。
当今世界正面临百年变局,各个国家和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不平衡问题愈发凸显,对于进入新时代的我国来说,解决民族区域之间经济发展不均衡的现实境况迫在眉睫。由于自然环境恶劣、人才资源匮乏以及经济基础薄弱等方面的特殊性,使一些民族地区在谋求自身发展的过程中长期处于劣势地位。我国边疆民族地区伴随改革开放推进步伐确实取得了一定程度的发展与进步,但其经济发展水平、发展速度等仍与东部发达地区存在巨大差距,这种不平衡的经济发展状况必然会在少数民族群众中产生心理落差。要知道“民族利益是在多民族国家中产生的、由于民族间发展差异而表现出来的正向价值需要”[6],但是当这种利益的需要不能得到充分满足的话,那么以物质关系为前提的一切关系将得不到体现,现代性的文明叙事方式将在一些少数民族群体中被定义为“不文明的现代化”,由此弱化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至少在他们看来,现代化的文明发展方式冲击了他们的民族文化和生活方式,工业化和城市化的进程使得原属于民族所特有的风俗习惯、民间信仰似乎被这种文明所剥夺,由此产生了文化上的孤独感和空虚感,部分少数民族群体开始出现了民族的认同危机。这一非理性民族主义的思想一经形成,就会在很大程度上给国外敌对势力以可乘之机,进而严重威胁并阻碍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而种种现象的发生都在本质上释说着一个道理——人们为之奋斗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7]。随着小康社会的全面建成,民族地区发展迎来了新的机遇,发展的内生动力呈现出强劲势头,但区域发展差距大的问题仍然存在,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依然突出,不从根本上解决经济失衡的根本弊病,就会削弱部分民族的认同基础,进而制约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培育和铸牢。
在资本原始积累的基础上,资产阶级开启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时代,它使得“过去那种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的状态,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来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赖所代替了……民族的片面性和局限性日益成为不可能”[8]。民族和地区的精神产品开始成为全球公共的财产,这一精神产品在资产阶级的精雕细琢和深层加工之下,逐步演化为资本主义倡导的自由主义世界秩序的“普世价值”理念。而所谓的“普世价值”代表的仅是资产阶级的利益,并不为一切国家和民族所“普世”,因此归根结底不过是资本主义的价值观罢了。亨廷顿认为,表征着资本主义意识形态范畴的“普世价值”理念,并不能澄明人类整体性文明之外具体特定的人类文化样态,因而其“覆盖或掩藏了各种各样的文化、民族、宗教、历史传统和历史上形成的态度,所有这些在某种意义上说存在于它‘之下’”[9]。由此,“普世价值”的反动本质和罪恶动机便暴露无遗了,它打着“自由、民主、人权”的幌子,将自我装扮成所谓的“全人类的共同价值观”并强行向全球推而广之,并将其灌输对象指向了作为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身上,特别是对青年群体的思想文化和价值理念进行侵蚀和渗透。由此,敌对势力和敌对分子以自我释说的实践展开方式,将我国所倡导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纳入“普世价值”的文明体系,使部分青年盲目崇拜西方文化,迷信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因而滑进了个人主义的思想陷阱中,不断消解着自身逐渐形成的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和国家民族文化的认同感。特别是利用部分少数民族的信仰习惯,趁虚向民族地区群众进行“普世价值”理念的意识形态渗透,蓄意散布破坏我国民族地区团结稳定的不实言论,这无疑给各族人民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带来了严峻挑战。
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作为民族交往交流、团结进步、共同繁荣的内在支撑,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精神力量。面对当前国内外存在的诸多精神文化层面的现实困境,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必须在文化上寻“根”问“祖”、立“根”守“魂”。由此,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需要着眼于深入挖掘文化资源、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坚持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以及正确处理中华文化和各民族文化的关系等多维文化视界,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历史伟业筑牢思想基础和精神高地。
在中华民族不同历史语境下形成的多维文化样态,内蕴着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深厚文化积淀和精神根脉。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要实现文化资源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不断发挥文化资源对各族群众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涵育作用。
第一,加大文化资源的开发深度。一是要充分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相契合的部分,深化对传统文化中蕴蓄的各民族普遍认可、共同遵守的思想理念的提取和阐释,“从优秀传统文化中找到各民族共同发展的印迹”[10],传承各族人民数千年来形成的团结友善、互助共进、以和为贵等优秀文化基因和历史记忆,在唤醒各族群众情感认同、文化认同与价值认同中根深蒂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二是要深入挖掘革命文化中所蕴含的红色基因,不断强化红色基因在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中的政治定力、精神命脉和思想引领,深刻阐发中国共产党人坚如磐石的信念、百折不挠的意志、不畏牺牲的品格和艰苦奋斗的作风等红色基因标志,让共产党人创造的红色文化成为各族青年群体团结奋进的亮丽底色,切实发挥红色文化资源培根铸魂的重要价值,使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根植于青年群体心灵深处。三是要持续推进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深度融合,紧扣新历史方位视域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主题,创生出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密切关联的文化新形态,以清醒而自觉的理论之思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思想根柢培土奠基。
第二,提升文化资源的运用效度。一是要根据不同民族地区社会民众的思维特点、心理感受、思想诉求及精神需要,有针对性地选择和运用符合其发展需求的文化资源。特别是要重点关注各族青年群体,他们正处于思想较为活跃、三观尚未稳固的关键时期,在培育其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过程中,要在准确把握个性差异的前提下,针对其在不同阶段对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理论认知、思想转化和实践养成等多重维度,精准选择与之相匹配的文化资源,以有效实现文化资源对青年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涵育价值,切实做到对文化资源的高效利用。二是要深入研究不同民族的风俗习惯和文化传统,在实现民族传统文化的现代化深拓与重塑过程中,有效提升民族文化资源的利用效率。以贵州苗族、侗族食俗文化为例,苗族“吃鼓藏”和侗族“吃相思”等民俗活动,不论是从祭祀典礼的历史维度考量,还是从聚饮对歌的时代视角来看,都彰显着一种集体无意识的共同体情怀,立足对“贵州苗族、侗族等民族食俗文化的古礼认同和现代文化的转化”[11],能够使少数民族特别是青年群体自觉接受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熏染和塑造,在提升民族身份认同中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当代中国精神的集中体现和各民族成员共同接受的价值准则,对于强化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思想共识发挥着集聚社会力量、凝聚社会共识、引领社会思潮的重要作用。
第一,充分发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导引机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各民族公认的道德准则和价值追求,以其深厚的文化底蕴滋养着各族群众的共有精神家园。新征程上不断发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导引机能,一是要清晰指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价值方向。以主动的姿态引导各族群众正确辨别各种纷繁复杂、形形色色社会思潮的价值真相,清晰澄明以西方“普世价值”理念为典型霸权话语的伪善本质,坚决驳斥一切扰乱和侵袭民族地区成员思想认识的各类错误思潮和有害论调,在正确的价值导向中不断提升各族群众对我国话语体系和正确意识形态的认同与遵循,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丰厚的精神支撑。二是要深刻塑造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价值标准。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衡量民族地区成员思想道德素养的重要评判标尺和共有价值规范,有效提升全体成员对中华民族是一家的思想尊崇和情感依仗,使共同体意识在社会生活中为全民族成员所维序和拥护,助推价值认同由自发向自觉的现实转换,引导各族成员主动做到将其入脑、进心、化行,进而汇聚起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共承意志品质和磅礴思想伟力。
第二,积极开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宣传教育。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培育,一是要引导各民族成员在核心价值观这一精神信仰系统的宣传教育中增强文化认同。作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其与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具有文化上的同质性趋向,深入挖掘两者内在相通与互相契合的人文理念、价值准则、道德规范等共有文化精髓,采用各族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式宣传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能够使各族群众形成共属多元一体格局的聚合心理,激发各民族创构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情感共鸣,增强各族群众对中华文化的认同。二是要满足各族群众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宣传教育的殷切期盼。准确掌握民族地区成员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认知情况的研判与剖释,紧扣新时代民族复兴语境下的新变化和新趋势,作出对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时代阐扬和实践叙事,激活社会主义深层精神信仰系统的思想魅力和时代张力,依托创造转化和创新发展的思维和理路,在深化全体成员对核心价值观和共同体意识内涵与价值的理论廓清和思想浸润下树立正确的祖国观,进而构筑起各民族成员共属的情感高地。
长期以来,西方从未停止过从历史观角度对我国进行意识形态渗透,其背后所隐喻的是否定中华民族的整体性和历史性的连贯性。为此,从国家大局出发,习近平创造性地提出“坚持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为提振民族认同感和向心力、强化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思想共识提供了理论遵循。
第一,加强对中华民族共同体历史的研究。坚持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需要以中国历史发展的整体脉络为研究基点,善于从中华民族演进的具体实际和客观规律出发,主动把握中华民族共同体变迁的基本趋势和发展的总体方向,准确梳理中华民族在不同历史时期发展与演进的基本规律和具体样态,深入分析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动力因素和历史进路,从而以整体性的总体视域来把握中华民族形成发展的历史脉络、逻辑理路和未来指向。同时,要深入挖掘并创新运用各民族在交往交流交融的历史进程中所留存下来的文化记忆、史料记载、历史古迹、文化遗存等。通过借助对这些客观存在历史相貌的考察与探究,能够将中华各民族的历史、各民族间交往交流交融的历史以及中华民族与各民族发展历史的关系进行总体梳理和全面把握,为中华民族共同体历史的研究提供实践基础和历史依据。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形成与发展历程是一条异于西方历史文明演进的中国原创性道路,彰显着中华民族发展的独特气质,是各民族群众共同创造和共同依赖的共有家园,坚持对其形成与发展的脉络进行规律性阐发与把握,为增强各民族群众的民族认同感和自豪感、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历史参照。
第二,积极开展中华民族历史教育。中华民族历史观作为各族群众共同创造的思想财富和文化遗产,是中华民族安身立命的基础和根本。从中华民族历史发展的演进历程看,中华民族发展的历史、现实的状态以及未来的趋向是生生不息、一脉相承的完整链条,坚持组织实施中华民族历史教育内在地构成了共同体意识培育和铸牢的重要内容。积极开展中华民族历史教育,要主动将中华各民族人民共同创造的历史文化、道德规范、价值准则转化为各族群众对中华民族的文化认同和情感认同,将各民族精诚合作、艰苦奋斗的民族精神以及创造的灿烂文明成就转化为各民族成员奋力前行的坚实力量。特别是对于各民族青年群体而言,开展中华民族历史教育能够引导他们准确把握中华民族的发展演进史、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基本国情和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总体格局,正确认识中华民族共同体形成发展的历史进程和时代意义,从而引导他们牢固树立正确的祖国观、民族观、文化观和历史观,在增强民族认同感和自信心中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激发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砥砺奋斗的精神伟力。
中华文化与各民族文化之间呈现为一种干枝逻辑关系。强化中华民族多元一体发展格局的思想共识,需要以文化的力量搭建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园,为凝聚共同体意识筑牢文化根基。
第一,正确看待各民族的共同性和差异性,加强各民族文化平等交流与文明互鉴。56个民族齐力书写了绚烂的中华文化,一同为创构民族共同体贡献了原生力量。新历史方位下培塑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要积极引导各族群众正确看待民族间共同性与差异性的辩证关系,弄清楚各民族间“同”之取向与“异”之特色,方可在尊重差异、理解个性的“求同存异”共同体中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要积极引导各族群众提升对国家和民族的认同指数,同时增进对新型马克思主义政党及其文化形态的诚挚拥戴与自觉捍卫等方面的共同性和一致性,同时要尊重各民族语言文字、饮食服饰、节庆礼俗、建筑风格等层级的特殊性和差异性。要始终秉持尊重差异而不是强化差异、突出共同而不是趋向同质的交往理念,在不断增进共同性的过程中促进各民族文化的平等对话和交流互鉴,为共同体意识的增强和厚植赋予更多文化元素和精神意蕴。要充分依托经济、政治、社会等多维力量创设各民族文化交流互鉴的空间场域,使各族群众在共建中华民族共同体的过程中,促进彼此文化间的交往交流交融,更大效度推动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建设与创构。
第二,深刻认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正确处理中华文化和各民族文化的关系。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结构表征,是在中华5000多年的文明发展史中逐渐形成的客观存在,是我国各民族共同创造历史的实然样态,经历数千年的文明发展与演进,各民族在经济、政治、文化、情感等方面不断交往交流交融,日渐形塑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相容、互不分离的民族命运共同体。千百年来,“多元”的民族缔造了“各美其美”的多元民族文化,它们共同构成了“美美与共”的一体中华文化,两者相辅相成。由此,在培育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实践中,教育和引导各民族成员要正确把握中华文化与各民族文化的干枝关系,既要注重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各民族文化中的优秀思想传统和先进文化理念,又要传承和发扬中华文化的原生魅力和价值张力,在“返本”与礼敬各民族文化的基础之上,重在强调“开新”与发展新阶段的现实文化,从而在推动各民族文化与中华文化同向同行和协调统一中提振中华文化的民族凝聚力和国际影响力,不断发挥其驱动共同体意识凝聚的文化价值,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夯实思想之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