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纸质针线包视觉造型艺术分析

王超群 周梦

摘要：   作為一种独特的民间工艺品，贵州纸质针线包的纹饰布局、色彩搭配、结构组合都极具特色，已然成为贵州少数民族服饰文化的一部分。本文基于田野调查与实物分析，结合三大构成原理， 梳理纸质针线包手绘图案的装饰特征和色彩要素，解读特殊材质的结构特性，从现代构成的视角探寻纸质针线包的造型特征和实用特性。此外，因多种因素的影响，纸质针线包逐渐退出当地人的日常生活，因此将其典型特征元素融入现代设计是对民族传统服饰文化创新的尝试，本文亦对此进行了探寻。

关键词：  纸质针线包;图案纹样;色彩搭配;构成特征;创新发展;贵州

中图分类号： TS941.3

文献标志码： B

文章编号： 1001 7003（2022）03 0101 07

引用页码： 031203

DOI： 10.3969/j.issn.1001-7003.2022.03.014 （篇序）

在贵州地区，留存着一种纸与布相结合、平面与立体相转换的实用艺术品——纸质针线包。纸质针线包外部覆以当地自制深色土布，部分还以同色系的布带缠绕系扎，外表质朴而内藏玄机。纸质针线包内部结构主要是数个不同规格的纸质内袋，包括大型内袋、中型内袋和小型内袋，使用者根据内袋的空间尺寸和折叠严密度对缝绣用品（针头线脑、剪纸花样、丝绫绣片等）进行整理收纳。这种针线包价廉轻薄，占用空间小且易于随身携带，其使用人群多为侗族女性。贵州纸质针线包这种精美的造型艺术充分体现着收纳的巧思，凝聚着少数民族妇女的智慧。令人惊叹的是，在距今两千多年的西汉时期，古人已创造了类似的针线收纳物。1975年湖北江陵凤凰山167号西汉早期墓出土了针和针衣，发掘简报记录：“针衣长11.5 cm、宽7.6 cm，以小篾为骨，外罩褐纱，四周有绛色绢缘。出土时叠为三摺，以绢带系之。”  [1] 对纸质针线包的研究并不多见，主要如杜文君  [2] 在《贵州肇兴侗族民间针线包研究》中从结构形态对肇兴侗族民间针线包进行深入分析，并总结其结构特性与设计特点。谢菲等  [3] 在《贵州地区折纸针线包研究》中以结构分析为基础，又从材质、装饰等方面对贵州地区汉、侗族折纸针线包进行对比研究，探索蕴含其中的造物之道。周梦等  [4] 在《贵州纸质针线包的结构技艺与文化研究》中梳理贵州地区纸质针线包的典型样本数据，从材质、装饰、结构、文化内涵等方面进行了较为全面的解析，同时就留存方式和研究层面分析指出，研究者需重视对纸质针线包的相关研究。这几位学者对纸质针线包的探索，多凝眸于纸质针线包的结构功能、工艺技巧、取材用料等方面，但笔者发现，目前以现代构成、创新发展视角研究纸质针线包的学术文章相对较少。 因此，本文主要采用三大构成原理，透过研究图案的内在肌理，分析纸质针线包的纹饰布局、色彩运用及结构特性，探究其背后的艺术特性与蕴含的文化机理。同时，在发展语境下，本文以实例展示纸质针线包特征元素与现代设计的创意结合，让纸质针线包融入现代生活，以更好地传承民族文化。

1  平面构成原理下的纸质针线包视觉特征分析

利用平面构成原理分析纸质针线包具象纹样，可以发现这些看似随意的纹样却遵循一定的美学规律。深入解析这些纹样的排列、组合规律，有助于研究者对纸质针线包平面图案有较为全面的认知。制作者在纸质针线包上手工绘制出丰富的装饰纹样，层次分明、错落有致，植物纹样、动物纹样和几何纹样融汇交织。这些自然纹样于方寸之间尽显意蕴，是原始信仰、自然崇拜及女性智慧的凝结。同时，图案纹样绘制过程也是制作者认知和探索视觉装饰美的体验。制作者选取自然崇拜物象，在传统审美意识指导下，提炼出富含艺术特色的视觉形象，具有一定的地域性和原生性，亦演绎出平面布局法则，凸显视觉美化的功能。

1.1 点、线、面的有机组合

点、线、面是平面构成的基本要素，亦是构成纸质针线包图案纹样的重要元素，这些形态元素具有高度概括性，它们之间的相互组合与转化会形成多样化的视觉效果。

纸质针线包图案中包含着不同的点，点的大小、形状、位置变化带给人们不一样的视觉心理。在数学中，线与线相交的交点是点的位置  [5] 。在古希腊数学家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里，点是空间中只有位置没有大小的图形;在二维画面里，一个点既有大小、面积，也有形态和位置  [6] 。以图1的纸质针线包（私人收藏）为例，B处为实心点，内部充实，轮廓清晰，成为画面中相对尖锐的点;A处为中空点，相较实心点存在感较弱。C处属于虚点，此处并没有画点，但四周被其他形状包围，中心留下的空缺则变成了点状;C处虚点的真实感较弱，但仍能表现细致的感觉，让人感知点的存在，聚焦视线，增加画面的层次感和空间感。在常规思维中，点的形状是圆形的，实则点的形状可为任意形态，主要包含几何形态和自由形态。D处为典型的圆形点，具有灵动之觉;E处为未闭合的菱形点，与开口处接缝配合形成稳定之感;A、B处为自由形态的点，自然随意、点画而成。

纸质针线包上的线条有直有曲、有粗有细，呈多种形态。在视觉观察中，线的粗线、长短、曲直、远近、垂直、平行、倾斜等都给人以不同的观感。针线包上的线条为手绘而成，受下笔力度强弱、运笔速度快慢及纸张材质的综合影响，线条时而舒缓、时而紧促，呈现出自由随意、灵动变换的质感（图2（a））。主体动植物形象的边缘曲线柔韧舒展;边框的长直线刚劲有力，主体图案在边框线的包围下愈显突出;相交且等距排列的短直线短促干练，疏密相间、富于秩序感，充分发挥其辅助装饰作用。

纸质针线包中分布着正方形、菱形、三角形、自由形等组成的众多的面（图2），面与面相互分割，不断产生新的面，面的大小、曲直变化直接影响到画面的整体布局。方形面稳定、规整，三角形面突出、醒目，自由形曲面柔软、多变，多种面融汇在一起，曲直相交，部分留白，使得整个画面纷繁变换，形成对称组合、虚实交替、动静结合、均衡布局的画面效果。

骨骼是支撑形态的内在骨架和格式。骨骼分规律性、非规律性、有作用性和无作用性几类  [7] 。纸质针线包中点、线、面合成的形状要在画面中合理布局，就要对其进行恰到好处的排列，这种规律性排列就相当于人体的骨骼，是至关重要的内在支撑框架，它决定着形状间的联系。如文中列举的纸质针线包具象纹样皆是排列在“十”字、“米”字骨架上，可见其纹样排布遵循一定的规律性，使其呈现相应的秩序美感。

1.2 平面图案的多重构成

重复是常用的构成手法，将基本型、骨骼、形状、大小、纹理、方向相同的视觉元素重复运用，有规律地排列，富有节奏感和统一性。纸质针线包中相同的基本形围绕中心点进行向心分布（图3），使得相同的形状处于不同的方向和空间位置上，从而避免了同向布局的单调感，这种重复排列既严谨有序又富于变化，凸显秩序化韵律感。

在纸质针线包的平面图案中，以密集构图形式为主，表现为纹样多与少，疏与密的关系，包括点的密集、线的密集、自由密集等，整体画面富有节奏动态感。 同时，纸质针线包平面花纹向中心的汇聚、边缘装饰短线的衔接及整体骨骼、布局求满求密的表現，使得画面有视觉焦点，亦有动感，密而不乱、充满韵律。

在纸质针线包的二维平面中，还存在着巧妙借助透视原理将平面图形予以立体表现的艺术形式，实现了空间关系的微妙变化。如针线包上蝴蝶纹样的翅膀位置添加了一层红色的阴影，使图形在二维平面中产生出一种相对立体的观感（图4）。此外，纸质针线包平面图案还采用了近大远小、利用平行线方向来表现立体感等平面构成的表现方式。纸质针线包多样化的图案遵循了一定的平面构成法则，其色彩搭配又蕴含色构原理，传递着色彩情感。

1.3 纸质材料的特征表现

纸质针线包多采用当地自制的构皮纸。构皮纸具有较高

的韧性与弹性，所以折叠、开合之时不易裂，使得以纸为料制作针线包成为可能  [4] 。这种带有天然纹理的纸，表面颗粒较大且相对粗糙，这种特殊肌理不仅带给人们与众不同的视觉和触觉体验，还能强化线条与色彩古朴的质感，加深细节层次感。构皮纸自然原始的肌理让人产生一种返璞归真的内心感受，凸显原生材料本真的地域特色与独特的感染力。纸张便于塑形，但抗磨损度较低，易老化，针对这一局限性，制作者采用刷桐油和贴布料的方法来延长纸质针线包的使用时间。图5（a）款纸质针线包绘有图案的纸质表面刷有一层桐油，质感平滑，光泽透亮。 图5（b）款针线包的纸质表面贴有布料，制作者在布上刷染一层土黄底色，再进行图案纹样绘制，此种方法相比在纸上直接绘制更易保存。这些保存方式低碳、环保，与可持续发展理念相契合。此外，纸质针线包的颜色随着岁月的流逝、所有者的使用而微微泛黄，在视觉上又增添了年代感。

2 色彩构成原理下的纸质针线包配色特征与内涵分析

利用色彩构成原理可以对纸质针线包的色彩运用形成一个较为系统、完整的认识，故本文主要基于纸质针线包的色相、明度、纯度展开分析。整体而言，其色彩呈现以色相对比为主，而明度和纯度对比则相对较低（图6）。

2.1 整体色彩的调和

色彩的对比与调和，是不能分开的一对矛盾统一体  [8] 。贵州纸质针线包整体色彩的特征是调和的，如图6（a）款纸质针线包内部的黄色是为了调和红绿对比所带来的视觉刺激，混入大面积底色，构成统一的色彩美。红色与黄色又互为中差色，红黄相配，既能在色彩对比中突出主体，又能使不同色彩的组合统一在整体色调之中，避免过多色彩的凌乱和分散，体现出和谐整体的色彩感觉。

2.2 局部色彩的对比

贵州纸质针线包在整体色彩的调和下，局部又呈现着对比特征。图6（a）款纸质针线包中红绿色为互补色，是色相最强对比，也是鲜明的冷暖对比色。这种对比色运用也常见于少数民族服饰上。图6（b）款针线包图案主体纹样均以草绿色渲染，展现出整体画面的生机勃勃、灵动自由，这是贵州少数民族对自然崇拜的表现，贵州地区气候宜人、植被丰富、林木茂盛，自然之绿满眼皆是。为了避免色彩的单一性，绘制者为主体绿色搭配红色，构成鲜明的视觉效果，增添几分鲜活与律动。但针线包上的红绿对比色明度、纯度偏低，体现出贵州少数民族女性内敛、含蓄的一面。

针线包的外部黏贴一层当地自制蓝色土布，取色原料易得、染色方法质朴、制作历史悠久，被广泛使用。内部以土黄色作为整体底色，蓝色与黄色互为对比色，构成一组色相强对比。

2.3 色彩关系的和谐

古希腊的毕达哥拉斯曾提出“美是和谐与比例”，纸质针线包的色彩搭配同样体现和谐之美。其色彩于对比中蕴含和谐，和谐中凸显对比，整体色调沉稳，含蓄不张扬。纸质针线包图案皆为手工绘制，色彩轻重、软硬因绘制者的绘画习惯而各有不同，但整体皆表现出大调和小对比的色彩关系。即便色彩随着纸张老化而呈现暗淡甚至褪色迹象，也依然保持着整体的和谐感，这显示出绘制者用色的奇妙之处。图6（c）款纸质针线包整体色彩明晰，红绿色纹样明度、纯度偏低，在泛黄底色上凸显厚重之感，黄色明度较高，起点缀提亮作用。图6（d）款针线包色彩陈旧，但绘制者原本选用的玫红、翠绿主色明度、纯度相对较高，清新明快，后因纸张氧化而被蒙上一层复古韵味，留下时间沉淀的痕迹。

2.4 可视色彩蕴含的内在情感

针线包作为一种实用产品，是贵州少数民族女性将她们抽象的思想、观念和审美情感转变为具象的造型、色彩等形式，这已经超越了收纳的功能性，更多地表达了女性情感的寄托，是女性勤劳与智慧的象征，亦是情与爱的倾注。从人类学的角度来说，纸质针线包在社会环境中充当一种具象的“物”，具有特定的功能性，同时还在一定意义上包含了文化内涵。从艺术人类学的层面分析，针线包上的视觉图案与色彩作为一种具有表征性的艺术，通过视觉交流，引导受众关注这种视觉物象的本真和创作者的情感寄托，进而挖掘丰富的民族文化内涵。

针线包图案色彩中的“五色”是对自然色彩的写照，亦与阴阳五行的宇宙观、中国传统色彩审美观及地域生态环境息息相关。黄色属土，在方位中居于正中，是土地的象征符号。在贵州黔东南一些地区留存一种为新生儿穿黄衣的习俗，有祈求新生儿平安、健康之意。黑色也是贵州少数民族常用的色彩，如壮族、仫佬族男女服装均以黑色、蓝色为主;岜沙苗寨的男子服饰以黑色为主体色调  [9] ;侗族祭祀场合中最高的礼仪着装色彩是黑色，它作为萨神接洽、交流的中介，含有庄严、敬畏、肃穆之意。贵州大部分少数民族喜用青色作为底色，在其上搭配各种彩色。这里提到的青是指从蓼蓝草中提取的靛青，靛青是比蓼蓝草更深的一种颜色。

3 立体构成原理下的纸质针线包结构特征

借助立体构成原理解析纸质针线包的结构造型，在几何形体、折叠黏贴、组合排列的关系中探索内在的空间构成规律与实用特性。

3.1 平面与立体的相互转换

制作纸质针线包需要准备数张大小各异的构皮纸，根据黏合需要，将其折叠成大小对应的形体，折叠剪切好的纸张需黏合成立方体。这种立体纸盒，在一定程度上相当于包装设计中的纸盒结构和容器结构，都是对立体构成理念的实际应用。针线包的大、中、小型纸袋展开后均为立体的造型，它们的成型是将纸张折叠、剪切出若干个面，进而黏贴、包围成一个多面形体的过程。针线包纸袋的立体造型，遵循了多面体面与面之间的变化规律，充分考虑构皮纸材质硬度和纸袋体面折叠变化的关系，依据实用与美的法则，将平面纸张转化为三维空间中新的立体造型。纸质针线包的独特之美不仅是将一张纸变身立体造型的艺术，更令人折服的奇妙之处在于这些纸张的二次变身。将折叠剪切好的纸张黏贴成立方体，在其侧面折叠折叠出与底面呈45°的斜线，沿着斜线折叠，即可将立体形态变为平面形态  [2] ，展现出灵活的形态变换和强大的空间利用率。具体的黏贴方式、展开结构如图7所示（虚线区域为黏贴面，玫红色实线为开合处）。

3.2 线、面、块材的形式构成

立体构成形式法则在纸质针线包中的应用还体现在线材、面材和块材构成形式及方法上（图8）。在纸质针线包中，无论是整体形态的骨骼还是边线轮廓，皆以方形排列、直线构造，给人一种规整、稳重之感。轮廓垂直线与图案中的曲线纹样构成曲直对比，显示出韵律和节奏感;面材立体构成是由二度空间的平面材料所构成的立体造型，其形式有折叠构造、面 群构造、柱体构造等  [10] 。纸质针线包面材采用了折叠结构，

风格简约。制作者利用重复排列的形式，将大小不同的方形纸袋依次黏贴，且考虑到形体间的疏密关系，将方形小袋旋转45°置于方形中袋上，实现了基本面的连续拓展，凸显整体造型的灵活、统一。此外，纸质针线包外层的包布选用肌理粗糙的土布材质，抗磨耐脏;块材形态包含几何体和自由体等，针线包大、中、小型纸袋及外部形态皆采用方形几何体，一方面可将空间的利用率发挥到极致，另一方面富有实用性，手持状态下舒适度高，置于裤兜时体积合理。

4 纸质针线包的创新发展

在机器化的生产语境下，纸质针线包逐渐消失在人们的生活中。笔者在贵州地区进行田野调研时发现，目前很多女性将织绣用品放置在竹篮或夹、卷在书本中，还有用市面上购买的针线盒存放针线。究其原因，主要是现代化进程的不断

加快，促使人们追求高效便捷的生活方式。而纸质针线包的原料生成工序复杂、手工制作周期较长，对比之下人们更倾向于选择经久耐用的机器制品。但是，纸质针线包精美的图案、考究的色彩、巧妙的结构是制作者精湛技艺和审美情感的外显，这种富含人情味的手工艺品是机器制品无法媲美的。

纸质针线包的创新发展还可以建立在数字技术基础上，可将纸质线包的工艺流程、结构功能以MG动画、音视频等数字形式展现于网络平台，“活化”民间艺术品。凭借线上互联网形式，向受众传播贵州少数民族文化、信仰与审美观念，这是一种交融互动的趣味形式。例如，北京服装学院民族博物馆在民族服饰数据库中上传了折纸针线包制作步骤和教程视频，受众可以通过电脑或手机进行视频观看与学习，动手感受少数民族工艺。此外，还可将纸质针线包与文创产品相结合。闭合后的纸质针线包如同书本大小，据此特点可以在女士小型斜挎包、手拿包及钱包中融入纸质针线包的工艺结构与装饰纹样。就装饰设计层面，运用平面构成法则，在符合现代女性审美的范围内，对原有的图案纹样进行推演设计。就收纳设计环节，巧借纸质针线包平面与立体转换的构思方式，利用专业技术对皮质材料进行折叠、熨烫、衔接，这种形式不仅可以增加手工韵味，亦可节省不必要的金属配件。与此同时，还可以在女性饰品（如耳环、项链、戒指）上加入纸质针线包纹样、肌理、色彩、结构等元素。在实物制作阶段，可利用3D打印技术完善饰品细节表现。纸质针线包与文创产品结合的形式，不仅是为实用产品加深文化内涵、优化视觉效果，更是为纸质针线包的创新发展注入新鲜血液。

5 结 语

贵州纸质针线包质朴的外表下蕴藏著巧妙的智慧，纹样看似随意却蕴含规律，构图饱满而不显繁冗，形态奇幻而不失本真，平面与立体的转化、图案与色彩的交织，小细节方显大智慧。于方寸之间流露出来的和谐与对称、自由与严谨，是民族审美的展现，亦是民族文化的体现。对于纸质针线包造型特征的探索，可以置于现代形态构成学（三大构成）的理论框架之下，让人们更深地体会这民间小小物件的造物之美。而时代在向前发展，研究者也要从发展的视角将纸质针线包的图案纹样、装饰色彩、结构技巧与现代设计相融合，来深入发展适合现代审美的纸质针线包的“文化美”与“视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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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n the visual plastic arts of Guizhou paper sewing kits

WANG Chaoqun， ZHOU Meng

（Academy of Fine Arts， 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081， China）

 Abstract：

The paper sewing kits in Guizhou are a kind of daily storage item， which is mostly made of local handmade paper. The producer uses the folding method to construct a multi-layer space， and draws decorative patterns on it by hand， making the paper sewing kits both practical and artistic. In the past， paper sewing kits used to be an important tool for Miao and Dong women to engage in handicraft skills in Guizhou. In modern life， due to the lack of raw materials， long production cycle， complex production process and other factors， paper sewing kits have gradually disappeared in local people’s daily life， being replaced by some convenient machine-made products. Therefore， the research and innovative development of paper sewing kits are of urgency and important significance.

This paper analyzes and studies the visual modeling of paper sewing kits using the research methods of field investigation and physical analysis in combination with the three composition principles， and sorts out the following characteristics： first and foremost， the producer draws rich and layered decorative patterns by hand on the paper sewing kits， including plant patterns， animal patterns and geometric patterns. With the help of plane composition principle， we can find that the visual patterns of paper sewing kits are organically composed of points， lines and planes of different forms organically combined on the skeleton of "Chinese characters  shi  （ten）" and " mi  （meter）". These patterns with the form of multiple plane composition in the plane space highlight the regular layout and rhythm of the picture. At the same time， the special material texture and original ecological preservation method strengthen the unique texture and charm of the paper sewing kits. Besides， the colors of the paper sewing kits from the external homespun packaging to the internal pattern mainly include blue， yellow， red， green and so on. It is concluded from the analysis of the color composition principle that the paper sewing kits contain the holistic harmonic color and the partial contrast color in the harmonious color relationship， and the color lightness and purity are low. These visual colors not only have decorative function but also contain cultural implications. Red and green are the two most common colors in the paper sewing kit samples seen by the authors， which is obviously related to the local color aesthetic orientation. For example， red and green are the main colors in the decorative parts of Miao women’s costumes in Xijiang. The rich colors conveying the beautiful feelings and sustenance of Guizhou minority women， are also associated with traditional folk customs and religious beliefs. Last but not least， the paper sewing kit is folded and pasted from several pieces of handmade paper， locally known as cover paper. After being unfolded successively， it contains three kinds of boxes with large， medium and small specifications. Different spaces are suitable for storing different sewing supplies. The closed paper sewing kits are as thick as a book， and it is of moderate size and easy to carry aroun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ree-dimensional composition， the producers of paper sewing kits skillfully construct storage space by folding and pasting and realizing the free conversion on a plane and three-dimensional level， which fully improves the utilization rate of space. It can be seen that the paper sewing kits are a folk artwork of ethnic minorities containing the beauty of composition， and its unique visual elements provide abundant inspirations for modern design. To truly integrate this kind of traditional thing into modern life， creative integration with modern design is needed to innovate practical products that not only serve the public but also integrate culture and art. This creative mode is also an effective approach and method to activate traditional folk art in the new era.

This paper interprets the decorative patterns， color collocation and structural characteristics of paper sewing kits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plane composition， color composition and three-dimensional composition， and excavates its deep cultural connotation. At the same time， the authors pay attention to the innovative development of paper sewing kits in modern society， hoping to promote the innovative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things by integratingthe visual elements of paper sewing kits with modern design innovation， so as to better inherit national culture.

Key words：

paper sewing kits; design patterns; color matching; constitutive characteristics; innovative development; Guizh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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