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雅珍,张建国
(郑州大学 外国语与国际关系学院,郑州 450001)
亨利·大卫·梭罗(Henry David Thoreau,1817-1862)是美国著名的自然主义作家,被人们称为“美国文学史上第一位主要的自然阐释者,是美国环境主义的第一位圣徒”[1]。《缅因森林》(The Maine Woods)是梭罗的重要作品之一,由三部分内容构成,记述了梭罗三次探访缅因森林地区时的所见、所思、所感。梭罗在书中描绘了缅因森林广阔的壮丽景色,展现了原始森林的壮阔感,从而激起了人们对原始森林的景仰和向往之情。目前,学者们对《缅因森林》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生态思想、印第安人等方面,如马秀鹏认为《缅因森林》中存在着较大的生态文学价值,体现了人类希望和自然和谐共处的思想[2];蒋颖认为印第安人长期生活在缅因森林中,具有能在森林里生存的“印第安智慧”,然而这一智慧受到了工业文明的影响,致使印第安人的生活发生了改变[3];Thomas Lynch把梭罗将森林看作荒野的观念与乔·波利斯将森林看作家园的观念进行对比,认为前种观念会导致梭罗与自然更加疏远[4];James Papa指出了梭罗在森林里见到的印第安人与他之前所设想的印第安人大不相同,梭罗所见的印第安人已经失去了很多传统的智慧[5];等等。目前,还未有学者从崇高的角度来分析《缅因森林》,本文将尝试从崇高这一新的角度来解读该作品。
在希腊文中,“崇高”的意思是“高度”,即事物的空间高度。在古罗马修辞学中,崇高作为一种风格而存在,这种风格也被人们称为雄浑和庄重[6]12。朗吉努斯是古罗马诗人和修辞学家,在其著作《论崇高》中,他对崇高的概念和达到崇高的方法进行了论述。朗吉努斯指出崇高来自五个方面:高尚伟大的思想、强烈深厚的热情、合理恰当的修辞、朴实高雅的措辞以及庄严生动的结构[7]83。崇高是伟大心灵的回声[8]89,崇高的情感是面对崇高事物恰到好处的真情流露[8]95。它体现在对壮阔事物的追求上,鄙视对名利以及物质财富的追求。因此,朗吉努斯称颂那些“意志远大、激越高举、慷慨磊落、敝屣浮华”的人格和精神,而鄙夷那些“琐屑无聊、心胸狭窄、墨守成规、奴性十足”的人格[9]。崇高是一种形成伟大概念的能力,大自然中就蕴含着这种伟大概念的能力。大自然中非寻常的事物能让人产生惊叹之感,“在本能的指导下,我们决不会赞叹小小的溪流,哪怕它们是多么的清澈而且有用,我们要赞叹尼罗河、多瑙河、莱茵河,甚或海洋。……有用的或必需的东西在人看来并非难得,唯有非常之物才往往引起我们的惊叹”[7]114。自然界中壮阔雄奇的不常见事物能让人心生感慨,从而产生景仰之情,激起内心的崇高感。在作品《缅因森林》中,梭罗以自然为主题,展现出缅因森林这一原始森林的众多非同寻常的事物,如雄伟壮观的山、辽阔无垠的湖泊、种类繁多且丰茂的植物等。这些非凡的事物无一不展现着大自然的神奇,激起人们的感叹。在该作品中,雄奇壮阔的自然景观、高尚的思想、灵活的修辞手法、质朴的措辞以及独特的结构都体现出了崇高美。
大自然中浩瀚和不寻常的事物是崇高的。梭罗的作品多是描写大自然的,他被人们称为“美国最优秀、最有影响的自然作家”[10]。梭罗在《缅因森林》中描写的是最本真的自然,即荒野。受《圣经》影响,早期的人们认为荒野是贫瘠险恶之地。随着浪漫主义的兴起,人们对荒野的看法才有所改观。人们开始认为荒野具有崇高美。梭罗受到了浪漫主义影响,以缅因森林为题材,记述了它壮阔的景色,展现了原始森林的崇高美。
在《缅因森林》中,梭罗描写了其在探访缅因森林这一原始森林时的所见所闻,他把自然界当作审美对象。卡塔丁山是缅因州的最高点,同时也是新英格兰地区最陡峭的花岗石山脉,它的最高峰海拔有5 300英尺。在梭罗的笔下,缅因森林中的卡塔丁山形态雄奇,“第一次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尽管只看得到局部,山峰被云雾遮住了,像是那边的一道深色的地峡,把天与地连接起来”[11]31,“整座山脉像是由松散的岩石聚集而成的,仿佛是天上什么时候下过岩石雨,石头就这样落在了山上”[11]59-60。卡塔丁山的雄伟壮观令梭罗感到震撼,令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感叹。这让读者像梭罗一样顿时感觉到卡塔丁山的雄伟,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景仰之情。此外,这里的湖泊也较为宽广,“西南面的穆丝黑德,40英里长10英里宽,像是桌子尽头一个闪闪放光的银盘;奇森库克湖,长18英里,宽3英里,湖面宽阔,没有一座岛屿”[11]63。缅因森林这一荒野广阔巨大,仅卡塔丁山所处的佩诺布斯科特县“就比拥有14个县的佛蒙特州还大,而这里还只是缅因州荒野的一部分”[11]63。在森林中,山林连绵壮阔,正如梭罗所说:“缅因的荒野,最震撼人心的莫过于连绵不绝的山林,间隔和空地之少超乎你的想象”[11]75。森林里的事物有着强大的生命力,这也让梭罗感到了震撼,他觉得一棵还挂有果实的刚刚倒下的常青树横在路上,看起来都比生长在人类居住的最好环境里的树木更有生命力[11]90,甚至连森林里大树倒下的声音都能让人产生一种超乎寻常的宏大感受。这些壮丽的景象让梭罗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生于斯,死于斯,葬于斯,此生无憾!”[11]77
正如朗吉努斯所说的那样,“真正伟大的作品,是百读不厌的,让人很难抵抗它的魅力,它留给你牢固的、不可磨灭的印象。一般地说,凡是古往今来人人爱读的诗文,你可以认为它是真正美的、真正崇高的。因为若不同习惯、不同生活、不同嗜好、不同年龄、不同时代的人们,对于同一作品持同一意见,那么,各式各样批评者的一致批评,就使我们对于他们所赞扬的作品深信不疑”[7]82-83。自然这一主题自古以来就受到了中外很多学者的关注。对于《缅因森林》,读者可以从中感受到自然之壮阔,并对自然心生仰望之情。缅因森林中山的雄奇、湖的宽广、荒野的广阔以及森林中生命力的强大都能给人带来震撼和崇高之感,这就体现出了作品《缅因森林》在题材选择上的崇高美。
朗吉努斯认为高尚的思想是最重要的,一个作家只有具有高尚的品格,才能产生崇高的情感,从而写出富有高度感染力的作品。在伟大的作品中,作家崇高的思想蕴含其中。崇高思想所展示出的崇高力量也让读者心生叹服。《缅因森林》是一部伟大的作品,展现出了梭罗简单朴实的崇高思想。
梭罗是有着崇高思想的作家,他倡导简朴的生活方式,鄙夷以物质为重的生活方式。在梭罗生活的时代,工业化发展迅猛,人们当时都以拥有物质财富为主要目标,不断追求更奢华的物质享受。人们对财富的追逐不仅限于热闹的城市,还扩展到了偏远的森林。梭罗对这一现象深有感触,他在缅因森林里也见到了这种现象,“1837年佩诺布斯科特河及其在班戈城上游的支流就有250个锯木厂,大多数锯木厂就在这附近地区,年产木板可以达到2亿英尺”[11]3。人们为了物质财富而不断地对森林进行摧残,大肆砍伐森林里的树木。人们只想从森林中获得财物,而不想或者说也没有时间去丰富他们的精神世界。如梭罗描述的那样,林中的赶木人为了获取财富,“起早贪黑,整日忙碌,甚至晚上也没时间吃晚饭,没时间把衣服好好烤干,就一头倒在雪松叶子铺的床上睡过去了”[11]72。他们只考虑到了物质层面的富足,而忽视了自己精神层面的贫乏。这种只沉迷于物质追求的生活方式是梭罗所不屑的,他觉得从森林里获得利益的人们“就像忙碌的恶魔,他们肩负的任务就是尽快把森林从这个国家驱逐出境,不放过任何一个沼泽,不放过任何一个山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11]3。这体现了梭罗与同时代人思想和生活方式的不同。梭罗鄙夷只追求财富名利的生活方式,他追求的是精神富足而物质简朴的生活。正是梭罗这种与时代格格不入的思想使他很难被当时的人们所接受,但却彰显了其人格的伟大和思想的高尚。
梭罗不以追求物质财富为目标,对印第安人过度猎杀驼鹿的思想感到不解,他认为:“杀一头驼鹿就够了,用得着再猎杀那么多吗?”[11]115他为自己目睹并间接参与猎杀的过程而心怀负罪感,他不想过这种每天猎杀动物来满足物质需求的生活。梭罗认为自己“可以在林中钓鱼、狩猎,只求所得足以支撑我生活下去就行,我可以这样心满意足地过上整整一年——这样的生活仅次于像哲学家一样活着——只靠自己种的水果生活,这种生活也吸引着我”[11]115。事实上,梭罗也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生活的。他不像其他人那样为了财富而每天辛苦地劳作过着物质富足而精神贫瘠的生活。梭罗每天不断地从大自然中吸取能量,这让他精神上极为富足:他从景色中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美妙;从发光的磷木中领悟到了大自然的神秘等。正如程虹教授所说的那样:“梭罗对生活的追求,可以用那几个醒目的大字‘简朴、简朴、简朴’来概括。他的一生放弃了几乎所有的物质追求,成功地实现了他关于要生活、而不为谋生所累的目标。”[12]这诠释了梭罗的思想,也凸显出了他伟大的灵魂和高尚的人格。
梭罗简朴的生活态度体现出了其思想的崇高美。正如朗吉努斯所说,一切高尚的心灵都鄙视诸如财富、名誉、荣耀、权势等这些身外之物。梭罗对简朴生活的追求以及对过度追求物质财富的鄙夷,体现了其思想的崇高美。
朗吉努斯认为有崇高的思想才能写出崇高的作品,作品中使用的语言正是崇高思想的体现。崇高的思想和语言是密不可分的,灵巧的修辞、质朴的措辞共同构成了语言的崇高。作者高妙的创作技巧也体现了作品的崇高美。在梭罗的《缅因森林》中则很好地体现了语言的崇高美。
朗吉努斯认为崇高的作品要含有崇高的思想和精妙的语言,其中崇高的思想是先天的,而修辞、措辞等技巧则可以后天习得。真正的崇高是思想与修辞的统一[6]16,恰当的修辞可以更好地感染读者,从而突显出作品的崇高美。梭罗在《缅因森林》中运用了比喻和拟人等修辞手法,凸显出了大自然的壮阔和强大。
梭罗多次使用比喻手法,把自然事物具象化,来展现自然的壮阔和强大。例如,梭罗把大自然比作造物主,认为造物主把石头变成了“地球上美丽葱翠的平原和山谷”[11]60,显现出了自然的神奇和力量;溪流里颜色鲜亮的鱼就像最美丽的花儿,凸显出了森林里原生态河流强劲的生命力;森林里的山顶就像是“一座云雾工厂”[11]60,而风则不断地把云雾从岩石上带走,显现出了大自然的超凡和广阔;森林里的湖水“就像一头怪兽,专门先用黏液把你盖了,再把你吞下,或者湖水会猛烈地打在独木舟上,甚至破船而入”[11]169,展现出了大自然力量的强大。缅因森林里的河水有着强大的力量,可以用来把原木冲下山。原木在没有风浪的时候,被卷扬机或吊臂头牵引着,就像“一群温顺的绵羊”[11]40,但是在受到激流和瀑布的夹攻后,原木就会受到损伤,带有擦伤或夹伤的印记。有时候水流强劲时,原木就“散在方圆几英里的湖面上,还有的干脆漂到了远远的湖岸边”[11]40,由此可见森林里水流力量的强大。
梭罗不仅运用比喻的手法来描写大自然的壮阔和强劲,还运用想象把大自然中的事物拟人化,更加突出了大自然的生命力。大自然对人类有着友善的一面,也有着其冷峻和野蛮的一面。在过佩诺布斯科特河最湍急的河段时,船员需要有高超的技术才有可能通过,但有时候撑船的杆子随时有可能被石头卡住,遭遇危险。而这时候的岩石就像有生命的个体一样,在水里静静地等候着船员掉落水中。这一拟人化手法表现出了大自然的威力。正是凭借着强大的力量,大自然才会镇定自若地与人类周旋。
梭罗使用比喻和拟人的修辞手法,灵巧地描绘出了大自然的广阔和非凡。这就营造出了令人向往的意境,展现了原始森林的崇高感,激发了读者的想象,让读者感受到原始森林壮阔的景色和强大的力量。
梭罗的语言自然质朴,通俗易懂,但同时又富含哲理,能够引发读者的深思。这符合朗吉努斯所说的“高妙的措辞”。梭罗在《缅因森林》中记述了其在缅因森林的见闻和感受,语言自然朴实,被人们认为“明显胜过这些年我们所见的关于原始森林生活的任何一篇描述。文章散发着清新饱满的松林芬芳,语言之间清澈而闪闪发光,如山泉”[13]。
在19世纪,美国作家希望作品的内容与形式能够统一,并能展现出真善美的品格。当时多数人选择散文而不是小说作为创作文体,因为他们认为“小说情节(或称外在的情节、时间中的情节)不真实”[14]。此外,当时美国超验主义者强调个人主体性,而散文更能凸显作者个人意识,加强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对话性。梭罗深受这一思想影响,常在作品中以第一人称进行讲述,把他所经历和熟知的事情娓娓道来,与读者进行心灵的交流。梭罗追求的是本真的存在,所用语言自然真实,多次使用数据以增加文章的真实性和可读性。缅因森林里驼鹿数量众多,梭罗运用自然朴实的语言对驼鹿进行了描述。驼鹿以溪流和森林之间的草甸为觅食地,森林里的养分滋养着驼鹿,驼鹿体形的巨大也体现出了森林能量的巨大。森林里最大的驼鹿与马差不多大小,有的驼鹿从脚到背部最高处有9英尺,有的雄驼鹿从脚到鹿角的高度可以达到11英尺。驼鹿的身高就与爱尔兰大角鹿相差无几,而爱尔兰大角鹿“个头远远超过现存的所有物种,骨架直立情况下从脚到鹿角的最高点有10英尺”[11]111。驼鹿体重超大,有的驼鹿甚至重量为1 000磅。驼鹿虽然体形庞大,但是它们非常灵活。它们在森林里活动时,速度很快,可以轻松地穿行于林间。这些朴实可信的语言展现了驼鹿独有的特点,让梭罗觉得“这些驼鹿是森林里的真正居民”[11]106。这些也体现了森林的神奇和非凡,让梭罗心生感慨,他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力量,对大自然充满了敬畏之情。梭罗认为,“这里是属于自然的,辽阔,令人赞叹”,“与亲自探访某个星球的表面,实地观察某种坚硬物质相比,去博物馆某些特定的东西看得再多又算得了什么呢?”[11]67梭罗使用的语言没有华丽的辞藻,而是简单质朴,真实可信,让读者感受到大自然的辽阔和非凡。梭罗用贴近生活的语言来直抒胸臆,表达了自己强烈的情感,也展现出了原始森林的浩瀚和神妙。
在文本中,梭罗使用了比喻和拟人的修辞手法,展现了大自然的超凡和生命力的强劲。梭罗只想与自然为伍,去过简朴的生活。这就使得他的措辞自然朴实,言淡意厚。这些灵巧的修辞及质朴的措辞展现了作品语言的崇高美,能令读者的心灵受到震撼,激发读者内心对大自然的敬仰和赞叹之情,从而使读者产生对原始森林的向往。
朗吉努斯认为庄严生动的结构是“凭借其声音的混合与变化,把说者的感情灌输到旁听者的心中,引起听众的同感,而且凭借词句的组织,建立了一个雄伟的结构”[7]118。这一结构是由各个部分结合在一起而发挥作用的,“假如雄伟的成分彼此分离,各散东西,崇高感也就烟消云散;但是假如它们结合成一体,而且以调和的音律予以约束,这样形成了一个圆满的环,便产生美妙的声音”[7]119。在《缅因森林》中,梭罗所写的三部分内容虽然独立成章,但是结合起来就组成了一个完整的结构,共同展现出了缅因森林的壮丽和辽阔,这体现了作品结构的崇高美。
《缅因森林》出版于1864年,这一作品与梭罗之前所写的作品有着较大的差异。梭罗按探访缅因森林地区的时间为顺序,把作品分为三部分内容。这三部分内容分别是梭罗1846年第一次进入缅因森林探访卡塔丁山、1853年探访森林里的奇森库克湖以及1857年探访阿勒加什与东支流。在第一部分中,梭罗较为详细地讲述了其探访卡塔丁山的过程,他见识到了5 300英尺高的卡塔丁山,对卡塔丁山及沿路景色进行了详细描述,展现了缅因森林中景观的壮阔和雄伟。例如,途经的佩诺布斯科特湖岸曲曲折折,绵延十英里甚至更长,形状很不规则,在地图上很难绘制出来;米利诺基特湖水方圆十平方英里,湖中有上百座岛屿;瀑布垂直而下,高二三十英里。在这一部分中,梭罗将其视线从森林外部慢慢转移到了森林内部。在第二部分中,梭罗对奇森库克湖及沿途景色和植物进行了细致描写。例如,梭罗所见的绝壁高高矗立,垂直而下,即使从上面几百英尺跳下,也不用担心落不到水中;森林里的很多植物较为稀有,拉布拉多茶、白山月桂、杂色延龄草等长得非常丰茂。这些都展现出森林里山水的雄奇和物种的丰富。在第三部分中,梭罗以日记的形式记述了去阿勒加什与东支流途中所见景色和植物。在森林间攀越时,梭罗见识到了大自然的浩瀚和广阔,“宽阔的湖面波澜起伏;绿树覆盖的座座小岛洒落其间,南北方向铺开,一直延伸到我们的视野之外;无尽的森林像黑麦地一样挤得密密麻麻,卷起层层浪,从四面袭来,似乎要把湖滨吞没;无名的群山也接连被这森林之海包围”[11]173。森林里的吉尼奥峰是已知的世界上规模最大的角岩,高出湖面700英尺,可见大自然造物之精妙。森林里的植物种类多样,靠着自然的滋养,长势丰茂。例如,黄花七筋姑数量很多,形状也很特别,它们的叶子会在茎周围形成一个个三角;森林里的格雷松有30到35英尺,比其他地方所生长的格雷松高了两倍或三倍;等等。这些都体现了自然强劲的生命力。这三部分内容是梭罗从缅因森林外部不断向内部的探索经历,从不同方面来对缅因森林里的山、湖泊、植物等进行描述,从而让读者更全面地了解缅因森林。三个部分组合在一起,共同体现了缅因森林的特点,让读者深切地感受森林整体的宏伟和强劲气势。
作为19世纪的自然主义作家,梭罗在《缅因森林》里描绘了大自然的雄奇,突显出了原始森林的壮阔,这体现了题材的崇高美。在过度追求物质财富的时代,梭罗能坚守自己的初心,提倡简朴生活的理念,鄙夷财富、名利等身外之物,坚持过着物质简朴而精神富足的生活。这些体现了梭罗思想的崇高美。梭罗在作品中使用了比喻、拟人等修辞手法,增添了自然的灵动性和壮观感,凸显了大自然的生机和活力,给读者带来了奇妙的感受;此外,作品中的措辞自然朴实,富有感染力。这些体现了语言的崇高美。作品中三部分内容结合起来,组成了自成一体的结构,共同展现出了缅因森林的壮丽和辽阔,这体现了结构的崇高美。梭罗的《缅因森林》所选题材、所蕴含的思想、所使用的语言和所运用的结构都展现出了森林的神秘与崇高,令读者产生了景仰之情,从而体现出了作品的崇高美。正是由于具有崇高美,梭罗的《缅因森林》才一直常读常新,深受广大读者的喜爱。梭罗的作品给读者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力量,这也正体现了优秀文学作品的价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