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流大通道背景下云南省物流业与经济发展的互动关系研究

黄 洁，花培鹏

(昆明理工大学 管理与经济学院，昆明 650093)

云南省是中国打造南亚东南亚辐射中心的桥头堡，是西南出海物流大通道和沪昆物流大通道建设的交汇点。依托物流大通道建设，完善云南交通运输体系，促进云南经济与物流一体化发展，提高经济发展质量。同时物流业也是云南省加快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中重点打造的5个万亿级产业之一。云南省政府为深化落实《云南省现代物流产业发展“十三五”规划》出台了加快推进物流产业发展10条措施，解决制约云南省物流产业发展的突出矛盾和问题。发展物流业对于调配资源达到优化、完善相关基础设施、实现经济结构调整、产业转型升级、打好区域经济发展攻坚战具有重要意义。但就经济水平而言，云南省的经济实力在全国范围内较为落后，那么近年来云南省物流业的发展是否能促进经济发展？经济发展是否能带动物流业发展？据此本文在物流大通道背景下研究云南省物流业发展和经济发展的互动关系，分析物流业对经济发展的带动作用及经济发展对物流业的影响作用。

1 文献综述

国外学者认为物流业发展是经济增长的重要决定因素，同时将物流作为促进货物流通、资金流通、信息流通的基础设施，是区域经济快速增长的助推器。Maciulis等对物流基础设施投资与区域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定性分析，其结果是物流基础设施投资具有双重效应，即对经济发展具有积极的刺激作用和消极的阻碍作用[1]。Munim等研究考察了港口基础设施质量、物流绩效和海运贸易之间的关系，以及它们对国民经济的影响，结果表明，港口基础设施质量的提高和物流绩效的提高对一国经济带来的效益最大，研究发现，港口基础设施质量对国民经济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2]。Klaus认为，物流支出与国家生产总值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随着国家经济更加融入全球经济，物流成为国家生产总值提升的一个越来越重要的条件[3]。

国内对于物流与经济二者关系的研究主要从以下视角进行。国家层面，杨志梁等发现中西部地区由于交通相对闭塞，物流业起步较晚，其发展也相对缓慢且落后，不利于区域经济的发展[4]。赵立波研究发现经济的快速增长会对物流产业发展形成正向的冲击响应，物流产业每正向增长1%，经济增长0.83%，从广义的脉冲函数分析出两者对彼此之间的冲击为正向响应[5]。万红燕等从影响物流产业的物流基础设施建设、产业优化和市场化3个角度出发，建立与经济增长的互动关系，研究发现三者与经济增长之间长期处于均衡状态且存在正向关系，短期内互动效果最为显著[6]。省域层面，李松庆基于1978—2007的数据研究表明，虽然广东省经济体量大，产生极大的运输需求，但其物流业发展仍然存在滞后性，仅经济增长能够带动物流业发展，只要现代信息技术和物流业融合为新的复合型产业，物流业会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7]。刘广东等对安徽省物流能力与经济发展关系研究时，物流能力则是以客货运当量来代表，实证结果表明两者短期内相互影响[8]。田越等运用多元时间序列变量构建VAR模型，对山西省物流业发展和经济增长进行实证分析，发现经济发展能够加大对物流行业的投资力度，提升运营能力，产生规模效益[9]。李倩等运用Logistic函数模型，发现物流业对经济发展产生正向影响，物流业带动了贵州经济的发展，但从长期来看这种带动作用会持续减弱[10]。经济带和重点城市层面，李宝库、李销采用DEA-BCC模型测度出长江三角洲物流产业的运作效率，同时结合空间向量自回归模型探索物流产业与经济发展的互动关系响应，结果表明前期二者均为负向效应[11]。王彦春对长江三角洲重点城市的面板数据进行观测，找出相似的统计量聚类分析，通过建立固定效应模型得出估计结果，表明区域物流与区域经济存在良性互动关系[12]。贾海成研究对比上海和天津两个城市，发现前者物流业已经形成增长动力，后者物流所产生的效益并不明显，仍需投资拉动[13]。崔宏凯等实证研究表明长江经济带三大都市圈由于发展阶段、地理位置、产业构成的不同，测度分析结果显示物流业发展与区域经济增长的关联水平也会存在显著的差异[14]。

综上可知，物流业与经济发展的互动关系研究已经涵盖了国家、省域及经济带和重点城市等层面，但鲜有研究处于互联互通国际大通道建设下经济相对落后的边境省份。同时已有的文献多集中于量的角度选取物流业增加值和GDP来分别衡量物流和经济发展水平，很少把量与质结合起来构建综合性的物流系统和经济系统评价指标体系。本文基于前人的研究成果，以既立足于国内又联通国际的云南省为例，在物流业增加值和生产产值的基础上增加衡量物流业和经济发展的质的指标，用CRITIC赋权法计算出物流系统和经济系统的各指标权重，用线性加权法计算出物流发展系统综合评价指标、经济发展系统综合评价指标，用物流业和经济发展的二者综合指标构建VAR模型，对物流业和经济发展的互动关系进行实证研究。

2 研究设计

2.1 变量选取

为了能够更为全面地衡量物流产业和经济增长指标，本文以赵晓敏等[15]和张毅等[16]的研究成果为参照，确保选取的指标具有一定的科学依据，同时符合智能物流时代的发展趋势。本文增加了保障电信通信能力的局用机交换容量这一重要指标。由于数据可获取性，选取2003—2019年的云南省物流业发展数据和经济发展数据构建区域物流系统和区域经济系统，见表1。

表1 云南省物流业与经济发展评价指标

2.1.1 区域物流系统

物流投入包括物流业固定资产投资、局用机交换容量。局用机交换容量是衡量电信通信能力，局用交换机支持不同的传输速率和工作模式的端口，并且可以设计成支持不同的传输速率。交换容量越高，数据处理能力越强，反映出通信能力提升对物流业发展的推动作用；物流业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是集通道建设、电信维护、设备购买、系统安装等保障物流生产经营的有形资产与无形资产的资金投入。

物流产出包括物流业产值、货运量、货物周转量。物流业产值表示物流业所从事经营活动最终的货币表现；货运量指的是货物发送量、运送量、到达量，货运量越大表明运输生产成果完成度越高，物流产出也就越高；货物周转量是在一定的时期内，货运业运送的实际货物总吨数和走过的运输平均路程的乘积，包括多种运输方式运输货物的总量和运输的距离，因而能够全面地反映运输生产成果。

2.1.2 区域经济系统

经济发展水平主要包括地区生产总值、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额和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地区生产总值总体反映了当地经济实力；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目的是扩大社会再生产规模以及为未来经济稳定增长提供支持；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反映了居民生活水平和市场规模；居民消费水平用居民消费水平价格指数反映了大众消费能力和结构水平；对外开放水平采用经营地所在单位进出口额反映对外经济水平。

2.2 数据来源

选取2003—2019年数据，数据源自国家统计局、《云南省统计年鉴》《云南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经过处理的数据见表2、表3。

表2 2003—2019年物流指标数据

2.3 物流业与经济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建立

2.3.1 原始数据标准化处理

为消除价格因素影响，对物流和经济发展指标中和价格因素相关的变量进行CPI平减剔除价格因素；对数据进行正向化处理消除量纲，本文采用正向化处理而非标准化，是由于标准化处理会使标准差全部变成数字1，所有指标的标准差完全一致，导致波动性指标没有意义，本文所选指标均为正向指标，故采用式(1)进行正向化处理，即

(1)

(2)

2.3.2 CRITIC赋权法

(3)

式中，n为相同系统指标的评价数量。

第j个评价指标的客观权重Wj的计算公式为

(4)

由此得出本研究物流系统和经济系统的权重，见表4。

表4 基于CRITIC法计算物流指标和经济指标的权重

2.3.3 加权计算物流发展系统和经济发展系统的综合发展水平

在运用CRITIC 法计算出各个指标相应权重、将原始数据进行正向标准化处理，根据式(5)分别得出物流业综合评价指数函数、经济发展综合评价指数函数，就物流子系统X中变量Xi来说，标准化处理后μij(t)的数值越大，则表明该变量对整个系统贡献度大。据此利用加权来计算出物流和经济发展系统的综合水平。

(5)

(6)

表5 2003—2019年经济发展和物流发展指标

2.4 模型设定

向量自回归(VAR)模型是用于描述多元时间序列间动态互动关系，即一组时间序列变量y1t，y2t，…，ynt，向量时间序列形式为

(7)

考察两个向量的VAR(1)模型为

(8)

改写成矩阵形式为

(9)

VAR(1)模型的形式为

Yt=C+Φ1Yt-1+Ut,t=1,2,…,T

(10)

3 实证分析

3.1 平稳性检验

建立向量自回归(VAR)模型的前提是研究所选变量数据均能顺利通过平稳性检验，如果所选变量中存在某些变量数据平稳性检验不能通过，则对变量间进行协整检验避免伪回归。同时为消除时间序列存在异方差的可能，对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取对数，并不会改变数据的本质属性。对所建的物流也和经济发展两个指标取对数处理。本文采用ADF方法对时间序列进行单位根检验，原假设为H0：γ=0，即存在单位根。检验结果见表6，在显著水平为5%下，原序列拒绝原假设，不存在单位根，序列平稳。

表6 平稳性检验

3.2 滞后期确立

建立VAR模型其关键要确定其滞后阶数。本文采用最小信息准则的方法来确定其滞后期为1期，建立VAR(1)模型检验，结果见表7。

表7 滞后期确立

3.3 稳健性检验

稳健性检验结果如图1所示。经济和物流这两个特征根均落在了单位圆内，证明模型稳健。

图1 稳健性检验

3.4 格兰杰因果检验

格兰杰检验的因果关系是x的前期变化能有效地解释y的变化。由表8可以看出“物流发展不是引起经济发展变化的granger原因”的F对应P值是0.041 1小于5%，在5%的水平下拒绝原假设，即在对物流业和经济发展的检验中，物流业的发展能促进经济发展。在“经济发展不是引起物流发展变化的granger原因”的F对应P值是0.546 0大于5%，不拒绝原假设，即在格兰杰因果关系中，经济发展对物流业发展所起促进作用不强。

表8 格兰杰因果检验

3.5 脉冲响应

图2反映了云南省物流业对云南经济发展的脉冲响应情况，当物流业对经济进行冲击时，经济会立刻产生正向反应，脉冲响应在第2期达到最大值，随后便快速下降，到第10期基本趋向于0，但总体为正。云南省物流业的发展在长期内对经济发展存在正向影响，短期内的影响较为明显。

图2 物流业对云南省经济发展的脉冲响应

3.6 方差分解

由表9可知，云南省物流业的发展主要受自身影响，从第1期受92%的影响不断下降到87%保持不变。经济发展对物流业发展的贡献度不断提高，在第10期稳定在12%。从长期来看，经济发展和物流业自身发展均会对物流业有所贡献，但物流业自身因素占主要贡献。

表9 方差分解

4 结论和政策启示

4.1 结论

通过选取云南省2003—2019年物流业和经济发展的年度时间序列数据构建物流业综合评价指标、经济发展的综合评价指标，据此对云南省物流业和经济发展展开向量自回归(VAR)研究。研究发现：①云南省物流业的发展对经济发展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但是云南省的经济发展对物流业发展的影响不足。其依据是在格兰杰因果检验中云南省物流业和经济发展存在单向格兰杰因果关系即物流业是经济发展的格兰杰因果。②云南省物流业发展主要受自身影响，经济发展对物流业的贡献度低，但在长期内经济发展对物流业发展的贡献度不断提高。其依据是在物流业的方差分解中，物流业从第1期受其自身92%的影响不断下降到87%保持不变。经济发展发展的贡献度不断提高，在第10期稳定在12%。③物流业对经济发展虽然有长期影响，但短期冲击效果更显著，其依据是在脉冲响应检验中当物流业对云南经济发展进行冲击时，经济立刻就有正向反应，且在第2期达到最大值，之后呈下降趋势，第10期基本趋向于0。因此物流大通道的建设为云南省物流业带来了良好的发展前景，有利于降本增效，物流业的短期内经济效益显著，推动云南省经济向高质量阶段发展。

4.2 政策启示

通过对云南省物流业和经济发展的互动关系的研究，建议云南省要重视物流业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地位，利用好云南省特有的区位优势及政策优势，同时经济发展政策要向物流业适当倾斜，为物流业发展提供一定的技术政策服务和人才政策服务，为物流业发展提供动力，具体而言：

1)响应国家“物流大通道建设”的行动计划，加大在设施联通方面的投入，优化通道运输结构。依托国家西南出海物流大通道和沪昆物流大通道的建设，统筹利用好云南省内通道交通资源，合理规划布局，加快省内通道和物流大通道的衔接与融合。加快推进8条出省通道、5条出境铁路、3条出境水运通道建设。形成高速公路主通道、水路通道、铁路通道、空中运输通道全覆盖。提高物流通道的通达性、稳定性，满足云南省矿产资源、特色农副产品多样化的物流运输需求。

2)实施推动信息技术赋能，创新物流业发展模式。电信部门扩大局用机交换容量，保障网络基础通信能力。激活先进信息技术在物流业产业链中的推广，突破物流业发展中以往传统的业务模式、管理系统，培育新的业务增长方式。同时推动物流业以信息技术便利化为基础的产业集聚，提升规模经济，提升区域物流整体的运作水平。积极支持智能信息技术贯穿物流产业链始末，使物流业运输信息系统智能化、便利化、自动化。推进通道标准化信息化建设，健全运输管理信息系统，加强数据融合。结合云南省现代物流业创新发展城市试点，推动政府公共数据和企业物流数据在技术上交流对接，实现物流产业链上下游各要素信息共享。

3)促进居民消费持续升级，释放消费潜力，刺激民生物流需求。结合民生需求，扩大水稻、茶叶、香料、花卉等云南特色产业产品的供应类别和供应数量，依靠电商平台转变居民的消费方式刺激物流业需求。做好电商消费、“农村淘宝”等网络消费的宣传工作，促使居民消费方式由单一实体到多元化消费。打好“信息战”，利用好互联网优势发展物流式消费，满足居民多样化需求，拉动消费增长，刺激经济发展。区域经济的发展能够为区域物流增加更多的需求，需求增加必定促进物流业发展、产业升级、产业集聚，满足社会多样化需求，带动关联产业发展。

4)利用地理区位优势，加快进出口交易，提升跨境物流运输能力。云南省是面向东南亚的重要平台，具有天然的区位优势，要不断跟进物流大通道建设和利用好桥头堡优势，发展对外物流贸易，带动区域内部经济发展，营造良好发展环境。良好的发展环境有助于促进跨境贸易联通，产生巨大的运输量，健全物流通道运输体系建设，加快推进物流企业集聚，推进发展。云南省地区依托物流大通道的建设能够加速区域物流的快速发展，促进产业结构升级，资源优化配置，带动产业多元化发展，加快经济转型。在促进经济发展的同时加强与周边地区合作共赢，为云南打造成为南亚东南亚辐射中心夯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