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镜鉴:一声哨响 哨响一生

2022-03-22 06:38武超然整理采访北京体育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传记文学 2022年3期
关键词:裁判足球比赛

武超然 / 整理 夏 天 / 采访 北京体育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曹镜鉴 / 口述

曹镜鉴,中国著名足球裁判,中共党员,原中国足协裁判委员会副主任、北京体育大学足球教研室副主任。1954年考入中央体育学院(今北京体育大学),开始接触学习专业足球及裁判知识,在此后的半个多世纪里,始终活跃在中国足球裁判界,曾多次执法全国足球联赛、全运会足球项目比赛。1973年担任国家体委办公室组织成立的足球裁判培训班教官。1979年经中国足协推荐、亚足联批准,成为中国首批国际级足球裁判,并于1979年、1980年连续两年担任国际级足球裁判。退役、退休后继续担任各类足球比赛裁判监督及裁判长,同时协助北京体育大学开办足球裁判教学班,发表多篇足球裁判相关论文。1998年与何志林共同主编《足球裁判必读》,2003年编著《足球竞赛规则问答》。在几十年时间里,曹镜鉴先生带出了一代又一代的足球裁判,是当之无愧的中国足球裁判界、中国足球裁判教育界泰斗。因在中国裁判事业及裁判教育界的突出贡献,2010年获得中国足协颁授的“杰出贡献奖”。

曹镜鉴先生于2021年12月28日逝世,享年85岁。他是中国足球裁判事业成长的见证者与参与者,也是中国体育事业发展的见证者与参与者,晚年时期仍时刻关心中国足球发展。2018年9月,应北京体育大学口述历史协会邀请,曹镜鉴先生回顾了自己从事裁判及教育工作的经历与往事。谨以此文献给故去的曹镜鉴先生及先生牵挂的中国足球。

初识体育:弄堂里的足球少年

1936年10月27日,我出生在上海郊区农村,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我们兄弟三人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大哥叫曹镜明,二哥叫曹镜清,我叫曹镜鉴。我对“明”“清”“鉴”这三个字的理解就是一辈子清清白白,做一个光明正大的人。我的童年正值抗日战争时期,我们的村庄都被烧了,一家子到城里投靠亲戚。当时,母亲是家庭妇女,大哥跟随父亲做一些小生意,二哥大学学习建筑专业,毕业后也就从事了建筑,他们的职业都跟体育没有任何联系。

我的小学是在弄堂里面的私立小学读的。抗战胜利后,国民党进驻,由于物价涨得太厉害,学校也就不收钱了,学费改为一袋一袋米交给学校。在读期间,学校开了体育课,因为没有场地,只有弄堂,所以所谓的体育课就是在弄堂里面玩。那时候,文化课相对来说我更愿意听数学课,课余还喜欢看一些小说。

进京求学:正式走上体育之路

1954年,我报考了中央体育学院,也就是现在的北京体育大学。当时上海的体育学院没有中专班,中央体育学院的中专班是第一个从全国招生的,而且一想到能去北京上学,心里还是很激动的,因为北京是首都,肯定想去看看首都的面貌,加上自己从小就喜欢体育,所以我就选择了报考中央体育学院。那一年考试华东区在上海有考场,华北区在北京有考场,我是在上海报考的,考试内容是以身体素质为主的跑、跳、投这几项。我个子不高,但是身体非常灵活。记得考试的时候,因为上海在全国范围内属于体育比较强的地区,当时的中央体育学院副院长徐英超老先生也专门赶到上海来看我们考试。徐英超1936年作为中国体育考察团成员,赴柏林参观考察了第11届奥林匹克运动会,两年后又在美国斯普林菲尔德学院获得体育与健康教育硕士学位。1938年回国后,辗转任教于西北师范学院,创设体育统计、体育测验学科,随后又任学校体育系主任。解放战争期间因同情和支持进步学生,还曾被国民党特务逮捕入狱。1949年,他加入中国共产党。1953年,担任中央体育学院副院长。可以说他是我国体育事业的先驱人物,徐老亲自来上海说明国家和学校对于我们这一批学生还是非常重视的,从那时候起就把体育事业当成国家的一个大事开始抓了。体育专项考试之外的文化课考试相对简单,最终那一年从上海录取了100名学生,北京的报纸还刊登了录取名单。这个资料我保留了很长时间,后来有一次搬家的时候给弄丢了,很遗憾。我想将来到图书馆去找一找,大概是1954年7月的报纸,报纸上是不是按分数排名的不是很清楚,也没有详细介绍每个学生多少分,但是有完整的录取名单。随后,我就接到了学校的录取通知,并告知开学到校报到的相关事宜。

收到录取通知之后,好多同学开玩笑说你上北京干嘛去,冬天那么冷,鼻子要冻歪。但是作为我个人来讲,年轻的时候比较单纯,没有想将来怎么样,就是觉得能学自己有兴趣爱好的专业了,高兴得很。之后就是准备进京读书要用的东西,因为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所以就简单带了几件衣服。当时上中央体育学院不需要交学费、饭费,学校还会发运动服和运动器材,相当于是国家承担了上学的一切费用,所以家里面也没什么负担。

很快就到了出发的日子,从上海到北京的路上还遇到一个挫折,刚好安徽蚌埠发大水,我们的火车一共走了两天三夜才到北京前门站,然后从前门站坐车到西直门,在那专门有车接我们,还是木柴车,就是车上锅炉一弄,木柴着火了以后启动走。路上经过西直门城门,给我感觉就是那城门很雄伟很漂亮,这也是对北京的第一印象。

中央体育学院最初建校是在北京先农坛,1954年搬到了现在的海淀西郊校址。当时一进校园给我的感觉是整体条件比较差。现在北体的办公楼上原来是两个大教室,我们男同学都住在这两个大教室里,一个教室住一百来个人,上下铺,没有专门的宿舍,连上厕所都困难,但当时就是年轻啊,学习训练累了,回来一下子全能睡着。学校的食堂还是非常不错的,我记得很清楚,我们中专是15块5一个月,本科是17块5,都是国家花钱,大锅饭,不限制,随便吃。学习方面,我们一般的安排是上午在教室上内堂课,下午训练,属于是外堂课。那时候的中专基本上是按照现在本科的课程做的,因为是培养师资的,解剖课、生理课,心理学、教育学,方方面面都有。当时我感觉我们跟医学院是差不多的教学,让我印象很深的是专门有解剖尸体的教学,骨骼、肌肉什么的知识背得都很熟。

学习了一段时间之后,逐渐开始分体育训练的专项,我直接就选了足球,因为这是我一直以来喜欢的。当时带我们足球项目的是国家级裁判员毕星洋老师。我们一直跟着毕老师训练,在这期间也开始接触到足球裁判的工作。训练之余,由于学校处于建校初期,我们还参加了学校的一些建设工作,北体原来的大游泳池,都是我们学生挖的,除此之外还有种树、修路等工作。课余活动也比较丰富,基本每个周末的晚上,体操馆会放电影,每逢过年、过节,学校还会组织教大家跳交谊舞,等等,那时候院长带头跳,非常有意思。假期里我们外地学生是很少回家的,好多同学就早上从学校走到颐和园,在十七拱桥下面游泳,玩一天再回来。

或许是由于刚来到一个新环境的缘故,读中专的这三年时间过得相当快,一眨眼就到了要毕业的时候,大家都开始考虑自己的未来。经过三年的学习,我感觉自己对于足球,包括足球裁判方面还是很感兴趣,想在这一方向继续学习一下,所以就有了继续读本科的计划。当时,中专考本科基本上是经过考试,再加上学校推荐。当然也有不愿意考本科的同学,因为如果选择直接毕业,可以马上当老师,为家庭负担一部分开支。

通过自己的准备和学院、老师的推荐,1957年我考上了本校的本科。当时,中央体育学院已经更名为北京体育学院,分为运动系、体育系。运动系以专项教练为主,体育系以师资为主,由于我的足球运动成绩算是学生里面不错的,所以我考取的是运动系,细分的话是运动系里面的足球专项。当时班上有20多个人,都是足球专业的,同时还由我们组建了校队,从层次上可以算作国家足球三队,实际上是专业队性质。我在球队的位置是前卫,负责组织进攻,在读期间代表北京市青年队参加过全国比赛,我们在华北地区拿了冠军,然后再参加全国赛,很遗憾没能成功夺冠。除了参加全国赛,我们还跟国家队踢过比赛,当时国家队有年维泗等人,后来也都成了影响中国足球的里程碑式的人物。

可以说,中专的三年时间和本科的四年时间里,足球运动员是我的主业,而在毕业之后,我却正式开启了一生的足球裁判生涯……

第二天,我们便开始在伦敦城市中穿梭,这里的建筑风格与国内的高楼大厦风格迥异,而我更喜欢这种优雅浪漫的欧式建筑,给人一种轻松、愉悦、古朴雅致的感受。

裁判生涯:中国体育发展的见证者

我第一次接触足球裁判工作是在中学的时候,当时我们在上海组队踢比赛,场上没有裁判,大家就会轮流做裁判。到北京上学之后,跟着毕星洋老师逐渐了解了裁判工作。1956年,我回到上海参加了简单的裁判培训班,学到了关于足球裁判的一些基础知识,对于足球裁判也有了新的认识。可以说,足球裁判是看待足球这项运动的另一种全新的视角。我正式决定走上足球裁判的道路是在1963年,这个过程有巧合的成分,但更多是源于自己的选择。1961年本科毕业后,我作为运动员参加了各级足球比赛,同时可以拿到工资。两年后,我所效力的球队解散了,但我不想离开足球,不想离开体育这个行业,所以就选择留在了北京体育学院任教,跟随我的恩师毕星洋老师,开始从事裁判工作,一步步执法各类足球赛事。

毕老师带我们参加的活动比较广泛,比如当时北京市少年宫会专门举办一些体育活动,吸引孩子们来参加,包括组建球队、训练、比赛,我就跟随毕老师参加这些活动,做裁判、指导工作等。当时的足球裁判培养不像现在一样每年都有分等级、分期的培训班,因为没有足协专门负责足球,承担相关工作的是国家体委,而体委本身工作很多,运动项目也分得比较细,所以裁判班只能不定期举办,我就属于比较幸运,可以跟随毕老师一直学习相关知识,同时积累临场经验。

我裁判生涯执法的第一场大型赛事是1965年的第二届全运会,我主要担任助理裁判,当时还很年轻,负责拿旗子,吹越位,同时辅助主裁判。而我第一次作为主裁判的比赛是一场全国足球甲级比赛,地点在北京先农坛体育场,对阵双方一方是北京队,另一方不记得了,结果是北京队取胜,那场比赛我印象比较深的是给了北京队的中后卫一张红牌。1966年的全国足球甲级队比赛由国家体委委托辽宁、湖北省体委和上海市体委举办,我担任赛事组委会委员、风格奖评选委员会副主任委员、裁判委员会副主任委员、裁判长等职务。那一年,我30岁。它标志着我的裁判生涯逐渐走向成熟。随后“文革”开始,该届赛事只进行了第一循环的比赛,根据安排我就返回北京,继续在北京体育学院任教。直到1975年,第三届全运会在北京举办,我担任足球项目成年组比赛副裁判长及少年组比赛决赛阶段裁判员,这也是我第二次参与执法全运会比赛,同时也是第一次在全运会比赛中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我深感责任重大,但对我来讲,这样的大型比赛也是积累经验的一个好的平台。第一届全运会我作为体院学生参加了团体操项目的表演,从第二届全运会开始,到第十二届全运会,这其中我只缺席了一届,逐渐从担任裁判员、副裁判长,到后来担任裁判长、裁判监督等。六十多年时间,历经十几届全运会,可以说我在裁判岗位上见证了我国体育事业、足球事业走过的每一段路程。

除了各届全运会足球项目执法外,另一个对于中国足球裁判界具有十分重大意义的项目,我也有幸亲身参与。1973年,国家体委成立了专门的足球办公室,并且开设足球裁判培训班,分为初级班、中级班、高级班,标志着足球裁判培训工作逐渐步入专业化,培训班开设的背景是全国足球甲级、乙级球队在云南和广西集训,集训过程中有比赛,因此对于裁判的需求比较集中,借此机会统一开办足球裁判班,以提高国内裁判专业化水平。我和时任中国足协副主席周广达被委派到广西梧州,开办中国足球裁判培训班并担任教官,负责培训各省市推荐来的足球裁判。这个培训班周期大约为两周,由于参与培训的学员都是各自地区有一定经验的足球裁判,所以培训不仅仅是基础性的理论内容。当时我们已经意识到裁判光有理论不行,于是通过培训、比赛,再培训、再比赛的模式进行,给大家讲授一些国际上先进的裁判知识,同时通过比赛来检验,相当于是理论与实践结合得比较好的一个模式,具有试验性质。自1973年到1984年,12年时间,每年都会在广西梧州开办足球裁判培训班。实际上梧州当时的条件是比较差的,我们住的地方和训练的足球场隔了一条河,每次培训都要坐船摆渡过去,河对面的足球场还是一座废旧的飞机场改造而成的。前两年我故地重游,我们之前住的地方都已经盖起了新的楼房。就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培养出了后来很多国际级裁判,包括:魏吉鸿,执法过世预赛亚洲区十强赛、葡萄牙足球世青赛,并获得时任国际足联主席阿维兰热的嘉奖;张大樵,国际足联恢复我国合法席位后的第一位国际级裁判,也是裁判界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第一人,我国设立金哨奖后获奖第一人,等等。因此这个培训班后来也被大家称为中国足球裁判界的“黄埔军校”。

担任国际级足球裁判时的曹镜鉴

在广西梧州开办足球裁判培训班期间,我还很荣幸地成为了中国第一批国际级足球裁判。1979年,由于在培训班当教官,并且在全运会、全国足球联赛等大型比赛的执法经验,经中国足协推荐、亚足联批准,我与其他几名裁判员一起赴亚足联所在地马来西亚培训,在这期间我也接触到了来自亚洲其他国家的裁判员,我们在一起学习。当时给我的感觉是,在亚洲来说,我国裁判员水平是处于中上等的,因为中国那时候比赛多,虽然跟国际上接触较少,但是在亚洲能够排前三左右。培训结束后,我被授予国际级足球裁判证书及胸牌,这意味着我在这个领域内基本达到了国际顶尖水平,这对于我个人来说是何等的荣耀,这是对我近二十年裁判生涯的肯定,同时我认为,这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体育事业发展的一个缩影。我们从认识体育、接触体育、开展体育,到与国际体育接轨,到今天我们正朝着体育强国的目标迈进,可能足球项目目前还处于短暂的困难之中,但是我们已经在很多体育项目上完成了无数次零的突破,甚至有的项目我们从追赶的角色逐步成为领先世界的水平,这都是每一个体育人用汗水换来的。个人获得荣誉的同时,我更自豪的是我可以以一个参与者、见证者的身份和中国体育事业一同成长、进步。

桃李天下:退役退休不退场

根据国际足联的规定,足球裁判到45岁就要挂哨退役。1979年我成为国际级足球裁判,1981年,我结束了裁判生涯。无论是20世纪七八十年代,还是现在,我国足球裁判都是非职业的,他们的职业身份大多是高校教师,执法比赛是出差性质,因此我在退役后继续留在北京体育学院任教。

1982年西班牙世界杯预选赛第一阶段比赛,中国队出线,那时也是中国足球发展得比较好的时期之一,足球裁判的发展势头也不错。退役后,我在学校仍然负责教学工作,学校没有专业的裁判班,只有足球队,但由于我是裁判出身,所以会在足球队中选一些对裁判工作感兴趣的学生,系统性地教他们一些裁判业务方面的知识。当时,北京市有各种比赛可以得到锻炼。除此之外,我还带他们到全国去参加比赛。中国足协那时候负责裁判工作的基本都是北京体育学院走出去的,实际上很多学生在上学期间就有不少出去执法的经验了,这也是能出来人才的很大原因。当足球裁判,业务能力是一方面,而职业操守是另一方面,甚至更多时候职业操守比业务能力更为重要,因为这最能体现作为一名裁判的责任和担当,这也是我做裁判教育这么多年最想教给学生们的。

我的主业是一名教师,在平时教学的同时,也潜下心来研究、总结,发表了一些关于足球裁判的论文,想把自己的经验和理念系统化地表现出来,也算是自己对于中国体育另一方面的贡献。1993年,北京体育学院更名为北京体育大学。1996年,我到了退休的年纪。60岁这个年龄,我认为自己还不算老,还能教得动,所以实际上在退休之后,我也从没有离开过教师的岗位和足球裁判界。1998年,我与何志林共同主编了《足球裁判必读》。2001年,北京体育大学成立正式的足球裁判专业班,北体裁判班组建成立的过程我也都参与了,当时北京市也下达任务,明确要确保教学水平,必须出人才,所以我也亲自带了三届学生,包括2001届、2004届、2007届。当时的专业课程设置是这样的:第一年学习基本规则、裁判法;第二年在学校参与一些比赛执法,边学边练;第三年放出去,尽可能多参与全国各级比赛的执法,积累实战经验。同时,由于这些学生将来毕业不一定都能担任裁判,并且裁判不是固定职业,他的职业还是老师或是教练,所以在教授裁判知识的同时还要给他们上别的课程,培养成全面的体育人才。这些班里面最后也培养出了很多国际级裁判,可以说北体的裁判专业班还是比较成功的,我总结成功的经验主要是充分跟社会结合了,足球离开了社会,没有大量实践机会不行。我听说现在北体的国际裁判班要到国外去学习三个月,我认为这是很好的,必须去了解国外最先进的足球裁判理念,有机会能在那边吹几场实践比赛更好,和社会的线必须走通,不走通机会不多,出不来优秀的裁判。

曹镜鉴、何志林主编:《足球裁判必读》

另一个就是从裁判队伍培养来说,应该注重年轻化,到大学开始学习已经晚了,应该从中学开始就有所接触。作为一个裁判来讲,思想道德、工作精神、身体素质缺一不可,并且现在这么国际化的环境,没有好的外语能力也是不行的,大型的体育赛事像世界杯、奥运会都是按组出去作战,比如说四名中国裁判组成一个裁判组,大家外语能力都没有问题,面对其他国家裁判的竞争才有一定优势。这些都需要从小开始打好基础,光靠大学几年来培养这么多素质,那时间肯定是不够的,大学更多的是提供一个专业化的教育和实践平台。我们经常说的一句话:“足球要从娃娃抓起。”实际上,足球裁判也要从娃娃抓起,因为现在足球本身各类比赛就很多,必须要有裁判跟上去,而且现在有些青少年,他从小就愿意当裁判。广东那边一个裁判给我发过几张照片,在青少年比赛中,有小孩拿着旗子、哨子吹比赛,我觉得挺好,这样他可能大学选择裁判专业,就是一个水到渠成的事情。往小了说这是一个孩子职业规划的问题,往大了说就是我们现在搞的体教融合,一个体育、一个教育,两条线能不能合作?同一个部门既管体育、也管教育,会不会更出成效?

曹镜鉴编著:《足球竞赛规则问答》

2010年,也是我退休后的第14年,我带完了人生中最后一个足球裁判班,算是从学校退了下来,但我这个人一辈子干裁判工作,让我真正离开这个行业,那基本是不可能的。2010年开始也算是中国职业足球发展比较火红的几年,国家队水平如何先不说,单看国内的联赛是比较火爆的,很多大牌的外援来到中国踢球,所以这对于裁判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我基本有时间就会看中超比赛,边看边琢磨目前裁判的发展、规则的变化,等等。

如今,我已经82岁,回顾以往,从小和体育结缘,1954年背井离乡来到北京,从足球场上吹响第一声哨子,我就找到了一生的归属,从此以后便离不开这项我热爱的事业。我是幸运的,因为我的成长历程伴随着中国体育事业的发展轨迹,执法生涯我恪尽职守,我想能够对得起“镜鉴”二字,有幸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批和国际接轨的体育人更是我一生的荣耀;为人师后我把毕生所见、所学传授下去,尽自己所能为体育事业作出一点小的贡献。我的一生个人没有什么遗憾,但是对于中国足球,我始终是牵挂的,我最大的愿望是仍在摸索前进的中国足球能够早日找到光亮,为中国体育,为党和人民争得一份荣誉,我想这也是所有中国足球人共同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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