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霞
(吕梁学院 教育系,山西 离石 033001)
一百多年来,山西政府高度重视乡村教育,把乡村教育作为国民公共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乡村教育对提升国民素质、提高综合国力和振兴乡村,实现教育现代化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乡村不仅是中国文化的根基,也是中国文化的魂魄。正如费孝通先生所言,“要了解中国的传统文化,就得到乡下去看看那些大地的儿女们是怎样生活的。”[1]12乡村民众作为乡村社会的主体,在长期的乡村生活中“已形塑了乡村民众独特的思维逻辑及教育观念,这是乡村社会地方性知识的一部分。”[2]然而,随着现代化和城镇化的推进,乡村社会教育观念也经历了历史的变迁。既言变迁,是从新文化引入并重新调适。这种变化和调适在社会个人生活、心理上引起相似的烦闷和不安,并寻求解脱,这就是民间的社会变迁。
本研究借鉴已有文献,考虑到百年乡村教育数据收集的困难,一方面,广泛查阅文献资料,挖掘山西地方教育信息;另一方面,深入乡村民众了解其教育观念。本研究选择7位对象进行访谈,有近百岁高龄的老共产党员A和祖辈B的故事,有参加60年代上山下乡的知青C和父辈D的故事,有中师毕业的乡村教师E,有农村支教特岗青年教师F和G。收集每个访谈对象两次及以上数据进行编码整理,以此从乡村民众口述中管窥山西乡村教育变迁的百年历史。
清末张之洞先生的《劝学篇》“种何以存,有智则存,智者教之谓也”,唤醒一批仁人志士呼吁教育救国。之后,清政府颁布葵卯学制,由此国家开始推行新式学校,乡村公共教育在名义上得以产生。由此可以说,中国乡村教育作为现代公共教育体系也不过百年历史。然而,这一时期由于政权更迭不断以及外辱内乱的侵扰,现代教育制度的公共性只有理念的存在,没有制度化和实体化的依托。山西却是例外。吉尔伯特·罗兹曼在《中国的现代化》一书中指出,军阀混战时期并非所有军阀都不关心和发展教育,阎锡山就曾趁中央控制软弱之机,实行普及教育。
民国初年,山西经济发展落后,人民思想守旧。为革除社会陋习,开启民智,山西当局决定施行村治以加强乡村政治建设,提高山西全省人民整体素质。1918年阎锡山独掌山西政权。为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他极力推行“用民政治”建设山西,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举措便是实施教育。通过教育可以启民德、长民智、立民财。在与A的访谈中,她回忆小时候“有人”逼着他们去读书上学,女孩子也要去读书,如果不上学,有人就会处罚他,罚了还得上学,强迫读书识字;凡是7-13岁的不论贫、富、贵、贱的孩子,需要上4年学,主要功课有修身、国文、算术、图画、手工等,4年初等小学毕业,就能学会打算盘、写信和记账;如果家里有钱,就继续上高等小学,家中实在贫穷,可自谋生计;凡失学儿童不满18岁的,无故失学者劝令入学,和学龄儿童一起受教育;因贫失学者,令其农暇入学或免收入学费;家里财产1万元以上的富家子弟,还有接受中等教育的义务,那时10家就有7家孩子都上过学。据中华教育改进社1923年《中国教育统计概览》记载:“小学学生数与人口总数的占比山西为7.2%,居全国首位,远远超过其他省区;女生受国民教育人数占学生总数,山西为17.6%,也居全国首位。”[3]
由于受军阀混战的影响,1927-1933年山西乡村教育几无进展。在与A的访谈中,她回忆到了十一二岁甚至有的更早,大人就给孩子订了娃娃亲,有的甚至因家庭养不起女娃七八岁就给别人做童养妻;当时老师素质也很低,多数不合格;家里孩子上学不免费,人们就更不愿意送孩子上学,也上不起。她的祖辈B大概出身在1920年左右。他小时候因为家里穷没有上过学,就去地主家做长工,还给他很早就结下娃娃亲。查看1934年《新农村》刊发的《山西乡村教育概况之调查》中关于学校概况、学校经费、办公费用、教员薪金等的相关数据显示,阳曲县50个乡村中多数学校创办很多年没有毕业生,女生人数和男生相去甚远,十一二岁就离开学校从事农业劳动;经费很紧张,多数学校经费纯粹由村民摊派;多数学校的办公经费尚不足50元。可见,山西乡村小学的简陋不堪;教员薪金年收入不足50元,很难养家糊口。
由于受到当时乡村教育运动的影响,民众教育馆和书刊阅览所成立。民众教育馆是国民政府的一项新兴教育事业,是前期社会教育的发展,主要开展“生计教育”“语言教育”“公众教育”“健康教育”4项内容。民众教育馆通过下设的民众学校推行文字教育,民众学校有青年班和成人班。在谈及是否有民众教育馆时,B和A回忆道,那时有一些成人识字班,可以增加农民受教育的机会,不分年龄、性别和职业,弥补了普通教育存在的缺陷;这些学校修业年限不会超过3个月,教授内容也是最实用的。A回忆道,那时村子里有书报阅览的地方,供民众阅览,还有人负责指导阅读;村里还有壁报,张贴在农村各处,让村民了解时事,这也是增加村民知识的重要渠道。
在抗日和解放战争的年代里,山西乡村一度成为国共两党的争夺之地。这里文化落后、思想封闭,与争取中华民族独立和自由的战争时代是极不适应的。因此,普及教育和提高农民的文化素养是一项重要的任务。
1.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乡村教育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毛泽东提出“实行抗战教育政策,使教育长期为战争服务”。陆续建立的晋察冀、晋冀鲁豫、晋绥等抗日根据地便紧紧围绕两大任务,一是战争,二是生产来开展工作,这是所有工作的灵魂。乡村教育主要有社会教育和学校教育。这些教育类型从培养目标到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都渗透着战争和生产的内容。
(1)社会教育:形式多样,广泛动员
根据地的社会教育即一般成人教育,主要对象是人民大众。以山西为中心的各抗日根据地,都地处山区,地理位置封闭,文化落后,绝大多数农民没有上学条件。为了有效地提高广大农民的思想政治水平和文化素质,落实共产党在根据地的各项政策,急需普及教育。在A的口述中,他大约1937年参加工作。他们作为青年人感受和经历了共产党针对不同群体采用不同形式推进教育工作的变化。那时,青年、妇女群体还有一般民众学习热情很高。他们文化水平普遍不高,思想质朴单纯,对新鲜事物很感兴趣,学习的形式有冬学、夜校、识字班、妇女培训、剧团宣传、民校等。这些都是为了宣传共产党的政策法令、减租以及拥军等。进行基本的科学文化教育如识字、读报、珠算、写契信等,短时间内有效提高了乡村民众的的政治觉悟和文化素质,使他们成为共产党的坚决拥护者和同盟军。
(2)学校教育:不求一律,培养革命人才
根据地的学校教育主要对象是乡村的学龄儿童;实行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义务教育政策,为根据地造就革命人才或未来人才奠定基础;坚持教育和战争、生产、家庭、运动相结合,为抗战、群众需要和民主政治服务,不求一律。从祖辈B的口述和查阅的资料看,当时小学教育有单独的高级小学、初级小学、完全小学。其中,高级小学主要教授国语、历史、珠算,地理、劳作、音乐。初级小学课程有国语、历史、劳作等课。各阶段教学方法较为灵活,主要采用启发式和即教即做的实验方式教学。同时,儿童还要放哨、查路条、送信等,进行打柴优抚,充分把教、学、做三者结合起来。该阶段办学形式有民办、公助民办等,均尊重群众意见。通过不求一律的教育,学龄儿童思想觉悟和文化素质得到提高。他们紧密团结在共产党的周围,参与到共产党领导的各项抗战运动之中,为中国共产党实现对乡村秩序的整合,取得抗战胜利提供了有力保障。
2.国民党政府的乡村教育:严密控制,思想训练
1938—1944年,国民政府继续推行战前教育方针,强调战时要作平时看,要求以“三民主义”的忠孝仁爱信义和平为共同标准,以礼义廉耻为共同校训,推行国民教育制度。抗战期间,山西国民政府也采取一些积极措施,维持乡村教育。从A的口述和查阅相关文献资料来看,他曾任山西民革中学指导员,对当时国民党的教育有一些了解。小学教育与保甲制度联系在一起,实行“新县制”,就是将乡、镇的乡镇长、中心小学校长等数职由一人兼任。其乡、镇、保其他建设事业的执行,也由小学教师负责分管。所有组织民众,实行自治的任务,完全以小学为中心,加强基层政权与学校教育的联系,实施“政教合一”“三位一体”的县制政策。国民教育制度将义务教育与失学民众补习教育同时进行,学校分为小学部和民教部两部分,分别实施儿童教育和成人教育[4]。
1.解放区的乡村教育:因地制宜,全面改造
1945年8月,日本投降,中国进入了解放战争时期。为配合解放战争,山西各解放区教育转而为解放战争和土改运动服务,加强政治军事和土改教育,就老解放区、游击区和敌人侵占区等也提出不同的工作任务。从A的口述中可知,新解放区采用冬学和民校,对民众进行政治和文化教育,上大课、做大会报告、组织学生参加群众运动和文艺活动,肃清民众错误思想,确立反动派必败、人民必胜的信心。老解放区讨论教育的“新型正规化”问题,商讨建立正规学校,要求小学实行四二制,中学实行三三制,还规定了始业、毕业、上课、放假、考试等具体内容;要求中学加重文化课比例;在教育方法上,因材施教,深入浅出。所有这些措施,使解放区的教育迈向正规化。
2.国民党的乡村教育:诱骗青年,抵制革命
抗日战争结束后,国民党政府召开了“全国教育善后复员会议”,尤其是对乡村的难民和农村土地法令采取一系列措施。在A的口述并查阅相关资料的基础上了解到,国民党政府一是利用各级学校学生复员机会,将各级学校在地域进行合理分配;二是设立农林部长一职,主要负责帮助农民农业现代化;三是对于收复区敌伪学校教职员工进行审核;四是对收复区的青年进行审核;五是以辅导与救济失业为名,诱骗青年,抵制革命,准备内战。1946年内战爆发后,很多临时中学成立。国民政府强制青年学生约10万人到这些学校学习。随着战事的发展,学校难以维持,最终以国民党政府的失败告终。
新中国成立后,山西隶属于华北区。由于饱受战争蹂躏,百业待兴、百废待举,农村教育的发展成为新政权关注的重心。1949年,《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确定了新民主主义文化教育政策,要求“教育为工农开门,为生产建设服务”。这为中国共产党逐步明晰乡村教育的发展思路指明方向。
山西省人民政府根据中央政策指示,大力举办以普及、扫盲为主要形式的乡村教育,有针对成人的扫盲教育和针对学龄儿童的学校教育。其中利用冬学对成人进行扫盲教育。由于当时国家经费紧张,山西冬学开展的办法采取政府部分负担、群众义务劳动、利用现有的设施、换工还工、群众自筹自出自行等多种办法确保扫盲教育持续、有效进行。从A的口述中可知,他们当时村子里有很多人利用业余时间学习,也认识了很多字,那时叫人民公社,是以农村集体组织为主体,实施的是低成本、高普及的公共教育。
此阶段针对学龄儿童的乡村教育,主要效仿苏联教育体系。1951年,《关于改革学制的决定》中指出:“小学的修业年限为五年,实行一贯制,取消初、高两级的分段制。毕业后,经过考试升入中学或其他中等学校”。此次学制改革保障了农民子女接受完整的初等教育并顺利升学,为我国乡村基础教育发展带来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5]5-6。从知青C和父辈D的口述中了解到,他们接受了完整的小学教育,学习的内容主要有国文、珠算、历史等,当时复式教学班较多,教师数量紧缺,很多女老师在集体化人民公社时代成为教育领域里的重要参与者。通过查阅各地相关记载发现,为了适应学制改革,解决学生辍学问题,中央坚持“两条腿走路”的方针,除建立公立小学外,也采用“公办民助”“民助公办”方式依靠社会力量办学,充分调动办学的积极性。与此同时,山西政府响应国家号召,开办各种形式的半农半读乡村小学和中学,培养为乡村经济建设服务合格劳动者。据统计,在新中国成立的前17年间,乡村初等教育的学龄儿童入学率由20世纪50年代初不到30%到1965年提高到70%以上[6],乡村教育普及程度得到很大提升。
1966-1976年教育领域损失严重。在“四人帮”的把持和策划下,整个教育领域“停课闹革命”,师生“造反”,要求打倒一切牛鬼神蛇,致使多数教师受迫害,长期脱离教学和科研工作;学生频繁劳动;批判“智育第一”“师道尊严”,教育水平急剧下降。从父辈D的口述中可知,当时他们上学主要就是劳动。“上小学不出村,上初中不出队,上高中不出社”。凡工人、贫下中农及其他劳动人民子女,优先保证升入中学。后来农村有条件的地方普及7年教育,以致于中小学一度盲目发展,尤其普通中学严重失控。查阅相关文献资料可知,到1976年山西全省中学发展到15 194所,比1966年增长了7.75倍。这10年间,中学发展速度是“文革”前的7.9倍。而且,当时大多数中小学缩短学制,实行“五二二”制,废除了新生入学和毕业考试制度,对文化基础知识课大加消减;课程以毛泽东著作为基本教材,频繁下乡劳动;学校不教书,学生也不读书,思想道德水平急剧下降,违法乱纪行为大量增加。
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中国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开启了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伟大征程。山西省政府针对山西乡村教育较为薄弱的现实,着力把九年制义务教育作为发展乡村教育的重点,并依据中央关于乡村教育的管理体制和财政投入体制及时做出调整,积极落实有关政策。
1976年10月,“四人帮”反革命集团被粉碎。遭到严重破坏的教育领域,首先必须拨乱反正,恢复正常教学秩序,清理“左”倾错误的影响。1983年 《关于加强和改革农村学校教育若干问题的通知》中指出,农村学校主要以提高广大农村劳动者的科学文化水平,促进农村社会主义建设为任务,满足广大农民发展生产,劳动致富的要求,同时,指出要采取积极措施纠正片面追求升学率,引导广大学生热爱农村,热爱劳动[7]576-580。
1985年《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提出,把发展基础教育的责任交给地方,确立以“乡镇为主,地方负责,分级管理”的农村义务教育管理和财政投入体制,改变了以社队办学为主的体制,逐渐形成“小学村办,初中乡办”的局面[8]。1986年《义务教育法》的颁布,更是从法律层面将九年义务教育予以保障。该政策的落实,促进了乡村学校大规模建立,到90年代基本实现了村村有小学,乡乡有初中的目标。从D和E的口述中可知,随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农村经济日益繁荣,农民生活日益改善。农民望子成龙,对办好农村教育提出了强烈要求,因而,当时很多人自觉自愿捐钱集资办学。此阶段农村人口“离土不离乡”,使农村教育的变革基本囿于农村社会场域,从农村教育内部进行变革,教育政策有一定封闭性。如此,城乡教育之间资源不流通,加之城乡二元结构政策依赖,国家教育资源投入的重点往往偏向于城市学校、重点学校,而以“乡镇为主”的农村教育管理体制只能依靠农民群众,停留在乡村教育农民办的水平上[9],造成了城乡教育的差距。
1988年4月,为落实推进国家关于教育体制改革政策,山西省政府发布《关于加快和深化农村教育改革若干问题的试行意见》,提出加快深化农村教育改革的总体设想,实行统筹农村基础教育、职业技术教育、成人教育,标志着我省农村教育逐步走向综合化、深层次的改革路径。在E的回忆中,他们小时候学校学习内容很丰富,学校和村子建设发展关系很密切,村干部和各种“专家”都是学校老师。“村校结合”“三教统筹”“教科劳兼顾”是学校标语宣传最多的。当时方山圪叉咀、前元庄教育改革实验推广到了全国,成为全国学习的农村教育综合改革典范。
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后,党在十四大中明确提出要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适应市场经济体制改革需要,指导未来教育的改革和发展,1993年中央发布《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1994年,国务院召开全国教育工作会议,动员全党全社会认真落实《纲要》精神,保障教育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同年,山西省政府及时召开了全省教育工作会议,要求各地县区党政领导,继续把“两基”作为教育工作重心,打好“普九”攻坚战,继续抓好扫盲工作;大力发展各种形式的职业和成人教育,加强县、乡、村三级成人文化技术学校建设,逐步构建现代化终身教育学习体系;不断深化和推广“三教统筹”的农村教育综合改革工作[10]。
2001年《关于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文件颁布,又一次将乡村基础教育的管理体制进行了调整,以“乡镇为主”转为“以县为主”,明确了乡村教育责任主体,强化了县级政府的管理和经费投入职责,提高了乡村义务教育的办学质量。2003年《关于进一步加强农村教育工作的决定》指出,要“把农村教育作为教育工作的重中之重”。2005年,又推出针对家庭贫困学生的“一免一补”资助和扶持政策,增加了中央和省级政府的供给责任。从E的口述中可知,山西省积极响应国家政策。现在农村学生上学条件好多了,国家施行免费政策,学生辍学率下降了,男女生都有上学的机会。随着统筹城乡一体化政策的落实,乡村学校生源减少,很多小规模学校撤点并入其他学校中,中学向城区和镇集中,小学向镇和中心村聚拢。但是撤点并校也带来了很多问题,很多乡村学校面临消亡的危险。
党的十八大以来,教育以“立德树人”为根本任务,以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为目的,为新时代山西乡村教育改革发展指明了方向。山西省政府紧紧围绕这一根本任务,不断推进教育公平、统筹城乡一体化、提高乡村教师队伍质量、改善乡村学校办学条件,保障乡村教育事业持续健康发展。从F和G的口述中可知,2012年之前,学校教师参加培训的机会很少,培训层次也比较低。2012年之后,随着“国培计划”的实施,教师参加培训的机会和形式越来越多,学习热情很高,加之,学校网络教学环境的不断改善,教师不仅被要求学更积极主动学。2017年《山西省乡村教师发展计划2017-2020年》出台,为提升山西乡村教师能力素质、缩小城乡师资水平差距、促进基本公共教育服务均等化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教师作为推进教育公平的核心要素,我省“县管校聘”教师管理体制改革,为推动优秀校长和骨干教师向乡村学校流动提供了制度保障,为城乡教育资源的有效流通和共享提高了渠道保障。
党的十九大以来,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引、以乡村振兴为契机,山西省政府积极部署,精准对接贫困地区最薄弱领域和最贫困群体的教育发展现状,分类施策,充分发挥教育扶贫在脱贫攻坚中的先导性作用,扎实推进教育脱贫攻坚任务。从F和G的口述中可知,以前村中总有因为各种原因辍学的学生,但现在贫困学生都有补助和贷款,很多学校推行教育联盟、集团化办学,共享优质资源,保证了农村教育质量。新时代乡村教育的各项举措恰好体现出对教育育人本位回归的深层思考,也启迪了乡村教育的育人路径。
回顾山西百年乡村教育发展历程,意在为山西乡村教育发展把脉并探求未来努力方向。一是明晰乡村教育和乡村振兴的相互关系,将乡村教育作为乡村社会振兴的首要任务抓,呼吁乡村教育振兴关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前途命运。二是培养和造就一批像陶行知、晏阳初、梁漱溟这样愿意扎根乡村、奉献乡村并深入研究乡村的大家做好引路人,带领一大批拥有乡村教育情怀的有志青年投身乡村教育实验,探索乡村教育前行之路。三是继续解放思想、改革开放,吸收和引进国内外先进的乡村教育理论和实践模式,开创和探索百花齐放的山西乡村教育模式,改变乡村教育疏离乡村场域、疏离乡村文化生存土壤的现实困境。四是加速山西城镇化进程,转变分而治之的城乡分离思维模式,积极推进互联网+山西乡村教育振兴的相关研究,充分利用现代信息技术统筹城乡教育一体化以期缩短城乡教育差距,保障教育公平。五是形成全面系统的新时代乡村教师队伍培养体系,积极发挥山西地方本科院校的人才培养优势,结合山西乡村教育需要,多渠道并举培养一支热爱乡村、数量充足、素质优良、充满活力的乡村教师队伍。六是立足“双减”背景,积极探索乡村教育课程改革的理论和实验研究,将乡土文化、乡村劳动教育、乡土景观等相关内容融入课程改革。七是根据城乡人口流动,合理稳步推进城乡学校结构布局,保障乡村小规模学校的高质量发展。
发展不平衡、不充分是当前山西乡村教育的基本矛盾。进一步促进城乡教育均衡发展,办好人民满意的乡村教育,实现乡村教育振兴是我们共同的美好愿望。