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关系”何时变“强”?
——提升个体创造力的组织内非正式关系网络嵌入策略

2022-03-24 02:39侯广辉陈伦鑫廖桂铭
科技管理研究 2022年4期
关键词:创造力个体阶段

侯广辉,陈伦鑫,廖桂铭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商学院,广东广州 510006)

1 研究背景

组织内个体创造力的提升对于在类似生物制药或者电子元器件等技术进步快速行业中的企业获取创新竞争优势至关重要。个体创造力作为创新行为的微观基础,近年来相关研究越来越多,在学者关注个体的人力资本特征影响创造力的研究之外,社会资本因素的影响研究也越来越受到重视。著名社会学家Granovetter[1]根据关系的强度将个体的社会资本划分为“强关系”和“弱关系”,“强关系”是指人和人之间建立的高水平情感亲密关系,而“弱关系”是指松散、不够紧密的陌生人之间的关系,并提出了“弱关系”在创新领域具有重要正向作用。虽然这个论断在一开始被认为是反直觉的,但现在已经被认为是网络理论的经典理论之一。而相反,在创新领域中“强关系”却因为交换知识和信息的重复性而会降低创新绩效[2]。在创新网络研究中,企业创新战略的研究结论往往建议建立一种开放的、边缘的、松散的网络关系来提高创新绩效,而“强关系”在创新战略领域被忽视了。但是在企业创新实践领域,组织和个人都会积极投入资源进行情感友谊等“强关系”的建设。另外,Sosa[3]和Chua 等[4]学者在研究中也发现了“强关系”由于产生信任与支持从而提升个体创造力的支持证据。那么“强关系”究竟在什么时候才会变“强”呢?也就是说,“强关系”在什么条件下才会促进个体创造力的提升呢?

在创造力的研究中,影响因素定义特征的模糊性与研究领域涵盖范围的丰富性,可能都会造成理论研究与实证研究的一些分歧[5],而处理这些分歧往往有两条路径。一个方法是对模糊宽泛的概念进行更加细致地界定,限定在一个更加受限的范围来关注研究的焦点变量。另外一个方法就是对创新和创造力进行分类,其中一种方法是进行纵向分段研究,也就是对于创造力的过程进行分段,比如Perry-Smith 等[6]将创新过程分成了创意产生、创意精细化、创意支持以及创新实现阶段,进而分析关系网络在各个阶段的作用差异;另外一种分类方法就是横向分类,就是根据创新的性质进行划分[7]。这里面最主要的分类方法是基于创新来源的标准将创新分成需求拉动(demand pull)以及技术推动(technology push),如Schmookler[8]和Dosi[9]提出的分类,前者认为需求特征对于创新投入具有重要拉动作用,而后者认为创新是由不断累积的知识推动的。而将这个分类标准用于创造力研究的文献大多关注需求拉动特征,比如Perry-Smith 等[6]研究认为创意的阐述与实施需要丰富的资源,而不同阶段需要的资源不同,进而产生对不同关系网络的诉求,因此需要秉承着“需要是发明之母”的思想进行整体研究设计。但很显然在实际研究工作中,技术推动的创新模式也是越来越普遍,很有必要进一步关注这种模式的非正式关系嵌入策略。

借鉴Perry-Smith 等[6]将创新过程进行分阶段的思路,本研究将创新的过程分成初始研究阶段和后期开发阶段。在初始阶段,很多时候创新是偶然发现(serendipitous)的结果,而后期实现阶段,创新是有目的(intentional)的开发,这分别对应着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两种创新研究特点。基础研究作为技术推动的创新类型,需要更多的认知方面的“碰撞”,可能更多地需要来自于偶然的灵感促发;而应用研究是属于需求拉动的创新,就需要获得更多网络资源的支持。为了进一步细化研究,本研究借鉴Henderson等[10]的观点,将创新划为渐进式(incremental)创新、模块化(modular)创新、结构式(architectural)创新、激进式(radical)创新4 种类型的做法,来探讨不同类型的创新可能需要嵌入的强弱关系类型以及网络结构位置等策略因素,最后再将创新过程与不同类型结合起来综合分析基于个体创造力提升的组织内非正式关系网络嵌入策略。

2 纵向策略:个体创造力过程与关系强度嵌入

对于个体创造力与关系强度之间的相关性研究,网络学派认为“弱关系”要比“强关系”有更高的创新绩效[11],比如Perry-Smith[12]在一项实验研究中发现,从“强关系”中接收信息的个体可能因为固化了已有的认知途径和习惯,从而很难提出具有创造性的解决方案,而从“弱关系”中可以接收到更具差异性的信息,进而导致更高的创造力表现。而在其后续进一步的研究中,她也发现了关系强度与个体创造力之间的权变匹配关系,从而将研究重点放在了个体创造力的过程上面[7]。另外有创造力研究学者基于能力理论的研究框架,认为“强关系”所带来的信任和支持对于创新活动非常重要[3]。除了以上比较一致的研究之外,还有一些学者研究发现,无论是“强关系”还是“弱关系”,其与创造力之间的一致支持关系都没有获得实证证据的支持,存在很多模糊的地方[13]。基于这种理论与实证研究的不一致性,本研究认为可以从创造力的分类角度来解决权变适应问题[6]。Perry-Smith 等[6]认为“弱关系”能够促进创意产生,但并不适用于创意精细化阶段,后者可能更加适用于“强关系”嵌入,然而对其中的影响机制以及“强关系”的研究重视程度不够,这和以往学者更加关注知识网络等“弱关系”的影响、忽略了另外可能存在的情感友谊网络的重要影响的研究传统相一致。“强关系”对于创造力合作成功至关重要[14];而且由于“强关系”和“弱关系”网络嵌入机制对个体创造力的影响机制存在差异,从而在投入资源进行非正式关系网络嵌入策略选择时需要考虑它们之间的冲突,以利于将资源配置到有利于创造力提升的网络嵌入策略中[15]。

2.1 组织内非正式网络的内容识别与个体创造力过程

注重资源获取效率的网络理论观点认为,组织内非正式网络对于个体创造力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对于知识资源的获取上,我们很难想象在一个专业知识交流分享缺乏的非正式网络能够给个体带来更大的创造力提升。创新网络学者认为,能够获取知识资源的“弱关系”才是个体创造力提升的重点,而不是“强关系”[4]。而创造力的组织结构也应该是与自由开放、弱管理以及无边界等特征相关联[16],研究的重点也开始关注这种开放的知识分享网络的“弱关系”特征[17],但是却忽略了早期网络研究学者所关注的情感与亲密度等“强关系”特征[5]。对于“强关系”研究的忽视进而也会忽略这些情感友谊关系对个体创造力提升的权变条件,“强关系”可能会给个体带来更高的激励水平、可以降低问题和任务的复杂性、可以促进默示知识的交换等[18]。因此,为了更好地理解各种关系类型对个体创造力的影响机制,很有必要去关注深度的、稳定的以及可持续的“强关系”网络。

个体创造力过程中的组织内非正式网络嵌入结构,如图1 所示。我们认为“强关系”和“弱关系”对于个体创造力提升的作用机制是不同的,“强关系”更多地是基于激励水平的提升,而“弱关系”更多地基于知识资源的获取。那么,这两者分别在什么条件下才会促进个体创造力的提升呢?基于以前研究的模糊性,我们将个体创造力的过程按照纵向分成创意产生阶段和创意实现阶段来分别匹配“强关系”和“弱关系”,也就是说,基于知识资源获取的“弱关系”可能在创意开始产生的阶段会起到较大的作用,因为这个阶段的不确定性程度非常高,很难判定哪个创意更好、哪个方案会在未来获得成功,那么多样化的知识分享网络、更加开阔的视野以及新颖的知识都有助于这个阶段个体创造力的提升[19]。但现实中,个体努力建立的大量情感友谊等“强关系”却是在创意实现阶段发挥重要作用,这主要体现在创意产生之后、实施过程中的资源支持与情感支持,这些“日常事务”工作需要更多的社会支持、更加紧密的信任关系以及高效合作所需要的默示知识的交换等。“强关系”所产生的移情性与相似性等特征所带来的创意实施过程中的便利,可以大大降低个体交易成本,增加积极性,提高激励水平。

图1 个体创造力过程中组织内非正式网络嵌入结构

2.2 组织内非正式网络的嵌入结构对个体创造力提升的影响机制

以上基于“强关系”和“弱关系”对于个体创造力作用机制的差异分别匹配创造力的两个阶段,从而可以根据个体创造力的不同过程阶段来嵌入不同的非正式网络关系,但很显然这是个理论假设模型,在个体创造力的实践中个体可能会投入资源同时建立“强关系”和“弱关系”。那么两者之间究竟是互补关系还是冲突关系,个体如何在两者之间进行非正式网络嵌入策略决策呢?这种混合嵌入策略我们从两个角度来探讨。

第一个研究视角就是从注意力基础观进行探讨。Ocasio[20]研究发现,企业行为是决策者分配注意力的结果,决策者的所作所为取决于他们把注意力放在哪里,取决于他们关注的问题和答案。对于决策的关注是实际决策能够发生的重要前提,基于3 个原则:第一个是关注焦点原则;第二个是情境注意原则;第三个是结构分配原则。根据这3 个原则来判断个体在非正式网络嵌入策略中的决策行为可以发现,在个体创造力的前期创意产生阶段,个体会将焦点放在如何产生好的创意上面,这时候的情境也更多的是新知识的共享氛围,在注意力分配上面也会强调投入更多的努力在知识资源的获取上;而在后期创意实现阶段,个体会将焦点放在如何获得社会支持完成创意上,这时候的情境更多的是相互信任的情感关系,个体焦点会将努力投入到互补性支持上。从注意力基础观来看,个体创造力的提升机制是和非正式网络的嵌入策略相匹配。但注意力基础观还进一步探讨了分配结构问题,基于个体的有限理性假设,人很难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好,所以在有限的精力与努力水平上很难兼顾既投入到“弱关系”来建立知识分享网络,又投入到“强关系”来建立情感友谊网络。因此更优的选择是在两者之间进行取舍权衡,而衡量的标准可能就是个体创造力所处的阶段,当然也会包括下面所谈到的创新的类型。

第二个研究视角是来源于“强关系”和“弱关系”两种作用机制之间的相互作用。如果是互补关系,那么投入建立两种关系就可以促进个体创造力的提升;如果是冲突关系,那么投入建立两种关系就得不偿失,可能会降低个体创造力水平。从两种网络关系的作用机制来看,两者之间存在矛盾冲突关系:建立以知识分享为代表的“弱关系”的目的是获取知识资源,而建立以情感友谊为代表的“强关系”的目的是获得社会信任支持。前者的信任关系是建立在竞争基础之上,是基于知识的认知提升能力为要旨;而后者的信任关系是建立在情感关系基础之上,是基于情感的亲密度增强亲密信任关系为目的[21];两者同时共存之后的结果或者是情感友谊关系阻碍了新知识的转移,或者是知识分享关系阻碍了信任的建立,因此可能会出现个体要满足不同规则和逻辑而出现的负面作用[22]。因此相互冲突的作用机制导致了共同嵌入于两种非正式网络的个体可能会带来创造力的下降。

基于“强关系”和“弱关系”对于个体创造力作用机制差异,可以看出“强关系”更有利于在创意实现阶段提升个体创造力,建立“弱关系”可能在创意产生阶段更具优势,而同时建立的嵌入于两者关系之中的策略可能会因为注意力分配原则以及运行逻辑冲突问题的叠加效应而加剧降低个体创造力水平。“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何况其中的“鱼”与“熊掌”之间还会产生竞争冲突,因此在组织内建立的非正式网络需要考虑个体创造力的不同阶段特点而进行相应关系策略匹配,是一种权变的平衡。而另外,在考虑纵向过程阶段因素之外,我们还需要考虑基于不同创造力分类所带来的不同关系嵌入策略的差异。

3 横向策略:个体创造力不同类型与关系强度嵌入

关于创新的来源一直以来是众多学者研究的主题,最基本的分类方法就是将其分为需求拉动和技术推动两种类型,本研究就从这种分类出发,然后借鉴Henderson 等[10]对于创新的分类来探讨非正式网络关系嵌入策略。

3.1 需求拉动/技术推动与关系强度嵌入策略

大量的研究关注创新的需求拉动来源,比较有代表性的研究如Von Hippel[23]对顾客和主要使用者的需求在创新过程中的重要性研究,以及Schmookler[8]证明了对铁路设备的不断购买需求导致了美国制造企业不断的创新投资行为的研究;另外,经济学家们也检验了市场规模变化对创新模式的影响[24]。这些需求拉动的研究文献主要揭示了企业为了满足更大的市场需求而愿意进行更多的创新投资,这种创新投入行为决策是由需求来拉动的。而技术推动领域的创新文献主要集中在创新经济学领域,认为创新是由不断累积的知识推动的,这些累积的知识可能来自于基础科学、应用研究、设计、制造以及生产等领域[9]。技术推动模式研究的主要结论认为企业越接触到更多的技术知识,就越能发展更多的创新。

结合个体创造力的过程阶段以及两种创新模式的特点,需求拉动的创新模式可能更多出现在创意实现或者商业化开发阶段,而技术推动的创新模式可能更多出现在创意产生阶段或者研究开发阶段,由此可见,创造力的来源不仅来自于技术知识的累积等上游投入,还可能来源于需求预测等下游产出。对于个体创造力的决定因素进行理论构建,创造力不仅受到技术知识累积的影响,而且还受到预测的需求特征影响。另外考虑到知识的默示性,宏观到国家或者地区之间的知识转移,中观到产业或者企业之间的知识转移,微观到个体与个体之间的知识交流转移,无论是技术知识还是需求知识都存在转移的困难,而建立相对稳定的信任关系可以促进这种默示知识的交流。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强关系”的嵌入策略不仅有利于获得后期创意实施过程的高效率,而且还有利于前期创意产生阶段的默示知识的转移[25],整个决策过程如图2 所示。可以看出基于技术知识的默示性特点,“强关系”的嵌入策略也可以在早期的创意产生阶段发挥重要作用。这也是很多高科技创新园区遍布咖啡馆的原因,因为个体之间的情感友谊关系可能有的时候对研发工程师来讲更容易出现创意的“火花”,更容易通过这种私人交流而传递默示知识,无论这种知识是技术方面的还是需求方面的[26]。

图2 需求拉动/技术推动与关系强度嵌入策略

3.2 关系强度嵌入策略与个体创造力绩效

进一步地,在考虑非正式关系嵌入策略对个体创造力的影响方面构建一个动态的相互演化模型。由于关系嵌入模式改变了资源基础和知识积累方式,从而对个体创造力产生了不同的影响,由此导致了关系嵌入策略与个体创造力之间的互动关系。根据Henderson等[10]的研究分类,将创新分成渐进式创新、模块化创新、结构式创新和激进式创新。因为组织不得不处理短期渐进式创新与长期激进式之间的利益冲突,在实践中,组织领导和决策者常常会因为激进的新创意具有高昂的成本和风险而放弃探索[27]。因此,很有必要探索组织关系管理模式对于不同创新类型的影响[16]。无论是“强关系”还是“弱关系”,目的都是希望通过特定网络来获得资源能力,根据资源基础观(RBV)的观点,这些独特的资源能力可以给企业带来竞争优势。而个体创造力也存在这种类型的区分,相对来说,渐进式和结构式创新对于原有的个体能力是起到加强作用,模块化和激进式创新对于原有能力是有破坏作用的。很显然,个体为了获得创造力竞争优势会不断累积特定核心资源能力,这可能会出现创新能力轨迹的锁定[28]。因此,个体创造力提升的非正式关系网络嵌入策略(见表1)既需要综合权衡创新知识能力的破坏性和累积性,又需要权衡交易关系的收益和成本[29]。

由表1 可以看出,组织内非正式关系嵌入策略变化上,渐进式创新类型的个体可能不太需要太多的变化,仍然维持原有的支持信任关系就可以提高个体创造力绩效;对于模块化创新来讲,就需要从原有的关注“弱关系”的获取多样化知识转向建立信任支持关系以及加强默示知识转移的强关系;而结构式创新和渐进式创新类似,由于资源能力的累积性特征,需要维持原有的强关系;在4 种创新类型中,最特殊的就是激进式创新,它需要松散的非正式关系结构,但也需要默示知识的转移,一般需要在以“弱关系”为主的网络中通过私人关系加强默示知识的转移。综上,通过4 种匹配类型可以看出,每一种创新类型都需要相应的关系嵌入策略,而这种嵌入策略可能是动态的,是权变的,无论“强关系”还是“弱关系”都可能因为适用的创新类型不同而带来不同的个体创造力绩效。“强关系”的作用变强不是因为其关系强度有多强,而更应该看这种关系所适用的权变条件。

表1 创新类型与组织内非正式关系嵌入策略

4 结论及未来研究展望

在个体创造力研究中,从关注个体的人力资本特征到重视社会资本因素的研究使得创造力文献得以丰富,但从非正式关系网络影响个体创造力的研究文献脉络来看,研究结论存在较大分歧[5]。从Granovetter[1]提出“弱关系”可以提升创新绩效的反直觉论断开始,被忽视的“强关系”却在创新实践领域发挥重要的正向作用[3]。为了弥补研究中出现的分歧,本研究从两个方面来解决这个问题。一方面是将个体创造力过程进行分阶段研究,根据每个阶段的特点来匹配相应的关系嵌入策略。“强关系”嵌入策略应该在创意实现阶段更有优势,而“弱关系”发挥重要作用的阶段应该在创意产生阶段。但对于嵌入策略的结构选择可能还需要考虑两种关系的运行逻辑冲突[15],以及注意力分配原则的问题[20],得出的结论是嵌入于两种关系策略的举措是得不偿失的,这也再次证明了本研究中提到的关于关系策略匹配的权变条件问题。无论是“强关系”还是“弱关系”都不是多多益善,更不是建立越全面的关系越好。这其中既有关系资源能力的特殊锁定问题,也有人的有限理性条件限制,相冲突的运行逻辑导致了两者无法同时存在,否则会降低个体的创造力。另外一个方面是对创新类型进行划分。首先将创新类型根据驱动来源划分为需求拉动和技术推动,技术推动类型的创新需要更多的“弱关系”嵌入,而需求拉动类型的创新需要更多的“强关系”嵌入。其次进一步将创新类型划分为渐进式创新、模块化创新、结构式创新和激进式创新,来探讨“强关系”和“弱关系”两种关系嵌入策略对创新的影响,主要考虑两种策略的收益与成本问题,经过这种进一步细分之后,可以发现一些动态策略变化。其中,模块化创新类型可能需要从原有的“弱关系”嵌入转向更多的“强关系”嵌入,以适应对于信任以及默示知识转移的需要;其他3 种类型也基本需要对其原有的嵌入策略进行加强。通过创新类型和关系嵌入策略的互动机制来看,两者之间是动态变化的,是相互影响的;同时还应该注意到在整个动态决策过程中,影响策略选择的主要机制来自于技术知识的获取以及交易成本的权衡问题。知识能力的获取可能更多需要专业的知识分享网络,新颖多样化的知识需要“弱关系”网络,而且这种关系网络还可以降低技术知识过时的风险,但这种技术知识之间的获取是存在一些风险成本的,主要就是相互之间的不信任造成的交易成本,同时还可能阻碍默示知识的转移。而“弱关系”的这些劣势却恰恰是“强关系”的优势,“强关系”可以通过紧密的信任关系获得更多的社会支持,促进默示知识的转移。因此,基于个体创造力提升的组织内非正式关系嵌入策略决策需要综合权衡“强关系”和“弱关系”两种关系的收益与成本,需要考虑策略选择所适用的权变因素,同时还需要考虑其中的动态变化。

从理论层面来看,无论是对个体创造力过程的划分还是创新类型的划分,都有助于个体创造力领域研究的细化与深入,有助于解决已有大量研究出现的结论不一致现象,有助于对领域文献的梳理与统一,给出更多的未来研究视角。另外,本研究强调了“强关系”的重要作用以及适用条件,重新回到早期网络研究的初衷,而且发现“强关系”在当前个体创造力研究中的重要意义,强调了两种策略之间的矛盾冲突,有助于对创造力领域研究的进一步深入。

从实践层面来看,根据本研究得到的结论,组织管理层除了关注个体之间知识分享的“弱关系”网络之外,还可以通过营造一个信任友好的环境来发展情感友谊等“强关系”网络而提升个体创造力,从而为组织整体创新能力的提升提供另外一条路径;此外,对于组织内个体而言,在选择工作中的社会和专业关系时,要特别注意不同类型的互动关系。

本研究也存在一些研究上的不足,需要未来进一步进行深入探讨。首先,本研究主要立足于理论框架的构建,未能进行进一步的实证研究,未来可以从个体创造力过程阶段以及创新类型两个角度进行实证研究,对于其中的动态变化可以采取案例研究以探讨其中的作用机制要素;其次,本研究对于“强关系”和“弱关系”两种类型的划分基本上是独立展开研究,其实两者之间是存在相关关系的,如本研究在纵向策略上通过将需求拉动和技术推动两种模式与个体创造力过程进行了结合来尝试得到一个综合的分析框架,未来可以进一步细化过程或者创新类型进行综合分析;第三,本研究强调了关系资本的重要作用,探求其中不同关系嵌入策略的重要影响,但很显然也不能忽略早就有之的人力资本的重要作用,尤其是人力资本和关系资本两者之间的互动机制以及对于个体创造力的影响是如何的,这无论从理论上还是实证上都还需要深入探讨;最后就是关于个体互动的微观基础研究,需要进一步研究相互关系个体之间的知识相似性以及专业相似等细节,来探讨社会关系所导致的知识生产问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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