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梅,王 静,谭金蓉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简称新冠肺炎)作为全球公共卫生突发事件,不仅威胁人类的生命安全,同时对大众心理造成了巨大冲击[1]。调查显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简称新冠疫情)发生后有98.54%的人感到非常紧张和害怕[2];有接近35%的民众体验到中度到高度的心理压力,其中接近30%的人感受到严重的心理压力[3]。医务人员作为抗击疫情第一线,在2020年的新冠疫情防控工作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同时,也承担了各种各样的压力,部分医务人员表现出各种心理健康问题,如焦虑、恐惧、疑病、抑郁、躯体化及强迫等应激表现,甚至发展为心理障碍或心理疾病[4]。
隔离酒店作为新冠疫情期间外防输入的重要举措,在境外疫情的隔离防控方面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各家隔离酒店按照床位∶医务人员=50∶2的编制配置驻点医务人员,各医务人员按照酒店床位数多少一般由医生1人、护士4~8人组成。医护团队驻点酒店对隔离客人进行医学观察作为疫情期间特有的新生执业行为,具有其独特的工作特点,驻点人员包括街道、公安以及医务人员,工作复杂、感染风险高、也需要较强的沟通协调能力,同时驻点期间需要在酒店内闭环管理,缺乏家庭和外界社会的支持等,造成驻点医务人员面临巨大的挑战和压力,易出现心理调节失衡。
1.1 一般资料 我院承担黄埔区所有隔离酒店的医学观察工作,2020年—2021年我院承担隔离酒店6~14家,派驻驻点护理人员共200余人,本次研究采取整群抽样法,针对2020年9月—2021年9月我院派驻各隔离酒店驻点护士,按照驻点时长进行分组,其中驻点时间≥1个月且驻点期间无重大应激事件且自愿参加调查者纳入研究组,共147名护士入组。对研究组护士采用抑郁-焦虑-压力自评量表(DASS-21)进行线上问卷调查。参与问卷调查护士一般情况如下:男7人,女140人;年龄19~41(27±6.78)岁;职称:初级占68.71%,中级占28.57%,高级占2.72%;已婚占42.86%,未婚占55.78%,离异占1.36%;未育占59.86%,一胎占20.41%,二胎占19.73%。入选护士均自愿参与研究。
1.2 方法
1.2.1 一般情况调查表 自行设计,内容包括年龄、性别、职称、层级、学历、工龄、婚姻状况、生育状况、家庭照护方面的负担等。
1.2.2 抑郁-焦虑-压力量表精简版(DASS-21)[5]该自评量表最初由Lovibond等[6]编制,用来测量负性情绪的严重程度,原始版本有42个条目,经过修订后[7]的精简版有21个条目,由抑郁、焦虑和压力3个分量表组成,每个分量表各含有7个条目,每个条目均采用 4点计分(0~3),0为“不符合”,3为“最符合”,每个分量表的7项得分之和乘以2为该分量表得分,得分范围为0~42分,分数越高说明抑郁、焦虑或压力程度越严重。DASS-C21量表21个条目与抑郁分量表得分相关系数为0.330~0.751,与焦虑分量表得分相关系数为0.382~0.689,与压力分量表得分相关系数为0.367~0.767,CR值为11.162~21.626(均P<0.01);DASS-C21量表总体Cronbach′s α系数和重测信度分别为0.912和0.751,条目间平均相关系数为0.338;抑郁、焦虑、压力3个分量表得分与DASS-C21量表总分的Pearson相关系数为0.895~0.910,各分量表得分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708~0.741,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可以应用于对医护工作者群体的测量[8-9]。
1.2.3 统计学方法 所收集数据采用SPSS 16.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行χ2检验,显著性水平确定为P<0.05。
1.3 判断标准 抑郁量表≤9分为正常,10~13分为轻度,14~20分为中度,21~27分为重度,>28分为非常严重;焦虑量表≤7分为正常,8~9分为轻度,10~14分为中度,15~19分为重度,>20分为非常严重;压力量表≤14分为正常,15~l8分为轻度,19~25分为中度,26~33分为重度,≥34分为非常严重。
表1 研究对象基本资料(n=147)
表2 研究对象心理状况调查单项结果(n=147)
表3 研究对象心理状况结果(n=147) 单位:人(%)
表4 研究对象心理状况单因素分析(n=147) 单位:人(%)
(续表)
表5 研究对象产生心理压力状态的原因调查(n=147)
新冠肺炎发生突然,病人在短时间内骤增,对疾病了解不足等均对参与防治的医护人员造成心理负担,出现心理应激反应[10-11]。人体在应激状态下, 体内的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所调控的神经内分泌网络紊乱,容易出现焦虑、恐惧、易激惹、过度敏感等情绪[12]。自新冠疫情发生以来,全国形成了全民动员、全社会积极联防联控、人人参与的疫情防控体系,有效地构筑起了抗击疫情的立体防线[13]。隔离酒店作为新冠肺炎境外输入的重要防线和前沿哨点,在多方联动联控的基础上,需要驻点医务人员更强的责任心和专业性。随着疫情的发展,传播途径更加复杂[14],各方领导对隔离酒店工作更为重视,各项督导检查密度增加,感染风险扩大以及防控责任风险加大,对医务人员心理状态的影响都更为明显。
通过此次调查发现,在新冠疫情防控期间驻点隔离酒店的护理人员存在不同程度的抑郁、焦虑或压力状态,其中28.6%出现抑郁、31.3%出现焦虑、11.6%出现压力状态。心理状态的改变与不同年龄、性别、学历及婚姻状态无关,与工作年限、职称、护士层级以及是否生育相关(P<0.05)。从调查中可见,工作年限4~10年的护士发生抑郁和焦虑状态明显高于1~3年和>10年工龄护士,同时,此工龄时段护士较多处于护士N1和N2层级,N1及N2层级护士在抑郁和压力方面也具有统计学意义,考虑为此阶段护士正处于职业上升期以及组建家庭和生育孩子的高峰时段,对于隔离酒店闭环管理对生活的影响较大。同时,此阶段护士对职业规划有着较强烈的发展愿望,当出现临时调至管理酒店等非长期岗位时,出现与职业规划相违背的应激压力。对于生育状态的调查可见,已生育一胎的护士较易出现压力,表现出较强地对孩子照护缺失的压力。
通过对147例隔离酒店驻点护士的心理压力的原因分析得知,有一半以上护理人员担心被新冠肺炎病毒感染,达到56.46%,其次为担心薪资待遇得不到有效保障(51.02%)以及担心家人缺乏有效的照顾(52.38%),均占到50%以上。
本研究基于新冠疫情期间隔离酒店驻点护理人员存在的心理问题,通过了解研究对象的需求与期望,对医院管理部门提出以下干预建议:①院内在组织架构上建立健全对隔离酒店驻点医务人员的干预策略,采取多部门联动的形式,通过整合院工会、党政人事部门、医教护理部门、后勤总务部门、医院感染部门等,通过采取座谈会议、巡查及督导的联动机制,集全院之力对隔离酒店驻点医务人员给予关心和关爱。②加强护士对新冠肺炎相关知识、消毒隔离、安全防护等知识的培训和掌握,通过不间断的反复培训,做到入酒店前、酒店正式上岗前、酒店岗位工作中的多方位培训,增强护理人员防护知识与技能,有效保护自身做到零感染。③在驻点闭环管理期间给予基本生活保障支持,解决生活必需品,定期发放食品、生活用品等,保障医务人员基本生活供应。同时关注护士家人照顾需求,协助解决老人小孩照护问题,以减轻护士对家庭照顾缺失的亏欠感和焦虑感。④建立规范的轮班轮休机制,合理排班,保障医务人员有效休息,并在闭环1~2个月后安排带薪轮休,给予充足的时间调整心理状态。⑤联合心理门诊,鼓励驻点医务人员表达需求及期望,对于心理出现负面情绪的医务人员给予心理辅导和建设。同时,定期组织适当的心理培训及新冠肺炎防护知识等的培训,减轻医务人员心理压力,增加战胜疫情的信心。
本次研究针对问卷的设计和量表的使用经过了比较严格的把关,较能够反映隔离酒店驻点护士的真实心理状态。但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如驻酒店护士均来自我院,所调查的结果也可能与本院对驻点护士的各项关爱措施等的落实是否到位有关,并不一定能够代表区域内护士的整体情况。其次,护士在填写量表时是否带有主观的个人倾向等也可能造成调查结果的偏倚。
通过本次调查研究,我院驻隔离酒店护士易发生抑郁、焦虑、压力等心理状态改变,特别是工作3~10年、处于N1及N2层级以及生育一胎的护士,存在明显的抑郁、焦虑或压力等负面情绪。所以,医院管理者需要重点关注隔离酒店驻点一线护理人员的身心状态并采取有效措施,以减轻其心理压力,保障一线护士身心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